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痛苦侵蝕古斯塔的神經,蠻橫的力量在他身體中蔓延,從細胞層次開始粉碎。
死亡近在眼前,古斯塔心中泛起難以遏制的恐懼。
青龍為什么能以機械體的方式使用克什米爾之槍,他難以理解。
在混亂星隙之戰結束后,三大文明內部便隱隱有小道信息流傳,所針對就是克什米爾之槍,聲稱其使用方式是消耗生命力為代價。
這個消息傳出來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削弱青龍的影響。
可現在青龍不僅可以用機械體使用,就連克槍表面的裂隙都消失。
在槍體洞穿他之前,他甚至還抱有一絲幻想,或許只是外表類似而已。
可槍體貫穿之后,便沒有哪怕一丁點僥幸,恐怖的威力告訴他,這就是克什米爾之槍。
太多疑惑縈繞在他腦海中,古斯塔心中涌起強烈的不甘,悔恨與渴望,希望坦烏斯最后能救他,可也只是一道幻想而已。
他不想悄無聲息的死去,可最后還是沒能擺脫這個結局。
古斯塔的尸體在轟然炸開,能量環如日冕爆發,一波接著一波,給這顆荒蕪星球帶來了短暫的太陽光輝。
余波掃過,整顆星球因此轟鳴作響。
高等生命體聯合組織的副理事長,終究隕落。
“完整的克什米爾之槍?”坦烏斯心神凝重,又驚疑不定,想動手之時,已經晚了一步。
他對這把槍并不陌生,曾經也接觸過,知道這把武器的特性,難以躲避。
可泰坦時代遺留下來的武器,不是因為珍貴,而是因為在對抗中瀕臨崩碎。
威力大大損傷,處于殘破狀態,繼續使用戰斗沒有任何幫助,所以才會遺留下來。
可無論是這把看起來沒有任何損傷的克什米爾之槍,還是那封禁強度驚人的永寂之星,都不太像是崩碎狀態。
不僅如此,這把槍的戰斗方式他也沒有見過。
可這個層次的武器,所用的材料強度都非比尋常的堅硬,不可能如流光匯聚而來。
可那種威力,無視一切的特性,又在告訴他,那就是克什米爾之槍。
眼前的情況和他預想中的截然不同。
兩件究極武器,疑似都是完整狀態,坦烏斯默默攥緊手中的三叉戟,不過,并非沒有抓住對方的希望。
他的傷勢,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嚴重,李銘心中也在思慮。
兩人以古斯塔作為博弈對象,目前來看是他小勝一籌,不過也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可無論如何,對方的表現都不能稱得上是究極生命體,可見傷勢之重。
如此一來,他便放心了不少,逃走應該沒有問題。
手中微閃,克槍便寸寸凝結,如果是無限重錘,因為依托能力而存在,脫手之后便會潰散。
不過,克槍不同,其能力中帶有“必中”特性,只要目標鎖定,借助這個特性,脫手之后,依舊可以存續一段時間。
“青龍…”坦烏斯再度開口,意念已經鎖定對方,精神波動緩緩傳遞而來,“你給了我一個驚喜,淵主很看重你,臣服淵主如何?”
淵主讓他前來把這家伙帶回去,他傷勢未愈,對方的手段又有些出人意料。
不是巔峰狀態,便做不到游刃有余,如果出現意外則很麻煩,不動手的話最好。
而李銘已經全副武裝,主戰掌控物熠熠生輝,直至此刻,才說出來到這里之后的第一句話:“淵主?”
“淵主就是永淵,永淵就是淵主。”坦烏斯直白回應道,“臣服淵主,你可以見證一個又一個的文明時代,自身卻永不隕滅,和淵主一體。”
“這是無數生命體求之不得的恩賜,在上一個文明時代,稱之為泰坦的種族中,便有究極生命體想要臣服,卻被拒絕。”
這家伙似乎不知道永淵,為什么要找我…
李銘從對方的言語中,捕捉到這個信息,他能毫不損傷地吸收永淵之力,對永淵來說就是最大的威脅。
這種威脅最好的處理方式,是消滅,而不是收入麾下。
為什么不說?是因為永淵也不放心這些家伙?
