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推波助瀾

  南高麗。

  釜山港。

  從機場下來的蔣安業一行人,搭乘出租車來到了釜山的一個碼頭附近。

  很快他就見到了西遠集團的社長金元基。

  “金社長,好久不見了。”

  正在喝茶的金元基,看了一眼一臉巴結的蔣安業,臉上露出一絲滿意:“蔣,坐吧!”

  蔣安業早就摸清楚了金元基的性格,或者說,是摸清楚了高麗人的性格,狂妄自大又自卑敏感,因此只要他擺低姿態,金元基就會表現得非常高興。

  “金社長,這一次我過來,就是經過三個多月的實驗,終于完成技術驗證工作,我手上的技術是真的。”

  “你確定?”金元基有些懷疑。

  蔣安業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金社長請放心,我為了獲得這份技術,可是投入了三千多萬,自然不會拿自己的錢開玩笑。”

  “這樣嗎?”金元基手指頭輕輕敲打著桌面:“我們需要進行技術驗證,如果你們可以提供研究的資料,那就可以合作。”

  “這…”蔣安業暗罵棒子出爾反爾,顯然這是想再次壓低蔣安業一方的分配比例,他黑著臉說道:“金社長,如果你們沒有合作的誠意,那我就告辭了。”

  “你確定?”

  “我確定。”

  “蔣,你如果大量在市場上購買白鰻,估計很快就引起海陸豐公司的注意。”

  “那又如何?大不了我少賺一點。”蔣安業非常清楚,這個時候一定不能妥協,不然對方會得寸進尺。

  金元基冷笑著拿起茶杯:“如果我將你們竊取海陸豐公司技術的事情公布出去呢?閣下又該如何應對?”

  “呵呵,我沒有關系,反正海陸豐公司又影響不到大琉球的內部,我還有東南亞市場和歐美市場。”蔣安業沒有絲毫怯場地回應著。

  面對態度強硬的蔣安業,金元基心里面雖然惱怒,但并沒有失去理智,畢竟他只是想拿捏一下對方,看看可不可再拿多一點份額。

  既然壓迫行不通,他也不想失去這個機會,隨即臉色突變,笑著說道:“蔣,剛才是我在開玩笑,你不會當真吧?”

  蔣安業雖然知道這個棒子是虛情假意,但他樂意陪著對方演戲,也笑瞇瞇地回道:“哈哈哈,我自然知道金社長是在開玩笑。”

  “合作的事情,就按照之前的比例,我六你四。”

  “合作愉快。”

  兩人隨即安排帶過來的法務人員,去討論具體的合同。

  喝了一口茶后,蔣安業詢問起來:“金社長,貴公司打算安排多少產能?”

  “500畝,我們近期的成熟白鰻就這么多了,室內養殖場也有100畝可以作為育苗基地。”顯然金元基早有準備。

  “500畝,會不會太少了?要知道海陸豐公司也差不多是這個產能。”

  金元基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急什么,如果一下子生產太多,如何消化這么多產能?歐美的玻璃鰻需求量是有限的,就算是他們需要,價格也會被壓得非常低。”

  然而蔣安業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我知道生產太多會影響價格,可增加一兩倍,問題應該不大,畢竟要掙大錢,產能肯定不能太少,我們生產成本一公斤玻璃鰻高達1750美刀,應該趁現在價格比較高,盡量多生產一些。”

  就在雙方討論著如何生產的時候。

  海陸豐公司的官方網站上,悄無聲息的發布了兩則公告。

  一則是海陸豐公司打算在三個月后,對玻璃鰻售價進行一次大調整。

  一則是解除張信誠、江霞兩人的職務,其中張信誠的職務由水產事業部副經理李新華暫代;江霞的職務由梅攏金銀加工廠廠長林永華和城區專營店店長陳佰利分別代理。

  與此同時,江淼搞了十幾個小號,混入了各地的水產行業交流群之中,爆料了海陸豐公司再次出現技術泄密事件。

  閩南的一個水產養殖戶交流群之中。

  海棠:告訴大家一個內幕消息,海陸豐公司的鰻魚苗技術又被竊密了。

  田七:切,估計又是假消息。

  鰻魚大李子:真的假的?該不會又是西海公司那樣吧?偷一個冒牌貨吧?

