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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我河神跑哪去了?

  隨著祭河神這一響亮口號喊了出來,楚迅便直接抓起手中金童玉女照著湖中心的方向,便猛地一拋。

  兩個小娃娃就像是被陰氣所擾,一時間也不哭了,也不鬧了,渾身上下那一點的靈性好像也被沖散了,轉眼之間竟變成了普普通通的金器玉器,在空中打著盤旋,撲通一下,落到了白首湖中。

  隔著湖的對面,眼見著聞香幫已經動手了,徐福貴也不敢耽擱,直接大手一揮:

  “送兩位新人入洞房!”

  他手下的四個漢子便停到了之前早已經搭在河邊的幾個滑木上,手一松,轎子直接落在滑木頂上,然后便呲溜一下扎到了湖中。

  整個轎子沒入水中,幾塊紅布順著水流飄了上來,人卻完全不見了蹤影,甚至連氣泡都沒往上浮。

  瞧見這一幕,徐福貴便知道,自己這次祭河神算是成功了。

  接下來,只需要等待河神回應就行了。

  現在正是晌午時分,一般來說,河神收到祭品之后用不了多久就會給回應,有時候是憤怒的,讓他們重準備一批,有時候則是出來告訴他們,這次準備的不錯,他非常高興。

  然而這一次,徐福貴卻足足等了一柱香的時間。

  好像……

  什么都沒有發生。

  怎么回事?

  徐福貴稍微有點傻眼。

  眼見著湖上面又沒有波紋,又沒有氣泡,天氣也沒有任何變化,確實沒有半分河神出來的意思。

  難不成是對面聞香幫使的壞?讓他連河神都喚不出來了?

  隔著整個白首湖,徐富貴朝著遠方看了一眼。

  他能清楚的看到湖對岸楚迅那邊也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河神既沒有去他們那邊,他們也沒有撤下祭臺離開。

  也就是說,

  聞香幫那邊也沒有招出來河神?

  我那么大一個河神去哪了?

  徐福貴只覺得一瞬間失去了方向。

  湖的另一邊,楚迅顯然對這樣的情況更加難以接受。

  他匆匆跑到了湖邊,整個人連跪帶趴的跪在濕漉漉的泥地上,大口大口的急喘著氣:

  “河神大老爺,河神大老爺,你在哪啊?你怎么不出來啊?你之前不是和貴人說好了嗎?你為什么不出來了啊?”

  他喊了半天,卻沒有任何的反應,最終只能將自己求助目光投向紗帳當中。

  “莫要慌張。”趙公子的聲音從紗帳當中傳了出來,只聽他似乎掐算了幾分,忽然“咦”了一聲:

  “這湖里已經沒有河神了?”

  “什么?!”

  楚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我花了那么多銀子,用了那么多手段才弄來了金童玉女,不是說只要拿了就能出來,讓我當上青州城地頭蛇嗎?

  為此花了多少的力氣,我上了多少的當,我跑了多少的門道,殺了多少人!

  我連我溝子都賣出去了,結果河神跑了?!

  那我豈不是沒辦法把白老會趕出去了?

  那我豈不是……

  要死了!?

  楚迅對著湖岸哭喊了兩聲,又咳嗽了好幾下,從喉嚨當中擠出了幾個嘎啦骨,吐到了湖里。

  看著逐漸沉入湖底的骨頭,楚迅心里罐子像是砸了一樣,有苦有澀,昏頭脹腦。

  如一具行骸般的尸體,搖搖晃晃的朝著青紗帳內走去。

  用手拂開一層又一層的紗帳,楚迅只感覺自己進了一層深厚而不可見底的迷宮。

  他不知道往里頭走了多遠,終于來到了紗帳的正中心。

  這里一張桌子,有一把椅子,桌子上放著塊響木和把扇子,椅子上面則是擺了個紙人,哪里還能看得見趙公子?

  就好好像連在剛才帳子當中說出來的話都只不過是楚迅的錯覺一般。

  這是帳后說書先生的把式,下九流的東西,竟被趙公子拿來脫身了。

  他楚迅,就是枚棄子!

  “哈…哈哈哈哈!”

  楚迅忽的仰天大笑三聲,心中似乎有什么氣散了,隨后猛地往外一咳,嘴里啪吐出一枚乳白色的混濁圓丹。

  圓丹好似明月,于空中翻越著飛了半尺,落到地面彈了兩下,最后才滴溜溜打著滾,停在了青石板上。

  楚迅身上活氣也快速消散,轉眼之間變得干癟,整個人頹然倒在地面,再看已經沒了氣息。

  河邊左辰瞧著兩邊把各自祭品扔到湖中,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他先是側頭看劉癩子:

  “鏢頭,青州城白老會在城北肆意妄為,難得助力,又寄托心氣于虛無縹緲的河神上,你不覺得,你正九鏢局更適合接手他的位置嗎?”

  劉癩子在江湖當中混的久,為人精明的很,他聽完左辰這話臉色接連變化了好幾次,而后才看向湖心方向。

  “可是這年年祭河神……”

  “以后你們自然用不著祭河神了,”左辰道:“所謂河神,哪能比得上漁家們一雙手?”

  劉癩子聽言,內心猛顫,不是因為左辰這話多有道理,而是以后不用祭河神了。

  世家說不得這話,他們沒這個本事。

  藩王也許可以說這話,他們本事夠大,但他們看不上青州這個小地方。

  道長,

  可以說的了這話!

  做下決定,劉癩子接連點頭:

  “道長你且放心,以后不會祭河神了。”

  他又有些猶豫:“那我便先回去叫人了?”

  “去吧。”

  得了首肯,劉癩子歡天喜地一般朝著鏢局跑,他腳下一用力,竟還一氣貫通使出來了日行千里的門道。

  遠遠看去像是匹馬在跑。

  “道長,你想謀青州城啊。”彩衣問左辰。

  左辰卻搖了搖頭,道:

  “怎么可能,明天我就要離開青州城了。我只是覺得現在青州城管事的是個每年都要抓倆孩子扔河里的人,不妥。”

  “啊!明天就要走!?”彩衣壓根就沒聽后半句話:“能帶上我嗎?”

  “我本以為你會選擇留在青州城。”

  “我留這干個錘子。”彩衣嘿嘿笑道:“我在這又沒營生,又沒好莊子,不如好好跟著道長您學本事。”

  “那就先在岸上好好等我。”左辰撩道袍,運起龜息術,背起自己的竹簍。

  “道長?您這是?”

  “救人,拿一些路費。”

  他單腳踏入水中,浪濤竟自動向兩側分開,給他開了一條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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