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你是什么人,為何對我使用邪法?”
血煞之氣自純陰中誕生一點純陽后,她運用兇虎神意時,雙眼不再赤紅,只在瞳仁中心有一點金紅小點,但威勢遠勝之前百倍。
只是從眼神中投射出的“虎嘯之勢”,就足以讓普通武者兩股戰戰、膽氣大喪。
李大爺身后的外國老和尚,卻只露出驚訝之色,便風輕云淡鞠躬道歉,“阿彌陀佛,貧僧失禮了,剛剛誤觸靈機,冒犯了羽小姐,貧僧其實是想——”
“小鳳仙,小鳳仙,這邊!!!”
在人群后方,柳姑姑站在馬車頂上,一邊招手一邊大聲叫喊。
“赤鳩羅大師,您也來啦!”
這時,張大娘等人從恍神中恢復過來,轉頭看到外國老和尚,一個個既是驚訝又是歡喜,幾乎都滿臉恭敬地向他打招呼。
“赤鳩羅”
小羽來天門鎮有段時間了,對赤鳩羅大師也有耳聞。
或者說,對赤鳩羅所在的法能寺有所了解。
香火鼎盛,拜佛許愿、解簽算卦都很靈驗。
信眾也很多,比如李大爺張大娘他們呃,李大爺張大娘不僅拜佛,他們也拜城隍,拜三清,拜岳廟(東岳大帝),逢年過節還迎灶王、請廁神,都很虔誠。
“大師,有機會再聊,大娘、大爺還有各位嬸子,柳姑姑在叫我,我先去了,改天我去后巷拜訪你們。”
小羽笑容滿面,向赤鳩羅和眾位認識的、不認識的街坊拱手,然后旱地拔蔥,一沖四五丈高,凌空違反動能定理,折射向后方的馬車。
剛剛紫府的異動,讓小羽對赤鳩羅有了警惕心。
她懷疑老和尚掌握了窺探她心靈與思想的秘術。
紫府雖然擋住了,可別人也未必使用了全部手段。
她打算回頭先摸清赤鳩羅的底細,再被動和他打交道。
她不會主動去找他。
最近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天帝的事都沒徹底解決,再招惹老和尚做啥?
但她很期待老和尚主動到紅袖坊找自己。
心念幾轉,小羽已經落到馬車上,又被柳姑姑拉著進入馬車,并緩緩往城外駛去。
“你看我做啥?”小羽問道。
進入馬車后,柳姑姑一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像是在看天神,又像是在看兇魔。
“看你是個什么樣的人。”柳姑姑道。
“葛慶,朱銅,都是熟面孔了,你們一個個在驚詫個啥?
淡定點,就當是天門鎮街口斗毆。”小羽十分淡定地說。
“葛慶、朱銅他們是熟人,可他們際遇非凡,成為了天宮天神啊。”柳姑姑感慨道。
“蜀國有多少軍隊?”小羽問道。
柳姑姑愣了愣,道:“三十六國之亂前,算上地方城防營,二十萬吧。”
蜀國地方倒是挺大,南北縱橫一萬多里,但多是山地,人口密度不算太高,總人口有個兩千多萬人。
而柳姑姑所說的“二十萬”軍隊,都是修煉仙武的正規軍,不需要屯田,全職軍人。
小羽笑道:“天庭有數千萬天兵,葛慶朱銅他們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個。
天門鎮城防營士兵只是二十萬分之一,葛慶他們是千萬分之一。
你為何瞧不上蜀國普通士兵,卻把葛慶看得高高在上?”
“天庭有數千萬天兵?你聽誰說的?”柳姑姑驚訝道。
“聽說很多妖王都有一口吞下十萬天兵天將的戰績,我尋思著,天庭若沒有數千萬天兵,經不起妖王這般折騰呀。”小羽道。
“你就是在瞎扯!”柳姑姑翻了個白眼,又道:“即便天庭有千萬天兵 天將,葛慶他們也是天神,除了你,誰敢不敬畏天神?”
小羽聳了聳肩,“天神死了,天意在我。”
柳姑姑表情復雜,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嘆了口氣,道:“你是不是還打算回紅袖坊?
不用回去了,直接去呼嘯山莊吧,你今后可能要一直住在那了。”
小羽皺眉道:“姑姑不是來接我回去,而是擔心我把災禍引回紅袖坊?”
柳姑姑坦然點頭,道:“外人不曉得,我難道也不知道?
你之前去呼嘯山莊,是為了等待天罰。
你得罪了天帝,天帝派葛慶下界懲罰你,葛慶就是天帝的使——”
“轟隆!”一道雷霆忽然轟落在馬車頂部。
直接在木頂棚上炸出個碗口粗的窟窿,還落在柳姑姑頭頂。
一瞬間,小羽仿佛看到雷電環繞之下,柳姑姑體內的骨架子。
“啊”柳姑姑發出一聲悠長的慘嚎,一股焦糊味的黑煙,從她喉嚨與鼻孔里冒出,整個人瞪大雙眼,衣衫、毛發燒焦。
黑黢黢如同剛從爐子里扒出來的黑炭,仿佛失去了靈魂,呆傻不動。
雷霆來得極快,消失得也很快,小羽剛本能擺出防御姿勢,電光已然消失。
“柳姑姑,咋了?”馬車夫疑惑問道。
小羽掀開門簾,探頭往天空看去,天上碧藍如洗,一如之前。
再環顧四周,路人都在看她,沒有驚呼“旱天雷”,也沒人看向馬車頂部。
小羽心中驚疑,又縮回馬車,問道:“老盧、盧大,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雷聲?”