  海棠:真的,你們沒有看到海陸豐公司的官網公告嗎?他們打算三個月后大降價,估計是為了打擊其他公司生產鰻魚苗的想法。

  福鼎肉片:靠,我剛才去看了一下,信息量好大呀!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張信誠應該是海陸豐公司老板的姐夫吧?

  海棠:你們消息落后了,我在馬宮有朋友,聽說江家昨天晚上內訌了,大概率就是那個張信誠出賣了技術。

  田七:也就是說真有人拿到了海陸豐的技術?

  鰻魚大李子:那我下個月就不進苗了,等多兩個月,拿一批低價苗。

  田七:呵呵,別想得太好了,萬一人家海陸豐公司不降價呢?

  海棠:肯定會降價,如果不降價,那其他公司肯定會生產鰻魚苗。

  田七:要不要打賭?

海棠:呵呵,信不信隨你,懶得理你  很快海棠這個微信號就退出了這個群聊,甚至連這個號都悄無聲息地注銷掉了。

  但是群里面的其他人并沒有懷疑,畢竟這個群是閩南地區幾百戶水產養殖戶的技術交流群,經常有人加入,也有人退出,甚至他們連這個海棠的身份都沒有懷疑。

  當天晚上,這些消息就漂洋過海到了對面的大琉球。

  還在收拾被燒成殘垣斷壁的安業公司,自然也收到了這個消息,十幾個知情的管理層,頓時就知道出事了。

  連忙打國際長途給在南高麗的蔣安業。

  “老板大事不好了。”

  電話對面的蔣安業,正和金元基等西遠集團的管理層吃晚飯,他正在包間外面的洗手間聽著電話。

  “又出什么事了?”

  “老板,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了公司副總的解釋,蔣安業此時也是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海陸豐公司這么快就發現了技術泄露的事情。

  掛了電話之后,他眉頭緊皺,思考如何應對這件事。

  想了一會,他還是決定先向金元基坦白,畢竟這種事情根本瞞不住,對方估計也會在近期收到相關的消息。

  重新進入包間內的蔣安業,臉色凝重地說道:“金社長,情況有變。”

  “嗯?難道是你們的技術有問題?”拿著紅酒杯的金元基目光一下子就變得陰沉起來。

  蔣安業無奈地解釋起來:“不是技術問題,而是海陸豐公司已經知道了技術泄露了,打算在三個月后調低鰻魚苗的價格,這是想讓我們知難而退。”

  “…”金元基真想罵一句廢物,不過他還是忍了下來,嚴肅地詢問道:“蔣,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的想法是,海陸豐公司只不過是在虛張聲勢,只要我的公司不大規模采購白鰻,對方大概率會認為我放棄了。”

  “你確定?”

  “我有把握。”蔣安業信誓旦旦。

  “那我們還繼續生產?”

  蔣安業說著自己的想法:“當然,不過我們要改變策略,利用貴公司在歐美的關系,找一些需要采購玻璃鰻的企業,簽訂合作協議,只要我們的價格壓低一些,對方肯定樂意接受。”

  “這樣嗎?也可以。”金元基覺得蔣安業的提議還算靠譜。

  “我們生產的鰻魚苗除了自己培育新的鰻魚,其他都銷售到歐美,這樣一來,海陸豐公司肯定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發現,這樣就可以麻痹他們一段時間。”蔣安業分析得頭頭是道:

  “等海陸豐公司反應過來,我們至少賺了幾千萬美刀,因此我們必須擴大產能,在前期賺到足夠的利潤,再威脅海陸豐公司、鹿兒島鰻魚公司、布朗公司,要求他們分享市場,不然就壓低價格,讓大家都沒錢賺。”

  聽完了,蔣安業的想法,金元基也重拾信心,覺得這件事大有可為,便點了點頭:“好!我將剩下的500畝接近成熟的白鰻也投入這一次計劃之中,將繁殖規模擴大到1200畝。”

