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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菏澤單家

  仁壽二年十二月,一場大雪席卷中原大地,一夜之間,整個中原大地變成了白雪皚皚的世界。

  在濟陰郡濟陰縣的東城門附近有一家高平客棧,算是一個大客棧,隋朝輕徭薄賦、政通人和,持續了二十余年后,百業興盛,商業也更繁榮。

  雖然是冬天,客棧內生意興隆,住滿了往來的客商。

  在二樓的一間上房內住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是從江都過來的蕭夏。

  蕭夏婉拒了家主蕭琮給他安排一名家仆的建議,獨自上路,他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盡情享受隋朝的世界,蕭夏發現一個真理,只要有錢,在哪個朝代都會過得很舒適。

  蕭夏確實有錢,他在江都寶成柜坊有兩萬貫的存錢,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堪稱巨富了。

  寶成柜坊在長安、洛陽和成都有分店,蕭夏已經將自己錢轉到長安,他憑柜票、半塊玉珮和左臂上一塊蝴蝶形狀的胎記領錢,也就是必須本人才能取錢。

  他身上還有五十多兩碎銀子和幾貫銅錢,足夠他舒舒服服一路前往長安。

  雖然蕭夏很有錢,但從他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頭戴讀書人的進賢冠,內穿一件羊皮襖子,外穿白色細麻夾袍,里面充填了鴨絨,倒也暖和,腳蹬一雙皮靴。

  除了騎的棗紅馬看起來不錯外,其他都和普遍人家沒有區別,從他的穿著打扮,基本上就可以斷定的身份,中州大戶人家的讀書子弟。

  蕭夏沒有配橫刀,橫刀、盔甲、一對寒霜劍和弓箭交給大哥楊昭一并帶去長安,他佩戴了蕭琳送給他的無塵劍,長劍配儒袍,他更像讀書人,隋唐的讀書人人人佩劍。

  蕭夏有江都縣衙開具的鄉貢士證明,證明他的身份,憑這個身份,他才能一路暢通無阻。

  不過去長安之前,蕭夏要去菏澤單家莊替單雄英送遺物回家,單雄英送給他一份上等槊法,他就當還這個人情。

  蕭夏并不懼怕單雄信,經歷了年底的比武后,蕭夏發現張覺之前告訴他的很多事情都有點夸張了。

  比如張覺告訴他,武道評級是根據內功等級為依據,但實際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武道評級根本不看內功,只是根據選手的舉重、速度、弓馬嫻熟程度來判定。

  其實外功也很重要,沒有一副粗壯強健的筋骨,就算內功再厲害,也舉不起四五百斤。

  而且評級也有水分,比如武道八品至少要舉起五百斤的重量,李萍怎么可能舉得起?她的武道八品又從哪里來?

  再比如張覺說固元只要堅持服藥幾年,就會自然完成,好像很簡單,但蕭夏現在才知道,固元太難了,千中也難有一人成功,反倒是破障比較容易,只要有好的內功藥,加上個人體質不錯,堅持服用幾年,一般都會進入破障狀態。

  但固元基本和吃藥關系不大,它完全是根據個人天賦決定,而且窗口期很短,只有四到五年時間,這期間如果無法固元,那就不會再有機會了,只能靠吃藥來維持破障狀態。

  但吃內功藥維持破障有著非常嚴重的副作用,長期吃內功藥會嚴重縮短壽命,事實上,破障狀態完全就是靠透支生命換來的,所以這種靠吃藥換破障的武士壽命都不長,四五十歲差不多就掛了。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以至于大部分半吊子武士在考過朝廷評級后,便停止服藥,轉而練武藝,練外功。

  這就是當初蕭琥為什么不參加三蕭斗武的真正原因,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吃藥,破障能力早就沒有了,只是他不說,大家也不知道。

  明白了這些內幕,蕭夏相信單雄信內功最多和張覺差不多,比他兄弟單雄英稍微好一點,或許筑基成功了,但絕不可能有內功八品,有內功八品,他早就成為大隋數一數二的名將了。

  一早,蕭夏收拾行裝,準備離開酒樓出發了,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公子,送水!”是伙計的聲音。

  “門沒有關,進來吧!”

  門開了,伙計拎著水壺進來了,“喲!公子要走了嗎?”

  蕭夏點點頭,抓了一把銅錢給他,“這幾天辛苦你了。”

  伙計接過銅錢歡喜道:“公子吃完早飯再走吧!住店錢內包括早飯的。”

  “我知道了,另外我再問問,菏澤單家莊怎么走?”

  “單家莊?”

  伙計有點緊張,他關上門低聲道:“單家莊可不是善地,公子能不去最好別去。”

  “單家莊是做什么的,這么可怕?”蕭夏笑問道。

  “單家莊很普通,但莊主單雄信單大員外可是濟陰郡有名的豪強,干的是大買賣。”

  “他是強盜?”

  伙計搖搖頭,“他不是強盜,他是強盜的爺爺,強盜偷了某件寶物,就會低價賣給他,他在長安和洛陽都有店鋪,寶物就會在他的店鋪內高價出售,就算苦主知道了也不敢報官,否則會家破人亡,苦主唯一拿回寶物的辦法就是再高價買回去。”

  蕭夏點點頭,這就有點類似洗錢銷贓了。

  “謝謝你提醒,你告訴我怎么走就行了。”

  “公子順著城外的菏水一直走,大概走三十里左右,就會看見一面湖泊,這就是菏澤,然后隨便一問,那里人都知道單家莊。”

  ..........

  蕭夏隨即下樓去結賬吃早飯,他加了二十文錢,得到了雙倍早飯。

  早飯是四塊肉餅和一大碗醒酒湯,醒酒湯就是后世的胡辣湯,這里的人早上都喝這種湯。

  吃早飯的地方是在客棧大堂一側,用欄桿圍了一塊地方,擺上四五張小桌子。

  其中一張小桌子前坐著四名官差,都三十歲左右,個個身材魁梧,頭戴幞頭,身穿紅邊青衣,腰挎環首直刀,為首是一個二十余歲的年輕捕頭,雖然服飾一樣,但這人長得濃眉大眼,身材魁梧高大,氣度不凡,幾個官差都圍住他說話。

  這時,剛才伙計走到蕭夏面前低聲道:“那四個官差就是去單家莊的,公子跟他們走就行了。”

  “多謝!”

  不多時,吃完早飯,四個官差先上路走了,蕭夏也跟著結賬出發。

  他騎著馬慢慢悠悠跟在四名官差后面,四周都是冰天雪地,河水結冰,遠處的村莊也仿佛被大雪淹沒,官道兩邊的大樹都光禿禿的,格外蕭瑟。

  整個官道上就他們五人,四名官差不斷回頭看他,走了十幾里,四名官差終于停住了,為首年輕官差催馬上前,抱拳問道:“這位公子為何一直跟著我們?”

  蕭夏笑道:“我去單家莊,但不知道路,客棧伙計說你們也去單家莊,我就跟著你們。”

  “原來如此,聽口音,公子是江淮一帶的人吧!”

  蕭夏前身在江都呆了五年,說一口江都話,他原來的洛陽話都忘了。

  “在下姓夏,從江都過來!”

  年輕捕頭點點頭,“我們是齊郡歷城縣衙捕快,我姓秦,我們來單家莊辦公事,公子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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