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棠跟著陸夫人走回煙雨村。
“怎么還動起手了?”
陸夫人問道。
陳棠道:“我也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對我出手,幸好有夫人出手相救,不然我命休矣。”
陸夫人淡淡的說道:“那個老頭沒想殺你,以他的修為若真想殺你,一招就夠了。”
陳棠若有所思。
陸夫人問道:“你從哪里來,父親是誰?別跟我說你叫慕容海棠。”
“家父陳大安,平州常澤縣一個獵戶,我叫陳棠。”
他的姓名來歷,不算什么秘密,告訴陸夫人也沒所謂。
陸夫人又問道:“你師父是誰?”
陳棠道:“我沒師父。”
這話倒也不假。
山中客,馮虛御雖然傳授過他不少本事,卻從未收他為徒。
“你這身本事,誰教伱的?”
陸夫人眼珠一轉,換了個問法。
陳棠遲疑了下,道:“陸夫人,我不想騙你,但這事不方便說。”
陸夫人微微一笑,沒有繼續追問,竟就此作罷。
陳棠回到煙雨村,便去找宇文黑狗三人了。
陸夫人回到房間,見到陸千山之后說道:“門口那個老頭今天說的有點多,估計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哦?”
陸千山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咱們還是盡快搬離此地比較好。”
這個老者若是行跡暴露,引來朝廷的注意,他們這個村莊,也未必能幸免。
到時候,他們一家身在其中,再想要走就難了。
“搬去哪里,要不……回忘塵谷待一段時間。”
陸夫人看著陸千山的神色,試探著問道。
陸千山笑了笑,道:“好啊,正好帶上傾兒回去看看,這么多年過去,想必你師父已經不惱我們了。”
“嗯。”
陸夫人也笑了笑,道:“想必師父她老人家見到傾兒,也會喜歡的。”
“對了。”
陸千山問道:“那個叫慕容海棠的少年,可試探出什么,他會不會是宇文茂那邊的人?”
“不會。”
陸夫人笑道:“他叫陳棠,來自平州,原本我也有些懷疑,但剛剛此子與那個老者交手的時候,無意間透露出一種手段。”
“聽風識影,那是馮前輩的獨門心法。”
“哦?”
陸千山眼前一亮,道:“自從馮前輩將我救出皇宮之后,我便再沒見過他。前些日子,聽說平州謀反,馮前輩曾出手,盜符截令,立下大功。這少年若是來自平州,肯定與馮前輩關系匪淺。”
“不錯。”
陸夫人笑道:“馮前輩定然不會看錯人,所以才會傳他聽風識影的心法。”
之所以剛剛救下陳棠,也正是緣于此。
陸千山點了點頭。
“咱們什么時候走?”
陸夫人又問道。
陸千山沉吟片刻,道:“事不宜遲,今晚就走。”
正好趁著夜色離開,免得跟村里的人道別,徒增別離愁緒。
陸夫人道:“行,我下午就收拾一下,先不告訴傾兒,等晚上臨走前再跟她說。”
村口老者看著陸夫人帶著陳棠離開,沒打算追上去。
既然他已心生退意,沒必要節外生枝。
老者剛剛講了一中午,有些口干舌燥,準備到村里飲一壺熱茶,稍微歇息片刻,便離開此地。
煙雨村里,有一間酒肆,沒掛招牌。
但來往的過客,若是村里的人,偶爾會叫上三五知己,來此地飲上幾杯,聊以消 老者沒有飲酒,上了一壺好茶,曬著下午暖洋洋的日頭,慢悠悠的品著。
沒過多久,村口來了十幾位江湖人士,都攜帶著兵器,似乎是路過煙雨村。
為首是個中年漢子,身穿白色布衣,面容粗獷,滿臉胡須,來到一個酒桌前大馬金刀的坐下。
其余人都站在身后,神色冷峻,目光環顧四周,在煙雨村的村民身上巡視。
不少煙雨村的村民有些好奇的看著來人。
煙雨村偶爾也會有江湖人路過,站一站腳。
但畢竟只是一個村莊,沒什么好酒好茶,一般人對付一下,就繼續上路了。
這群來人看上去,與尋常的江湖人士,似乎有些不同。
但具體哪里不一樣,眾人又說不上來。
“幾位客官,想吃點什么?”
有小二立馬跑過來,滿臉笑容的問道。
“好酒好菜盡管上。”
為首的白衣漢子咧嘴笑道:“吃飽了喝得了好上路!”
“好嘞!”
小二連忙應下,回身準備去了。
一旁落座的老者仍是慢悠悠喝著香茶,不動聲色,但一顆心卻漸漸沉了下去!
這些人不太對勁。
極有可能是沖他來的!
這些人巡視四周,目光凌厲,在一眾村民的身上掠過,卻單單漏過了他!
許是不想引起他的警覺,但這一來,顯得有些刻意。
他中午的時候,說的有點多。
即便引人懷疑,前去告官,也不可能來的這么快。
也就是說,他的行跡可能早就暴露,被人盯上了!
哪一方的人?
玄天教?
宇文家?
白虎司?
老者腦海中念頭急轉,思索對策。
對方若是沖他而來,肯定是有所準備,今天恐怕不容易脫身。
就在此時,陳棠、宇文黑狗、長孫鳴、陸傾四人在房間里,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趴在窗口朝外面張望。
“是白虎司的都統,應立泉!”
宇文黑狗看到那個中年漢子,心中一沉,第一時間認出他的身份來歷。
當初在京城,他曾見過此人!
陳棠、長孫鳴、獨孤傾城三人側頭,深深的看了宇文黑狗一眼。
能這么快認出白虎司的都統,宇文黑狗的來頭,恐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
能坐上四象司的都統位置,修為都要達到三品!
老者的身份暴露了!
陳棠四人第一時間想到這個可能。
不遠處的房間里。
陸千山和陸夫人正望著村里酒肆那邊的方向,微微皺眉。
陸千山沉聲問道:“怎么來的這么快?”
“估計白虎司的人,早就盯上他了,只不過在今天準備動手收網。”
陸夫人解釋道。
停頓少許,陸夫人看向陸千山,道:“雖然他是前朝舊人,但這事我們管不了,一旦牽扯進去,咱們一家都要深陷其中!”
“我知道。”
陸千山點點頭。
畢竟還有傾兒,他們絕不能讓傾兒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