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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殺生

  徐青刷了一波名望之后,與何知府他們告別,然后走了小路與王護衛丶馬護衛匯合。

王護衛早已準備了一匹比較溫馴的官馬等著,并且備好乾糧丶肉脯丶淡水丶  火石等物資。東西不多,但足夠兩三日使用。

  徐青翻身上馬,動作不說瀟灑,卻也十分穩健。

  這和他平日練八卦游身掌的身法大有關系。

  騎馬和扎馬步的原理十分相似。不是將屁股坐在馬背上,那樣的話,十分顛簸。

  騎馬講究人馬合一,將雙腿夾住馬肚子。

  遠遠看去,人好似長在馬背上一樣,這樣一來,十分省力,屁股還能少受罪而且進行騎砍時,還能藉助馬力。

  所以善于沖鋒陷陣的猛將,必定馬術厲害。若有一段沖刺的距離,藉助馬力,就有了陣斬敵將的機會。

  不過,能和猛將配合的馬,往往也十分難尋,并且難以馴服。

  徐青身下這匹馬,只是尋常的南馬,負重致遠還行,用來沖鋒陷陣倒是一般。

  騎馬也是為了節省體力,方便攜帶食物,

  幸好現在已經入冬,一路野草枯萎,十分易行。

  若是春夏之際,鶯飛草長。

  偏僻的官道,便有可能茅草亂長,蓬蒿滿地,遇見鋒利的草尖,跟利劍差不多,走一段路,人馬都容易掛彩,衣服之類,更不用說,肯定破爛。

  所以秋冬之際,不下雨雪,在前往應天府的官道上趕路,反而更是輕便,此際商旅往來密集,車如流水,繁華盛世,一望可知。

  但到了棲霞山又自不同,那是橫斷山脈,將江寧府和應天府隔開,如果繞行,又要走一大圈,但好在過了棲霞山,便有江寧河的水路可以走,直通應天府外的黑水湖,一路煙波浩渺,橫無際涯,常引I得許多文人騷客揮毫著墨。

  正因這山脈阻攔,在江寧水道形成湍急河流。

  不然的話,江寧府和應天府之間的水路暢通,連帶江寧府的繁華程度,都能跟著上一個臺階。

  王護衛和徐青已經尾隨到了吳巡按車隊的后面不遠。

  王護衛指著前面峽谷,說道:「那里便是棲霞山最壯麗的景象一一一劍峽。

  傳說有絕世天人,一劍劈開棲霞山,形成此等奇觀。」

  徐青好奇詢問:「這傳說是真的嗎?」

  王護衛搖頭:「大概不可能吧,縱然我大禪寺的至高秘典,練到極致,也不過是血肉凡軀,能在千軍萬馬之中,摧敵首腦而已。如何能有此等壯舉。即使有,興許也是什麼上古機關的威力導致。」

