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邊結果如何,我得趕快走。」
白長老雖然仗著飛劍的靈活和敏捷,暫時甩開了林天王。但是這種級別的高手,五感和直覺非常驚人,難保不會再追上來。
他隨即在桃木劍上貼了一張符紙,如此一來,桃木劍的氣息便即收斂住。
白長老自己也佩戴了斂息的玉符,從暗室中悄無聲息地摸出去。
「兄長。」徐青剛追出院子,便遇到折轉回來的林天王。
「公明,這家伙的飛劍太能鉆縫,我追丟了。」林天王暗嘆一口氣,這便是道術高手的厲害之處,即使打不過同層次的武道高手,但保命的手段非常多,而且有厲害的法器下,根本不跟你直接碰面。
戰斗之前,人直接藏在二三里外,哪怕林天王是練臟的高手,一旦跟丟法器,也找不出對方的具體位置來。
另外,他回來也是看看徐青這邊的情況。
見徐青無事,放下心來。
畢竟他還有許多好處,得從徐青這里才能變現。
「兄長跟我來,我知道他大概的方位。」徐青回道。
他和鷹爪門門主交手的過程說來很長,實際時間很短。
厲害的武道高手交手本就是這樣。
常人一抬手的時間,說不定他們已經過了好幾個回合。
驅物大成的高手駕馭飛劍的速度確實很快,但是肉身的速度,肯定沒法和飛劍相比,除非對方的肉身也到了練臟的層次,才能在短距離的速度爆發上和飛劍較量一二。
當然,飛劍的敏捷和矯健,確然不是血肉之軀能比的。饒是林天王,在第一時間沒有拿住飛劍之后,也被飛劍仗著自身的先天優勢以及地利跑脫。
不過林天王的出現,也讓白長老不敢硬碰下去。
因為一旦飛劍給林天王截住,后果不堪設想。
屆時白長老便是神魂遁出劍外,也大概率會被林天王酷烈的氣血沖散。
林天王在徐青引路下,很快兩人到了一片民房附近。
「驅物大成,駕馭飛劍,要真正發揮威力,一般都在數里范圍內。所以他大概就在這一片房區。」徐青和林天王踩在這片民房的屋頂,輕聲說道。
林天王:「這地方魚龍混雜,神魂高手只要神魂出殼,咱們也不好找他。」
「我有辦法。」徐青不假思索地說道。
隨即,徐青忽地凝立不動。
原來他已經神魂出殼,并且觀想出夜叉王。
只見到,徐青的神魂凝聚月光,一個銀白的光影若隱若現。
而夜叉王在林天王眼里,則是通身幽黑,手持鋼叉。只不過,普通人是瞧不見夜叉王的。
徐青的神魂和夜叉王在這一片民房游蕩,宛如黑白無常,勾魂索命。
與此同時,徐青還不斷用神魂發出鶴喉,來觀察周圍普通人的反應。
如果是真正的普通人,在鶴喉所到之處,會出現恍惚眩暈,好似低血糖一般。而修煉者的反應,會比普通人輕微許多,甚至厲害的修煉者,能不受影響。
夜叉王所過之處,惡氣逼人。同樣能將普通人和修煉者區分開。
「找到他了。」
徐青募地睜開眼,低沉地說了一聲。
他先動身,迅速迫近一個往外逃走的身影。
夜叉王直接糾纏過去。
白長老驅物大成的修為,直接可以看到神魂,見到夜叉王糾纏過來,大吃一驚。
他來不及思考夜叉王的事,直接祭出桃木劍,將夜叉王斬殺。
不過這一耽擱,徐青和林天王已經追上來。
他不由大是后悔,早知道用龜息術,躲在暗室里不出來了。
沒想到他剛跑出來,對方便找到這片民房,簡直不給活路。
世間的事就是這樣,沒有后悔藥。
何況白長老也擔心時間一長,對方直接找到他躲藏的暗室。除非開天眼,否則直接逃走,絕對算不上錯誤的選擇。
要怪就怪徐青和林天王追得太快太緊。
白長老祭出桃木劍,護在身前,冷聲對林天王道:「閣下貴為練臟的大高手,竟然淪為朝廷走狗,真教人痛惜。」
林天王冷笑一聲:「不用說這些廢話,我看你現在怎麼跑。」
他始終全神貫注,盯著白長老。
對方有飛劍護身,如果貿然動手,容易露出破綻,反而給對方傷到自己的機會。
林天王為人粗中有細,現在有徐青在身旁相助,沒必要那麼急切地動手。
何況他一動手,萬一這老家伙打算和徐青同歸于盡,飛劍速度極快,又十分靈活,林天王自付,未必能反應過來。
白長老見林天王不動,心下懼意更增。
練臟的高手,五感驚人。一旦他先動手,露出破綻,怕是會給對方一擊斃命的機會。
這也是練臟武者的可怕之處,尤其是林天王這種天賦異稟的存在。
哪怕白長老這等道術高手,一旦肉身出現在林天王眼前,也免不了成為對方的獵物。
白長老咬牙道:「開個價,怎麼才愿意放我離開。」
他這番是栽跟頭了。
但凡知曉對方請來練臟的大高手,白長老根本不可能下山,
而且徐青和那賤婢,居然能請動如此高手,更非他提前所能想到的。
這樣的人物,要麼該在某個大勢力享盡尊榮,要麼逍遙江湖才對。
他也是太倒霉了!
