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在此出世了?”
“這……!”
見此一幕,外圍未受波及與僥幸逃出生天的眾人亦是一驚,隨后反應各不相同。
有人倉皇色變,大驚而去,有人神色遲疑,躊躇不決,有人兩眼通紅,蠢蠢欲動。
“五行仙府!”
“虛靈遺寶!”
“據說乃是當年的五行仙宗圣子虛靈君,在一處上古秘境中所得的通天機緣。”
“內有一株五行仙靈根,能結五行仙靈果,哪怕凡人服之,都可脫胎換骨,生成五行靈根,乃至五行靈體。”
“若本就是五行靈體,那更能晉升為傳說中的五行仙靈體,直入大乘境界,毫無瓶頸阻礙,未來還有望天仙道果,縱在上界也是奇珍!”
“五行之力,已然平定!”
所以眾人皆盡知曉,這片五行霞光之中,埋藏著怎樣的機緣。
“嗯!?”
通天之機,毫不為過。
這也表達了梵門態度。
余下觀望之人,見此無不心驚。
正是仙宗圣主,臺面絕頂之人。
幾名返虛見此,果斷飛身而出,裹挾著一眾炮灰,向那五行仙府沖去。
兩人果斷而去,未入漩渦之中。
幾顆“石子”無力反抗,被投入五彩霞光之中,直直落到了仙府門戶之前。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來得好快!”
五彩霞光,洶洶而至,一股駭人靈壓隨之降臨,威逼四方修士。
“北斗仙宗所占的虛靈洞天,只是一個引人耳目的幌子?”
“除去五行仙靈根,內中還有不少重寶,以及諸多奇珍,五行之屬的靈丹妙藥,法寶仙器,還有玄功妙法,神通之術,甚至先天五行之精,都是五行仙府珍寶與虛靈君當年身家。”
眾人議論紛紛,難掩心中激動。
此次仙府之爭,主要還是五行北斗為代表的道脈六宗二派,梵門只為穩西蠻之局,儒門更是純湊熱鬧。
什么圣地仙宗,什么合體大乘,此刻都被他們拋到了腦后,眼中只有那五行仙府,通天機緣,只有少數智者,果斷抽身事外,遠離此處漩渦。
“莫非……!”
“就這五行仙府自身,都是一宗重寶,位列上品仙靈,方才所發霞光,含先天五行之力,化神都經不住一著,直接形神俱滅,可見這仙府之威。”
天仙道果,那可是天仙道果啊!
別說渡劫都不能及的旁門修士,就是正道正宗,圣地仙門,都要為之心動,甚至拋去性命,舍生忘死,如當年的虛靈君一般叛出宗門。
“無論如何,此事傳出,五行仙宗與各大圣地很快就會趕到,爆發合體乃至大乘之戰,需將消息傳回,盡快遷移周邊,以免生靈涂炭。”
“這龍淵秘境現世也有百年,前后不知多少修者尋覓,此前又被各大圣地輪番搜過,根本不見線索,如今這五行仙府卻陡然冒出……”
“通天機緣在前,諸位還等什么?”
見此一幕,青白兩名女子,亦是眉頭緊蹙。
“大道之機,就在眼前!”
就在此時……
五行仙宗,北斗仙宗,中原各大圣地降臨蠻荒已有百年,虛靈君與五行仙府之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穩定了?”
“莫不是與那功法一般,有什么人在幕后推動?”
“虛靈君當年,便是為這五行仙靈果,竊取五方功德池本源而叛出五行仙宗,如今時過萬年,這五行仙靈果若還存在,那必定成熟了。”
“此乃我五行仙宗之寶,無關人等,全數退去,否則一概殺之!”
眾人見此,哪敢多言,紛紛抽身而去,退出千里之外。
這般發展,更叫眾人蠢蠢欲動,也不知誰人叫喊了一聲,幾名返虛大修便果斷出手,在人群之中攝起幾人,直向那五行仙府投去。
正是投石問路!
就在眾人心動之時,那五彩霞光逐漸歸于穩定,內中的五行仙府也越漸清晰起來,再無此前掃滅八方,破碎虛空的恐怖景象。
“五行仙府,竟在此處出世?”
“五行仙宗圣主——玄靈君!”
