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銘這么盯著,阿爾維斯也難免不安,急忙回應:“沒有,并沒有,我還是我。”
生怕晚回應一會,便被李銘一巴掌拍死。
“你還是你?”李銘語氣玩味,“怎么證明?”
證明?
阿爾維斯忍不住咬牙,這怎么證明啊?
房間中,其他高層也噤若寒蟬,不知道李銘這是玩哪一出。
但一時間也有些狐疑,畢竟沒真正接觸過永淵,泰坦的記載或許也不全面。
“整個戰斗過程,都被現場的戰艦所目睹,我并沒有被永淵之力所侵蝕。”阿爾維斯只能從側面解釋。
“是嗎?”李銘意味莫名,轉向大屏幕,調出了一段錄相 阿爾維斯懸在半空中,他眼前正是被能量鎖鏈禁錮住的淵族。
李銘不斷放大畫面,直至鎖定到阿爾維斯的面部表情,呆滯而茫然,傻子都能看出來有問題。
“阿爾維斯閣下,聯邦的戰力支柱啊,在戰斗過程中,也會出現晃神?”李銘緩緩說道。
阿爾維斯冷汗直流,解釋道:“不,不,我只是好像接觸到了永淵…”
此言一出,房間中的其他人,臉色也都變了,看向阿爾維斯的眼神,帶著懷疑。
接觸到了永淵,聽起來不太像是好話啊。
“嘖,不打自招了。”李銘咧嘴,眼神幽邃,“接觸過永淵之后,是什么感受?是不是感覺它很厲害,有種想臣服的沖動?”
“我…”阿爾維斯心頭悸動,隱隱感覺李銘的態度很古怪,但現在卻不是仔細思考的時候。
覺察到四周同僚懷疑的目光,他沉聲道:“閣下,諸位,我可以保證,絕沒有被永淵所侵蝕。”
“保證?你拿什么保證?”李銘臉色豁然一冷,“永淵覆滅過多少個進化時代,多少究極生命體都只能飲恨。”
“我面對永淵時也要處處小心,不敢保證任何事情,告訴我,阿爾維斯,你又拿什么保證?”
“我…我…”阿爾維斯喉頭滾動,但看著臉色森然的李銘,他突然就明白了,當即道:
“我錯了,我應該立即殺死他,而不應該抱著研究的想法。”
“在永淵面前,我根本沒有資格探究。”
李銘冷冷地盯著他,臉色又驟然一緩,溫和道:“認識到錯誤就好,希望下次不會再有人犯這樣的錯誤,否則…”
話音一轉,聲音又變得無比冷冽,“我只能大義滅親了。”
李銘發現三大文明的人,對永淵的畏懼遠遠不足。
他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對外表現出來的信心,讓三大文明有了能和永淵對抗的錯覺,還是其他原因。
但他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他要看到的是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懷揣著必死的覺悟,去阻擋淵霧的擴散。
而不是像阿爾維斯這樣,帶著好奇甚至想要研究淵族的構成,簡直找死。
見到淵族直接打死,這是泰坦留下的鐵律。
到永淵活躍的中后期,對方是真能通過每個淵族,直接侵蝕。
房間中靜悄悄的,眾人心里惴惴不安,沒人敢無視李銘的話,立時肅然了許多。
阿爾維斯心里微微松了口氣,李銘是想殺雞儆猴,只是他很不湊巧變成了那只雞。
不用李銘提醒,他下次也不敢這么玩了,那種仿佛直面死亡的恐懼依舊縈繞在他心頭,沒有消散。
還好,這位并未對永淵有任何輕視,查爾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慶幸的同時也更加奇怪。
既然就連這唯一一位究極生命體都這么慎重,那這些人到底哪來的信心和永淵對抗?