說實話,他有桃木劍在手,哪怕面對三五個暗勁高手,也能從容來去,
偏偏對方是靈肉合一的練臟武者。
氣血壓迫之下,桃木劍要是一般法器,先前一照面,已經四分五裂了。
林天王聽到白長老的話,看了徐青一眼,但精神始終關注著白長老的一舉一動。
白長老知道自己氣機被林天王鎖定著,亦不敢有異動。
徐青淡淡開口:「我不可能放你走。」
他說完話,手中刀光一閃。
刀氣破空之際,一聲悶雷滾過來。
白長老一驚。
「雷法!」
隨即,他察覺不到,真要是雷法,他估計念頭都轉不動。
只是雷聲終歸是修煉神魂之人最為懼怕的聲音,白長老這一愣神,徐青便施展出五虎斷門刀威力奇大的一招「雄霸群山」。
白長老反應過來,用飛劍格擋。
這桃木劍,不愧是蓮花教的圣器,在白長老驅物大成的神魂加持下,竟然硬生生擋住了徐青的五虎斷門刀。
反震之力,讓徐青的虎口都破裂了,
但徐青不是單打獨斗。
飛劍格擋住徐青的刀,卻擋不住林天王的拳。
林天王雖然覺得以多欺少,勝之不武。但想著徐青給的好處太多,這時候可不能丟份兒。
抖擻精神,一聲牛2發出。
這是一種「運氣」的法門,喚作「牛魔嘯月」,乃是通過牛的呼吸之力,調動心臟的力量,爆發氣血,然后將自身的潛能激發出來,能在一瞬之間,力量大增。
若非他已經練臟,能修補臟腑的暗傷,決計是不愿意使出這一招。
白長老擋住徐青的五虎斷門刀,然后回撤,卻力道無法使足。而林天王則是蓄力一擊。
此消彼長之下。
縱使桃木劍,也擋不住林天王兇悍的一拳。
直接給打飛。
與此同時,這一拳馀力不減,落在了白長老身上。
白長老的武道不過是練骨的層次,能在準備充足的情況下發出暗勁,還比不上鷹爪門門主,如何能抵擋林天王這當世牛魔蓄力而發的一拳。
當即凌空飛起,撞到不遠處的土墻上,身體鑲嵌了進去。
打人如掛畫!
徐青以往只是聽說過,這回是見著了。
徐青上前,猶豫一下,還是一刀直接捅穿了對方的心臟。
這是驅物大成的神魂高手,即使生擒對方,也難保對方有其他詭秘的道術。犯不著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套出對方的秘密。
畢竟林天王不可能隨時隨地守在徐青身邊。
「不可能。」當徐青一刀捅穿白長老的心臟,這位蓮花教的大長老,兀自不敢相信,他一個驅物大成的道術高手,會被人破了肉身,當場殺死。
他死死盯著徐青,肉身眨眼間從童顏鶴發的狀態,變得滿是褶皺,像是乾的老樹根。
隨即,眼晴一閉,沒了呼吸。
只是!
