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京!”
叢云柴川起身,面露關切。
沈徹直接動身,來到陳棠身邊,環顧四周,沉聲道:“這屆天才戰的榜首之爭,已經有了結果,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沈徹直接出面,是擔心陳棠被下黑手,也擔心事情繼續發展下去,鬧得太大,難以收拾。
這人膽大包天,連東萊洲的玄師說殺便殺,誰知道他還會干出什么事來!
天照森野也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不論是參戰者還是在場的諸君,都該回去歇息了。”
他原本還打算想辦法將這個慕容海棠搶過來。
可剛剛,陳棠斬殺楊盈兒之后,他的這個念頭也暫時打消了。
那楊盈兒乃是玉鳴真人的親傳弟子,此女一死,玉鳴真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屆時,若是將此人招致麾下,等于引火燒身,得不償失!
玉鳴真人面無表情,緩緩起身,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陳棠,吩咐手下,將楊盈兒的尸體收走,便帶著東萊洲眾人離開了會場。
楊盈兒的死,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剛剛他意識到楊盈兒可能會落敗,可沒想到,陳棠竟如此狠辣,直接下了死手,一點沒有顧忌東萊洲的臉面!
畢竟從始至終,陳棠與眾位武者切磋,下手都很有分寸。
更何況,楊盈兒還是玄師,他的弟子。
誰敢傷她?
所以,玉鳴真人沒有出手阻攔。
等楊盈兒被陳棠一拳劈中,他想要出手,已然不及。
天照千鶴怔怔的看著這一幕,腦海中一片混亂。
她剛剛心中還在埋怨,認為慕容海棠是個粗人,下手沒輕沒重。
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慕容海棠對她已經是留手了。
若是此人全力出手,毫無保留,此刻她就像楊盈兒那般,已經是一具死尸!
“這個慕容海棠太強了,三大家族的百年來最杰出的傳人,都擋不住他。”
“我想去沈家練武。”
“是啊,我原本還想在三國中間找一個,現在看來,我也想去川西國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學到伏虎拳。”
會場上,開始陸續有人離場,議論紛紛。
隨著東萊洲眾人離去,叢云一族的人也紛紛退場。
在人群中,封伯異盯著陳棠看了一會,才跟著叢云一族的人離開。
在會場的各個角落的陰影中,也有一雙雙冷漠的眼睛,落在陳棠的身上,透著一絲審視。
“千鶴,走吧。”
天照森野輕喚一聲。
天照千鶴恍若未聞,仿佛丟了三魂七魄,只是怔怔的看著不遠處的陳棠。
“千鶴,怎么了?”
天照森野拍了下孫女的肩膀,有些關心的問道。
天照千鶴渾身一顫,回過神來,也不知剛剛想到什么,神色有些慌亂,目光閃躲,不敢與天照森野對視。
“沒,沒事。”
天照千鶴支吾著說了一句,道:“爺爺,我們走吧。”
轉眼間,各方勢力紛紛離場,會場中的人稀稀落落,逐漸冷清下來。
“走吧。”
沈徹也對著陳棠說了一句。
陳棠問道:“天才戰上,我表現得還行吧?”
沈徹不吭聲,悶頭走路。
陳棠輕咳一聲,又問道:“軍主,什么時候能送我們上船出海?”
“今晚就走,立刻馬上!”
沈徹道。
“多謝軍主。”
陳棠拱手道謝。
這真是一拍即合。
這邊鬧出這么大動靜,他也想快點離開天壺 雖然他改頭換面,做了易容,但若是有人多加留心,仔細想一想,肯定還是會懷疑他的來歷和身份。
畢竟,沈家突然冒出來這樣一位五品高手。
而且,他還是跟著沈鈺坐船回來的。
只要對著他的身份行蹤,調查一番,就能看出端倪。
在這里逗留越久,身份就越容易暴露,就越危險!
看沈徹的意思,明顯也想要盡快將他這個燙手山芋處理掉。
除了來自隱者的危機,剛剛他還殺了一個玄師。
恐怕東萊洲也不會善罷甘休。
這個玄師與叢云京關系匪淺,北海國靠著東萊洲支撐,叢云一族也不會坐視不理。
還有月夜一族……
趕緊跑路才是正事。
“今晚就要走了嗎。”
沈鈺沒想那么多,只是感覺有些舍不得。
陳棠笑了笑,道:“今后咱們有緣再見。”
“最好別見!”