“另外…”李銘轉而又道:“查爾等三位朋友,對我們阻止淵霧擴散,有不可或缺的作用,他們的任何意見,都應該被慎重對待。”
阿爾維斯第一個回應,“我明白了。”
緊跟著,他又充滿歉意地看向三人,誠懇道:“之前是我狂妄自大,希望三位不要在意。”
查爾自然表示沒關系,怒氣沖沖的加德也坐了回去,頹然道:“X級生命體出現得太早了…永淵的活躍度,恐怕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高。”
科斯塔特等人不由看來,面露疑惑之色。
查爾則苦笑著解釋道:“按照規律,淵族的出現也是從低到高,生命強度逐漸提升。”
“可沒想到,這個進化時代與淵族第一次接觸戰,便有x級的淵族出現,這種現象我們也從未見過。”
“按照這種情況推測,距離主宰級,也就是究極生命體出現的時間,也已經不遠了。”
科斯塔特臉色微變,忍不住追問道:“具體還有多久?”
“具體?”查爾思考著,水滴腦袋發光,回應道:“根據具體信息記載,在泰坦時代,以及過往的進化時代,從x級淵族出現,到主宰級淵族出現,其平均時代,大概是三百一十八年。”
“但現在,已經不能用過往的規律來推測,我估計…可能會在十年內。”
“十年?”科斯塔特等人心里一驚,這個速度快得超出他們的理解范疇,目光下意識看向他們的主心骨。
卻見李銘臉上并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因為這個超乎想象的時間而吃驚,始終平靜。
“十年?”李銘在心里暗自搖頭,僅僅三個月時間,永淵的活躍度就從18,飆升至25。
如果繼續維持這個速度,一兩年內就能達到主宰出現的最低要求。
但他并沒有直接說明,淡淡道:“三位,繼續幫助聯合艦隊布置防御吧,你們需要的資源可以隨意調取。”
三大文明的科技層次落后泰坦時代,但落后的也沒太多,只不過側重點不同。
畢竟泰坦們的生活環境就在維度世界,而三大文明對維度世界只是稍有涉足。
有不少科技手段都殊途同歸,只要稍做改造,便能在維度世界大放異彩,這便是查爾等人的任務。
他雖然不想三大文明過于自大,但也不想看見查爾三人,整日宣揚永淵多么強大。
查爾看著李銘,意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
這位究極生命體所干的一切都太過古怪,明明了解永淵的強大,面對永淵時也沒有囂張狂妄的態度,頗為小心警惕,但卻不愿撤離。
他到底哪來的信心?
查爾忍不住想到,卻并未問出來。
“希望大家精誠合作。”李銘簡單總結,眾人紛紛附和。
這次前來只是因為接到匯報,說是和淵族進行第一次戰爭。
所以他才會前來,觀戰的同時,也各自敲打了一番。
隨即,他返回了機械王庭。
“估計金屬能量也攢得差不多了…”
回來之后,李銘并沒有繼續開發,而是來到倉庫中,耗費了些時間,把這段時間積蓄的金屬能量,全都吸收干凈。
因為他前段時間的命令,更多金屬能量被調配而來,僅僅三個月積攢的金屬能量,卻達到了九百億之巨。
同時,三大文明聯造的機械體也都陸陸續續送來,最低都是E級機械體。
數量規模超乎想象,僅三個月,便積攢了十億之巨,僅僅是吸收金屬能量和點化這些機械體,便消耗了李銘近半個月時間。
“這些還只是三大文明一部分的制造能力…”李銘看著星空中的機械體陣列,不免感慨。
儲存這些機械體,便又要耗費一百個機械體倉庫和一個機械要塞,額外便需要一百一十億金屬能量。
這還只是三個月的積累。
“這些只是開始而已,以后機械體數量越來越多,機械要塞的數量也得越來越多,得想個別的辦法,或者把機械要塞進一步升級…”李銘微微皺眉。
暫時把這些機械體丟在星空中,傳送到終焉三叉戟存放的地方,先耗費了六百五十億將之掌控,又耗費了五十億,把那一丁點破損徹底修復。
把玩了一陣,便丟進了掌控欄中,在此地負責看守的機械體,也回到他的身體里。
解決完這個心思,除了那兩座圣堡外,暫時便沒有讓李銘記在心上的事情。
聯邦的主宰血肉早在一個半月前便抵達,被煉金傀儡吸收殆盡,整體強度增加了不少,估計能級能達到700J左右。
