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鋪子,寧道然的狹窄房間。
他有點不好意思,第一次帶女生回房間,當然,小白不算。
“寒舍簡陋,還望陳道友不要介意。”
寧道然走在前面,推開門后,迎面便看到了從椅子里緩緩起身的小白。
“啊?”
陳萍兒怔了怔,這位人情練達、處事干練的浮萍坊坊主也略微有些驚慌失措,她從未經歷過這等事。
那一身白裙,容貌姣好的女子,莫非是寧道然的道侶?
“咳咳……”
寧道然道:“陳道友,這位是我的侍女,名叫小白,小白,去沏茶,用最好的茶葉。”
“是。”
小白欠身一禮,前往沏茶的時候,一雙美眸有意無意的在陳萍兒的腰身之間掃了掃。
陳萍兒渾身不適,總感覺此女眼神不善。
更可怕的是……陳萍兒與小白的目光交匯時,心神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就好似對方如果想殺自己,只是易如反掌之事。
此女的修為……深不可測!
可偏偏,小白極為乖巧聽話,寧道然讓她去沏茶竟真的去沏茶了。
且這個房間空間逼仄狹窄,屁大點的地方,小白沏茶的時候順了順裙擺,只能將圓潤的臀坐在床頭,頗為促狹。
如此女子,憑什么給他寧道然當侍女啊?
陳萍兒心中一陣無語,而且,修仙界所謂的侍女……其實大概率還要兼職暖床丫頭,莫非寧道然與這小白之間也……
一時間,陳萍兒心神略有些慌亂,已經完全看不懂寧道然了。
“主人,仙子,請喝茶。”
小白將兩杯茶奉上,便垂手立于一旁。
“我與陳道友有一些事情要商量,小白,你去門外看著一點,別讓人來打擾我們。”
“是,主人!”
小白蓮步姍姍而去,沒有一絲反駁的意思,仿佛這一切都天經地義一般。
寧道然暗暗感慨,這就是神魂掌控的好處,,主打一個聽話。
幾道法訣打出后,寧道然起了一座堪比二階中期隔絕陣法的隔絕禁制,手藝愈發顯得純熟。
“寧道友……”
陳萍兒抿了抿紅唇:“深夜冒昧來訪,還請道友見諒,不過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妾身也不會如此叨擾道友。”
“陳道友請直說來意。”
寧道然笑道:“我與道友相識多年,不涉及自身太多利益的情況下,能幫的忙一定會幫的。”
“好,那我便直說了。”
陳萍兒道:“封家金丹老祖封無量已經直接警告浮萍坊,此人宣稱數日內便會讓我們浮萍坊雞犬不留,言辭頗為狠辣。”
她皺了皺眉:“浮萍坊雖然也有鎮守修士,但都只是一些筑基,根本無法抗衡這位金丹老祖,雖說凡書城禁止城內行兇,但那畢竟是一位金丹老祖,與城內的許多修士都有交情,所以妾身依舊擔心會有意外。”
“寧道友。”
她抬頭看向寧道然,道:“妾身斗膽,想租借道友的那套二階上品諸天伏雷陣……以這座陣法鎮守浮萍坊,即便是金丹老祖來了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們。”
“諸天伏雷陣?”
寧道然輕輕一挑眉:“租借倒是沒有問題,只是這租金的問題……”
“每天租金三百靈石,若是陣法有所損壞,浮萍坊愿意照價賠償修復所需的費用,道友你看如何?”
“可以。”
寧道然當即取出筆墨紙硯:“既然如此,白紙黑字,否則寧某也不敢將一套如此昂貴的陣法相借。”
諸天伏雷陣是二階上品陣法,按照成本費用、煉制費用,整座陣法的真實價格應該在兩萬靈石之上,自然不是隨便借用之物。
浮萍坊雖然財大氣粗,但對他們來說兩萬靈石也絕非小數目,所以才有了這“租借”一說。
陳萍兒迅速寫了一張借據,畫押之后不忘打上自己的一道神魂印記。
“可以了。”
寧道然將收據收起,一拍儲物袋,頓時六根陣旗、六只陣盤齊齊飛出,道:“這套諸天伏雷陣雖然不是大陣,但籠罩整座浮萍坊應該不成問題,這是操縱玉符,還請道友妥善使用。
此外,此陣是殺陣,殺力巨大,道友使用時一定要小心,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死傷。”
“好,多謝寧道友!”
陳萍兒將陣法收起,一張俏臉之上滿是感激,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九百靈石,道:“這是預先支用的三天租借費用,還請道友收下。”
“如此,寧某卻之不恭了。”
不久后,陳萍兒呷了口茶之后便匆匆離去。
寧道然目送其背影,心中微微有些感慨,如果多幾個陳萍兒這樣的人就好了。
陣法,自己還有許多,而且都能租借。
最好能來個大戶把那三階中品白羽流音陣也一并租借走,那個太貴,一天租借費用至少得一千靈石起步。
如此的話,他躺著也能賺錢,修仙人生已然圓滿…… 一旁,小白垂手而立,目中透著恭敬。
“看什么?”寧道然問。
小白柔聲笑道:“主人,喜歡這位仙子么?”