今天接她來天門鎮的是盧大。
天神降臨時,她反應及時,一掌將盧大推開,自己也后退好幾步。
她沒能退出八位天兵的包圍圈,盧大卻僥幸活了下來。
等她去衙門找朱一套,盧大與聞訊趕來的柳姑姑會師。
這會兒老盧駕車,盧大在邊上小跑。
“天上沒有云、沒有雨,哪來的雷聲?倒是姑姑叫得有些凄厲,她咋了?”老盧關切道。
“沒事兒,她舊疾發作,心肝痛。”小羽盯著車頂上的焦糊窟窿說道。
老盧將信將疑,但也沒再問什么。
柳姑姑之前的確被千手盜圣摘去肝臟,在輪椅上坐了一個多月,最近幾天才剛下地。
“姑姑,你沒事吧?”小羽輕輕碰了碰呆滯不動的柳姑姑。
不用把脈,她的心海訣能直接感應到她的“病氣”:沒太大病氣,頂多皮膚燒焦、傷筋動骨,不致命。
“我好疼,腦袋嗡嗡響”好半響,柳姑姑才恢復一點神智,“剛剛——”
小羽立即道:“剛剛姑姑被敵人偷襲,是一位擅長雷法的大敵。”
“雷法.我好像被雷劈了,我——”
柳姑姑眼中浮現恍然之色,接著變得極為驚恐,“我被——”
“你被敵人的雷法偷襲。”小羽沉聲道。
“沒錯,我被人偷襲.我要回家,你,你走吧,快走”柳姑姑顫聲喊道。
小羽無奈,道:“與我無關,你自己口無遮攔、胡說八道。”
柳姑姑很慘,她卻很開心。
不是開心柳姑姑挨雷劈。
是柳姑姑挨雷劈,她卻沒事。
這件事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天庭的態度:天帝很怒,卻并不打算違背“天誓”。
單純只葛慶下界這件事,可能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后續.
“我口無遮攔,胡說八道?”柳姑姑有一瞬間的激動,但又迅速頹然點頭,一臉老實地說:“沒錯,我口無遮攔,我在胡說八道,其實葛慶——”
小羽趕緊道:“其實你壓根不知道葛慶與我的糾葛,不曉得那晚還有符使降臨。”
——唉,柳三被劈糊涂了!
柳姑姑一怔,連連點頭,“我什么都不知道。小鳳仙,我要走了,你也快點回去吧。”
與此同時,在天門鎮上方的“神道維度”。
剛用一道雷法“偷襲”柳姑姑的李長庚,輕捻胡須,含笑點頭,道:“看來不用我化身凡人,親自下去點撥羽鳳仙一二了。
她是個聰明人,天生宿慧,不用人教,自己就知道該怎么做、怎么說。
還有那個狗肉道士呵呵,雖然此生依舊無仙緣,卻為下輩子攢了點仙福。”
他身邊還有四位功曹神。
站在最左側的值年功曹聞言,低頭開啟時光神術,眼中金光燦燦,道:“一年后,眾人皆罵葛慶蠢笨兇惡,沒人認為他是真正的天罰使者。
五年后,羽鳳仙街口斬神成為西方皆知的傳奇,越發沒人懷疑葛慶為天罰使者。
十年后.”
“星君,一年后畫面和聲音就開始模糊不清,十年后小神什么也看不到、聽不到了。”值年功曹神既是無奈又是疲憊地說。
李長庚捻胡須的動作停止,白眉也微微皺起。
左側第二位的值月功曹看了他一眼,委婉解釋道:“即便在平日里,一般也只能往前看三五十年,太久容易出錯。
聽到了、看到了,也偏差太大,不準確。
現在大劫已至,天門鎮又是流沙域要害之地,關系重大,影響也更大,所以.”
另外兩位功曹連連點頭,一臉的認同,“看得再多、再遠,若錯的多,也沒用啊!”
李長庚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們去呼嘯山莊。”
他們速度之快,猶如瞬移。
無人可見的金光閃爍一下,他們已然來到幾十里外的呼嘯山莊上空。
不用太白星君叮囑,值時功曹主動發功。
四值功曹分別為值年功曹、值月功曹、值日功曹、值時功曹。
年月日時,皆為時間,他們為時間之神。
值年功曹看得更遠,但畫面以年為單位快速閃爍,看不精細。
值時功曹雖然無法看透太遠的時光,卻能以時辰為單位,比較精準地回溯過去、或推衍未來,精準度最高。
此時值時功曹驅動“時辰之力”,眼底快速閃過一幕幕畫面:今早小羽打算下水練功,結果盧大找過來.昨晚小強偷偷跑出去,跟隔壁村的母狗鏖戰到半夜小羽潛入水底——
值時功曹停了下來,道:“星君,咱們得去下面的風吼灣,羽鳳仙的秘密似乎都在水底下。
只是咱兄弟四個都不是水部天神,不通水性,入了水,只能狗刨(ps),肯定淹不死,但時光神通將大受影響。”
(ps:看過西游記的朋友都知道,這就是原著設定。
西游記中,天空、大地、山洞、水中,環境不同,對仙佛的影響也有區別。
地利是真實存在。
環境不是純粹的無用背景板。
強大如悟空,能掐避水訣,可下了水,神通也會受影響,猴哥很不自在。
后面隨著相關劇情展開,小羽也能上天下海了,會給出為什么會這樣的原因。
其實西游中很多設定,我都會沿用,并給出解釋。
比如,為什么隨便一個妖怪,明明神通境界不如悟空,卻能用兵器與悟空過過招,甚至大戰幾十回合。
為何妖精打著打著就要喊肚子餓了,要回去吃飯。
為何遇到山洞里的妖精,悟空和神佛不直接砸塌山洞,而一定要在門口叫陣.吳承恩沒打上的補丁,二創作者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