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哥,聽說袁侯爺長相俊美,故常常沖陣殺敵之時都以銀面鬼臉示人,可是真?”
大理寺寺丞馬宣好奇的問。
李銳:“袁侯爺長得倒是端正,至于帶鬼面面具,聽說是為了方便殺人不眨眼。”
馬宣當即大呼有道理。
“果然是那些無良之人的風言風語。”
以后再出去找人吃酒,可就有了吹噓的由頭。
再聊到那袁侯爺。
自己就是行家里手。
京城里邊的隨便一個人,都能對朝堂之中的將相大事說道很久,乃是京城人獨有的驕傲,京官自然也不能免俗。
除了國師、首輔這些就在京中的帝國柱石之外。
袁侯爺也是經常在茶余飯后被提及的人物。
甚至因為常年在外征戰,多了幾分神秘,被說起的次數甚至還更多。
李銳自然不吝以這些小手段拉近與幾人的關系。
酒過三巡。
氣氛頓時熱絡起來,一個個推杯換盞,似那多年的老友的一般。
這當然是因為李銳想要結識,對方也是一樣的心思。
否則都是人精,吃幾斤酒都不會自認老弟。
林海心情大好。
今日不僅結識了云州名氣極大的李銳,也因為李銳在同僚面前漲了臉。
以后再見面也能多幾分氣勢。
“李老哥,此次三公主入京,陛下特設鎮科,說不定到時候陛下還會親自觀禮。”
馬宣接話:
“可不是,前個月巫國來的使團帶來了好幾頭兇惡妖獸,陛下龍顏大悅這才設立鎮科,聽說要是能得鼎甲,可得陛下御賜寶劍,榮耀非凡。”
林海呵呵笑著:
“再過七日就見分曉,也不知是那家良家子能得陛下御賜。”
那寶劍當真也不俗。
乃是四品靈兵。
不過靈兵固然珍貴,更貴重的則是將御賜二字。
這事可是會記在吏部的本子上。
等到京察考校之年就是升官的本錢。
李銳大多數時候都是笑瞇瞇的聽著。
五人一直吃酒到深夜。
這才醉醺醺的散場。
李銳出了白鶴樓,已經在外等候的譚虎和葛洪迎了上來,其余幾人早就乘著馬車離去,李銳則沒有這待遇。
譚虎好奇的問:“大哥,這里邊吃飯貴不貴,滋味咋樣?”
“一般,七個素,就一個肉。”
聽到此話。
譚虎頓時就沒了興致。
葛洪笑呵呵的說:“虎子,你懂個啥,人家吃的是一個格調,值老鼻子錢了。”
譚虎翻了個白眼:
“這些當大官的就是腦子進水了。”
“要是咱家,都花了這么多錢,一定要吃塊蛟龍肉才算值回那飯錢。”
李銳深以為然:
“虎子,你這話說的沒毛病。”
七日一晃而逝。
大比之日。
文舉在貢院舉行,武舉則是在城外兵部校場。
李銳早早就穿好官服,帶著譚虎和葛洪出了典客署。
原本他從云州出門并未帶官袍。
這官袍是林海特地托人找御林軍的一位統領借的,那統領與李銳一樣都是五品武官,穿上去也是出奇的合身。
不多時。
李銳就來到城外校場。
此時的校場早已是人滿為患。
一個個心急的參試者早早就在校場外等候。
武舉并未規定年齡和性別。
故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李銳甚至在其中看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看上去怕是年紀比自己還要大。
就是不知是不是也與自己一樣,都是大器晚成。
看到李銳一身熊羆補子青色官袍,齊齊露出敬畏神色,乖巧的讓出一條道路。
李銳順暢無阻的走進校場。
里邊兒早早就有兵部的官員準備,還見到了不少熟悉面孔。
林海、馬宣幾人看到李銳。
熟絡的上前打招呼。
“李大人,等咱們忙完,去我府上聚一聚,我得了一把七星寶劍,請老哥哥給掌掌眼。”
馬宣說著。
“七星寶劍.那我可要好好瞧瞧。”
李銳對七星寶劍不感興趣。
不過是借機加深關系而已。
一番閑聊。
李銳這才找了個機會來到聶思明跟前。
聶思明似笑非笑的望著李銳,剛才李銳與那幾個京中官員有說有笑的場面他可是看在眼里。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不錯。
雖然是王侍郎特邀他來監考的,但李銳卻是他特意提出要帶的。