  “社長,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西遠集團的一個副總有些擔憂。

  蔣安業趕緊反駁道:“樸經理,你太高估對手了,只要我們可以大規模生產,對方為了保住利潤,肯定會選擇妥協的。”

  就在此時,謝曉偉也在蔣安業耳邊小聲說幾句話。

  聽完之后的蔣安業更是信心滿滿了,他眉飛色舞地說道:“金社長,我還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海陸豐公司為了發展,向當地銀行借貸了五十億華元,這樣一來,他們肯定不會輕易舍棄鰻魚苗這個高利潤產業。”

  “原來如此,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這下子,金元基信心也跟著高漲,轉過頭向副總經理樸大昌吩咐道:

  “樸經理,你負責擴大養殖場規模,不過不要暴露出要養殖鰻魚的事情,就說我們要養殖三文魚。”

  “社長,您打算擴大多少?”

  “增加5000畝。”

  “5000畝?會不會太多了?”樸大昌額頭上,不由自主地冒出細汗,顯然他內心有些發虛。蔣安業搖搖頭:“5000畝不多,畢竟你們國內的鰻魚養殖場一共才3000多畝,如果不擴大養殖場,就必須大量向其他地區進口成熟的白鰻,這會減少很多利潤。”

  “沒有錯,蔣說得對,樸經理,執行我的命令吧!如果有什么問題,我一力承擔。”金元基內心的狂妄自大被放大了。

  “是。”樸大昌只能硬著頭皮答應,然后點頭哈腰著坐下去。

  金元基拿起紅酒杯:“蔣,祝愿我們取得成功。”

  “我也祝愿金社長得償所愿。”

  “哈哈哈,干杯!”

  “干杯!”

  碰了碰杯后,幾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幾杯酒下肚,餐桌上的氣氛越發濃烈起來,金元基拍了拍蔣安業的肩膀,只見他滿臉潮紅,呼吸之中充斥著酒氣,有些大舌頭地說道:

  “蔣,今天晚上不醉不歸,明天我給安排三個剛剛出道的練習生,讓你好好學習高麗語。”

  “好好,那就多謝金社長了。”蔣安業也有些期待明天的外語課,畢竟他的高麗語有些不熟練,確實應該補補課了。

  更何況這是人家金社長的一片好意,他盛情難卻呀!

  夜深人靜,酒足飯飽的蔣安業一行人,被安排在附近一家大酒店休息。

  而他并不知道,今天晚上有一個人徹夜難眠。

  大琉球的屏東縣。

  一棟私人別墅之中。

  一個不怒自威的老頭,提了提眼鏡看著今天下午郵寄過來的包裹,臉色非常陰沉。

  本來他今天中午收到了短信之后,以為是什么惡作劇,或者新型的詐騙方式。

  沒有想到,下午真的收到了包裹,他雖然有些不相信短信上的內容,但還是選擇獨自一人在書房打開包裹。

  然而打開包裹之后,里面的東西就是一大疊紙質資料,老頭一開始并沒有太在意,然而當他瀏覽完第一頁資料,臉色就鐵青起來。

  “好好好…”老頭怒火中燒,打開下面的內容,看著自己的金絲雀,和蔣安業茍且的照片,還有那一張親子鑒定,他更是差一點腦溢血。

  不過他很快就平復下來心情:‘我不能激動,不然我死不瞑目。’

  繼續看下去,他發現自己那個所謂的兒子,和蔣安業有大量合照,這些合照都是他不知道的,隨即他就想到了,那個兒子這些年對他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

  將這些東西整理起來,鎖入保險柜里面后,他坐在椅子上思考著。

  ‘冷靜!首先照片是有可能人工合成的,親子鑒定也可以偽造,不排除有人在故意挑撥離間,不過要確認也非常簡單,只需要再做一次親子鑒定即可。’

  ‘不過不能打草驚蛇,不然那個女人和蔣安業知道了這件事,會非常麻煩,萬一是假的,也會影響我們父子關系,一切要從長計議。’

  ‘如何隱蔽的進行一次親子鑒定?對了,可以這樣…’

  第二天一大早。

  老頭一切如常地去上班。

  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后。

  半個小時后,一個年輕人低調地就出現在他面前。

  “大伯,有什么事情找我?”