這些淵王,并非尋常淵族,外表特征也不同,泰坦們曾推測,他們都是以往文明時代的強者。
雖然有泰坦的紙面記載,但永淵依舊有很多秘密,李銘不介意和對方多聊幾句,以套取更多信息,或者伺機逃離。
“如果臣服的話,我也會成為你這樣的淵王嗎?”李銘試探性地詢問。
“當然,你必然會成為淵王,或許還是我們之中最強大的那一個。”坦烏斯還在給他畫餅,“我從未見過淵主對一個生命體會如此上心,你的簡潛力無窮。”
“會喪失自主意識嗎?”李銘緊接著又問,“就像那些被侵蝕的生命體一樣。”
“當然不會,那些只是工具,我們才是淵主的寵兒。”坦烏斯搖頭,“你看,我像是失去自主意識的生命體嗎?”
“的確不像。”李銘故作恍然地點頭。
“這個進化時代,如以往的諸多進化時代一樣,終將會在淵主的威嚴下,化為廢墟。”坦烏斯繼續規勸,“成為引路者,等淵主降臨,你將凌駕于時代之上。”
引路者…李銘心里嘀咕,這個名字的即視感很強,容易他聯想到前世的某些稱謂。
又趁機問道:“那淵主什么時候才能降臨?”
“很快。”坦烏斯的回應模糊,沒有具體信息。
李銘微微皺眉,又緊接著道:“那我的親人朋友,能不能活下來?”
坦烏斯微頓,眼前似乎浮現了諸多早就被遺忘的面孔,而后搖頭:“沒有意義,進化到這種層次,你和他們早就不是一個物種,只需要伴隨著淵主,長存于世即可。”
或許是因為觸及某些記憶,坦烏斯顯得有些不耐煩,沉聲道:“你問得太多了,現在你需要告訴我,到底答不答應。”
“我該怎么做?”李銘問道。
“跟我去面見淵主。”坦烏斯邁出一步,便蠻橫地撞碎空間,出現在李銘面前。
機械瞳孔微閃,李銘便毫不遲疑地直接動手,以克什米爾之槍作為載體,巨神一擊悍然發動。
恐怖的力量頃刻匯聚,他的開發進度達到92,能級已經是標準的2X。
而由于修復完全的克什米爾之槍,又帶來了額外一百倍的力量加持,在諸多掌控物和能力的作用下,正常力量加持,便已經堪堪突破千倍。
常規狀態便是2000X作戰能級,手持吞噬無限重錘的克什米爾之槍,便能達到4000X。
而最恐怖的巨神之擊,能夠將他的力量加持再翻五倍。
這一擊,便是上萬X能級的一擊!
即使還未出手,李銘周身的大片空間便轟然崩碎。
克槍表面的花紋愈發璀璨,隱隱有幾分巔峰威勢,似慢實快,刺破時空,后發而先至,直奔坦烏斯的胸膛。
坦烏斯臉色微沉,但也沒徹底相信對方,青龍的動手的剎那。
三叉戟同樣橫掃而來,割出一片虛空。
兩者接觸的剎那,整片星宇都仿佛失去色彩,槍體與戟體的咬合點,迸發出超越日珥的光暴。
緊跟著轟然炸開,恐怖的能量環悍然爆開,虛空寸寸震蕩。
下方的星球層層翻卷,如同被無形巨手掀起的海嘯,地面像是脆弱的蛋殼,裂隙交錯,緊跟著轟然炸碎。
兩種能量流糾纏,重穿了虛空維度,裂淺層維度世界,更撕裂幾處維度世界,熔巖巨樹開枝散葉,撕億萬把旋轉的冰刃風暴涌出。
每條虛空裂縫,都噴涌出藍白交織的等離子漿。
坦烏斯的臉色豁然大變,對方所傳遞而來的力量,超乎他的想象,重傷的身體顫抖,整個人竟不得不倒飛出。
這一擊的威力,絲毫不弱于剛剛成王的生命體,觸及究極層次。
這家伙…坦烏斯無比凝重,更感到匪夷所思,那脆弱的機體中,怎么會迸發出這么恐怖的力量,而且自身居然能扛得住。
“能打…”李銘心中卻長舒一口氣,經過這一擊的碰撞,他確定自己的猜測沒錯。
但同時,他感覺到了一種異樣,漆黑的腐朽之力順著他的機甲手臂開始蔓延,如蜘網般,所過之處,機體好像被銹蝕了一樣。
終焉之力,萬物腐朽的力量,這是那三叉戟的特性。
這種力量更像是一種debuff,李銘甚至感覺,連意志都受到影響,不可遏制地涌現一種頹然感,仿佛預見了末日。
坦烏斯并沒有發動攻擊,只是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銹蝕的黑網逐漸覆蓋機甲,對方終究不是究極生命體,即便手持究極武器也沒用。
本身進化強度沒有達到,根本扛不住終焉之力的影響。
然而也就在這時,他的臉色驟然劇變。
只見那大半身都被銹蝕的機甲內部,突然綻放出一種燦然光輝,整個機體竟然就這么炸開了,碎片四散!
