南海上空,許陽駕云而行,悄然清點收獲。
此行十分順利,取得精金神鐵不說,還將上古鐵山收了。
精金神鐵,位列八階,再加一座上古鐵山,以及這些年他搜羅的各種領悟,足夠軒轅晉升上品仙器了,甚至還有不少多余,可以作為“九儀天尊”的營建資源。
不過……
南海保有克制,此行不算完美。
這一次來,他本想大打出手,鬧動龍宮一試劫仙之威。
卻不想,那龍君莽撞,龍母卻理智非常,叫他未能借題發揮。
雖然南海龍宮勢必不甘,之后肯定要將事情鬧大,但他還是覺得缺了什么,不夠完美。
話雖如此,但他也不能強行施為大鬧龍宮,畢竟大義之名很是重要,關乎未來布局,不能因小失大。
所以……
“昂!!!”
思緒未定,便聽一聲龍吟,自從遠方驚嘯而來。
“嗯!?”
許陽眉頭一皺,抬眼望去,額臺神光照現,頓時洞徹天機。
“竟是此獠?”
照開崇目天眼,看清對方來歷,許陽也是一笑:“冤家路窄,也是天數!”
說罷拂塵一掃,祥云頓成霞光,直向前方射去。
急急急,南海之上,一道遁光急急穿行,但仍難擺脫身后追兵。
“昂!”
只聽龍吟昂嘯,邪意凜然,更有魔氣洶洶,化成大暗黑天之勢。
定睛望去,只見烏云滾滾,云中一道魔影,騰身擺尾,更勝光遁。
赫是一頭魔龍,一頭大乘魔龍。
南海接連南瞻,也與魔淵毗鄰,同樣魚龍混雜,有仙有佛,有妖有魔。
所以,一頭大乘魔龍,現于南海之上,并不算驚世駭俗,甚至還在情理之中。
“昂!”
魔龍長嘯一聲,昂起猙獰頭首,吐出一道烏光,直向前人追去。
“砰!!!”
烏光極速,風馳電掣,轟入遁光之中,顯出一座飛舟,已是傷痕累累,受這烏光一擊,再也撐持不住,轟然破碎開來,拋出幾人身影。
幾人男女皆有,皆盡貌美非常,其中二人修為已達合體境界,但卻面色蒼白,口角溢血,顯然正是飛舟之主,已受那烏光沖擊所傷。
如今飛舟破碎,幾人更是無助,只能強撐傷體,各自突圍。
卻不想……
“桀桀桀!”
只聽桀桀一笑,魔云滾滾而來,轉眼遮天蔽日,化作一方魔域。
魔域之中,一頭魔龍,烏鱗黑甲婉轉身軀,蛇盤一般將眾人退路封住,隨后居高臨下,桀桀聲笑:“鮫人的滋味,本座已經許久沒有嘗過了,今日能成本座腹中之食,也是爾等榮幸。”
說罷,血口一張,魔氣滾滾,化作黑洞漩渦,牽扯幾人身軀。
面對大乘魔龍之威,幾名鮫人面色慘白,根本抗拒不得,就要落入龍口。
就在此間……
“轟隆隆!”
一聲轟雷驚響,天塌地陷一般,震碎黑天魔域,直擊魔龍頭首。
竟是一道神雷,五光十色,混成一氣,又做雷霆之勢,好似天柱傾落,鎮在龍首天靈。
“昂!!!”
猝不及防之下,遭此雷霆重擊,大乘魔龍也難承受,痛嚎一聲翻卷龍身。
趁此機會,一支拂塵揮掃,猶若金繩晃眼,將幾名鮫人卷出魔域。
“鎮元子!”
此時,那大乘魔龍也恢復過來,驚怒抬首,望向高天:“又是你!”
高天之上,祥云五彩,道者如松而立,言語輕笑說道:“難怪今朝心血來潮,原是天命要結因果,魔云子,今日替天行道,除去你這魔頭。”
“哼,道貌岸然,虛張聲勢!”
名為魔云子的魔龍冷哼一聲:“你憑那山門大陣,龜縮觀中六百年,便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今日,便要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那便來!”
許陽一笑,也不多言,手中拂塵一掃,頓時雷霆鞭撻,合和五行而出。
“昂!!!”
魔云子昂嘯一聲,龍身蛇盤,魔云滾滾,化作一片黑天魔域,抵擋五行神雷。
“轟隆隆!”
然而先天五行之威,道法神通之力,豈是區區魔云可擋,五雷轟動之間,魔云紛紛粉碎,魔域亦是崩消,最終只見一道龍影,洶洶逃之夭夭。
“哈!”
對此,許陽毫不意外,五色神光縱出,直向逃敵追去。
望著追遁而去的兩位大乘,擱置在旁的一眾鮫人怔立許久,方才方才如夢初醒。
“那位是……”
“五莊觀,鎮元子?”
“南瞻部洲,鎮元大仙?”
“竟然是他?”
“難怪那魔云子如驚弓之鳥!”
“絕處逢生,絕處逢生!”