現在看來,他這一手相當成功。
聶思明可不是那種會妒忌下屬的昏庸上官。
李銳是他的手下,李銳的關系就是他的關系。
京中認識的人越多,有些事情就會變得好辦很多。
這才是他讓李銳留在京中的目的。
對聶思明的言外之意,李銳心知肚明,他抱拳輕笑:“多謝聶將軍提攜。”
聶思明不以為意:
“是你自己的本事大,這人情就等你突破之后再還吧。”
李銳曉得,聶思明說的還人情就是與他一戰。
正在說話間。
校場一角忽地響起一聲震天龍吟。
聶思明望著那處:“好一條惡蛟。”
只見那處有一個被白布覆蓋的巨大籠子,正是關押此次武舉的試煉妖獸。
“乃是一條九陰蛟,一身九陰煞氣極為霸道,觀海境能降伏之人恐怕不多。”
“這次恐怕無人能降伏。”
“至少上一屆那武狀元不行。”
李銳深以為然。
他對巫國了解極多,自然也包括妖獸的知識。
這九陰蛟兇名赫赫,以殺力著稱,堪稱同階無敵。
連聶思明都說能降伏之人不多,那就是極少,恐怕此次武舉將無一人能降伏此惡蛟。
校場上各類官員各司其職。
如李銳這樣監考官只是其中之一,還有提調官、巡綽官、判武官和供給官等等,數量不下數百人,聲勢不可謂不浩大,規格不可謂不隆重。
如此大場面就是要為天下彰顯圣皇愛才之心。
與文試不同。
武試將會直接定出三甲和二甲,然后二甲再進奉天殿,由圣皇親自考校。
‘若是有人能敗了這蛟,恐怕便是鼎甲人選,大概率便是狀元。’
至于為何說大概率。
因為狀元的人選乃是圣皇欽定。
成績只是一部分。
關鍵還要看圣皇的眼緣。
就如上一屆那文榜眼一般,文章寫得極好,可就是武功一般,再加上樣貌極丑,最后被定了榜眼,與狀元郎失之交臂。
很快。
隨著一陣沉悶、渾厚的咚咚咚鼓聲響起。
武考開始!
相比那些一個個神情緊張的考生,李銳就要悠閑太多,就是個局外人。
頭兩日。
先是力考,然后是鎮考。
兩科完成之后,再去翰林院參加兵科。
與文舉一樣,一共持續三日。
只不過武舉比文舉好很多,無需被關在貢院,吃喝拉撒都在一個小格子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隨著考生悉數進場。
首先就是兵部王侍郎說些皇恩浩蕩之類的話,以鼓舞人心,彰顯圣皇仁慈。
然后各類官員開始負責引導考生參與比試。
武者,技為殺人。
力科比拼的就是絕對的武力,方式便是抽簽打擂。
只不過與尋常江湖的打擂不同,限時一刻鐘,若是勝負未分,則由考校官判定,監考官復核。
李銳早早就知曉自己被分在了巳字擂臺。
與他搭檔的考校官乃是一兵部的員外郎。
流程事宜都是那員外郎帶著文吏去做,他只消悠閑觀戰即可。
擂臺上當真叫個精彩紛呈。
因為有時間限制,香燭燃盡若是還沒分出勝負,便由考校官判定,參試者當然要全力以赴,殺招頻出。
看得那叫一個賞心悅目。
一般來說。
二甲一共也就四十余人,幾乎都是觀海武者才能入圍。
考生在比試前需要拜見監考官員。
就算是有了一分提攜情誼。
以后做了官,也會多些親近。
李銳來這里是領一分香火情的,所以只要不是太過分,態度都是極好。
與好幾個不錯的考生結下情誼。
對于云州出身的考生更是格外照顧。
這并非徇私舞弊,乃人之常情。
自家老鄉都不幫,實在說不過去。
不僅他這么做,其他的監考其實也是這么做了,如此現象在虞國太普遍。
要是全都秉公辦事,誰還會愿意做監考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
傍晚時分。
李銳、林海等幾個官員齊聚馬府,推杯換盞。
這樣的場景在不少京城府邸上演。
“這一次出了不少好苗子,那海州的許言就很不錯,乃是本次武舉狀元的大熱人選。”
“我看咱們京城的白家那小子也厲害。”
“當真是人才輩出。”
“就是不知,誰能在本次分量最重的鎮科上得個甲上,那九陰蛟可著實不好對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