  「上古機關,這又是什麼?」

  馬護衛在旁解釋:「這都是我大禪寺祖師留下的傳說,聽聞上古之時,有圣人通曉天地至理,建造機關,疏通江河,澤被萬物。」

  徐青笑道:「大禪寺的祖師爺不是佛門高僧嗎,怎麼聽著像是士人的口吻。」

  王護衛灑然一笑:「你有所不知,我大禪寺的祖師爺本是先得了諸子百家的學問,但無法破解天地至理,得悟天人之道,才轉而求佛,遁破空門。

  「看來貴寺祖師倒是個通才,若是有緣,我倒是想去大禪寺求取真經。」徐青露出神往之色。

  他心里也覺得,大禪寺說不定有修煉神魂的至高秘典。

  不過眼下的話,估計只能先找金光寺試探試探。

  他感覺法月像是懂一點修煉神魂的秘法。

  因為這一路尾隨,其他人都沒發現,只有法月不時回望,顯然是察覺到了徐青他們的蹤跡。

  這可不像是靠耳朵目力能辦到的。

  何況徐青自己能神魂夜游,很明白,只要神魂稍稍出殼,氣血強大的武者在其眼中,宛如黑夜中的燈火一般明亮耀眼,避無可避。

  除非能刻意收斂氣血,才能避開這種探察。

  這也有點像風水術士的望氣術。

  徐青心思一沉,神魂稍微出殼,往前方的山崗看過去。

  那里叫做紅泥崗,土地的顏色,宛如落霞。一條官道直通山崗的密林中,望不到邊。

  由于樹林太密,徐青隱約只能看到樹林里,似乎有些火光。

  這個時節,肯定不是樹林起火了,畢竟一旦起火,就是很大的山火,根本不可能只有這一點。

  徐青神魂回殼,暗自心想:「多半是有埋伏。」

  但紅泥崗這一片根本繞不開,其他地方的路更難走。

  他又看了氣運里的黑氣,依舊不怎麼起眼。

  看來此行確然是有驚無險。

  不過不能大意。

  徐青對著王護衛耳語。

  沒多久,王護衛催馬趕上前去,到了吳巡按的車隊里,與法月交談。

  法月看到王護衛,果然也不吃驚。

  吳巡按聽了兩人交流,知曉前面有埋伏,有些曙不前。

  這時候法月上來與吳巡按耳語幾句,吳巡按明白之后,點頭稱是。

  如今已經是下午時分,如果腳程快,剛好能過紅泥崗,到前方的驛站歇息,

  然后再穿過棲霞山,直達渡口。

  只見吳巡按吩咐下,車隊迅速往黃泥崗靠攏,眼見要進樹林里的官道,忽然又停住。

  過了一會,打響官鑼,即將開拔,但過了一會,又停了下來。

  如此翻來覆去幾次,折騰到入夜。

  然后吳巡按的車隊直接安營扎寨起來。

  跟來的官軍都是不得其解,但到底是官軍安營扎寨還是會的。他們折騰一番,便在樹林前的空地找地方安營扎寨。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分,徐青和法月丶王護衛他們匯合。

  「徐三元,我們這就摸進樹林嗎?」

  「嗯,大師夜行方便嗎?」

  「方便,只是擔心這月黑風高,我照顧不到你。」

  「大師放心,我心里有數。咱們摸進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麼埋伏。到時候動手,大師切莫過于慈悲。」