一眾鮫人如夢初醒,盡是劫后余生之喜。
另一邊,許陽駕馭神光,施展五行大遁,卻是不緊不慢,趕那魔龍亡命竄逃。
他與這魔云子,也算老相識了。
這些年他在南瞻部洲降妖除魔,結識了不少好友,也招惹了不少仇家。
這魔云子便是其中之一,為魔道大乘,邪龍之身,在南瞻逞兇多年,與紫陽真人,純鈞劍君都有交手,雖然不敵,但也能全身而退。
許陽與他結怨后,他還曾上萬壽山,圍堵五莊觀三月之久,更在許陽晉升大乘之時,與一眾邪道妖魔前來,虎視眈眈,欲要趁機發難。
雖然并未得逞,但這仇怨已結,所以許陽晉升大乘之后,許多自忖不是對手,害怕他呼朋喚友,合力圍剿的邪道大乘,都悄然退出了南瞻地界,只有部分強悍妖魔,還憑借老巢地利,主場之勢頑固死守。
魔云子便屬前者,作為邪道大乘中有名的弱雞,他雖憑一手魔云遁術與邪龍之身縱橫多年,但基本都是欺軟怕硬,打不過,但逃得走。
所以,在得知許陽丹元會上敗退兩大羅漢,有一手五行制虛空的強橫手段后,他就果斷收拾包袱跑路了。
而這六百多年,許陽潛心修行,苦練神通,也無暇去找他和其他妖魔的麻煩。
不過天道有數,因果自結,今日竟讓他們在這南海之上撞見了。
當真冤家路窄!
不止冤家路窄,還有一重……
想到關于此魔的一些傳聞,許陽眼眉含笑,神光再快一分,已是逼至身后。
“該死!”
強敵威逼,殺機臨身,已無多少余地,難以擺脫的魔云子牙關一咬,終下決心,騰身擺尾入海而去。
“砰!!!”
魔龍入海,炸起怒浪滔天,洶洶遠遁而去。
“果然,空穴來風,必有其因!”
許陽見此,毫不意外,五行轉為水屬,同樣遁入海中。
南海海底,水晶宮中。
雖有一番變故,險險難以收拾,但為龍宮顏面,這太虛海會還要繼續。
因此水晶宮中,仍是歌舞升平,眾修心思各異,但仍推杯換盞。
人生如戲,何必做真?
就連南海龍君,都收洶洶怒火,回到宴席之上,再與一干大乘同道把酒言歡,暫時消去了之前陰霾。
就在此時……
“報!!!”
驚呼急報,打亂歌樂,守門蟹將趕入宮中,撲在殿上,惶恐報道:“龍君,那,那鎮元子又來了!”
“什么?”
聽此,眾人都是一怔,面上盡是錯愕。
“欺人太甚!”
南海龍君更是大怒,直接拍案而起,縱身向外沖去。
“這……”
“快去東宮,通傳龍母!”
“那鎮元子又回來干什么?”
“莫非得了精金神鐵還不夠,又要打其他重寶主意?”
“實在欺人太甚,真以為他神通廣大,無人能治了嗎?”
“南海龍宮,怎么說都是仙神道統啊!”
眾人見此,反應各不相同,有人眉頭緊皺,憂心忡忡,有人事不關己,幸災樂禍。
如此這般,水晶宮外。
“鎮元子!”
南海龍君長嘯而來,看著宮門之外立足的道人:“你還要作甚?”
許陽手執拂塵,輕聲笑道:“龍君且慢動怒,貧道此來,并無他意,只是方才在南海之上,見一魔龍逞兇,乃是南瞻邪龍魔云子,貧道出手相阻,將他一路追殺,最終抵至此處……”
“放肆!”
話語未完,便被打斷,南海龍君怒嘯一聲:“你是說我南海龍宮窩藏邪魔?”
“貧道無此想法。”
許陽搖了搖頭,平靜說道:“只是那魔云子確實逃遁至此,說不定以秘法藏入宮中,為除邪道妖魔,也為南海安寧,還請龍君容貧道入內搜查……”
“放肆!”
話語未完,又被打斷,南海龍君怒嘯而起,逆鱗倒豎:“你當我南海龍宮是什么地方,三言兩語,說查就查,鎮元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這……?”
后方眾修此時也到場中,看著震怒的南海龍君,還有站在宮門之外的許陽,一時驚疑不定。
“魔云子?”
“莫不是那位……?”
“南瞻邪龍魔云子,外界早有傳聞,此獠與南海龍宮有所關聯,是那位龍母胞弟,南海龍君的小舅子!”
“原以為是流言蜚語,不想竟然真有其事?”
“這鎮元子,也是過分了些,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伱拿了人家這等寶物,就不能睜只眼閉只眼?”
“還追上門來,難道真要逼南海龍宮動手掀桌,這對他有何好處?”
“此人行事,太過專橫了!”
眾人在后,眉頭緊皺,心中也有幾分怨言。
南海龍君,更是盛怒:“今日你敢進我龍宮一步,南海上下與你不死不休!”
許陽聽此,也是沉默,最終搖頭一嘆:“也罷,既然龍君不允,貧道也不強求,只勸龍君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與邪魔為伍,必引火焚身!”
說罷,也不管對方如何反應,便徑自轉身而去,留下盛怒的南海龍君與面面相覷的眾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