他在干什么!?自殺?
坦烏斯瞳孔收縮,在炸開的機甲之中,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生命氣息,心中忍不住涌現一種惶恐。
淵主可是讓他抓活的回去,他本想的是終焉之力侵蝕到一定程度,他便暫停這種侵蝕。
可誰曾想對方居然這么剛烈,直接自殺了。
這讓他該怎么和淵主交代?
這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事情,當即便忍不住飛上前去,想要查看清楚,是對方已經徹底死亡,還是說機甲中根本就沒有人。
只不過始一動彈,便又目睹了難以解釋的一幕。
只見炸開的機甲碎片,又以一種詭異的狀態開始回流,像是時間逆轉,但是坦烏斯根本沒發現附近的時間參數有任何變化。
這…他茫然了一瞬。
他跟隨淵主經歷了很多進化時代,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那炸開的機甲碎片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力量重新完成聚合。
不僅如此,其上附著的終焉之力都消失了。
眼前燦然一片,坦烏斯回神,克什米爾之槍再次殺來。
叮當!
三叉戟已然甩來,兩者再次碰撞,劇烈的能量波動翻涌,朝著四周的宇宙空間,源源不斷地蔓延而去。
這種能量強度已經引起某處檢測站點的注意,這里畢竟是繁星之海,文明最為密集的地方,各種檢測裝置幾乎遍布星宇。
坦烏斯再次翻飛而去,而眼前的場景如同時間循環一般,終焉之力在機甲上蔓延,機甲炸開,緊接著又復蘇,而后一槍刺來。
沒想到理論中的戰斗場景,居然會應驗在一尊究級生命體身上。
李銘在恰當的時間,不停地將全新的生命動力核心填充進主掌控欄。
一邊又修復著那些由于崩壞,而從主掌控欄中掉落的生命動力核心,一邊又用克什米爾之槍攻擊。
也就是克槍自己有必中的特性,相當于一定程度上相當于牽引著他,攻擊不用耗費太多精神。
否則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中,他能不能反應得過來還難說。
但他很快意識到另一點,坦烏斯動起手來束手束腳,并不敢太放開戰斗,只是被動防御。
結合之前對方想拉攏他的意圖,大概確定了一點。
“他想抓活活,淵主想弄清楚,我到底為什么能吸收永淵的力量。”
李銘這邊思慮著,動作也越來越熟悉。
轟隆隆——
兩個人的戰斗越發激烈,戰場在空間風暴中快速移動,仿佛分化成了一金一黑兩個光團,彼此糾纏在一起,正在瘋狂侵蝕對方。
能量震蕩的轟鳴不斷響起,迸發出一輪又一輪的強光,毀滅一個又一個的淺層維度世界。
坦烏斯卻陷入了茫然,他眼前的場景停重復,機體不停炸開又修復。
若非時間參數沒有任何變化,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某種循環中。
又打得束手束腳,一方面是弄不清楚對方的手段,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得抓活的。
克什米爾之槍畢竟是究極武器,本身便極為強大,結合對方強大的力量,每一擊都讓他身體劇震,又牽引著尚未完全修復的傷勢,如同水滴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