兩人離去,不過片刻,便見一道五彩霞光以驚人遁速而來。
“大五行遁法?”
“前人遺寶,緣者得之,玄靈道友如此做法,未免太過霸道了。”
一聲輕笑響起,北斗七星指引,照出一道璀璨光影,抵住了玄靈君威壓之勢。
“北斗圣主?”
“毓秀真君!”
“北斗仙宗也來了!”
見此一幕,眾人更是心驚,急忙加快腳步,逃也似的遠離此地。
圣地仙宗的速度委實恐怖,短短片刻時間,便有兩位圣主降臨,之后怕不是會驚動大乘仙真?
這等紛爭,已不是他們這些旁門修士能夠參與,速速遠離的為好。
旁門修士倉皇退去,各大圣地則洶洶而來,一道道遁光,一位位大能,沖入戰場之中,圍于仙府周邊。
“五行仙宗,大日仙宗,浩宇天門!”
“北斗仙宗,九霄劍閣,太玄道岳!”
“道脈仙門,六宗二派,都到齊了。”
“五行圣主玄靈真君,北斗圣主毓秀真君,還有大日圣主,九霄劍主,六宗圣主,來了四位,就是不知有多少大乘仙真隱于暗中?”
退出千余里外,遠離戰火之后,眾人再度觀望起來,將修士湊熱鬧的天性展現得淋漓盡致。
天宇虛空之中,許陽孤身而立,冷眼觀望戰局。
事情發展,有些出乎意料。
雖然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攪風攪雨,四處埋藏功法玉簡,引動西蠻修界紛爭,但也僅限于此而已,這五行仙府之事與他沒有太多關聯。
五行仙府,為何會在龍淵秘境出世?
難道是因為尋覓他玉簡的修士太多,機緣巧合之下,觸動了隱藏的五行仙府。
不可能,龍淵秘境,開放多年,前后不知多少修者光顧,又遭各大圣地搜查,以及他這個“機緣老人”埋布,若是能夠觸發,那早就觸發出來了,怎會拖到現在?
這仙府,恐怕不是被動重出,而是主動現世……
“虛靈君!”
許陽眼神一凝,轉過目光,望向那虛靈洞天所在。
五行仙府,主動現世!
如何主動?
最大可能,便是虛靈君后手埋布!
但虛靈君為何要留后手,讓這五行仙府主動現世?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
調虎離山,聲東擊西!
這五行仙府,只是一個靶子,吸引各大圣地火力的靶子,真正關鍵恐怕還在那虛靈洞天。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好一個虛靈君啊!”
許陽一笑,轉身而去。
五行仙府現世,已成萬眾焦點,各大圣地入場,大能之戰一觸即發,暗中恐怕還有大乘觀望,卷入這等紛爭之中,實非智者所為。
就是虛靈洞天,此時也不好去。
許陽從不認為自己智計無雙,更不小看天下英雄的智計籌謀。
他想得到的事情,別人自然也想得到。
虛靈洞天那邊,必定還有監視,甚至強手埋布。
就算要入局爭奪,也不該選在此時,最好等到各大圣地為五行仙府大戰,合體豁命,大乘下場的關鍵時刻。
那個時候,戰火如荼,各大圣地無力抽身,便是虛靈洞天發動的最好時機。
這恐怕也是虛靈君的謀算。
所以……
時間一晃,便是三月之后。
一座坊市之中,流言蜚語紛亂。
“為那五行仙府,道脈仙門,六宗二派,都快要打瘋了!”
“四大圣主,一眾合體,力戰三月,激斗百輪,都未分出勝負。”
“時至今日,已有數位合體大能隕落,雙方都打出了真火,甚至連大乘仙真都交手了一輪。”
“合體隕落,還是數位,我滴乖乖,仙宗圣地不愧是仙宗圣地!”
