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大洋彼岸。
風平浪靜的海面上。
一艘科考船緩緩行駛著。
幾只海鷗盤旋在船后面,撿著被螺旋槳打死的海魚。
“哦嚯嚯…”一個棕發卷毛年輕人站甲板上,學著猿猴高呼著。
突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胡克先生,請你綁好安全繩。”
說話的人,正是拍卷毛胡克的那人。
胡克聳聳肩,吊兒郎當地將安全繩的卡扣扣在腰帶上,然后嬉皮笑臉地說道:“艾麗,晚上要不去喝一杯,我爸爸媽媽昨天去新西蘭旅游了。”
“你覺得自己很帥?”艾麗拉著眼,一臉鄙夷地看著這個渣男同事,然后面無表情地說道:“請胡克先生不要在工作期間談與工作無關的事情,不然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哈哈哈,胡克,伱表情真的好精彩,和研究所隔壁店的鮮一樣,五顏六色。”另一個大胡子男同事一邊開玩笑,一邊打著船舵。
“閉嘴,安東尼奧,看好你的船吧!”卷毛胡克拿起一個探測器,隨手投入了海里。
而大胡子安東尼奧正在制動科考船。
艾麗彎腰進了船艙。
一個戴眼鏡的白胡子地中海老頭,正聚精會神看著筆記本電腦。
“安德魯博士,我們已經到了指定海域,剛才胡克已經將探測器扔下海,現在正在海面。”
博士頭也不抬,打開了筆記本的軟件,查看了探測器剛剛傳送回來的數據。
過了一會,突然安德魯博士抬起頭來:“艾麗,你讓胡克再投放一個探測器。”
“博士,難道是數據有問題?”
“是的,剛才那個探測器反饋回來的數據顯示,海面水溫達到了23攝氏度。”
“什么?”艾麗大驚,趕緊跑出去,對著胡克喊道:“胡克,立刻投放一個新的探測器。”
胡克漫不經心,熟練地打開保護簡,將一個手臂粗的圓筒扔下海,圓簡還連接著纜繩。
他看了看海面,小聲嘀咕:“有什么好檢測的,真是無聊的日子,好想念酒吧的瑪利亞。”
然而艾麗卻沒有興趣理睬他,而是再次回到了船艙里面。
此時安德魯博士,已經收到了另一個探測器反饋回來的數據,他臉上非常凝重。
艾麗看到博士的臉色,就知道第二個探測器的數據,應該和第一個探測器的結果是一樣的。
“博士,還是23攝氏度嗎?”
“是的,非常不妙,現在已經五月份,海面水溫還可以達到23攝氏度,那六月份七月份八月份的冬季水溫,也肯定不會太低。”安德魯博士作為秘魯海洋研究所的研究員,長期研究秘魯寒流,一看到這個海面水溫,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艾麗提議道:“博士要不更換一個位置,在探測幾次?”
“可以,你安排吧!”安德魯博士其實并不抱什么希望,因為他對秘魯寒流太了解了。
現在科考船停留的海域,就是秘魯和智利的海洋專屬經濟區交界處,也是秘魯寒流的中心區域,這里海面水溫都達到了21~23攝氏度,那更加靠近赤道海域的秘魯寒流,水溫肯定會更高。
果然不出所料。
他們進入了智利的海洋專屬經濟區后,連續檢測了五次,結果仍然高于常年的平均值。
要知道秘魯寒流的海水溫度,常年維持在14~16攝氏度,比周圍氣溫低了7~10攝氏度。
這股低溫洋流,導致南美洲西海岸的海面經常霧氣彌漫,也導致了智利北部、秘魯、厄瓜多爾南部常年干旱。
不過這股低溫洋流也造就了世界第一大漁場—秘魯漁場。
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這條低溫洋流可以造就秘魯漁場,自然可以毀滅秘魯漁場。
只要秘魯寒流的海水溫度超過16攝氏度,那秘魯漁場的漁獲就會減少,如果海水溫度超過20攝氏度,那大面積絕產,就基本避免不了。現在五月份的海水溫度還是這么高,后面很難下降。
而就在科考船在返航秘魯首都利馬的時候。
胡克在甲板上,大喊了起來:“天啊!好多死魚。”
博士和艾麗急匆匆跑出來,也看到了海面上漂浮的死魚。
胡克撈了一網兜上來。
博士蹲下去查看了起來:“都是沙丁魚,完蛋了,今年的秘魯漁場的捕撈量肯定會大幅度下降。”
隨著科考船越靠近利馬港,海面上的死魚越多,顯然這些死魚都是被海浪帶到岸邊來的。
科考船一靠岸。
漁港的捕撈船水手、老板,或者長期定點在這里的魚粉生產公司采購員,臉上都帶著憂愁和無奈。
“安德魯,情況如何?”一個老熟人遞給他一瓶可樂。
安德魯接過可樂:“海水溫度太高了,今年沙丁魚的捕撈量可能會大幅度減少。”
噗嗤!打開了瓶蓋,安德魯博士喝了一口。
那人一臉頭疼:“半個月前不是還沒有異常嗎?為什么會這樣?”
“近些年全球海水溫度都在上升,你這個問題只能問上帝,我的朋友,你該不會又玩黑期貨吧?”安德魯眼睛盯著那人。
“好吧!我承認,這一次完蛋了,幾十萬刀要被吃掉了,謝特!”那人憤怒地將瓶子砸在碼頭上。
就在此時。
不遠處一棟樓上,幾個人接二連三跳下來。
“天啊!”
“有人跳樓了!”
“叫救護車!”
“估計是買了黑期貨的倒霉蛋。”
碼頭上,水手和漁民議論紛紛。
安德魯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愿賭服輸,愿上帝保佑你,我的朋友。”
“放心吧!我就輸了一次,我才不會將全部的錢壓下去。”
秘魯海岸出現大面積死魚的情況,自然隱瞞不了。
不僅僅當地媒體連篇累牘地報道,全球互聯網的存在,讓這種信息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全世界的新聞網站上。
隔著一個太平洋。
在馬宮鎮總部的江淼,也在手機上看到了相關的新聞報道。
“這種水溫,今年秘魯漁場要大減產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秘魯漁場的魚粉占據了全球魚粉生產量的70,看來進口魚粉價格又要迎來新一輪的暴漲了。”
他隨即打電話詢問了一下采購部。
過了一會,采購部經理王峰再次回電,表示之前訂購魚飼料的幾家飼料廠,都表示下個月的魚飼料要提價,漲幅都在10~15左右。
江淼非常清楚,如果秘魯漁場大減產已成定局,那魚飼料肯定會迎來一波更猛烈的暴漲。
這件事對于海陸豐公司而言,有利也有弊。
弊端就是鰻魚養殖成本上升了。
而利好的一面,則是即將建設的飼料廠,可以憑借魚飼料價格暴漲的大勢,趁機以性價比的優勢蠶食市場。
因此江淼迅速做出部署,要加快飼料廠的建設,同時要盡快落實1000畝埃及塘虱的合約魚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