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中有白為丹母,神中藏魔是圣胎!
混茫黑夜,黯淡無光,若是以元神觀照,便能見到那一抹熾烈白芒沖天奪冠,煌煌余威中,一道詭異的元神正在蘇醒,正在成長……
“沾染了六塵毒,元神竟然不滅!?”
韓地厭雙眸圓瞪,死死地盯著那熾烈白芒中的詭異元神,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知道,張凡還未脫劫,大夜不亮,元神迷離,并未掌握真正的神魔圣胎。
然而,這一刻,張凡的元神似乎因為六塵毒的刺激,產生了不可預計的變化,神魔圣胎的力量竟然顯露三分。
“這個怪胎……”韓地厭的雙手不自然地握緊起來。
他曾經聽辰龍說過,九大內丹法獨一無二,每一門都只能有一人練成。
然而,大靈宗王的崽子卻是個異數,他獨立張靈宗之外,成為了同時代之中,第二個煉就神魔圣胎的存在。
這樣的異數前所未有。
就在此時,那沖天的熾烈白光豁然顫抖,似真性不朽,如大日不滅,一團灰色的氣流從中震蕩出來,轉眼之間,便化虛無。
“六塵毒……他竟然抗住了?不……”
面對眼前這一幕,韓地厭的眸光卻是止不住地顫動起來。
那并非抵抗,而是免疫。
那道元神,竟是免疫了他的六塵毒。
“這不可能……”
韓地厭氣憤到顫抖,他根本不相信眼前發生的現實。
只要是人,只要生在這人間紅塵,便要受到六塵的污濁。
那是修道的毒藥,那是元神的大劫。
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的元神沾染了六塵毒之后非但無事,還能對其免疫。
“天下至兇,神魔圣胎……跟宗老大的力量如出一轍……”
遠處,劉福生看著眼前這一幕,眸子深處亦是泛起了別樣的光澤。
神魔圣胎,采念為藥,元神強大到不可思議,除了修煉任何法術速度奇快之外,它還有一種極為可怕的能力,便是幾乎免疫一切法術對元神造成的傷害。
一旦練成此法,元神近乎不滅,幾乎很難殺死,他唯一的破綻,便是大夜不亮之劫。
“這小崽子太難殺了!”韓地厭咬著牙,眼中泛起森然寒意。
九大內丹法,每一種都是玄妙到無法理解。
張凡的元神怪異到了極致,就連六塵毒都奈何不了,換做平常,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就在此時,那沖天的白光猛地顫動,竟是發出如雷鳴般的聲響,震耳欲聾。
那道詭異的元神變得越來越大,幾乎覆蓋方圓百米,可怕的氣息沾染了張凡的身舍,似要將其吞噬。
“元神吞肉身!?”劉福生面色驟變。
他聽張靈宗說過,九大內丹法,玄妙非凡,最近于道,神魔圣胎,浩瀚如海,藏著諸多可怕的能力,就算是他渡過四次永夜劫,也未能真正掌握這門妙法的精髓。
眼下,張凡還未脫劫,他并沒有覺醒神魔圣胎的力量,生死關竅間乍現的力量幾乎是不可控制的。
“這種力量太危險了!”
劉福生眉頭皺起,解開了衣領的口子,深深吸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一指點出,凌虛畫符。
“云海歸于天,山岳葬于地……”
“二相鎮魔符!”
天地間,一陣奇異的波動如漣漪一般在擴散,劃出奇異的紋路,蒼天如大魔,大地似兇神,兩道截然不同的符文于上下成型,將張凡的元神困在中央。
“敕!”
