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元神……“
張凡眸光凝起,看著自己的雙手,臉上浮現出一片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剛剛是陷入外景,產生了幻象,還是最近自己練功太過勞累,滋生了心魔。
與溫禾一戰,他的元神頭一回受到了那般巨大的壓迫,從那以后,他便經常做夢,甚至是白天都元神之中都會浮現出十年前那一夜的景象。
張靈宗告訴他,正是那天夜晚,他的老媽死在了一場車禍之中。
至于張凡,也受到了不小的創傷,張靈宗說,他得了創傷性選擇失憶癥,后來兩三年內,倒是看了不少醫院。
那場車禍幾乎改變了張凡這一家子的命運,從此以后,他便跟著張靈宗相依為命。
“我不會練成神經病吧。”
張凡泛著嘀咕,揉了揉太陽穴,走下了天臺,回到了夜不亮。
剛進門,張凡便發現姜萊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仿佛方才沒有跟他見過。
“剛才天臺只有我一個人?”張凡盯著姜萊,神色古怪。
“兄弟,你不會看上她了吧。”
就在此時,一陣微弱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江葫像蛆一般,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
“沒……沒有啊。”張凡鎮定道。
“我勸你離她遠點……這個女人厲害得很。”江葫看向姜萊,眼中透著一絲余悸,小聲提醒道。
“怎么說?”張凡忍不住問道。
“看見沒?”
說著話,江葫猛地張嘴,指了指自己的口腔。
“一巴掌,給我干掉了兩顆智齒!”
話音落下,江葫有些哀怨地看向姜萊的方向:“這娘們手是真黑啊。”
“你怎么她了!?”張凡狐疑地問道。
“剛入職,老板就讓我帶著她出去見識見識……”
江葫的腦海里涌起一段不愉快的回憶。
“那天中午,我們在飯店吃飯,我看旁邊有個美女也在吃飯,就隨口夸了一句……”
“她就一個巴掌招呼過來了!”
說話間,江葫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仿佛那種痛疼至今還在。
“你夸什么了?”張凡忍不住追問道。
“我就說……”
“吃完還把筷子舔干凈的女人必須加分!!!”
“……”
“你就說,我夸得難道不對嗎?”江葫痛心疾首道。
“你就說你欠不欠吧。”張凡小聲嘟囔了一句。
“什么?”
“沒……沒什么……”
張凡干笑了一聲,旋即緩緩收回來目光,看向自己的電腦屏幕。
“兄弟,我聽溫姐說,你是真武山下來的道士?名門正派啊。”江葫自來熟地問道。
“你是哪門哪派?”
張凡心頭一動,不由生出好奇。
夜不亮不算老板,總共四個人,張凡自己就不用說了,姜萊和老余他不清楚。
溫禾是練神煞的,至于江葫,想來也不是普通人,就是不知道師承那一法脈。
“符箓!”
江葫靠著椅子,伸了個懶腰,隨口吐出了兩個字。
“符箓派!?”
張凡不由多看了江葫一般,在道門的歷史長河中,符箓派和丹鼎派算得上是最早期,也是流傳最廣的宗派了。
如今,各山各觀的法脈之中都有丹鼎與符箓之法。
其中名氣較大的便是茅山上清宗的符法,還有龍虎山天師道的符法。
“那你是在哪座山觀學藝?”張凡追問道。
“其實,我從小就不喜歡學符箓一道,我想學的是算卦……”
江葫話鋒一轉,卻沒有接張凡的話茬,反而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我從小就立志,要做天底下最厲害的卦師……”江葫暢想起兒時的美好愿景。
“等你攀登九萬六千三百道石梯上山向我求卦,我便會告訴你,住宿一千八,包熱水,不含餐。”
“……”
“可惜啊,誤入歧途,居然學了符箓。”江葫感嘆道。
“所以,伱師承何處?”
“對了,兄弟,你現在開始學術法了嗎?我有個好東西……”江葫繼續岔開話題。
“凡凡,別問了,葫蘆沒有宗門師承。”
就在此時,溫禾走了過來,貼心地解圍道。
“沒有宗門師承?無師自通?”張凡疑惑道。
“原本是有的,只是后來被逐出師門,所以就沒了。”溫禾微微笑道。
“……”
“溫姐,能不提這茬嗎?”江葫撇了撇嘴道。
“這……”張凡欲言又止,他很想問一問江葫為什么被逐出師門。
“葫蘆可是天才,十六歲的時候便通曉門中三百六十道符法!”
溫禾似乎看出了張凡的心思,微微笑道。
“三百六十道符法!?”張凡不由動容。
他知道,有些山門雖然也有符法傳承,可是全部加起來都沒有三百六十道,十六歲便有如此造詣,可見其天資不凡。
“十八歲那年,葫蘆便只掌握一百二十道了。”
“嗯!?”
“十九歲,只剩下九十道了。”
“怎么越來越少了?”張凡露出疑惑之色。
“葫蘆,你現在還會多少?”溫禾隨口問道。
“八九道吧。”江葫白了一眼,隨口道。
“隕落的天才!?”張凡神情越發古怪,忍不住道:“總不能因為越學越回去就把你給逐出師門了吧。”
“這是怕你給師門抹黑!?”
“那倒不是。”溫禾極力為江葫證明著清白:“他被逐出師門是因為放火燒了供奉祖師牌位的祠堂。”
“……”
“我說我是故意……呸……無意的,你信嗎?”江葫幽怨地看向張凡。
“我……可以信!”張凡干笑道。
“溫姐,你去忙吧,老板好像叫你了。”
“是嗎?”
江葫瞥了一眼,送走了溫禾,他湊到了張凡跟前,勾著他的肩膀,看向電腦屏幕上的帖子。
“兄弟,我聽溫姐說,你已經過了氣工階位,已經準備開始修煉術法了?”
“還在摸索。”張凡點了點頭。
術法修行,不比搬運靈氣,也不是說隨便拿來一門術法就可以修煉的,他至今還沒有頭緒。
“我有一好法子,可以白送給你……”
“你不是被逐出師門了嗎?”張凡愣了一下,旋即神色古怪道。
被逐出師門還將師門之法外傳,這可是道門大忌,若是被發現,傳的人和學的人都得……
“符法有什么好學的?”江葫搖了搖頭:“那玩意狗都不學……”
“當年我被逐出師門,下山的時候,曾經遇見過一位高人……我可是跟了他半年,他才傳了一個法門給我……”
“為了學這個法門,我可是費老大勁了。”
“有多費勁!?”張凡忍不住問道。
“我伺候了他半年,他才答應傳法,傳就傳吧,還跟我打啞謎,在我后腦門上拍了三下,便負手離開……”江葫的眼中浮現出一抹追憶之色。
“后來呢?”
“后來我就被拍成腦震蕩,在醫院里住了半個月。”
“……”
“你這么看著我干嘛?雖說住院半個月,可是法子卻學到了。”江葫壓低了聲音道。
“你好不容易學到能教我?”張凡一臉警惕。
雖說是同事,可他今天是第一次見到江葫,初次見面就傳法?怎么看著跟詐騙一樣!?
“我學是學了,可沒練成。”江葫有些尷尬道。
“傳我那人說了,此法禁忌頗多,有機會還是傳給別人,否則……”
說到這里,江葫的神色越發不自然:“那種帖子你看過吧……”
“什么帖子?”
“不轉死全家!”
“……”
“我不學了……”張凡委婉拒絕。
“你先聽聽是什么法嘛!”
“什么?”張凡下意識問道。
“此法名為……”
“北帝煞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