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漢子心中生出了無盡的恐怖。
只覺得有什么東西朝著對方的手掌流淌而去。
甚至連慘叫都未曾發出,整個人便在頃刻之間,化為了一具干尸。
劉大富臉上的傷勢,在這一刻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牢房之中余下幾人都被這動靜驚醒,看著那疤臉漢子的下場,全都臉色蒼白。
而劉大富只是看著他們,微微一笑:
“諸位,時間到了,該上路了。”
慘叫聲自牢房之中響起,少傾,劉大富打開了牢門走出,牢房之內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干癟的尸骸。
就見劉大富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本來有些肥胖的臉,忽然就被按下去了一塊。
他這邊揉揉,那邊捏捏,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轉眼之間就成了一個三十來歲,臉色有些蒼白的瘦弱男子。
原本的衣服在身上就顯得有些肥大。
撩了一下衣袖:
“倒也不是不能穿……”
轉而看向這地牢,他微微一笑,來到一個牢房跟前。
看著牢門上的鐵鏈和枷鎖。
他只是一探手,金鐵頓時化泥,眨眼就給抓的稀爛。
牢房大門開啟,里面的犯人卻并不狂喜。
方才劉大富在監牢里做了什么,他們看的清清楚楚。
因此沒有任何人敢妄動。
劉大富也不在意,他挨個牢房走過,將門戶全都打開。
總歸是有人不知道劉大富先前所為,眼看牢房開啟,一臉驚喜的從里面沖了出來。
有一便有二,不過片刻之間,整個地牢之中歡呼一片。
然后這幫人就開始成群結隊的往地牢外沖。
劉大富則溜溜達達的,往地牢內部走去。
越過了一個又一個牢房之后,來到了這地牢的最深處。
面色蒼白的唐吟風,雙手雙腳纏滿鐐銬,跌坐在牢房正中。
抬頭看了一眼劉大富之后,唐吟風淡淡開口:
“我以為你會來的更早一點……”
“戲文里說了,主角總是來的晚一些,如此方才能夠顯出特別。”
劉大富伸手抓開了牢門的鎖鏈,推開門戶走了進去:
“不過,外面出了點問題。”
“什么問題?”
唐吟風眉頭微蹙。
“神沙幫的廢物被發現了,然后就被人家一網打盡。
“你配合舞干戚引萬夜谷入天舞城,本來目的是為了讓他們和神沙幫里應外合。
“一舉拿下天舞城。
“可如今,這如意算盤已經徹底碎了。”
劉大富的語氣淡淡,似乎還帶著一點幸災樂禍。
唐吟風則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廢物就是廢物,這般境況之下,還這般大敗虧輸……
“幫我解開鐐銬,我們該走了。”
劉大富沒有動,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唐吟風。
唐吟風的眼神逐漸變了,他沉聲開口:
“你想違抗上命?”
劉大富搖了搖頭:
“上命不可違,只是為了這彈丸之地,我們所付出的代價太多了。
“青夜劍,以及足足三年時間。
“結果卻是灰溜溜的離開這里,回到總舵?
“你以為……等著我們的會是什么?”
唐吟風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可是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非是你我所愿。
“我之所以將三年時間浪費在天舞城,就是想要讓這一場爭斗,看上去跟我們毫無干系。
“你若貿然出手,壞了教主大計……縱然今日可活,可教主一旦問責,你又當如何?”
“舞干戚之流,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劉大富淡淡開口:
“說實話,從最初的時候開始,我就不同意你的計策。
“什么天舞城,神沙幫,萬夜谷……縱然正面出手,他們又能如何?
“又不是那三皇五帝親臨,區區螻蟻,也敢逆天不成?
“偏生你明明可以橫推一切,卻硬要玩弄詭計,最終落得這般下場,真是可笑……”
“褚顏,你放肆!!”
唐吟風頓時大怒:
“隱藏于水面之下,乃是教主授意,你是在質疑教主不成?
“伱……你敢叛教?”
褚顏搖頭:
“這帽子我可戴不起,只是,事實證明你的策略不成,所以,該輪到我來試試我的方法了。”
“你一個脆皮,有什么方法……”
唐吟風臉色忽然巨變: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褚顏緩步來到了唐吟風的跟前,輕笑開口;
“揚我教威,傳我教義,讓四方臣服,使八方朝拜!!”
言說至此,他一邊伸手探向了唐吟風的頭顱。
唐吟風的臉色陰沉至極:
“……你想對我用血魔歸元大·法?”
“再造丹太珍貴了,用在你的身上,屬實浪費。”
褚顏笑道:
“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你助我一臂之力。”
話落,手掌已然落在了唐吟風的頭頂。
凄厲的慘叫聲頓時從唐吟風的口中發出。
他終究不比疤臉漢子那些尋常人物,眨眼就會變成干尸……
只見一股股氣血纏繞著流淌向褚顏的掌心。
褚顏的臉上現出了一種絕妙的表情,身上的氣息越發渾厚。
而唐吟風的身軀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來,足足過了將近一盞茶的功夫,唐吟風幾乎就剩下了一張慘白的人皮。
至此,褚顏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心滿意足的吐出了口氣:
“嗯,這還差不多。”
當楚青和舞千歡趕到城主府的時候。
滿目皆是瘡痍。
天舞城的地牢,就在城主府下面。
否則不足以鎮壓這些魑魅魍魎。
他們從地牢里逃出來之后,又恰逢萬夜谷自落雨堂突圍的高手。
這幫人不知道舞千歡將青夜劍送給了楚青。
所以他們的目標,就是城主府的藏寶閣。
只是當他們兵分數路,抵達城主府的時候,正巧和地牢里逃出來的囚犯匯成一路。
萬夜谷的人想要劍,這些囚犯則想要錢,彼此沒有沖突,而且,他們都恨不得將這亂子鬧得越大越好。
只是他們最終沒能闖入藏寶閣,而是停在了藏寶閣的門前。
因為,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率領楚家弟子和天舞衛們,在這里已經久候多時了。
雙方甫一照面,便斗了起來。
此時已然是滿地尸體,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