天地相合,二相歸元,兩道恐怖的符文漸漸靠近,恍若一體,可怕的力量竟是壓著那熾烈的白光,將那詭異的元神重新迫入張凡的身舍之中。
砰砰砰……
熾烈的白光如怒潮洶涌,蕩起狂風肆虐,一道道裂痕在張凡的腳下蔓延,瞬間遍布了清冷的街道。
那可怕的力量僅僅余波便讓人心生膽寒,如神魔驚怒,蘊藏著毀滅殺伐。
“神魔圣胎……難怪能夠躋身九大傳說,歷代以來,舉世茫茫,唯有一人可以練成。”劉福生面色凝重。
他并非第一次見識神魔圣胎的力量,可每次相見都有不同的感受。
張凡還未脫劫,僅僅那乍現的氣機便如此恐怖,至兇至烈。
也難怪九大內丹法,從來都只是傳說,數代之中都未必能有一人練成。
這種力量超乎常理,本就不是尋常修道者可以理解掌握的。
終于,在天地相合的符箓之中,那沖天的熾烈白光終究消散如云煙,詭異的元神重新回到了張凡的體內,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如同一團火焰,吹散了周遭的煙塵。
“練成這般法門,便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劉福生神色凝重,九大內丹法,神威莫測,可同樣兇險萬分,每一門都蘊藏著難以想象得劫數。
神魔圣胎如此,三尸照命如此,天地奪運也如此……
修煉者一生都在渡劫,一旦練成,便再也無法停下來。
他們既是這個世界最可怕的異端,同樣也是這個世界劫數最大的存在。
“嗯?跑的倒是挺快。”
就在此時,劉福生好似想起了什么,猛地抬頭,清冷的街道上早已空空如也……
戌犬韓地厭也已經不知去向。
劉福生冷笑了一聲,徑直走向了張凡。
“小凡……”
劉福生看著虛弱的張凡,心中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總覺得張凡的神魔圣胎與張靈宗的神魔圣胎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先回去吧。”
劉福生扛起張凡,轉身便走,漸漸消失在了清冷夜色之中。
片刻后,一束車燈照亮了昏暗無人的街道,一輛五靈虹光緩緩停靠在了路邊,車門打開,一個男人走了下來,赫然便是白不染。
“人不在了……”
白不染看著遍地狼藉,眉頭緊皺,趕緊掏出手機,撥通了張凡的電話,卻是無人接聽。
“余味濃烈,必是高手……”
白不染能夠感受到殘留在空氣中的波動,真陽洶涌,術法通玄,即便戰斗已經結束,可是彌漫的余味卻還未散去。
“塵歸塵,土歸土,散入紅塵枉作蠱……”
就在此時,一陣輕慢的聲音從五靈虹光的副駕上傳來,緊接著,一道高挑婀娜的身姿緩緩走了下來,踩著高跟皮鞋,穿著黑皮短褲,身材火辣,容貌艷麗。
“戌犬來了玉京!?”美艷女子神色凝重道。
“不愧是白鶴觀的高足,這都能看出來?”
白不染眸光凝如一線,下意識看向那美艷女子。
莊曉夢,她既是白鶴觀的高手,同時也是白不染的故友。
白不染年少時,還在真武山修道,便與之相識,算起來,兩人結交已有十多年了。
“小白,你遠離山門,大隱于市,自然不知如今道門世界的變化……”莊曉夢淡淡道。
“近三十年來,無為門漸有復蘇之勢,白鶴觀跟他們打了這么多年交道,自然知道一些根底。”
“自從十年前,龍虎赤月之后,十三生肖也經歷過一次大換血,戌犬和亥豬都是那次之后加入的新人。”
莊曉夢俯身,查看著地面留下的痕跡,胸前的偉大呼之欲出。
白不染瞥了一眼,便禮貌地將目光移到別處。
“六塵丹法……不愧是十三生肖啊。”莊曉夢神色凝重道。
十三生肖各有所長,他們修煉的成仙法有別尋常道門傳承。 譬如亥豬王饕,他的道名為貪食化法,平日里采補元神,積蓄精華,大戰之中能夠爆發出乘以數倍的力量,除此之外,他還可以通過貪食對方的法術,催生相同的力量。
午馬吳歧路,他的道名為人符煉箓,乃是以元神為材料,萬物化箓為根基,欲要煉制出那解開元神密碼的唯一道符。
酉雞金昴日,他的道名為星斗法身,乃是采補元神,點亮人體諸大穴竅,上應星斗辰宿,將吉星兇煞歸于己身。
至于戌犬韓地厭,便是通過采補元神中的六塵之毒,煉就大丹,既可煉身,也可化為諸多法術,玄妙非凡,防不勝防。
這些年,天下道門不知有多少高手死在了那六塵丹法之下。
“他的對手也不弱啊……”
白不染眼光毒辣,看著街道上殘余的痕跡,露出深思之色。
“那是位符道高手。”
莊曉夢突然抬頭,便見天空中,陰云涌動,還未散滅,恍惚朦朧如同漸漸化開的符文軌跡。
“符道同靈,恐怖如斯……”白不染眸光凝如一線,盯著那漸漸散開的陰云,好似要將那殘留的痕跡牢牢記住。
“江南省道盟的高手嗎?”白不染看向莊曉夢。
各地道盟最上面的領導便是白鶴觀。
全國道盟總會的總部也是在上京市,由白鶴觀統轄。
這回莊曉夢從上京過來,相當于是“欽差大臣”,對于江南省道盟的根底,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不會。”
莊曉夢搖了搖頭,否定了白不染的猜測。
“此人符道造詣之高,不可想象,放眼全國,符道一門能有這般修為的……不過雙手之數。”
“江南省道盟沒有這樣的符道高手!”