再次傳送回機械王庭,看了眼正前往圣堡的星門隊伍。
其中那個距離比較近的,還有一個月左右便能抵。
“黑之書,還有瑪維拉斯之界,不知道這個圣堡里的,是什么玩意。”李銘嘀咕著,已經準備進入開發狀態。
智能終端卻突兀響起,是一個極為陌生的賬戶信息,通過黑洞網絡聯系的他。
“沒有備注?”李銘頗為意外,不過能有他聯系方式的人,也都不是簡單人物。
接通之后虛擬屏幕彈出,兩個小女孩的身影,驟然出現在屏幕中,圓嘟嘟的臉蛋,看起來像是瓷娃娃般,臉上卻帶著一種不符合其年齡的穩重。
李銘的臉色一下變得古怪起來,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兩個小女孩,笑瞇瞇地問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左邊那個小女孩眉頭微皺,聲音稚嫩清朗,“青龍…我們是…”
“我知道,先知和圣母。”李銘打斷道,輕笑道:“開個小玩笑,還真以為我沒認出來,圣母你那個標志性的動作還沒改啊?”
左側那個小女孩,雙手疊在小腹處,正是圣母的習慣。
李銘幾乎一眼便猜了出來。
圣母臉色一黑,先知則開口直言道:“青龍,我們這次聯系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訴,是關于永淵的。”
關于永淵?李銘眼神微閃,目光往一側撇去,副屏上,是黑洞網絡的通告信息——
“她們的ip地址通過多層轉接,暫時確定不了原始位置。”
自從黑洞網絡多次配合他行動之后,很多人都意識到,黑洞網絡已經淪落成青龍的掌中玩物。
雖然不少人都在黑洞網絡中宣稱,自己在某些時候動了青龍的蛋糕,已經被青龍出賣給各個秩序文明。
但對于中低層乃至中高層來說,他們也明白,青龍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不會做局害他們。
但曾經和他有過摩擦的那些人,可都提高了警惕,第一時間轉移了資產。
圣母和先知在聯系他的時候,也做足了準備。
李銘并未追問先知所說的事情,反而饒有興致地問道:“相對于這一點,我更好奇你們,是怎么從萊文貝克還有坦烏斯的手里逃出去的。”
“我本以為你們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圣母臉色發冷,但配合其稚嫩的五官,看起來很奇怪,“他的確沒有放過我們,可我們姐妹異修會綿延這么長時間也不是毫無手段。”
“我們借助黑山羊之卵,完成了意識轉移。”
黑山羊之卵?
李銘摩挲著下巴,他聽說過這玩意,是一件極為特殊的物品,甚至在泰坦時代都有記錄。
圣母教的淵源,可以上溯到泰坦時代之上的輝煌王朝。
有逃命的手段,倒也不足為奇,不過他也沒有完全相信,難保對方沒有成為永淵的第二枚棋子。
“所以,你們想告訴我什么?”他這才慢慢悠悠地問道。
“永淵的主宰們,降臨主宇宙之后,可以利用特殊方式,構筑永淵的承載身體。”先知直截了當的說道,為了提高可信度,更進一步補充:
“這是我們在永淵第一次降臨時,與萊文貝克交流時得知,它想讓血霧擴張至一定地步,足以支撐主宰降臨,然后再構筑自己的承載體。”
構筑自己的承載體?李銘眼神中掠過一抹凝重,先知和圣母的消息明顯有局限性。
并不知道淵主已經霸占了萊文貝克的身體。
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永淵的真正計劃應該是讓他的主宰們降臨之后,再構筑承載體。
只是出了意外,他大規模吸收血霧,迫使淵主只能啟動備用計劃,也就是萊文貝克的身體。
李銘沉吟著,卻道:“你們沒條件嗎?”
圣母與先知兩人微頓。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們,我們也沒有別的證據可以佐證,這次提醒只是作為同一個進化時代的情分而已。”圣母搖頭道,“信不信,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