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石化。”
“通通石化。”
“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
艾蒂安站在遺跡中央,沙塵逐漸散去,月光再次灑落在那片破敗的土地上。他走到倒地的食死徒身邊,動作干凈利落,沒有絲毫猶豫地將魔杖對準那些昏迷和被石化的食死徒們,逐一結束了他們的性命。
芙蓉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你就這樣把他們……”她開口,語氣中夾雜著遲疑和些許震驚。
艾蒂安沒有回頭,目光依舊注視著最后一個食死徒化作的石頭碎了一地,聲音冷靜而平淡:“留著他們活著,只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芙蓉抬起頭看著他,“你是不想我死才跟他們動手的?”
“是也不是吧,”艾蒂安從一堆碎石中撿起了一些小包,滿意地拍了拍手,“最開始我以為他們只是想做一些國際魔法界上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你父親不是在斡旋英國和法國魔法部的交流么,我以為他們讓我綁架你是為了搞些破壞什么的,事前不告訴我意圖,確實壞了我的規矩。”
“另一方面我發現他們今天來的人也挺少的,”他笑著說,“我感覺我能黑吃黑他們,反正吃他們我沒有什么心理負擔。”
芙蓉微微皺眉,抬頭看向他:“那接下來怎么辦?”
艾蒂安終于轉身,眼神中恢復了之前的笑意,他抬了抬肩膀,語氣輕松:“任務失敗了。我本來只打算把你送到他們手上。現在……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把你送回去。”
芙蓉微微松了一口氣,至少現在,她的命暫時保住了。
她跟在艾蒂安身后,兩人開始沿著森林中的小路慢慢前行。
寂靜的夜色籠罩著他們,空氣中依然殘留著淡淡的魔法氣息。芙蓉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艾蒂安的背影。
“為什么你會做雇傭兵?”她終于忍不住問道,打破了沉默。
艾蒂安沒有立刻回答,仿佛在思索著怎么開口。過了幾秒,他才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輕快:“你看,德拉庫爾小姐,早年間,我在布斯巴頓的學習生涯可不是什么普通經歷。”
“我是布斯巴頓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學生,天才中的天才,每門課都滿分,不管是黑魔法防御術、變形術還是魔藥學,我全都拿到了滿分的成績。”
芙蓉挑了挑眉,顯然不太相信這種自吹自擂:“真是這樣嗎,為什么我沒在獎杯陳列室看到你的獎杯?”
艾蒂安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仿佛沒聽到她的質疑:“不僅如此,我在學校期間還贏得了全歐洲巫師決斗大賽的冠軍,連續三年蟬聯!”
“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嗎?畢業那天,馬克西姆女士還專門為我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告別儀式,所有老師都說我有無窮的潛力。”
芙蓉輕哼了一聲:“聽起來似乎跟你當個雇傭兵沒什么關系。”
艾蒂安笑了笑,神情漸漸變得有些復雜,語氣也不再像剛才那么輕松:“是啊,我一畢業就成了傲羅,拿到了高薪的職位。可是那點工資……根本不夠。”
芙蓉聞言,眉頭微皺:“不夠?你當雇傭兵是為了錢?”
艾蒂安沉默了一瞬,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從小在麻瓜的孤兒院長大,那里唯一照顧我的,是一個名叫阿爾芭的嬤嬤。”
“她對我比親生母親還好,是她一直養育我、教導我,讓我有今天的機會。但……她現在病了,得了一種非常罕見的病,昏迷不醒,身體在一點點衰弱。”
他的語氣低沉,但是依舊強顏歡笑。
“就算是在圣芒戈,他們也只能維持她的生命,治好她的幾率微乎其微。可即便如此,維持她生命的費用依然是個無底洞。每個月光是治療費就得花幾百加隆,而我作為剛畢業的傲羅,每周的工資也不過五十加隆,根本無法維持嬤嬤的治療。”
“法國不是有紐卡利魔法傷病中心嗎?怎么要去圣芒戈治療?”