一股陰風從他軀殼里刮出,朝著徐青撲過去。
不過徐青知曉他是驅物大成的高手,怎麼會沒有準備。
一刀捅穿白長老之后,徐青便立即松手,往林天王身后退去。
哪怕白長老臨死反撲已經極快,依日慢了一拍。
林天王擋在好兄弟身前,氣血爆發,酷烈的陽剛血氣,好似大日一樣,
將白長老殘存的陰魂照得冰消雪融。
徐青生怕對方還有神魂殘念遺漏,再度觀想出夜叉王,將殘存的神魂念頭一一剿滅掉。
他清楚,要不是林天王在,先破了對方的飛劍,以他如今的實力,絕無可能獨自應付這種驅物大成的高手。
林天王哈哈大笑,一手抄起白長老的尸體,一手抓住桃木劍,縱身飛出。
徐青跟上前去。
這邊動靜不小,很快四周有人過來察看。
徐青和林天王自然沒必要留在原地。
到了一個偏僻的巷子。
林天王將白長老的尸體隨意丟在地上,拿著桃木劍對著月光,仔細把玩,神情有些糾結。
他要是修煉神魂的高手,這把桃木劍用處便大了。
而且,此劍是蓮花教的圣器,落在他手里,即使往后蓮花教不來找他,
羅教也會找來。
他人在江湖,又不是獨來獨往之人,對于羅教這種大勢力,多少還是忌憚的。
「兄長,這桃木劍給我,我另外加一筆錢。」徐青很是直接。
這時候沒必要打感情牌。
或者說,錢就是最大的感情。
林天王不好意思道:「說好這次是幫你的—」
徐青:「哥哥已經助我除了此人,至于他身上留下的東西,那自然又是另外的價錢。」
林天王抱拳道:「公明賢弟,哥哥這番出海,確實開銷甚大,就不和你客氣了。」
他不問徐青加多少錢,大家都是亮人,難道徐公明還會讓他吃虧?
可惜可惜!
時間太倉促,他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買家。
徐青倒不在乎加錢的事,這種適合驅物高手用的法器,可以說是有價無市。能買到就是占便宜了。
至于白長老身上的秘籍之類,徐青要走道術的內容,武學秘要則是抄錄。林天王則是剛好相反。
至于白長老身上值錢的其他物品,徐青一概沒取,直接給了林天王。
這一點,讓林天王大是滿意。
徐青也沒覺得吃虧。
能殺死白長老,得到桃木劍,他已經大占便宜。
見識過驅物大成神魂高手駕馭法器的厲害之后,徐青心中涌出更強烈的危機感。
他現在的實力,遇見真正的強者,還是不夠看啊。
分贓過后,徐青回到梅香小筑休整,至于鷹爪門的門主,蘇憐卿已經直接交給郭壯暫時看管起來。
徐青感到一陣精神上的疲憊,但也沒進入深度睡眠來恢復精神。一場惡戰過來,總歸是要復盤,總結得失的。
而且和鷹爪門門主交手的經驗,對于他的修煉,自是有所益。
這些都是要盡快消化吸收的。
他打起精神,先消化了先前的戰斗經驗,然后將桃木劍放在膝蓋前,細細揣摩。
這桃木劍先前被林天王重創,僅僅出現了細微的裂紋,總體無損。里面的神魂念頭,也被林天王的血氣沖散,不用擔心白長老怨念作祟。
雖然如此,徐青也在之前用夜叉王潛入進去,清掃了一遍。
「明明是桃木所制,可是重量竟然猶如金鐵一般,真是不可思議。」徐青拿到桃木劍時,便知道此劍很重。現在仔細掂量,更是驚奇。
徐青遁出神魂,鉆入桃木劍內。
與使用夜叉王進入其中不同的是,他油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仿佛桃木劍也是一具肉身,有鮮活的生機存在。
不過!
