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
林耘獨自上樓,打坐修煉去了。
他懶得聽這群“老家伙”閑聊。
一樓客廳。
寧道然與大笨鹿忙乎著,大家圍著小桌坐下,一起嗑瓜子。
“師弟。”
林盛投來一抹目光,他朝著樓上看了眼,道:“可有禁制?”
“有。”
寧道然抬手一道法訣打出,頓時一縷藍色禁制在周圍浮現,將幾人與周圍的天地隔絕開來。
“林師弟。”
林盛當即臉色一寒,道:“你這兒子是否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對寧師弟竟如此不敬?”
“唉……”
林卓君道:“我一直忙于修行,疏于管教,這小子天賦好,故而眼高于頂,以后我必定嚴厲管教,還望寧師弟不要跟這小兔崽子一般計較。”
寧道然搖頭:“不會,我一個筑基期大修士,跟他計較個什么?”
“就是。”
韓冰梨渦淺笑:“不過林卓君師兄啊,我倒也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聽說你這兒子林耘是個極不安分的人,在宗門外大肆結交散修,揚言什么喜好結交江湖朋友,實則揮霍的卻是你們清遠林氏的底蘊。”
“沒錯,這事我也聽說了。”
林盛皺著眉:“林師弟,不是我說你,這小子你不好好管教一下的話,恐怕將來是要出大事的。”
林卓君一臉羞愧:“一定好好管教,請幾位放心!”
寧道然倒也沒有表態,只是拿著一片靈瓜,一邊吃瓜,一邊聽韓冰、林盛數落林卓君。
一旁,大笨鹿兩條后腿坐地,前腿彎曲支撐,也睜大一雙鹿眼看戲。
閑適的日子過的很快。
煢壁峰上,寧道然依舊沉浸在修行與對白羽流音陣的研習之中。
三階中品陣法,恐怖如斯。
哪怕是在有傳承的情況下,依舊極為難以吃透。
時光如梭,匆匆三年而過。
這一年,寧道然六十九歲。
“出關!”
他蓬頭垢面的從靈圃洞天中走了出來,深吸一口氣后,整個人都有些頹廢。
白羽流音陣研習三年,成果有,但不多。
從一知半解,變成了初入門徑,也算是小有進步。
看了眼精修光陰,如今已經積攢了九萬多年。
這都是日夜不綴、辛辛苦苦在靈圃洞天內種紫玉靈米的結果。
如此多的精修光陰,不能忍,沖擊長青訣更高層次!
密室內。
他深吸一口氣,盤膝而坐,將精修光陰灌入了長青訣中,頓時腦門上靈光升騰,綠瑩瑩的一片。
第一萬六千年,你走遍名山大川,終于找到了一株數萬年壽命的古樹,此古樹歲月悠久、壽元漫長,堪稱與天地同壽你挖了一座樹洞,與老樹一起修行第三萬四千年五百年,你的長青訣始終止步不前,那可怕的瓶頸令你感受到窒息,但你知道一旦突破這個瓶頸,長青訣更進一步,則會為你帶來難以想象的收益第五萬六千零四十四年,長青訣瓶頸開始松動,你仿佛看到了一線曙光,而此時,你所在的老樹卻已經出現了頹敗之象這株超過十萬年的古樹,竟快要被你熬死 第七萬九千九百年,常年修煉長青訣的你已經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渾身爬滿藤蔓的你緩緩張開雙眸,整個人都猶如一棵蒼勁老樹,澎湃著無法言喻的勃勃生機!
老樹枯死,不再發芽,它真的被你熬死 長青訣.地階上品(十五層)
精修光陰剩余:一萬六千四百六十六年 “呼……”
寧道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與此同時還有前所未有的渾厚長青訣法力如海水倒灌般的涌入身軀之中。
長青訣十五層,比十四層多了一層。
法力自然也精深了許多。
當寧道然運轉長青訣的時候,整個人真的就如同一株蒼勁古樹般,生機勃勃,寂靜無聲。
雖不說有多強,但足以能耗死任何一位對手。
此時,他筑基期的壽元來到了六百年,已經超過了金丹大能的壽命。
如此漫長的壽命,結丹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囊中物,只需要等待時光而已。
“老鹿,外面的靈米該打理一下了!!”
