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坊,雅間。
寧道然坐在窗邊,陪陳萍兒一起喝茶。
修行艱辛,也要講究一個勞逸結合,有空的時候他會過來找陳萍兒放松一下。
“沒有想到墨云霆居然將無影木看得如此之重。”
陳萍兒秀眉輕蹙道:“區區的一截無影木,拿來結交一位金丹修士,這是何等劃算的生意,這么簡單的道理墨云霆居然不懂?”
“不一樣的。”
寧道然釋然笑道:“墨云霆神兵宗宗主,兼有金丹中期、神匠雙重身份,如此位高權重的人又怎么會把一個區區的金丹初期散修放在眼里。”
他一聲嘆息:“唉,說白了,散修在外面混是真的沒有牌面啊,如果我背靠著十大仙門的話,墨云霆多半是肯定會讓出一些無影木的。”
陳萍兒點頭,此話有理。
卻就在此時,街道上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斜對面的青樓二樓,原本是一副“滿樓紅袖招”的絕美畫面,但此時卻有一道身影撞斷欄桿,從二樓上掉了下去。
看那模樣,是一位青樓女子,長得極為秀美。
“啊”
一群青樓女子被嚇得連連后退,有人看著地上殷紅的血跡,更是大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天啊,小惜玉啊,我的小惜玉啊……”
老鴇子沖出,跪在那不斷抽搐的女子一旁,一把一把的抹眼淚。
“聒噪!”
空中,一道身影降臨,是一位身穿白衣的男性修士,筑基后期,正是那神兵宗的少主墨行烈。
就如寧道然猜測的一樣,這位少主是真的把凡書城當成了自家后院。
“本公子再問你一句。”
墨行烈輕輕一腳踩在了女子的顴骨之上,聲音冰冷道:“今晚是否愿意侍候本公子?”
“我……”
被踩在腳下的女子倒也剛烈,嘴里不斷吐出血沫子,卻依舊斷斷續續道:“我……死也……不愿……”
“那便去死!”
墨行烈腳下發力,頓時那女子的頭顱化為稀碎。
“我……我的女兒啊……”
老鴇子哭得更兇了,但也極為害怕,連退數步在地上跌滾著:“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當街殺人了,殺人了……”
“聒噪得很!”
墨行烈輕輕一抬手,頓時一小袋靈石飛了出去落在老鴇面前,道:“這些靈石足以買下你們整座青樓,趕緊滾!”
他轉過身,竟想繼續進入青樓喝酒。
“無法無天……”
寧道然皺了皺眉,目睹一切的發生。
“寧道友。”
陳萍兒緩緩搖頭:“凡書城就是如此的,整座凡書城有一半的營收要靠神兵宗,那神兵宗對凡書城而言比官府還大,墨云霆如此寵愛這個獨子,誰敢招惹?
若是道友想替天行道,那就等于徹底開罪神兵宗,不僅僅是你,就連你身后的鑄劍鋪子也會一并受到牽連。”
不久后,馬蹄聲中,一群身穿罩衫的朝廷捕快趕到。
其中一名校尉看著大街上的尸體,頓時滿腔怒火:“墨行烈,你無法無天,真當凡書城是你家的后院了?”
“你說什么?”
二樓,墨行烈捻著一只玉杯走出,嗤笑道:“城守的一條狗,也敢對本公子如此說話?”
“你……”
年輕校尉抬手拔刀:“今天,我要將你這當眾行兇的惡人捉拿歸案!”
“憑你也配?”
墨行烈絲毫不掩飾眼中的輕蔑,猛然捏碎手中玉杯,渾身筑基后期法力迸發,操控著數件靈器從天而降,當即,一頭飛劍裹挾云雷,直奔年輕校尉咽喉。
“你!”
這年輕校尉倒也身手了得,急忙翻身避開,但他的胯下馬匹卻瞬間變成了兩半,鮮血撒了一地。
他不過是凝液境初期,論修為,遠不是筑基后期的墨行烈對手,更何況對方還擁有數件極品靈器。
“墨行烈!”
幾名捕快齊齊拔刀:“我們大人乃是城守大人麾下的云紋校尉,你殺他就等同于是造反!”
“我有說過要殺他嗎?”
下一刻,幾道靈器落下,將年輕校尉打翻在地。
“唰!”
一縷銀色繩索驀然如蛇般竄動而出,瞬間便將那年輕校尉捆了一個嚴嚴實實。
緊接著,墨行烈狠狠一腳踩在了校尉的臉上,冷笑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來管老子的事?想學別人行俠仗義,也得手里頭有本事才行,你這廢物……有什么本事?”
那年輕校尉被當眾羞辱,一時間臉龐一片通紅。
“城守大人來了,城守大人來了!”