說著話,莊曉夢看向白不染,凝聲道:“你那個員工叫張凡吧……”
“我有一點很奇怪,戌犬何等身份,為什么會找上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家伙?”莊曉夢的眼中泛著狐疑之色。
“或許……”
“他住哪兒?”莊曉夢問道。
“他住在……”
“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墳,墳里有口棺,棺里……”
就在此時,一陣悅耳動聽的手機鈴聲響起,回蕩在清冷的街道上。
白不染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卻是張凡。
“喂,老板……”
白不染接通手機,另一頭卻是傳來了張凡的聲音。
“你人在哪兒?沒事吧?”
白不染最關心的自然還是張凡的安危。
“沒事,我在家……”
手機那頭,張凡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不過還是稍微應付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具體的明天再說。”
“嗯嗯,好……
“就先這樣……”
說著話,白不染掛斷了電話。
清冷的街道上,唯有他和莊曉夢兩人,呲呲作響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怎么說?”莊曉夢問道。
“他說是無意中碰上的……”白不染沉聲道。
“碰上的?”莊曉夢秀眉微蹙。
“走夜路,正好遇見兩個高手在斗法,其中一個喊另一個叫做戌犬。”白不染淡淡道。
“就這樣?”
“具體的等明天再問吧。”
“好吧。”
莊曉夢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夜深了。
黑云橫渡,遮住明月。
玉京市近郊。
涼亭內,彌漫塵埃涌動,將韓地厭裹挾在中央,他面色慘白,一口深紅的鮮血噴涌而出,濺灑在地上。
“九指符魔,名不虛轉,不愧是成名已久的高手。”
韓地厭咬著牙,他揭開身前的香爐,抓出一把元神,在手中猛地挫開。
痛苦呼號中,那一道道元神化為塵埃,被韓地厭猛地一口,吸入腹中。
頓時,他養著頭,翻著眼白,渾身顫抖,發出舒爽的歡愉,面色漸漸變得紅潤起來。
“你見到那個孽種了?”
就在此時,桌子上,燃燒的線香變得越發明亮,一縷煙氣涌動,浮現出豬相的虛影。
“見到了……李玲瓏留下的孽種,可真是難殺啊。”
“這對父子的命確實夠硬……其實可以借刀殺人,將他們父子的身份公布出去,十年前,龍虎赤月,道門之中可是也有不少高手死在他們父子手里。”
香火中傳來一陣陰惻的聲音。
當年,大靈宗王橫行一時,可是他真正的身份至今成迷,無人知曉。
如果不是,上代人肖李玲瓏嫁給了他,并且生下一子,露出了破綻,十三生肖也不可能知曉這一家三口的真正身份。
就算是這樣,也是花費了諸多心力和人力。
“這小子的身份不能曝光……別忘了,當年張靈宗從龍虎山帶出來的東西至今還沒下落,這小子如果落在道門手里,我們就沒有籌碼了。”韓地厭沉聲道。
這是辰龍定下的規矩。
如今已經確定張靈宗,還在大夜不亮劫數之中,倒是可以借刀殺人,讓道門高手下手,如果能夠坐收漁利自然最好不過。
若是不行,張凡的身份掌握在無為門的手里,還可以當作最后討價還價的籌碼。
“張靈宗死定了,聽說道門十大名山之中,已經有三家出面,將他方位鎖定了。”
縹緲的香火中傳出一陣篤定的聲音。
“如果能夠拿下張靈宗,這個小子也就沒用了。”韓地厭沉聲道。
“辰龍確實厲害,當年他布下殺局,以下犯上,滅了上代人肖,似乎就已經預料到了今天的局面。”
就在此時,縹緲香火中的聲音再度響起,透著一絲深深的敬畏。
十三生肖之中,除了人肖之外,子鼠最為神秘,辰龍則最為強大,他的強大不僅僅體現在實力,還有心機。
十年前,龍虎赤月之后,他是唯一一個懷疑張家父子還沒死的存在,耗費十年,不僅挖出了他們的真正身份,還確定了這父子倆詐死的真相。
“十三生肖,以人為首……自無為門存在以來,他是唯一一個,以下犯上,卻還能誅殺人肖的存在。”韓地厭咬著牙,看向那縹緲香火中的豬相。
“你可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
縹緲的香火中傳來了疑問的聲音。
“因為早在十年前,辰龍便練成了九大內丹法之一……”
“什么!?辰龍?他練成的是哪一門?”縹緲香火中的聲音透著深深的驚異。
“五行錯王!”韓地厭壓低了聲音,吐出了那至高的名諱。
五行顛倒,劫外長存,逆者成仙,錯者為王!
身負通天法,自有齊天心。
當他煉就五行錯王的那一天起,反心便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