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第一輪抽簽結束,江都蕭家和會稽虞家、廬江陸家分到一組。
這次巴蜀也來了三家,荊襄和江南西部也各來三家,加上淮西兩家,淮南三家和江南東部七家,南方系一共二十一家。
而北方系有二十七家競爭,包括關隴、河東、河北、河南和山東各地。
最后只有五個商行名額,但這五個商行和其他普通商行不一樣,五大商行是擁有碼頭和倉庫的莊家。
其他大大小小幾百家普通商行都得依附在這五大商行下面。
名義上是各大世家的爭奪,但透過現象看本質,參與爭奪五大商行名額的各大勢力背后,又隱隱和五個皇子契合了。
這就是之前為什么只有三個名額,之前是把晉王楊廣和蜀王楊秀剔除在外,現在又把他們加進來,便又增加了兩個名額,變成五個。
但這并不是每個皇子勢力分一個,這里面又涉及到各大世家自身的利益,所以錯綜復雜。
比如太子派系元家既然要參加北方系三個名額的爭奪,他們又要透過江都陳家爭奪南方系的名額。
如果元家南北都得手,那元家或者太子派系就用有了兩個商行名額。
再比如,京兆韋家同樣也屬于太子派系,他們也參加了北方系三個名額的爭奪。
如果元家成功,而韋家失敗,那元家會分一杯羹給韋家嗎?
顯然不可能,盡管他們同屬太子派系,但各家有各家的利益,元家最多分給太子三成的份子。
由于報名參與比武的家族太多,南北同時有十五組要進行斗武,江都找不到這么場地,經天子批準,斗武放在長江北岸的七座碼頭上進行。
隋朝的斗武也分為南北兩種方式,南方主要以斗劍為主,這種比武方式又叫做小武。
而北方不一樣,北方是騎馬斗兵器,或者比拼騎射,這種比武方式叫做大武。
所以在武力值上北方看不起南方,就是這個緣故,這沒有辦法,南方不產馬,哪怕是在南北交界的江都,買匹好馬都要上千貫錢。
天剛亮,蕭家三十余人便來到了六號碼頭,六號碼頭的江岸足有一里,占地廣闊,可以同時停泊數十艘大船卸貨。
最好的碼頭是一號和二號,位于運河兩側,被官府占用。
三四五號碼頭在西面,由北方系爭奪,而南方系就是爭奪東面的六號和七號碼頭。
如果蕭家能拿下長江碼頭,那么之前依附蕭家的十幾個小商行也能跟著遷徙過來。
今天南方系的七組同時比武,六號碼頭安排四組,七號碼頭安排三組,第一輪比武今天上午要全部結束。
比武場地比較簡陋,沒有搭建木臺,就是用白石灰畫了一個三丈見方的圈,因為天子和很多后宮都在,所以規定比武可以受傷,但不準出人命,受傷者輸、兵器脫手者輸、被擊出白圈者輸。
北方系那邊還多了一條,落馬者輸。
“當!”隨著一聲鑼聲響起,比武開始了。
江都蕭家和會稽虞家、廬江陸家都匯集在白圈兩邊。
江都蕭家不愧是地頭蛇,有三十余人觀戰助威,另外兩家只有十幾人。
比武方式和三蕭斗武的擂臺賽完全一樣,每家出戰兩場,武士不能重復出戰。
首先是會稽虞家和廬江陸家較量,蕭瑰坐在蕭夏旁邊,低聲對他道:“別看會稽虞家名聲大,但他們主要是偏文,他們家族只有一個五品。
廬江陸家家族不大,但武學人才輩出,這次派出一個五品一個六品,尤其還沒有上場的陸滔,就是六品高手。”
蕭夏完全能理解,虞家位于幾乎沒有戰亂的會稽,比較安逸,能出一個五品武士就很不錯了。
而廬江幾百年來一直是南北交戰的戰場,生存艱難,危機感極強,他們當然要拼命練武自保,反而能人才輩出。
蕭夏低聲道:“陸家的六品武士我來吧!”
蕭夏經歷了和宇文成都一戰,他信心大漲,
蕭瑰點點頭,“行!我去安排一下。”
………..
片刻,場上比武結束,虞家的四品武士被陸家武士一劍刺傷右臂。
“第一場,陸家獲勝!”
場上傳來一片鼓掌聲,虞家武士們頓時垂頭喪氣。
司儀又高喊道:“第二場,江都蕭家對陣會稽虞家。”
蕭銑上場了,比武規則必須是同宗同姓,蕭銑上場完全可以,當然,晉陵蕭家也可以報名,但蕭銑就不能上場了,為了不分心,晉陵蕭家就沒有報名,全力支持江都蕭家。
為了感謝晉陵蕭家,蕭琮和兩個兄弟一致決定,從自己的五成份子中,分兩成給晉陵蕭家。
蕭銑的對手叫做虞飛鴻,是一名五品高手,也是會稽郡最有名的劍手。
蕭夏忽然感覺有人拍拍自己肩膀,一回頭,原來是大哥楊昭,蕭夏連忙取個坐墊給他。
楊昭盤腿坐下笑問道:“你什么時候上場?”
“第三場就是我!”
蕭夏又回頭看了看,問道:“李敏和柴紹怎么沒來?”
楊昭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嗎?他們在北方系那邊也有比武。”
蕭夏著實無語,他還說元家貪得無厭,南北同時下注,李家和楊家不也一樣嗎?
楊昭笑道:“不是大姑,是原州李氏!”
原來是李敏自己的家族。
楊昭又低聲道:“這次蕭家若奪得名額,我們家拿三成,李家和大姑各拿一成,大頭是我們。”
原來如此!
蕭夏似乎想到什么,回頭打量一圈,竟然沒有一個士兵。
“怎么沒有士兵觀戰?”
“都在西面呢!那邊是馬上單挑,比這邊精彩多了,士兵們肯定不看這邊。”
“啊!”蕭夏的心也被勾起來了。
“大哥,等會兒我們去西邊看看。”
楊昭點點頭笑道:“等會兒坐我的馬車過去!”
這時,比武場上傳來一陣喝彩聲,只見蕭銑已被壓制在白線上,眼看要被逼出白線,虞家和陸家都激動得大喊大叫。
楊昭頓時挺直腰板,緊張地注視著場上。
蕭夏微微一笑,對有點緊張的楊昭道:“大哥不必緊張,蕭銑要贏了。”
虞飛鴻大喝一聲,長劍如雨點般刺向蕭銑,蕭銑忽然一個向前俯沖,從他胯下穿襠滑過去,狠狠一腳將虞飛鴻踢出了白線。
場上頓時鴉雀無聲,居然從胯下穿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算贏了,也有點勝之不武啊!
蕭夏笑道:“蕭銑可以在兩招之內擊敗對方,他故意拖到現在,也是為了隱藏實力,讓人覺得他不過爾爾,為下一場做準備。”
楊昭點點頭,“這個蕭銑不拘小節,頗有智謀,將來會是個人物!”
司儀又高喊道:“第二場,江都蕭家勝!”
蕭家子弟歡欣鼓舞,會稽虞家子弟垂頭喪氣,他們兩戰皆敗,第一個出局。
這時,鐘聲響起,司儀高喊,“第三場,江都蕭家對陣廬江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