他試圖將桃木劍驅動,結果這劍只在膝蓋上顫動一下,根本沒飛起來。
「說到底,我的神魂和驅物大成境界的神魂力量差距還是很大的。而且我尚未正式祭煉它,驅使它的難度自然更大了不少———」
徐青體驗過桃木劍之后,得出結論。
此劍必須正式祭煉之后才能使用。
而且沒到驅物大成的境界,很難將其操縱自如。
還是得盡快提升實力,不然有好東西都用不上,甚至保不住。
徐青心知,這樣的法器落在自己手里,羅教探查到之后,肯定不會無動于衷。
「好在我已經收服了蘇憐卿,有她做內應,羅教要對我有什麼動作,大概率會通知她。除非羅教已經發現她是我的人了。」
徐青對此早有防范,已經讓蘇憐卿向羅教總壇稟報她加入內廠的事,并說了詳細情況。
對此羅教總壇暫時還沒回復,不過有內廠吸引注意力,蘇憐卿在他這邊的身份暴露的可能性會降低不少。
這女人演戲是一把好手,如今天天琢磨,在內廠和總壇的人面前,應該如何說話,才比較合理。
多面間諜的表演,極需要層次感,十分考驗演技。
若非她也是易容高手,哪怕天生戲精,也難以駕馭這麼多身份。
徐青也不好將桃木劍的事推到林天王身上。
他能拿下此物,多少有林天王不想留著此物,招惹蓮花教丶羅教上門的心思存在。
這種圣器,羅教丶蓮花教中,很可能有追蹤此物的秘法存在。
徐青希望白長老留下的道術相關內容中,能尋到解決這類隱患的辦法。
他翻閱了半天,將白長老留下的資料,仔仔細細地揣摩,依舊沒有將解決隱患的辦法找到。
徐青不禁遺憾,決定后面再想想辦法。
他又看了自己抄錄的武道秘籍,目光落在一頁紙上:「雷神九斬第一式虎嘯龍吟。」
這一頁紙的原件也是白長老從別的地方抄錄出來的,還只是殘篇。
徐青仗著自己神魂不俗,幾乎將這一式內容復刻抄錄下來,
「雷神九斬是比五虎斷門刀更厲害的刀法,需要領悟出刀意才能修煉。
可惜我得到的只是殘篇。」
徐青對著這一式思考,心中靈光一閃。
「五虎斷門刀最后兩招需要我自己創造,我何不從這一斬中汲取靈感,
助我自己悟出五虎斷門刀最后兩招?」
徐青知曉雷神九斬只是殘篇,即使練了,這種殘篇也只能當奇招用。假如他汲取其中精華,融入五虎斷門刀中,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武道的修煉,越到后面,越需要將百家之長融于一爐,創造出自己的東西。我既然能創出崩拳,自然也能藉此嘗試融合創造別的武功。」
他現在近戰有五虎斷門刀,將來祭煉桃木劍之后,便有了遠程進攻的利器,以后應對突發情況以及各種困難,手段自然更豐富了。
徐青心情好起來。
他吩咐蘇憐卿一番之后,直接回到李宅,到了自家房間里,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正午。
天光明亮,宛如徐青此刻的心情。
他用過飯之后,來到縣衙的刑房。
郭壯恭恭敬敬遞上一沓紙,說道:「公子,這是他招供的東西。」
徐青翻了一遍之后,敲著桌子道:「他沒供出背后的人?」
郭壯:「這人會龜息法,一問到他不想說的東西,便直接假死過去。我怕把他弄死,壞了公子的大事,所以沒敢上大刑。」
徐青點頭,讓郭壯將人抬出來。
這鷹爪門主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指甲盡數被拔掉,渾身都是烙鐵硬。要不是有龜息假死的手段,饒是他意志堅定,也是扛不住的。指定什麼都得招出來。
郭壯到底是專業的,對方看起來這麼慘,實際上根本沒性命之憂,傷口處都做了處理,既讓對方痛感明顯,也能起到療傷的效果。
徐青只讓郭壯留下,其他人都退到外面。
他坐在鷹爪門主面前,「薛鷹,萬壽十三年生人,江湖人稱鷹王,這是你吧。」
「都知道的事,何必多問。」薛鷹痛哼著回道。
徐青淡淡一笑:「那我想知道一點,我不知道的事,你能不能配合一下他指著面前的紙堆,其中最上面的一張,憑空飛起來。
薛鷹一驚,「驅物?」
他昨晚已經試過徐青的功夫,知曉對方功夫非常高,哪怕他再來一次,
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只是他依舊想不到,對方的神魂,竟然來到驅物的層次。
「不錯。」
薛鷹冷笑一聲:「可惜了,你的資質,本可以在武道之上走得很遠,卻沉迷神魂小道,注定此生成就有限。」