沈徹心中嘀咕一句,吩咐族人帶著沈鈺返回川西宮。
隨后自己帶著陳棠、葉雨時二人,七拐八繞,穿過幾道巷子,閃身進入一個看似普通的民宅中。
早有人在此地接應,打開門將三人迎進來,四下看了一眼又將門關好,搞得頗為神秘。
“軍主。”
這人躬身行禮。
沈徹微微頷首,帶著陳棠二人來到里屋內堂。
83最新地址 陳棠的蛟龍弓、精鐵箭,葉雨時的夜雨劍和玉笛,都放在這里。
陳棠將蛟龍弓背起來,系好箭囊,葉雨時拿起劍笛。
沈徹那邊已經掀開被褥下的床板,觸發一個機關,露出下方的一條暗道,不知通向何處。
“走吧。”
沈徹說完,當先走下暗道。
陳棠、葉雨時二人緊隨其后。
隧道中,每隔十步,旁邊的墻壁上,便有一處燭火。
“這是去哪?”
陳棠問道。
“城西港口。”
沈徹道:“那里安排了一艘船,你們上去之后,直接登船,順著天壺川一路南下,不到半日就能抵達東海。”
“老路是船老大,他往返神州,海中航行經驗豐富,肯定能將你們送回神州。”
陳棠心中一動。
聽沈徹的言外之意,似乎沈家有船與神州之間有往來,而且不止一次。
沈徹一邊走,一邊問道:“神州分南北,你們想前往北邊,還是南邊?”
“去南夏。”
陳棠和葉雨時對視一眼。
葉雨時此番肯定要回南夏。
而他在北乾被朝廷和玄天教通緝追殺,肯定待不下去,也得去南夏避避風頭。
“如此正好。”
沈徹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陳棠等了半天,后半截卻沒了。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三人才抵達暗道的盡頭。
這邊有一個簡陋的暗室,有兩人在此地守候,聽見動靜,早早起身,凝神戒備。
見到是沈徹,兩人才躬身行禮。
“拿筆來。”
沈徹說了一句。
有人連忙準備好筆墨,擺在桌上。
“你們在此地稍候片刻。”
沈徹說了一句,便坐在桌前,提起毛筆,略微沉吟,便在信箋上寫了起來。
沒過多久,便已經寫完。
沈徹將信箋塞進一個信封之中,封口處滴上蠟,從懷中摸出一個圓形刻印,用力印了上去,剛好將信箋密封起來。
寫完信之后,沈徹 帶著陳棠二人走出密道,來到上面的宅院中,才將信箋交給陳棠。
沈徹道:“到了南夏,就幫我將這封信送到沈家,沈家人見了封口上的印章,自會收下信箋。”
葉雨時聽得神色一動。
陳棠將信封揣入懷中。
他本就要在南夏江湖中闖蕩一番,送一封信,順道的事,倒也沒什么。
只是他有些好奇,問道:“南夏那么大,去哪里找沈家?”
總不能隨便找個沈家,就將信送過去吧。
這一次,倒是沈徹愣了下,問道:“你沒聽過南夏沈家嗎?”
陳棠搖頭道:“我來自北乾。”
葉雨時開口問道:“瑯琊閣沈氏?”
“不錯。”
沈徹點點頭。
葉雨時心中驚疑。
沒想到天壺洲的沈家,居然與南夏瑯琊閣的沈氏有關聯。
隨后,她似乎想到什么,又問道:“你是當年沈敦那一支的族人?”
沈徹神色復雜的笑了笑,道:“沒想到,伱年紀輕輕,居然知道這些陳年舊事。”
“什么事?”
陳棠按捺不住八卦之心,好奇問道:“你們在打什么啞謎?”
“回頭再跟你說吧。”
葉雨時道:“我們先上船,離開此地。”
沈徹道:“出了這道門,你們一路向西,在港口看到一艘黑帆船就是,我就不送你們了。”
停頓了下,沈徹又看向陳棠,道:“據我所知,南夏朝局混亂,水深似海,江湖之中,也是各大門派林立,明爭暗斗。你天賦雖強,可沒有背景人脈,想在南夏立足,也是難如登天。”
“我在天壺洲留不住你,但若是你愿意,不妨留在南夏沈家做事,在那里絕不會埋沒你這一身本事。”
陳棠笑道:“多謝軍主。”
聽沈徹和葉雨時的話音,似乎南夏沈家大有來頭。
陳棠、葉雨時二人離開這處宅院。
從天才戰會場離開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
此刻,夜色已深,周圍一片幽靜。
這里距離河邊很近,陳棠二人甚至能聽到河水嘩啦啦奔涌的聲音。
兩人朝著西邊行去,沒走多遠,便遠遠看見一艘樓船,看上去,比從隱者洲回來的那艘貨船要小得多。
即將離開天壺洲,可陳棠的心中,還有一些疑惑沒有解開。
明月散人,只是此行他最好奇,也是最想見的人,卻始終沒能見到。
當然,或許兩人已經見過面。
還有阿離,那個鬼隱。
跟著他們離開隱者洲,藏在船上,一路來到天壺洲之后,便消失不見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陳棠感到有些失落。
他投喂一路好吃的,好不容易跟人家熟絡一點,結果人就消失了。
就在此時,葉雨時腳步一頓,低喝一聲:“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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