  法月正色道:「吳大人心懷蒼生,我護他便是功德,縱有罪孽,小僧自一肩擔下了。」

  他說完,口念佛號,一臉慈悲。

  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為了金光寺的佛法能慈悲照耀世人,這點殺孽算什麼。

  法月一下子覺悟上升了好幾層樓那麼高。

  徐青大感佩服。

  論不要臉,還是得跟高僧大德學習,他還是太稚嫩了。

  這也叫「無人相丶無我相」啊。

  紅泥崗樹林深處,一個個身著蓮花教服飾的蒙面人潛伏在密林里。如果湊近點,用心聽。

  能聽到不少的蒙面人在打哈欠。

  外面埋伏的對象簡直不講武德,搞起疑兵之計。

  他們精神緊繃到現在才消停。

  加上天寒地凍,一個個哪怕穿得厚實,到了這夜里,都忍不住發抖。

  這時候,不少蒙面人都恨不得沖出去,痛痛快快廝殺一場了。

  只是得了情報,聽說對面也有硬茬子,貿然出去,萬一掛了怎麼辦。

  這次出來,一個人才給二十兩銀子的安家費,誰想拼命啊。

  二十兩銀子,在天京城也就夠喝幾頓花酒。

  天京居,大不易。

  這點錢,簡直把他們當沒見過世面的邊軍泥腿子打發了。

  不過他們這次出來,個個都帶了精良的連弩,到時候都不用上報戰損,直接在黑市里賣出去,也能小發一筆財。

  其實膽子大一點,直接可以在黑風寨銷贓。

  蒙面人里,有聰明的也納悶,怎麼不請黑風寨來干這活。

  他們這是困起來,便容易胡思亂想,卻又不敢睡。

  這天氣睡過去,鬼知道會不會被凍死。

  但領頭人也不敢撤,萬一那邊不按套路出牌,半夜出行怎麼辦。但今晚烏云蔽月,又是密林,按理說沒有夜行的條件。

  領頭人準備再等一會,再做打算。

  這一時猶豫之際。

  徐青連同王護衛丶馬護衛丶法月,一行四人,悄悄摸進樹林里。

  徐青帶著王護衛,法月帶著馬護衛。

  他們兩人都有感應氣血的能耐,在黑夜里,無須火把,找人是一找一個準。

  只見黑夜里,一個個埋伏的蒙面人,無聲無息間倒下。

  徐青和王護衛都是捂住嘴巴,直擊要害。

  另一邊,法月干活也十分乾脆利落。

  沒露出什麼動靜。

  但是這些人里面總歸是有武者。

  徐青和王護衛殺第六個人時,出了紕漏。

  對方警覺,發現了徐青和王護衛。

  兩人聯手,沒能第一時間解決此人,反而引起其他人的警覺。

  一下子引來連鎖反應。

  一只只弩箭破空,朝著徐青他們的方向射去。

  幸好徐青和王護衛穿了甲,有意閃避下,頂多有擦飛過來的弩箭,造不成什麼傷害。并且有樹林遮擋,加上夜中不能辨物,對方驚慌之下,更不可能弄出什麼殺傷。

  過了一會,只見徐青躲在一株大樹背后,運起神魂出殼,將最近的蒙面人看得清楚,直接施展八卦身法撲殺。

  他「絕對專注」的狀態開啟,整個人陷入并中月般的境界中。

  神魂觀察,回殼,施展身法,撲殺。

  周而復始。

  「他們有弩,留幾個活口。」徐青殺人之馀,猶自冷靜提醒錯身而過的法月法月也知曉利害。

  動用弩箭,這是謀逆的大罪。

  顯然留幾個活口,有利于吳巡按到應天府之后的行動。

  「走。」眼見損失越來越慘重,蒙面人的頭領終于忍不住吼叫一聲。

  其實他不吼叫,許多蒙面人也想撤退了。

  但是天寒地凍,他們又被驚擾了許久,這時候身子根本不靈便。走得快的,

  都成了徐青和法月眼中的靶子,剩下的人,都腿腳麻木。

  不過蒙面人的頭領管不了這麼多,他肯定不敢留下。

  邁開大步,往紅泥崗另一頭跑去,那邊拴了馬匹,而且是開闊的官道,只要騎上馬,就有機會逃生。

  這次真的是踢到鋼筋鐵板了。

  他甚至懷疑動手的人是繡衣衛里面的高手。

  徐青認得此人的氣血最旺盛,哪里能容忍對方逃走,不假思索就追過去。

  那人感應到背后有勁風迫近,反手一根弩箭。

  徐青施展八卦身法避開,落地就是一個牛魔踏蹄,借著反震之力,直接來到這人背后。

  這頭領也是功夫不弱的,腿一彈,又拉開了一段距離。

  但八卦身法不只是靈活,打斗之時,如果敵人想跑,便如追風趕月一般追上去,任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要追上你。

  蒙面人見甩不開徐青,反手扯出一把短刀,要和徐青貼身肉搏。

  徐青的八卦身法火候十足,最不怕貼身短打。

  哪怕他實戰經驗不多,可是現在是絕對專注的狀態,拋開雜念,反而比眼前的敵人冷靜不知多少。

  見對方一刀劈來,帶著風響,勁力兇悍。

  徐青不退反進,邁出半步,沉腰下馬,吐氣開聲。

  崩拳!

