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棠沒有急著離開涼州城。
一來,為了鞏固修為境界。
入京營救之時,兇險萬分,多提升一點實力,就多一分把握。
眼下應該是他唯一能擠出來的修煉時間。
二來,繼續修復神魂,爭取早日將《燃木刀》修煉到第八重。
元青默被關在大乾京城天牢中,小皇帝想要當眾問斬,以儆效尤,震懾天下,就不可能害他性命。
長孫鳴、慕容海棠等人也已經返京,又有元青沐在京城中照應,性命應該無礙。
李衍知道陳棠身份敏感。
若是要有所動作,最好不要暴露行蹤。
除了一些與陳棠相識的舊人,對其他人放出來的消息,都是西陵魔君前來相助。
這并非是假話。
只是,即便在西陵諸國,也沒幾個人知道魔君的真名。
陳棠在涼州城,修煉了將近三個月時間。
這一晚。
月朗星稀。
陳棠靜坐在屋頂之上,雙眼似睜似閉,運行鯤鵬呼吸法。
隨著他一呼一吸,吐故納新。
丹田中的陰陽兩道先天真炁越發凝練。
陰陽二炁的屬性也愈發明顯。
他的丹田中,原本就吸收了金剛舍利,兩大神器的偉力,內氣磅礴如海。
一旦踏入先天之后,要做的只是將其慢慢轉變。
三個月的時間,先天真炁已經達到大成,接近極境狀態!
不知不覺,天色已亮,晨光微熹。
陳棠輕舒一口氣,睜開雙眼。
此時正值盛夏,距離秋后之期,也只剩下一個多月。
他準備動身離開。
營救元青默,需要提前籌謀,做一番布置。
陳棠摸了下眉心處的那道血痕。
三個月來,除了修煉鯤鵬呼吸法,燃木刀,他每天都會修煉觀想之法,觀滄海修復神魂。
神魂傷勢緩解不少,這道血痕,比三個多月前要淡了一些。
與眾人告別之后,做了一番安排,陳棠來到獨屬于呼雷豹和萬里云的馬廄外面。
這段時間,呼雷豹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經過天雷洗禮,呼雷豹看上去比以前更加神異精神。
陳棠道:“我要走了,回平州。”
“哼哧。”
呼雷豹打了個響鼻,晃晃頭,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萬里云。
這些天來,萬里云的肚子看著稍微大了些。
聽呼雷豹這意思,是不打算跟他回去了,要留下來照顧萬里云。
陳棠笑道:“你這畜生還挺有良心,知道留下來陪媳婦。”
“哼!”
呼雷豹哼哧一聲,斜著睨了陳棠一眼。
那眼神中,透著一絲鄙視。
“誒,你這眼神幾個意思?”
陳棠咬了咬牙,道:“我怎么沒良心了?”
他剛剛說完,腦海中突然回想起在西陵那片綠洲旁,他與洛莎深入交流的一幕。
當時,呼雷豹就在一旁,從頭到尾看了個遍。
呼雷豹自然不知道其中詳情,只是目睹他穿上衣服,扔下洛莎就跑了。
所以以為他是沒良心的人。
“懶得跟你解釋。”
陳棠也輕哼一聲,瞪他一眼,擺手道:“走了。”
說完,陳棠縱身一躍,來到半空中,身形不斷攀升。
一道金光從遠處破空而至,剛巧來到陳棠身下,載著他離開涼州城,很快消失在天際盡頭。
常澤縣。
這一日,縣里來了一位黑衣男子,身形高大,目光如電,氣度不凡。
縣里往來的路人無意間瞥見,都不敢與其對視,紛紛避開目光。
倒是有幾個人望著黑衣男子的背影,緊鎖眉頭,若有所思。
“當家的,怎么了?”
一位婦人小聲問道。
旁邊的中年男子嘀咕一聲:“那人看著有點眼熟。”
婦人撇了撇嘴,道:“算了吧,這樣的人,但凡見過一面,都不會忘。咱們一輩子在這窮鄉僻壤,哪里見過這等人物。”
“也是。”
中年男子點點頭,與婦人回家去了。
只是,他眼神仍是有些迷惑,又回頭看了一眼。
陳棠重回故地,望著周圍的景象,心中復雜。
不多時,他便來到梅花武館前。
這座武館在幾年前,被黑水幫洗劫一番,館主梅念之重傷,武館已經沒落。
如今,看上去應該閑置已久,早已破敗不堪。
陳棠稍作停留,便繼續向前走。
常澤縣看上去,比三年前更加荒涼了。
路上行人少了很多。
陳棠雙耳一動,便能聽出來,縣里不少房子都是空的,沒人居住。
沒過多久,他便來到自己的家中。
陳棠推門而入。
還是那個熟悉的小院。
只是,院子里凌亂不堪,那幢房屋也已經倒塌,成為一片廢墟。
這兩三年,也沒有人過來。
陳棠走了一圈,才離開此地,沿街走了沒多遠,目光一動,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最近天氣暖和。
換做太平時候,鐵匠鋪的生意還算不錯。
如今,生意卻越發難做了。
老孫頭守著店,靠在藤椅上,昏昏欲睡,嘆息一聲。
“孫伯伯,我選一口刀。”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道聲音。
老孫頭渾身一激靈,眼睛還沒睜開,就連忙說道:“好,好嘞,客官想要什么樣的?”
一邊說著,老孫頭一邊起身望去。
門口站著一位高大的黑衣男子,黑發束起,目光炯炯有神,正望著他。
“你,你是……”
老孫頭愣了下,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下意識的揉了揉雙眼,又睜眼望去,那人仍站在那,對他微微一笑,道:“是我。”
“啊!”
老孫頭驚呼一聲,差點跌坐在地上。
“你,你,你這孩子沒死?”
老孫頭連忙跑出去,一把將陳棠拽進屋里,四下看了一眼,沒看到其他人之后,才將陳棠帶到里屋去。
“怎么了?”
陳棠問道。
老孫頭道:“你還不趕緊躲起來,居然這樣大搖大擺的跑出來!”
“孫伯伯怎么知道我死了的事?”
陳棠神色淡定,笑著問道。
“大概兩年多以前。”
老孫頭道:“不少人來常澤縣,到處張貼你的告示,說你是朝廷的逆黨,十惡不赦,還要誅你三族。結果調查一番發現,你家人早就死光了。”
“那群人就將你家都給拆了,翻了個底朝天。”
陳棠心中了然。
老孫頭自顧著說道:“那段時間,常澤縣人人自危,每個人都緊張兮兮的,生怕被牽連進去。”
“你這孩子,我之前還逢人便夸你出息了,你在武安郡做大官,當上了青龍衛,這是犯了多大的錯,落得這般田地,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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