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的靴子啊!這是發生了什么?”
海格看到死去的三個年輕馬人后,哀嚎一聲,而哈利等人也有些不忍心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是毒,”艾蒂安靠近,蹲下來,此刻還能聞到空氣中的腥味,“是八眼巨蛛干的?”
“是它們!”旁邊的一個馬人說道,他手里的長矛攥的緊緊的,四根蹄子焦躁不安地在地上刨著土,“血債必須血償!”
“羅南,安靜。”
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哈利等人身后傳來,眾人回頭一看,一個馬人緩緩走了過來。
他的身上布滿了傷痕,皮膚松弛、頭上長出了灰白的毛發。
“長老!”羅南急了。
“閉嘴!這么急干什么!”老馬人瞪了他一眼。
他緩緩走了過來,看了眾人一眼,神色悲痛,“各位。”
海格轉頭看向老馬人,急迫地說道:“圖卡,這是發生了什么?”
圖卡渾濁的眼神看了海格一眼,隨即把視線又轉移到了三具年輕的馬人尸體上:“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這件事,讓提倫來說吧。”
“是!”提倫走了出來,他也是一匹年輕的馬駒,他看著同伴的尸體,痛心地說:“今天去打獵的時候,滿載而歸,但是剛剛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組八眼巨蛛。”
他滿臉憤怒和痛苦:“明明我們和阿拉戈克有過協議的,但是它們居然直接對我們展開了攻擊。”
“八眼巨蛛在阿拉戈克的帶領下一向不敢輕舉妄動,”海格插嘴道,聲音里夾雜著疑惑,“它們通常不會主動攻擊。”
提倫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這次不同。它們毫不留情。我的三位同伴……他們戰斗到最后一刻,但最終還是沒能逃脫。”他的聲音顫抖著。
馬人們圍成了一圈,沉默不語,只有風在樹葉間輕輕作響。
圖卡沉默了一會兒,吐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所以這次要怎么談判呢?海格。”
“長老!”羅南上前,一雙眼睛變得通紅,費倫澤想拉開他,卻被他一把手憤怒的甩開,“咱們的小馬駒死了,我們還要忍氣吞聲嗎?談什么談?”
圖卡長老也怒了,毛發豎起,與羅南怒目而視:“那你要怎么辦?我們這一支馬人要跟八眼巨蛛拼個你死我活嗎?直到所有馬人都死完了,我們就不算忍氣吞聲了是嗎?”
海格站在旁邊,手足無措。
阿拉戈克是他從小養到大的,而馬人這一支,從搬到禁林的時候就與海格認識,也都是老朋友了,他被夾在中間真不知道如何處理。
“各位,先聽我一句?”艾蒂安上前,打斷了圖卡和羅南的對峙。
一眾人群把目光都看向艾蒂安,艾蒂安對著圖卡和羅南說道:“既然八眼巨蛛的行為很反常,而且是它們動手在先,我覺得我們不如先去看看它們那邊有什么說法,看看阿拉戈克對此是什么回應,然后我們再作判斷,如何?”
羅南聽到圖卡和艾蒂安說的話,瞪著通紅的眼珠,手里的長矛攥的緊了又緊,最后猛地一下把長矛扎在地上,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圖卡點點頭,算是認可了艾蒂安的建議,“那就辛苦鄧布利多的使者了。”
隨即沖周圍的人馬們說道:“準備儀式,讓我們可憐的孩子們回歸星辰的懷抱吧。”
艾蒂安眾人沒有留下來準備馬人的葬禮,他們還需要在接著趕往阿拉戈克的老巢。
他提議讓海格走在最前面,三小只在中間,他走在最后面。
從穿過馬人的領地開始,周圍的環境似乎和往常無異,偶爾還能聽見遠處幾聲鳥叫。然而,隨著他們的腳步逐漸深入,一切開始變得不同。
中間的哈利皺起了眉頭,鼻尖隱約捕捉到了一絲令人作嘔的腐肉氣味。他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試圖確認那氣味的來源,但它似乎無處不在,又難以捉摸,仿佛從四面八方滲透進來。
“你也嗅到了嗎?”赫敏低聲問,眼神中透著緊張。
羅恩則沒有回答,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了,眼睛緊緊盯著地面,腳步不敢往前邁。
又走了一會兒,腳下的泥土開始變得松軟,哈利的鞋底似乎被什么東西輕輕黏住了,他低頭一看,發現靴子被一縷細長的蛛絲粘住。腳下不再是簡單的樹葉,而是混雜著絲線與腐朽的殘骨。
每走一步,輕微的“嗤嗤”聲在鞋底與絲線之間摩擦發出,像是無數張嘴在竊竊私語,低聲叫囂。
隨著他們繼續前行,四周的聲音逐漸消失了,鳥鳴聲、青蛙的叫聲、甚至連風的輕拂都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壓抑的死寂,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幾人的腳步聲。
羅恩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耳邊像是充滿了無形的嘶嘶聲,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壓在胸口的石塊。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盡管他盡力不去看四周,但蛛網的白色絲線在昏暗的光線下變得格外刺眼,像是無數條無形的手,伸向他們。
“哈利,我…我真的不行了……”羅恩幾乎在顫抖,手死死抓住哈利的肩膀,力氣大得出奇。哈利感受到羅恩手心的汗水,不敢輕易動彈。
他們前方的樹林越來越密,樹枝之間懸掛著越來越多的絲線,蛛網交織成了一張巨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網。四周傳來細碎的聲音,像是輕輕的滑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移動著,悄然接近。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微弱的“咔嚓”聲,仿佛有什么骨頭被折斷。羅恩的臉色頓時刷白,幾乎尖叫出聲,但只能發出一聲微弱的抽氣。
他的目光落在腳邊,一具小小的動物骸骨被蛛絲緊緊纏繞,已經完全失去了原來的形狀,只剩下一團模糊的白色。
“海格先生,”走在最后的艾蒂安突然開口,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怎么了布羅迪教授?”最前面的海格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布羅迪。
“阿拉戈克是什么時候來到禁林的?”艾蒂安輕聲說道。
“唔......算下來剛好50年了。”海格低著頭,掰著手指算了算,“對,50年前來的禁林。”
空氣中的腐臭味越發濃烈,刺鼻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哈利的胃里翻涌著酸意,羅恩則不停地發抖,眼神四處游離,仿佛隨時會崩潰。
這時,哈利聽見了——一種低沉、緩慢的摩擦聲,仿佛巨大的肢體在地面上滑行。他的心臟狂跳不止,耳邊充斥著自己的心跳聲,仿佛隨時會被那聲音引向更深的恐懼。
“這樣啊,”艾蒂安抬頭說道,“那不奇怪了。”
哈利轉頭看向艾蒂安,艾蒂安的表情嚴肅,抬頭望向樹林。
哈利下意識地跟著抬頭,看向那些在昏暗中隱隱閃爍的亮點。
星星……
他的大腦最初無法處理眼前的畫面。那片亮點像是夜空中的繁星,密密麻麻地掛在樹頂之間,閃爍著詭異的光輝。哈利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絲不安,禁林的樹冠如此厚密,光線幾乎透不過來——這里怎么可能有星星?
然后,哈利意識到了事實,寒意迅速蔓延到全身。
那不是星星。
那些閃光點,是無數雙蜘蛛的眼睛!
哈利的喉嚨一緊,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恐懼至極——密林的樹冠上,布滿了無數巨大的蜘蛛,它們靜靜地懸掛在蛛網上,幾乎與樹枝融為一體。那些巨型蜘蛛的復眼反射著微弱的光,密集得仿佛覆蓋了整片天空,正靜靜地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