  “阿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幫我做一件事…”

  聽完了大伯的吩咐,阿文瞪大眼睛:“這?大伯,這會不會是有人在挑撥離間?”

  “所以我才讓你暗中出手,如果鑒定結果沒有問題,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他確實不是我的…”老頭沒有說下去,但是那眼神之中寒意,已經告訴阿文下面的意思了。

  “好,我盡快安排。”

  “嗯,記得隱蔽,別弄出太大的動靜。”

  “我知道怎么做。”

  阿文回到了自己的農場里面,叫了幾個值得信任的好兄弟過來。

  中午,屏東中學放學之后。

  剛剛從學校出來的高思齊,正在附近的樹下站著,等他父親安排的專車過來接送,他看了看手表:“奇怪,今天怎么遲到了?”

  就在此時,附近兩個路人突然爭吵起來,吵著吵著就動起來手,并快速向高思齊逼近。

  啪!其中一個人臉紅耳赤地砸斷了一個啤酒瓶,拿著啤酒瓶剩下的鋒利缺口,向另一個人劃過去。

  另一個人見勢不妙,將一臉蒙圈是高思齊推向拿著啤酒瓶碎片的那人。

  “啊…”高思齊手腕被劃了一道口子。

  很快那兩個人就在追逐之中,消失在了街道的小巷子了。

  與此同時,一輛路虎停在捂住傷口的高思齊不遠處,阿文從車上跳下來,臉上帶著著急:“阿齊,你這是怎么了?”

  驚魂未定的高思齊臉色蒼白:“啊…我也不知道,剛才有兩人在打架,我被劃了一下。”

  “該死!我饒不了這些小混混,不過還是先送你去醫院先。”

  車上,高思齊一臉疼痛,阿文正在給他擠著血:“好了,傷口的血擠出來一些,現在你先捂著傷口。”

  阿文隨手將幾張沾滿血跡的紙巾塞入口袋里面,然后開車送高思齊去附近的醫院。

  路上。

  “你爸的司機中午拉肚子了,剛好我在你爸那邊,就順路過來接你,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事。”

  “堂哥,我沒事。”

  “醫院肯定要去,要是感染了,可就不好了,你明年就要考大學了,不能病倒。”

  “聽堂哥的。”

  很快,兩人就到了醫院。

  趁著護士正在給高思齊處理傷口,他將口袋里的紙巾放入密封袋里面,然后來到了一個科室。

  那個醫生拿下口罩:“老同學,找我有什么事情?”

  “幫個忙,將這兩份血液進行一次親子鑒定,越快越好。”

  看著密封袋里沾滿血的紙巾,還有一管血,醫生提了提眼鏡:“這么急?”

  阿文點了點頭:“非常急,另外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要向外透露。”

  “可以,六個小時內出結果。”

  阿文小聲說道:“還是以前的賬戶嗎?”

  “嗯。”

  “待會我匯過去。”

  傍晚,殘陽如血。

  還在辦公室內的老頭,靜靜的站在窗邊,看著那紅彤彤的晚霞,臉上看似平靜,實際則非常焦慮。

  哐哐…

  “進來。”

  阿文臉色有些難看。

  看到這一幕的老頭,深吸了一口氣:“結果如何?”

  “不存在生物學上的父子關系。”阿文緩緩說道。

  “呼…很好!”老頭也死心了,同時也拋棄了內心的最后一絲幻想,他目光只剩下冰冷的殺意。

  “大伯!您要保重身體呀!”

  “我知道,不處理了這些后事,我是不會倒下的。”老頭握緊拳頭,他老來得子,一直非常寶貝這個兒子,沒有想到竟然是在幫別人養兒子,而且那個野種還知道野父的存在,甚至一起出去旅游過。

  (本章完)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