  他邁出這一步,極為精妙,既崩拳發力,又躲開了對方的一刀。看似對方的刀,距離徐青只有毫發距離,實則宛如天塹般不可逾越。

  反倒是徐青的崩拳,擊中對方的心口。

  「護心鏡。」徐青一拳之下,立刻察覺不對。

  不過這也是他練拳的本能,直覺朝對方要害攻擊,但是出來混的,往往都知道在要害部位進行周密的防護。

  所以打人要害,有時候在實戰中,并非最佳選擇。

  這也是徐青拳術的打法尚未臻至一流境界,沒法在生死搏殺間,思量周全,

  從心所欲。

  當然,經驗多了,也能彌補這方面的疏漏。

  好在徐青的崩拳威力強大,一拳擊中,震蕩之力也讓對方眼冒金星,胸口發悶。

  徐青順勢踢出一腳這是八卦游身掌的戳字訣,雖然不是用掌,但是腿功發力,更顯得凌厲兇悍,直接將對方下身踢爆。

  畢竟對方也沒穿什麼鐵襠。

  而且這玩意穿了,還影響靈活性,

  對方要害遭到重擊,當即痛暈過去,徐青擔心還不靠譜,又在脖子上來了一記手刀,將人就地綁起來。

  這一耽擱,便有一些人逃走,不過大部分都被襲殺,剩下幾個,也被抓了活口。

  其實這些人,直接硬攻,有強弩在手,未必不能正面襲殺吳巡按,但要他們在光天化日之下殺巡按御史,心中多少還是志忑的。

  而且這樣搞,也容易有死傷。

  因此選擇傳統的埋伏襲殺方案,

  可惜遇上的敵人版本和他們想像的不一樣。

  徐青和法月修煉神魂,在黑暗環境下,像是徐青前世戴著夜視儀一樣,黑夜成了他們最大的優勢。

  一場激斗下來,戰斗時不覺得,現在連徐青都腿腳酸軟。

  他畢竟還開啟了絕對專注的狀態,論體力的流失,比法月他們只多不少。

  若非近來修煉牛魔大力有成,徐青這一戰,說不定還頗有兇險。

  好在事情順利完成。

  而且經過一場生死實戰,徐青感覺自己對武道的感悟又進了一步。

  果然實戰才是最好的老師。

  其實法月丶王護衛等也有類似的感覺。

  尤其是法月,他的實戰經驗也不多。

  畢竟金光寺圈地,對手都是山腳下的農夫,一群泥腿子,哪能讓法月這種寺內第一序列的接班人動手。

  平日里,也就和武僧們切一下。

  但到底多年的佛法修為不是蓋的,殺生如此,也沒太大的反應。

  吳巡按雖然有武僧守護,心里還是有些志芯,不過他現在是巡按御史,南直隸文官序列,四大巨頭之末。

  豈能如此沒有逼格。

  所以在帳篷內點起燈,找來錢師爺下棋。

  可惜錢師爺一把年紀,還要熬夜陪東主戲耍。

  這份幕僚的酬金可不好掙啊。

  但再難,也得掙。

  以前掙的是知縣老爺給的酬金,隨時都能找到類似的活,但現在可是巡按老爺的酬金。

  這基本是地方幕僚中,事業的巔峰了。

  有這份資歷,將來回鄉,都能扯虎皮用。

  前提是吳老爺不倒臺。

  吳巡按強裝鎮定,實則心不在焉。

  不過錢師爺棋藝高超,硬是和吳老爺殺了個難分難解。

  這一局棋,當朝國手來下,也不過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

  錢師爺落子越來越慢。

  吳巡按倒是一如既往地—心里緊張,反正瞎下便是。

  忽然間,外面傳來吵吵的聲音,

  吳巡按聚精會神聽外面的動靜,沒聽出啥,但沒聽見喊殺聲,所以還是比較鎮定的。

  這時候外面傳來徐青的聲音。

  吳巡按已經知曉自己的好學生跟來,倒是不意外。

  「老恩師,紅泥崗的路障已經清理乾凈了。」

  這一聲,吳巡按如聽天籟。

  但他強自鎮定下來,將棋子往棋盤一甩,對著錢師爺笑道:「小兒輩破敵矣隨即起身出去,準備檢查戰果。

