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家多,倒也并非沒有好處。
至少不怎么缺錢花。
前世書中,那些行走江湖,高來高去的大俠,好像從沒缺過錢,要么是朋友太多,要么就是仇家太多。
經過竹凌雪這么一問,四人之間的氣氛,又恢復過來,輕松不少。
“阿離妹妹,你沒事吧?”
竹凌雪伸出小手,在阿離的眼前晃了晃,有些關心的問道。
阿離的表現太平靜了。
平靜到讓她有些懷疑,阿離是不是被嚇到了。
畢竟剛剛目睹,自己的表哥親手殺了四個人。
阿離聽到竹凌雪的詢問,側頭望去,仍是不說話,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好像是在問,你沒事吧?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半天,竹凌雪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道:“好啦好啦,你沒事就好。”
經過此事,梅枕玉對陳棠二人,倒是生出一絲好奇。
陳棠就不說了,看上去深藏不露,這種箭術,恐怕是行伍出身,上過戰場殺過人的。
他的這個表妹,也是極為古怪。
阿離一語不發,不論發生什么事,始終安安靜靜。
哪怕天塌下來,好像她都不會有什么反應。
四人雖然一路同行,但梅枕玉經常會不自覺的忽視掉她,好像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當他回頭去看的時候,阿離還在那,默默跟在陳棠身邊。
并不只是因為阿離無法說話的原因。
只要他的目光,沒有停留在阿離身上,要不了多久,便會自動忽略她。
這個少女身上有種特殊的氣場,透明的好像空氣。
四人朝著京城方向行去。
一天之后,抵達平江郡最大的城市,平江城。
四人不著急趕路,準備在城中歇息一晚,明天再動身。
陳棠詢問城中一處鐵匠鋪,隨后朝那邊行去。
他準備先將那七口飛劍處理一下。
留在身邊,始終是個禍患。
更何況,總讓阿離這樣抱著也不太好。
梅枕玉對平陽城還算熟悉,帶著陳棠沿街而行,來到一處鐵匠鋪子前。
這位陳兄弟應該是要挑選兵器了。
通過兵器,倒是有機會對他的來路,有一些推測。
像是吳州用劍的門派,就那么幾個,梅花劍派就是其中之一。
若是使用軟鞭,最擅長的莫過于軟玉鞭門。
“老板,鑄一口好刀,大概多少銀兩。”
陳棠來到鐵匠鋪前問道。
“那要看什么材料。”
鐵匠鋪老板眼皮都沒抬,道:“用我這的材料一個價,你若提供好的精鐵,還能便宜些。”
“用刀?”
梅枕玉心中一動。
吳州用刀的門派,最有名的就是水月刀門。
陳棠道:“我這有幾口劍,將它們全都融了,重新打造一口好刀便是。”
說完,陳棠將那個長條盒子拿過來,放在柜臺上。
鐵匠鋪老板道:“行,你放著吧,去旁邊選個刀具的樣式。或者,自己畫一個也行,別太離譜。”
陳棠來到一旁的架子前,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兵器,以刀劍居多。
他正要挑選一個樣式,身后的鐵匠鋪老板突然驚呼一聲。
陳棠回頭看過來。
只見柜臺上,那個長條盒子的蓋子被掀開,鐵匠鋪老板看著里面的幾口飛劍,臉色煞白,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梅枕玉、竹凌雪二人好奇之下,探頭看了一眼。
“咦,這劍看上去倒是不錯,只是樣式好生古怪,怎么沒有劍柄。”
竹凌雪有些疑惑。
梅枕玉臉色也是一變,低聲道:“那是妖師用的飛劍!”
在南夏,玄門中的玄師,一般都被稱作是妖師。
畢竟玄師所擅長的諸多手段,太過離奇,更像是妖術。
而且玄天教眾四處作亂,燒殺搶掠,名聲極差,又被稱為玄天賊寇,玄天妖人。
“他是玄天妖師?”
竹凌雪心中一驚。
“應該不是。”
梅枕玉搖了搖頭,道:“他若是妖師,沒必要將自己的飛劍賣掉。”
兩人交談之際,鐵匠鋪老板連忙將盒子蓋上,強顏歡笑道:“這位公子,您的兵器我這打造不了,您還是換個地方吧。”
“怎么說?”
陳棠問道。
鐵匠鋪老板訕訕的笑道:“我這鋪子太小,手藝不精,確實打造不了,公子您就放過我吧。”
他在這一行里干了幾十年,自然認得出來,那盒子里面裝的是妖師所用的飛劍。
這東西他哪敢隨便碰。
萬一將來出什么問題,有妖師找上門來,他有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聽說那些妖師的手段,通天徹地,能呼風喚雨,甚至人都不用現身,千里之外,便能取人首級,想想就嚇人。
陳棠見狀,倒也沒有為難他,將盒子收起來,問道:“城里還有哪家鐵匠鋪?”
鐵匠鋪老板連忙說道:“城西,城西有一家,老李,他的手藝最好!”
陳棠抱著盒子,招呼梅枕玉二人,朝著城西行去。
城西果然有一間鐵匠鋪,看上去比方才的要大一些。
只不過,這位‘老李’見到盒子里的飛劍,反應與方才的鐵匠鋪老板差不多,都嚇得夠嗆,連連拒絕,不敢接手。
陳棠只能將盒子帶走。
梅枕玉觀察了一路,始終沒說話。
見陳棠屢屢碰壁,才上前問道:“陳兄弟,冒昧問一句,你這盒子里的可是妖師所使的飛劍?”
“妖師?”
陳棠略微一怔,便反應過來,點頭道:“不錯。”
梅枕玉道:“如果是妖師的飛劍,別說平江城的這些鐵匠鋪,就算是整個大夏,也沒有幾處地方敢接手這種東西。”
“梅兄可知道有什么去處,能將這幾口飛劍融了,重新鑄造兵器?”
陳棠聽梅枕玉的意思,大夏還是有一些地方可以處理這種飛劍。
梅枕玉略一沉吟,道:“距離此地最近的就是鑄劍山莊,也算是吳州最大的江湖勢力之一,就在京城附近。”
“如此正好。”
陳棠道:“咱們正要去京城那邊,就去鑄劍山莊好了。”
“陳兄弟,伱這飛劍是,是……”
猶豫半天,梅枕玉還是耐不住好奇,問了出來,可話到嘴邊,卻有些問不出口。
畢竟這涉及別人的隱秘。
陳棠聽出梅枕玉的意思,笑道:“撿來的。”
這也不算是扯謊。
確實是他從船上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