“喜歡談不上,頂多是覺得還行。”
“原來如此,但至少這位仙子是喜歡主人的……”
“人類情情愛愛的事情,你一只羊如何能懂?”
寧道然瞥了她一眼,道:“再說了,大道煌煌,長生難測,在修行與天道面前,人類那小小的好感與喜歡又算得了什么?”
小白微微一愣,一雙美目再看向主人的時候,便覺得這位主人確實是一位道心堅固的修仙者。
轉眼數日過去。
凡書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的封家金丹老祖封無量即將對浮萍坊出手的事情居然沒了下文,那位封家老祖始終沒有出現在眾多修仙者的視野中。
這種情況就好像他數日前放出的狠話,就真的只是狠話。
浮萍坊,相安無事,繼續生意興隆。
寧道然也樂得每天收取三百塊靈石的租借費,過得極為自在。
這一天,秋日的午后天氣晴朗,萬里無云。
一位身穿灰白長衫的老者出現在凡書城的街道之上,他顴骨極高,看起來精神矍鑠,一雙眼眸神韻暗藏。
此人,正是易容為另外一副模樣的封家老祖封無量。
“嗯?”
封無量強大的金丹神識掃過浮萍坊,輕而易舉的便發現坊市地下的陣法力量波動,對方早就有所準備,這座陣法按照法力波動強度,至少也是二階上品級別。
“好一個浮萍坊……”
封無量目中的陰狠一閃而過,他自然不會沒頭蒼蠅一般的朝著浮萍坊內撞,那樣的話就算是能滅掉浮萍坊,自己也一定會元氣大傷。
壽元無多的他,絕不會冒這種險。
想到這里,封無量輕輕一拂袖,扮作一位酸腐老儒生的模樣,繞過浮萍坊,在西平湖便緩緩踱步,想著如何才能避開這座陣法敲打浮萍坊的事情。
“嗯?”
忽地,封無量的鋪開的金丹神識捕捉到了幾道氣息,竟來自于湖中。
他瞇起眼睛,極目遠望,便看到一個身穿青衫的少年,正站在一只水龜的背上在湖水深處沖浪的景象。
“竟是碧水龜?”
封無量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番,道:“老夫尋求半生也沒有找到一只碧水龜,卻不想凡書城內竟然就有一只碧水龜,而且還是筑基期的碧水龜……不對!!!”
忽地,他的瞳孔猛烈收縮起來:“這碧水龜居然是水木雙屬性,血脈返祖?”
一時間,這位封家老祖的眸子里滿是貪婪,便毫無顧忌的將神識掃向了寧道然,那小子不過是一個筑基初期,即便是外加一頭筑基初期的碧水龜……
以他封無量的手段想要拿下也只是易如反掌之事!
“小子,這你可就怪不得老夫了!”
封無量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那只碧水龜,獰笑道:“此靈獸與老夫有緣,或許能助老夫延長壽元,要怪就怪你自己太過于大意,此等珍稀靈獸也敢拿出招搖過市?!”
“老夫來也!”
自言自語間,封無量朝著身上便打出了兩道法訣,身軀一掠而去,居然發動了水遁術,化為一縷水中靈光以極快的速度逼向西平湖中的一人一龜。
龜背上,寧道然雙臂抱懷,享受著湖風的吹拂。
這湖上的風格外清新,有種陽澄湖大閘蟹的味道……
“哼!”
他緩緩側著臉龐,眸光瞥向了水中那道幾乎微不可查的遁光。
寧道然的神識何等強悍,當封無量以金丹神識掃視他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發覺,而之所以沒有動手,也只是想看看這位金丹修士到底想做什么。
結果,還真讓他給等來了。
這位金丹大修士……竟想客串一回劫修,在城內行兇!
水中,封無量的水遁身影飛梭如電。
此人也算是一個異類,居然已經將水遁術修煉至圓滿!
“嗡——”
忽地水下一道禁制升起,就像是在水中升起一道無形墻壁一般。
“不妙!”
封無量急忙運轉身形,但一身的金丹氣息依舊撞擊在了升起的禁制之上!
“蓬!”
封無量一側的湖水在四濺而起,寧道然一側的湖水卻依舊波瀾不驚。
“道友,你這是何意?”寧道然笑問。
封無量放出一身渾厚金丹氣息,目光淡然:“小友的這只碧水龜與老夫有緣,老夫愿意出價一千靈石買下此龜,還望小友成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