芙蓉不禁問道,一個法國人為什么要跑到英國去治病。
艾蒂安看了她一眼,好像在看一個突然說人話的曼德拉草根。
“我的仇家這么多,我怎么敢讓嬤嬤在法國治療?”
艾蒂安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所以,我別無選擇。為了湊夠治療的錢,我不得不做雇傭兵。這個行當雖然危險,但報酬豐厚。可我答應了嬤嬤,不論如何,我不會因為任務就殺害女人和孩子。”
芙蓉沉默片刻,終于輕輕開口:“所以,伱的規矩,就是為了阿爾芭嬤嬤?”
艾蒂安點了點頭,目光望向遠方,聲音低沉:“是的。如果沒有她,我早就不知道會在哪條街上死掉了。我欠她的,太多了。”
“所以你看,當雇傭兵還是有好處的。”艾蒂安的語氣重新變得輕松且愉快,他從懷里掏出錢袋,掂了掂。
“我去那些非洲小國幫當地黑巫師打仗、我也幫魔法部高層解決一些麻煩,只要給足夠的錢就能雇的起我,瞧瞧這次任務,且不說這個施了無痕伸展咒的袋子就價值100多加隆,光是我這趟任務就價值5000加隆了,足夠嬤嬤在圣芒戈兩年的治療費。”
“5000加隆,沒想到我就值這點......”芙蓉撇撇嘴,輕聲說道:“或許你并不像我想的那樣冷酷無情嘛,綁架犯先生。”
艾蒂安輕笑一聲,帶著一絲玩味:“那你以前對我的印象有多差?”
芙蓉輕哼一聲,沒有再說話,步伐也輕快了幾分。
艾蒂安和芙蓉走到了他們最初門鑰匙傳送到的地方,周圍的空氣中依然殘留著微弱的魔法波動。
艾蒂安在地上跪下,仔細檢查著那些幾乎消散的魔法痕跡。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手指輕輕劃過空中殘留的魔法痕跡,嘴里低聲嘀咕:“還不錯,魔法還沒有完全消散,還來得及。”
站起身來,他轉頭看向芙蓉,“抓住我的手臂,我得用隨從顯形把你送回法國。這地方待得太久了,遲早會有麻煩找上門,食死徒的勢力范圍遍布歐洲,他們隨時有可能過來。”
芙蓉聽到“隨從顯行”四個字,臉色一沉,眉頭皺了起來。
她剛剛經歷過那種頭暈目眩、胃部翻滾的痛苦傳送過程,立刻毫不猶豫地擺了擺手,拒絕道:“絕不!那種難受的傳送方式?完全不是淑女該做的事。”
艾蒂安輕輕嘆了口氣:“那是門鑰匙...不過也差不多,好吧,大小姐,讓我想想辦法。不過,我們可沒太多時間浪費。”
就在艾蒂安在說服芙蓉選擇更換騎士公共汽車進行出行時,一道低沉而溫和的聲音響起,直接嚇得艾蒂安渾身汗毛倒立。
“哦,帶著一位年輕的女士私奔,可得注意場合和時間。老人的睡眠也很重要,打擾了可不好。”
艾蒂安猛地回頭,目光落在一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旁邊的身影上。
那是一位高大瘦削的老巫師,留著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和胡須,胡須垂到腰間。他的鼻子長而有點彎曲,好像曾經被打斷過。
他的手里拿著一杯熱可可,穿著印有金色月亮圖案的絲綢睡衣,顯得俏皮而又違和。
“你是誰?”芙蓉沒有糾正老人,警惕地問道。
艾蒂安替老人回答了這個問題,“阿不思·鄧布利多,梅林爵士團一級勛章持有者,國際巫師聯合會會長,被譽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巫師的傳奇人物。”
“鄧布利多先生!”芙蓉驚喜地說。
鄧布利多看著芙蓉,微笑著說:“說起來,我還是看著你長大的,德拉庫爾小姐,我是德拉庫爾先生的老朋友了,這次晚上被他叫起來,可是把我這個可憐的老人折騰的夠嗆。另外我想他現在已經在路上,應該...”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兒金色的懷表。
“2分12秒之后就會到達這里了。”
艾蒂安渾身緊繃,目光緊緊鎖住眼前的老人。
關于鄧布利多的出現,他居然完全沒有感知到任何魔法波動,這在艾蒂安的從業生涯中從未出現過,他的手輕輕摸向腰間的魔杖,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放心,布羅迪先生,我并不是來抓你的。”鄧布利多那雙透徹的藍眼睛輕輕閃動,仿佛看穿了艾蒂安的每一個想法。
“事實上,我對你非常感興趣。你表現出了令人欽佩的實力和……獨特的道德準則。”
艾蒂安挑了挑眉,雖然表面上依舊保持冷靜,但內心卻已經警惕到了極點:“能被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巫師稱贊,看來我的雇傭費用又要漲了。不抓我的話,請問您是迷路了嗎?”