寧道然一聲斷喝,頓時前不久剛剛晉升筑基中期的大笨鹿擎著鋤頭從靈圃洞天內沖了出來。
一人一鹿沖出小院,開始照料外面的幾畝靈地。
除草除蟲,引水澆灌,這些事情做得無比嫻熟,突出一個專業。
數日后。
宗門內傳來一個消息。
青州大比在即,宗門即將從年輕的筑基修士中挑選十人前往參加。
寧道然在林盛、林卓君等人那里略微打聽一下,便心中了然。
所謂的青州大比,已經傳承數千年之久,據說是當年十大仙門與夏國朝廷一起擬定的。
每五十年一次,每一州都有各自的大比。
而參與大比的人限制極多,首先必須是筑基期,其次年齡不能超過八十歲。
若是在大比中斬獲魁首,則可獲得一粒朝廷提供的結丹靈藥“落塵丹”。
一時間,宗門內關于大比人選的各種爭吵紛紜。
年輕一代的筑基中,混沌宗的最強弟子當屬孟梟。
此人是大長老公羊焱的真傳弟子,身擁二品火靈根,十年前便已經晉升了筑基中期。
更聽說前不久將真陽熔爐訣修煉到了“大成”境界,如此一來,他已經變成宗門內呼聲最高的弟子。
甚至有人揚言,孟梟必定會成為青州大比的奪冠熱門,甚至是下一任宗主的最佳人選。
其次,則是內門的另外幾位筑基真傳。
而韓冰,雖然先天劍心通明,但畢竟她的靈根對金屬性靈氣的感應度只是八品。
資質限制,所以只能位列二線。
林盛、林卓君等人,這些都是從“泥腿子”摸爬滾打起來的筑基。
雖然勇猛精進,但遇上青州各大宗門的真傳,怕是不樂觀。
至于寧道然,他差不多算是宗門內存在感最弱的筑基長老了。
別的筑基大部分的都在宗門內擔任重任,他們職位極高,有的甚至已經擔任堂主。
唯有他寧道然不忘初心,天生種地圣地,一心種靈米,不管窗外事。
若不是他的名字掛在宗門大殿的筑基長老之列,恐怕許多弟子早就將此人給忘得一干二凈。
幾個月后。
最終參與青州大比的名單出爐。
‘臥槽,我居然在名單里!’
煢壁峰,寧道然聽到韓冰的傳音之后,整個人心態都不好了。
他可不想去參加什么大比,那種出風頭的事情誰愛去誰去,他就只想在宗門內種靈米。
但不久后,姜雨、公羊焱先后來了一趟煢壁峰。
他們的口徑相同,都表示本來不想打擾寧道然的,奈何混沌宗的筑基數量有限。
滿足八十歲以下筑基的人選,一共就只有十人,他寧道然不去都湊不齊人。
‘我尼瑪……’
寧道然極為痛苦,不想去也得去了,天意使然!
“賢侄!”
公羊焱拍著胸脯子保證:“你放心吧,其實就是去走個過場,大比的時候你更不必跟誰拼命,情況不妙直接認輸也是可以的。”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宗門即便是要爭奪那粒落塵丹,也肯定不用你寧道然去拼命。
那是孟梟等天才的事情。
這話多少有點傷自尊,但寧道然覺得如此也好。
孟梟為人極為桀驁不馴,仗著靈根絕佳、修為不俗,在宗門內向來橫行無忌。
他是混沌宗勇猛精進的代表人物。
就連林盛在孟梟面前也只能避其鋒芒。
所以青州大比出風頭的事情,由孟梟來做最好。
數日后,參與大比的弟子集結,由公羊焱親自帶隊前往青州城。
眾人乘坐一艘公羊焱祭煉的數丈長的靈舟,在云層中扶搖之上,大約在兩天后抵達青州首府。
俯瞰大地,一座巍峨雄城出現在視野之中,縱橫上百里,城池上空靈氣升騰,極為壯觀。
“臥槽”
“牛逼”
寧道然摟著大笨鹿的脖子,一人一鹿低頭看著這座雄城。
他們已經失去了詞匯組織能力,只覺得修仙界太了不起了,竟能建成如此了不起的城池!
“哼!”
公羊焱看在眼中,嘴角勾起。
其余的弟子就不一樣,韓冰、林盛、趙禮辰等人都只是目中驚訝,卻沒有說出來。
“混沌宗公羊焱,申請進城!”
大長老巍然起身,朝著空中的禁制扔出了一道令牌。
不久后,一名鎮守城池的筑基后期修士伸手一拂,撩開陣法的一角,道:“恭迎混沌宗的各位道友。”
是夜,眾人在青州府衙安排的驛館中休息。
“師兄”
韓冰撅著小嘴:“我從未來過青州城,難道你不該帶師妹出去逛逛,去見見世面嗎?”
“嗷嗷”
大笨鹿也叫了一聲,它也特別想出門去見見世面。
寧道然何嘗不想,只是擔心會出什么紕漏。
“沒事。”
公羊焱笑道:“府城內有金丹修士鎮守,城內禁止斗法,不會出什么差池的,不過你等出去之后也不要惹事。”
“是,師伯!”
眾人紛紛點頭。
旋即,然后一行人出行。
林盛、林卓君、趙禮辰,外加寧道然和韓冰,五人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不久后,城內燈會。
寧道然、白鹿并肩站在一座巨大展臺旁,看著那形形色色的花燈,目瞪口呆,直呼牛逼。
就在此時,幾位星月閣的女弟子也出現在長街之上。
“咦?”
其中,一位雙腿修長雪白且瑩潤的女修呆呆的看著寧道然的背影。
她覺得此背影有種說不出的熟悉,像是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