不遠處,又傳來了哄鬧聲。
馬蹄聲中,一位頗為富態的中年男子策馬而來,正是凡書城的城守。
“墨行烈,不要做得太過了,此時就此作罷,放了我的人。”
這位城守,居然連一句硬氣的話都不敢說。
墨行烈哈哈一笑,將校尉的身軀一腳踹出,笑道:“管好你的狗,別讓他大白天的出來亂咬人!”
說著,他拔地而起,化為一抹遁光飛往紅葉谷的方向。 那城守,氣得臉色一會兒煞白一會兒鐵青。
寧道然目光淡然,起身離去。
墨行烈為紅葉谷招來禍患,這件事是遲早的事情。
而墨云霆也注定要為自己縱子行兇這件事付出代價,所以,寧道然一點都不急,先等等勢態的發展再說。
至于萬象云雷錘法,以及無影木,該有的都會有,不用急。
數日后。
“寧前輩,又出大事了!”
桑平安一臉振奮的沖進了后院:“墨行烈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居然又在凡書城內當眾行兇,你猜怎么著,他錯手殺掉的女子,居然是城守王承若的女兒!”
“啊?”
寧道然一凜:“王承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吧?”
“正是。”
桑平安興奮道:“城守已經派人將此事告知青州鎮仙樓,說是要請鎮仙樓的鎮守武仙過來,親自處理這件事情呢!
我聽說,青州鎮仙樓的這位新任武仙名為封天縱,乃是一位擅長刀法的抱丹中期武夫,戰力極強,在邊界之戰中有滅殺過桑榆國金丹中期的戰績!”
“這樣啊……”
寧道然淡淡一笑,也沒說什么。
數日后,桑平安再次帶來消息。
封天縱確實來了,而且是單槍匹馬來到了紅葉谷,一個人去問罪神兵宗。
墨云霆親自出見。
雙方一番客套之后,封天縱要拿下墨行烈明正典刑,墨云霆則表示教子無方,自己也有過錯,愿意代子受過。
封天縱許下承諾,若是墨云霆能徒手接自己三刀不敗,此事便不再追究。
于是,在那個漆黑無光的夜晚。
圍觀的修士、武夫們便看到連續三道驚才絕艷的刀光掃過紅葉谷。
但之后,封天縱便扭頭而去,并未刁難紅葉谷。
那墨云霆,居然真的徒手接住了一位抱丹中期武夫的三刀,雖然也受了一些小傷,但終究是保住了墨云霆的性命。
“媽的……”
寧道然皺了皺眉,都說天道好輪回,這樣都能讓墨行烈逃過一劫?
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甚至,他懷疑墨云霆、封天縱之間或許有什么PY交易,否則的話,你封天縱如果真心想拿人,那就拿人,立什么三刀之約嗎?顯得你很能耐?
此外,墨云霆是神匠,不是神將,他這個金丹中期也沒有多強,他憑什么徒手接抱丹中期三刀?
所以,這更像是兩位金丹高手默契的演了一場戲,以此來堵住城守王承若的嘴。
王承若一介文官,只是一個凡人。
他的女兒冤死,似乎對神兵宗,對鎮仙樓而言都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這一天。
寧道然又在浮萍坊飲茶。
今天的陳萍兒穿了一條不算太長的裙子,裙擺尚未過膝,一雙白嫩的長腿極為惹眼。
“你要不要中午就在坊內吃飯?”
陳萍兒道:“浮萍坊的幾位廚子,手藝還算是不錯。”
“不另外收費的話,寧某便留下吃飯。”
一時間,陳萍兒掩嘴輕笑:“不收不收,這頓飯就當是我請你的。”
“如此甚好。”
“寧道友,可否為妾身煉制一些玄元丹?”陳萍兒梨渦淺笑:“妾身近來感覺修為日漸扎實,也是時候考慮破階的事情了。”
“可以。”
寧道然就知道沒有白吃的午飯:“不過材料要由道友提供,我可以代為煉丹,不收費用。”
“好!”
數日后,陳萍兒晉升筑基后期。
浮萍坊為此舉辦了一場宴會,寧道然也有到場,贈送一件小禮物,聊表心意。
之后,日子再次平淡起來。
一年后。
大笨鹿的風雷錘法晉升化境!
它拎著錘子打鐵的時候,已經有種宛若神明的感覺,看起來相當牛逼。
此外,養在靈圃洞天內的噬火蟻再次通過相互廝殺的方式進化,竟進化出了一種縈繞在身周的精致甲殼狀靈甲。
寧道然將其命名為天罡靈甲,大約有一成的噬火蟻已經擁有了天罡靈甲,攻守兼備,實力再次猛升了一大截!
歐冶平老爺子一天天的變老,但嘴巴越來越硬,悔棋的次數越來越多。
寧道然不以為然,只是天天陪著老爺子開開心心下棋、喝酒。
轉眼九年過去。
大笨鹿的風雷錘法晉升返璞歸真。
歐冶平壽元將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