鄧布利多微笑著抿了一口手中的熱飲,“哦,不必如此緊張,年輕的雇傭兵。我不過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接一個新的雇傭任務?”
芙蓉聽到這里,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驚訝:“你要雇傭他?雇傭一個綁架我的人?”
鄧布利多輕輕笑了笑,語氣溫和:“確實,他綁架了你,但也正是他,在關鍵時刻選擇了保護你,不是嗎?”
艾蒂安眼神依舊冷靜,但他沒有急于回應。
鄧布利多吹了吹杯子上的熱氣,小口啜飲了一下,隨手一揮,杯子消失不見。
就這么一個簡單的行為,讓艾蒂安徹底放棄了逃跑的想法,要知道不論是無聲咒還是無杖施法都是非常高深的技巧,艾蒂安甚至現在還差一步才能達到無杖施法的水平。
而鄧布利多這一手甚至讓艾蒂安感覺不出來一絲一毫的魔法痕跡,要么眼前的老人是耍了個麻瓜的戲法,要么就是他的無杖施法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艾蒂安除非腦袋里裝的是巨怪的膝蓋骨才會認為老人是前者。
鄧布利多繼續說道:“我的雇傭任務很簡單——我想邀請你成為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黑魔法防御術助教,為期一年。你有出色的決斗技巧,也擁有極高的潛力,我相信你的加入能給我們的學生帶來很大的幫助,也可以和我們今年的教授形成......某種互補。”
說到互補的時候,鄧布利多的神情似乎變得十分的古怪。
艾蒂安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么奇怪的請求。他本以為鄧布利多是來抓他,或者至少是阻止他繼續逃亡的,沒想到卻突然冒出這么一樁奇怪的“雇傭任務”。
他微微揚起眉毛,嘴角帶著一絲半真半假的笑意:“你要我,去霍格沃茨當老師?抱歉,我可不是什么好榜樣。”
鄧布利多目光深邃,“正因為你有你自己的底線,才讓我對你感興趣。你拒絕殺害無辜,你選擇保護弱小——這比任何魔法更重要。霍格沃茨需要這樣的引導者,而你,艾蒂安,有這個能力。”
艾蒂安沒有立刻回答,雙眼微微瞇起,顯然在權衡利弊。
“如果我不答應呢?”艾蒂安終于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
鄧布利多笑容不減,藍色的眼眸中透出一絲狡黠:“每個人都會做出選擇,而選擇才決定我們是誰。如果你不答應的話,那恐怕德拉庫爾先生來之前,你可能需要考慮一下先從我這個老頭子身上跨過去。”
艾蒂安沉默片刻,他在鄧布利多面前根本出不了手,最終還是輕笑了一聲:“看來我沒得選咯。”
“那請你在7月31日之前給米勒娃副校長寫信,她會告訴你需要準備什么,霍格沃茨期待你的加入。”鄧布利多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后緩緩退后,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芙蓉看著這一切,終于忍不住低聲說道:“他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是啊,”艾蒂安朝鄧布利多消失的地方狠狠瞪了一眼,“一個穿衣品味很差的糟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