“五行仙宗為傳承之本,如此豁命,無可厚非,北斗仙宗只為打壓對手,如今盡力,不怕兩敗俱傷,玉石俱焚嗎,都是仙宗圣地,還能分出生死不成?”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北斗仙宗的北斗仙法,全名為《周天星辰北斗魁主仙訣》,乃是北斗為魁,主宰周天,統御星辰的無上修法。”
“然而周天星辰之中,還有太陰太陽二大主星,與大日仙宗的大日焚天仙訣息息相關,所以大日仙宗與北斗仙宗之間有道途之爭。”
“而大日仙宗與五行仙宗又關系緊密,萬年前曾于萬星海聯手截擊北斗仙宗,令北斗仙宗失了一樁通天機緣,記恨至今,自要報復。”
“此前北斗仙宗便與九霄劍閣聯手,于萬星海與五行大日二宗狠斗了一著,同樣是大乘下場,合體隕落,至此仍不罷休,不來幾場大乘之戰,事情恐怕不好收場。”
“那五行仙府也是奇妙,上品仙靈之寶,大乘雖然能夠煉動,但也需不少工夫,六宗二派激斗至今,仍無一人得入五行仙府。”
流言蜚語,坊間傳聞。
“小師妹,近來見你心不在焉,可是有何困擾?”
鬧中取靜的一間禪院之中,白衣女子目露擔憂,關切詢問。
“師姐放心,梵音無事。”
夢梵音搖了搖頭,平靜說道:“只是前塵念染,一時失神而已。”
“原來如此。”
白衣女子松了口氣,展開眉頭開解說道:“臨行之前,庵主將你托付于我,雖然那前塵之事我無能為力,但總能讓你一吐心中郁結。”
“梵音知曉。”
夢梵音目光幽幽:“但這紛亂,我也未明,實不知如何傾吐。”
“這……好吧!”
聽此,白衣女子也不好多言:“那你且在此處靜修,外界之事便不必理會了。”
“嗯!”
白衣女子起身離去,留下夢梵音一人,獨坐亭中,沉默良久,終還是翻出了一枚玉簡。
“戰神圖錄?”
“慈航劍典?”
“你是何人?”
“與我……何干?”
幽幽言語,眼中更見糾纏,千絲萬縷,難解難分。
糾結許久,還是起身,轉向院外而去。
步出佛門禪院,來到鬧市之中,一時又無方向,不知去往何處。
她想找一個答案,但又不知往何處尋覓。
“紅塵煉心,澄澈通明。”
“慧劍斷念,前塵非我。”
“師尊……”
立于鬧市之中,看著滾滾紅塵,只覺格格不入,萬般難融。
紅塵煉心,如何煉心?
慧劍斷念,如何斷念?
佛者如何悟,禪機如何理?
一時迷茫,不見方向。
就在此間,前方界限,忽見一人身影,清晰引入眼簾。
一眼似萬年,輪回蒙昧間,那一襲青影,那一抹笑顏,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一時清晰又一時朦朧,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難分難解,亂人心神。
“嗯!?”
心中驟起波瀾,異樣熟悉之感,令夢梵音眼神一凝,背后雙劍隱隱作動。
那人卻是不顧,直步而來,近至身前,隨后更是抬手,探向她之面龐。
夢梵音眼神一凝,本能驚起,欲做反抗,但身體卻莫名未動,竟怔怔立于原地,任由他手掌探來,接下面上輕紗。
輕紗揭下,露出一張盡是錯愕的精致容顏,還未反應,便見界限驟轉,四方場景變換,再不見鬧市喧囂,車水馬龍,只有山野清幽。
虛空挪移?
這般恐怖?
何等大能?
欲意何為?
驚心一瞬,念頭紛亂,不由倒退半步,怔怔看著前人。
“許久不見了。”
許陽一笑,并不在意,看著手中無措的她,將那輕紗向前一遞:“可還記得?”
夢梵音一陣沉默,思緒紛亂,又莫名心安,一時矛盾非常,只能強行壓制,強做鎮定:“靜念庵,夢梵音,見過前輩,不知前輩至此所為何事?”
“靜念庵?”
許陽喃喃一聲,輕笑依舊:“不想你與佛門竟這般有緣,又或者是當年那篇往生咒之故?”
這話讓夢梵音再度沉默,許久都未能將心中紛亂壓下,直至背后雙劍發出一聲輕鳴,方才驚醒,沉聲說道:“前輩與梵音前塵有緣?”
許陽搖了搖頭,輕笑問道:“何為前塵?”
“過往云煙,是我非我,便是前塵。”
道出這番話語,夢梵音心中瞬時一定,雖有幾分悵然若失,但眼神還是漸歸平靜:“如今世上,只有梵音,再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