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莎沒聽說過什么火罐,不知那是什么東西。
不過,她見陳棠興致勃勃,不想掃興,只能半推半就的任由陳棠施為。
結束之后,當照著鏡子,看到自己原本光滑細膩的后背,多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紫紅色的圓形印記,洛莎差點當場暈過去。
為此賭氣好些天,沒跟陳棠說話。
寧可背傷不換藥,說什么都不讓陳棠碰了。
陳棠樂得清閑。
除了日常內功武技的修煉,還會抽空練習一下剛剛得到的‘金剛怒目’。
他胸中的刀意,倒是越發凌厲強盛了。
只是,以他目前的修為,還無法掌控這股力量。
刀意越強,對神魂的要求就越高。
兩人按照西陵地圖行走,約莫過了一個月,風餐露宿,才進入小宛國的疆域。
穿過小宛國,再一路向北,便會抵達大宛國。
西陵地廣人稀,越往西北方向走,地勢越高,氣候就越發寒冷。
數百里,渺無人煙,并不罕見,也沒什么人追來。
隨著傷勢好轉,后背火罐留下的紫色印記漸漸淡去,洛莎的氣也就消了。
兩人一路走來,朝夕相處,感情倒是迅速升溫。
又過了十來天,穿過一片戈壁大漠,漸漸有水草跡象,有了生機,按照地圖所指,陳棠二人算是抵達大宛國了。
又過一日,兩人才來到洛莎的家。
那里原本有一座幾萬人口的城邑,但如今,卻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雜草叢生,不知荒廢破敗了多久。
遠處,有一位老伯趕著十幾只羊路過。
洛莎連忙上前,詢問一番。
放羊老伯卻搖了搖頭,神色茫然。
洛莎又換成大宛國的語言問了一遍。
這次放羊老伯倒是聽懂了,也用大宛語說了一大堆。
兩人說了一會,洛莎情緒越發低落。
按照放羊大伯所言,這里在十幾年前發生了戰爭,城破人亡,死傷無數,這里早就沒人了。
兩人一路來到這里,洛莎滿懷期待,就是想要回家瞧瞧。
可聽到這個消息,不禁有些失魂落魄。
這么多年過去,經歷那場戰爭,她的家人活下來的希望本就渺茫。
就算還活著,茫茫人海,又該去哪里尋找?
“殿下,我沒家了。”
洛莎眼眶泛紅,輕聲說道。
就在此時,地面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仿佛有雷聲從遠處滾滾而來。
陳棠縱目眺望,東邊天地一線的盡頭,煙塵滾滾,宛如海潮般席卷,仿佛正有千軍萬馬奔襲而至,聲勢駭人!
“趕上戰事了?”
陳棠微微皺眉。
沒過多久,但那煙塵又近了些,方才看清楚,那是一群奔襲在草原上的野馬,馬背上空空如也,并沒有人驅趕。
即便如此,這萬馬奔騰之勢,也著實駭人!
不論在北乾還是南夏,都很難見到這樣的奇景。
而且,這些野馬看上去比神州馬匹明顯高大壯碩一圈,奔馳在大草原上,鬃毛飛揚,神駿無比,速度極快,野性十足!
這個野馬群中,不少馬匹身上都滲出一抹血色的汗漬,正是大宛馬的特征!
陳棠眼前一亮。
他來大宛國,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挑選一匹大宛馬。
大宛馬,又稱汗血寶馬。
有這等坐騎相助,他才有機會徹底擺脫魔門的追蹤!
“奇怪。”
洛莎有些疑惑,道:“沒人驅趕,這些野馬怎會聚集到這等規模,好像發瘋一般到處亂竄。”
放羊老伯嘰里呱啦的解釋一番。
“怎么回事?”
陳棠問道。
洛莎道:“聽老伯說,西陵來了一匹神駿非凡的天馬,無比兇悍,身上甚至長出了龍鱗般的鱗片,到處……到處欺負母馬,大宛國的野馬被那匹天馬逼得被迫聚在一起,四處遷徙。”
“聽說,那天馬速度奇快,而且非常聰明,就連大宛國派出軍隊,眾多高手多次圍獵,都沒能成功。”
陳棠盯著這群野馬看了一會,沒看到洛莎口中描述的天馬。
眼看這群野馬即將從眼前路過,奔向遠處,陳棠不再猶豫,發足狂奔,氣血升騰,朝著馬群攔截過去。
沒過多久,陳棠便只身沖入馬群之中。
看到這一幕,那放羊老伯嚇得哇哇大叫,手中不斷比劃著。
這萬馬洶涌奔騰,別說是人,便是諸多猛獸闖進去,都會被瞬間踩成肉泥。
陳棠鎖定其中一匹通體血紅的大宛馬,憑借捕風捉影的身法,在馬群中縱橫穿梭,隨后突然躍起,竄到這匹大宛馬的背上。
這大宛馬本就是野馬,難以馴服,見有人騎上來,心中大怒,奮力掙扎,不斷顛簸,想要將陳棠掀飛下去。
棠何等修為,橫練肉身,內壯臟腑,雙腿發力,死死夾緊大宛馬的肚子,整個人猶如扎根在上面,穩穩當當。
任憑這大宛馬如何折騰,縱蹄狂奔也好,上下起落也罷,不論如何,都無法將陳棠甩下來。
整整折騰了一個時辰,這匹大宛馬氣喘吁吁,才逐漸安靜下來。
陳棠修行多年,早已伐髓換血,脫胎換骨。
飲用山君母乳帶來的氣息,早已消散。
否則,這大宛馬恐怕早就嚇得趴伏在地上。
陳棠微微俯首,跌在大宛馬的耳邊,輕聲道:“等我離開西陵,就還你自由,現在先乖乖聽話。”
說完,陳棠輕輕一夾馬肚。
大宛馬會意,馱著陳棠朝著洛莎這邊小跑過來。
洛莎知道,陳棠要走了。
入夜。
兩人就在這座破敗的城邑中,找了間還算完好的屋子,暫住一晚。
在城中搜尋一番,陳棠還在一處地窖中,找到幾壇塵封多年的葡萄酒,不禁大感欣慰。
回到房間,陳棠又從懷中摸出兩個晶瑩剔透的玉杯,放在桌上。
“這是……夜光杯?”
洛莎眼前一亮。
陳棠道:“途徑西夜國的時候,找那國王討了兩個過來,聽你說過,葡萄酒要用夜光杯來盛,才最是好喝。”
月色朦朧,兩人一邊吃肉,一邊飲著葡萄美酒。
沒一會兒,便飲盡一壇。
洛莎臉頰酡紅,明顯有了醉意,目光迷離,紅潤的嘴唇沾著幾滴葡萄酒,顯得格外誘人。
“殿下,我為你跳支舞吧,你還沒看過呢。”
洛莎輕聲道。
“好啊。”
陳棠笑著點點頭。
月色下,洛莎翩翩起舞,輕盈靈動,婀娜多姿。
就算陳棠對舞蹈一竅不通,也感受得到,洛莎的舞姿比那丘茲公主好看百倍、千倍。
他的心情,也隨著洛莎的舞姿起起伏伏,目光情不自禁的為之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