  錢師爺看老爺起身急,鞋子都沒穿,想要提醒,忽然又忍住了。

  這提醒買不是破了老爺的仙氣,怕是要被記恨上。

  營帳打開。

  吳巡按負手出來,卻是忘了自己沒穿鞋,一下子觸地,冰冷刺骨。差點摔倒在好學生面前。

  不過吳巡按多年的官場功夫早已爐火純青。

  順勢一彎腰,對著后方的法月丶王護衛等見禮:「諸位辛苦了。」

  「不敢當——.」法月丶王護衛等自然閃避開。

  吳巡按復又從容起來。

  這時候徐青在旁給出臺階,「老恩師掛念我等,竟赤足相迎。此等禮遇,實有古人之風。」

  這時候,錢師爺才將鞋子拿出來,忙給吳巡按穿上。

  吳巡按神色從容,向著法月他們繼續慰問。

  這叫收攬人心,以為己用。

  原來他也是官場高手,可惜從前沒有表演的空間。

  徐青在旁看著,心想,若是有合適的舞臺,或許人人都是影帝。

  接著便是審訊的事。

  吳巡按在徐青提醒下,猜到去應天府要查案子,所以特意在清水縣挑了個老刑名帶在身邊,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吳老爺心善,沒有學何知府親自審問趙熊那樣,而是隔著簾子聽審訊的事。

  那老刑名有吳巡按撐腰,自然敢大著膽子用刑。

  徐青捉回來的頭領卻是個嘴硬的,硬是熬了兩個時辰都不開口。而且這人功夫不錯,一旦撐不住,就用龜息假死的手段。

  老刑名怕將對方弄死,什麼都問不到,到后面也禁不住手軟下來。

  見得撬不開對方的嘴,徐青也有點煩躁他看了旁邊老神在在的法月,心中一動,「聽聞佛門有獅子吼,教人回頭是岸,不知大師可有此等神通?」

  法月經此一役,也知曉徐青非同尋常,自己的伎倆,難以瞞過對方,乾脆承認道:「小僧不會獅子吼的神通,不過我佛有慈悲之法渡人。不如讓小僧來問他試試。」

  「那就有勞大師了。」徐青合十一禮。

  法月微微點頭,看了賊首一眼,「若是一開始,小僧也無法讓他開口。不過他現在深陷苦境,正是需要渡化的時候,小僧再行佛法禪音,把握便大了。」

  這也是花花轎子眾人抬,既是實情,也肯定老刑名的作用,免得人家忙活半宿,什麼苦勞都沒有。

  這樣的話,豈不是平白得罪人?

  他們佛子出來混,講究的就是情面丶臉面,積極入世,可不似臭牛鼻子那般清高。

  何況我佛慈悲,老刑名這種出身,算得上中產之家,屬于佛法廣渡的主要對象。

  出于職業習慣,都得尊重一下。

  果然法月一番話,讓老刑名大為受用,在旁露出贊許之色。

  徐青聽了法月的說辭,有種遇到對手的感覺。

  還好這廝沒和他一起參加童生試,否則絕對是勁敵。

  至于嚴山老弟,這輩子最大的榮耀估計就是和徐三元同臺競技了。

  這是值得一輩子吹噓的資歷!

  隨后法月念起佛經。

  這禪音入耳,給徐青一種緊箍咒的效果,連他都有點不能集中精神,甚至難以進入「絕對專注」的狀態中。

  法月念了一陣,直接破掉賊首的龜息假死之法。

  對方到底是有見識的,醒來冷笑一聲:「好一個金光寺的奪魂咒,臭和尚,

  你知道眼下是什麼事嗎,還敢瞎摻合進來。」

  法月嘆息一聲:「貧僧世外之人,也知國法最大。施主犯了國法,還是如實交代吧。」

  「交代什麼,我沒什麼交代的。」

  「那就得罪了。」

  法月神色淡淡,突然對著對方腦袋拍了一掌,隨后口念咒語。

  這人頓時變得恍恍惚惚,法月問一句,便開始答一句,毫無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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