徐青:「這事不勞你操心。認得這個嘛?」
他拍了拍腰間,露出劍柄。
薛鷹看清楚之后,神色大變,「白如鏡死了?」
他清楚,這是蓮花教的圣器,劍在人在。
既然此劍已經落到徐青手里,白長老的下場可想而知。
徐青淡淡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問出來。」
薛鷹忍不住發自內心顫栗,不管白如鏡是怎麼死的,對方的死,肯定和徐青脫不開干系,何況對方還是神魂高手。
「薛門主,你是有血氣的人。徐某一向佩服你們這些骨頭硬的人,也知道對付你們的辦法。」
他拿起桃木劍,拍了拍薛鷹的臉。
「你們讀書人有句話,叫做士可殺,不可辱。你如此辱我,有失士人的風度。」
「那你也應該聽過,以德報德,以直報怨。你說我是對你報德,還是報怨?」
「你想做什麼?」
徐青湊近身子,平靜說道:「薛門主,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配合我,我說滅你滿門,那就滅你滿門。
他說完話后,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
郭壯補充一句,「江寧府黑白兩道都知道,我們公子一向是言出必行。
他接著補了一句,「說殺你全家,那肯定是一家人整整齊齊,一個都不會少。」
薛鷹:「徐公明,事情不要做得太絕。」
徐青冷笑一聲:「郭壯,拿認罪書過來。」
郭壯立時領命,徐青隨即口述,卻是鷹爪門勾結山匪丶水匪和蓮花教教匪的事,細節之豐富,內容之詳實,連薛鷹都覺得是不是他自己親口招認了。
「朝廷要建稅關剿匪,你們鷹爪門離江寧府不遠,也在應天府旁邊,勾結匪類,證據確鑿,你說這份認罪書交上去,應天府的吳巡按信不信?你說你們鷹爪門是不是有勾結匪徒?你說這上面,有沒有一個字冤枉你?」
徐青字字誅心。
薛鷹不禁心神大震。
這時徐青遁出神魂,侵入薛鷹的心神,夜叉王也一并舉著鋼叉殺進去。
薛鷹饒是武學高手,意志堅定,在徐青一連串打擊下,也心神失守,被徐青震住神魂,老老實實交代了一切。
徐青問清楚之后,收了神魂,等薛鷹簽字畫押之后,再令其恢復神智。
薛鷹看著自己畫押過的認罪書,神色大駭。而且里面還供出,他最不想供出的背后主使。
「你殺了我吧。」薛鷹神情扭曲。
徐青起身,轉過身去,低聲道:「郭壯,給他個痛快。」
「唯。」
薛鷹聽到這一句,露出解脫之色,
「師父,弟子來見你了。」
郭壯將他頭抓住,脖子一扭,薛鷹當場氣絕,他低語一聲:「下輩子,
別想著報仇了。不然,還殺你。」
他將薛鷹的眼皮合上。
郭壯心里實有說不出的興奮。
鷹爪門主,這在南直隸江湖中,也是有名號的人物,便如此死在了他手里。
放在一年前,他想都不敢想。
跟著公子,他才能見識到廣闊的天地,方才不再是井底之蛙。
至于會惹上什麼人,郭壯根本不在意。
大丈夫,生當五鼎食,死當五鼎烹!
徐青在刑房門口等郭壯出來。
「公子,人已經死了。尸體怎麼處理?」
「給他收拾一下,派人送回鷹爪門。」
「唯。」郭壯領命,隨即猶豫一下,說道:「聽說兩日之后,新的縣尊要來了。」
「打聽過了嗎?」
「只知道是北直隸的人,不清楚具體的來歷。」
「他老家是北直隸哪里?」
「金陽府。」徐青點頭。
清水縣是他的老巢,新任知縣過來,暫時有何知府壓著,肯定不會找他麻煩,但何知府肯定比他先離任。
這事情得斟酌一番。
吳巡按只有一年任期,現在已經過去幾個月,最遲明年九月,便要升官去其他地方或者直接進京。
徐青心里琢磨一番。
吳巡按當了南直隸的巡按御史,自然不可能再在南直隸為官,不然的話,失去巡按御史身份之后,在南直隸落差會很大。
運作一下,將人安排到金陽府如何?
金陽府緊鄰神都,干得好,也容易引起上面的關注。
如果直接進京,里面的水太深,吳巡按不一定能把握住。
徐青心思縝密,總覺得這個新知縣,多半和他不會對付,故而開始未雨綢繆起來。
「這些都是小事。沒想到松州徐氏的背后是魏國公府。這可是無冕的東南王,南直隸最頂級的權貴世家。」
徐青感到事情棘手起來。
目前來看,他是絕無撼動這等大權貴的可能。
老吳,這次麻煩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