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你這道士孤身一人說要誅滅狼澗洞,還以為你是何等高人,不曾想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士小娃娃!”
馬都頭變臉堪比變色龍,他摔壞了奪來的鎮魂鈴,大馬臉上猙獰盡顯。
他啐了口唾沫:“還以為又是和江小魔頭一路的猛人,卻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馬都頭耍了個鞭花,道:“今夜便敲碎你腦袋拿來下酒!”
那年齡不大的道士已面色煞白。
自知今夜無力回天。
“唉,還以為不用恩公出手呢……”一聲嘆息在夜晚山林中格外清晰。
馬都頭瞳孔微顫,立即扭頭一望。
他震驚道:“夫人?”
胡玉玉已從暗處走出,她秀眉緊鎖,生怕恩公有所誤會,立即劃清界限:“誰是你夫人?我恨不得殺了那狼無忌!”
馬都頭已渾身麻木,因為他不止見到胡玉玉。
他還見到江流兒了!
馬都頭險些窒息,他已在盤算該如何才能逃脫“魔爪”了。
那心如死灰的道士見這深山老林竟還有他人,他著急忙慌道:“二位速速離去,這是妖怪,少說有一百七十年道行!我不是他對手!”
卻不曾想,率先扭頭就跑的竟是馬都頭!
‘完了,今夜輪到我倒血霉了,我欲要殺人的一幕準被江小魔頭見到,辯解或演戲已無用了。’
馬都頭連兵器都丟掉,化作本體變為一匹野馬奪命奔逃。
他心頭思緒狂轉:‘大王不知我想偷偷離開,我趕緊跑回狼澗洞,尋大王庇護,還有一線生機。’
有事狼大王。
無事狼無忌。
莫過于此。
嗖——劍刃飛速襲來的破空聲宛若催命符。
馬都頭已拼盡全力逃跑,卻仍然跑不過身后緊追不舍的飛劍。
噗呲!
飛劍從上至下穿心而過,馬都頭狂奔的勢頭瞬間被中斷。
他四肢一絆,整匹馬撲翻在地,連滾數圈,撞到不少亂石,摔得人仰馬翻、頭破血流。
馬都頭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化作人身試圖捂住心口。
卻忽地錯愕發現,自己心口處只有一個被利器洞穿的血口子,卻不見那把穿胸而過的飛劍在何處,只能見到身上除了沾滿血跡外,好似還有若有若無的水漬。
他帶著滿腔困惑徹底咽氣。
“妖怪命更硬一點。”江流兒緩緩歸劍入鞘。
他說道:“先前那六個人被殺,一聲未吭,就徹底斷氣。妖怪被殺,還能撐一會兒。”
江流兒若有所思:“興許是飛劍只洞穿心口,無法一擊斃命。若能洞穿頭顱,想必妖怪身體再結實,也是瞬間沒了動靜。”
穿心咒的整體結構,是借鑒了人體的結構,其中穿心咒的“咒心”,剛好在人心口之處。
若稍加改動,咒心換成頭顱為止是否可行?
江流兒一有感悟,便付出行動。
他取出殷昭贈的那把寶劍,抹去上邊曾繪制的“穿心咒”,開始繪制由他改動過的咒術。
用這把劍做實驗沒那么心疼。
用渾天鎮海劍的話,他怕把法寶給弄壞了。
另一邊。
道士全程將方才一幕收入眼底,他沒想到,將自己逼入絕境的馬妖,竟是如此的羸弱。
他回過神,連忙行禮,欲感謝江流兒搭救。
“噓!”胡玉玉立即打斷了他。
胡玉玉壓低聲音道:“恩公在忙,莫打擾他。”
道士一怔,他才注意到這少女也是個妖怪。
看樣子應該還是個狐貍精!
一炷香過后,江流兒喜道:“好似改成功哩!”
他催動寶劍,寶劍騰空而起,劍尖忽地指向那道士。
指的位置并非是心口。
而是頭顱!
在寶劍即將破空飛去時,江流兒打斷施法 他喜笑顏開:“真成了!嘿嘿……”
他先向群里前輩們分享。
[江流兒]:“@肌肉唐三葬,唐三葬前輩,我將您的百咒穿心御劍術給稍微改了改,把穿心咒改動一番,讓它變成了穿腦咒。”
[江流兒]:“如此一來,它在殺人的時候,便能瞬間使妖怪斃命,讓其不再感受到痛楚,也變得人道了許多哩!”
[江流兒]:“[圖片],我改動的新咒術,大致是長這個樣子。”
唐三葬沒想到,江流兒會改動自己的功法。
這小娃懂怎么自創功法嗎?
懂原理嗎?
他就亂改?
萬一出錯,兵器廢了是小事,甚至可能會引發反噬,傷到自己的修煉根基!
唐三葬瞥了眼圖片。
他復刻了個所謂“穿腦咒”,正欲批判一番,卻忽然“咦”了一聲,開始皺眉思索了起來。
唐三葬將“穿腦咒”繪制在自己的禪杖之上。
他捻訣催動。
禪杖騰空便向前方的二弟子豬悟能飛過去。
“哎喲!”廟宇般大小的黑豬痛得直呼有妖怪襲擊,嘴里罵罵咧咧:“哪方妖怪偷襲老豬?奶奶的,小小妖怪不要命了是吧?哎喲喂,疼死老豬我了,腦袋該不會長包了吧?”
唐三葬心平氣靜道:“我干的。”
黑豬立馬轉怒為笑:“嗨呀,竟是師傅干的,師傅打得好哇!方才老豬我好似入了魔障,被師傅敲打一下后,我立即清醒過來了哩!”
這般前倨后恭。
思之令人發笑。
唐三葬沒有理會他,而是發了一條群消息。
[肌肉唐三葬]:“@江流兒,改得沒問題。你不愧也是金蟬子轉世,資質悟性都極佳。”
[江流兒]:“嘿嘿,是前輩教得好。”
得到唐三葬前輩的認可,江流兒非常開心。
他收起寶劍,又在渾天鎮海劍上繪制了“穿腦咒”,這才心滿意足將其納入須彌戒中。
胡玉玉見他忙完了,問道:“恩公又突破了?”
江流兒道:“這倒沒有,改進一番功法罷了。好在改進得極為成功,日后殺妖,可令妖怪們臨死前完全感受不到痛楚。”
胡玉玉肅然起敬:“恩公心善。”
隨后。
那道士這才連忙行禮,感激道:“貧道乃茅山升玄先生門徒,道號‘受清’。多謝道友相救,若非道友出手,恐怕我已成妖怪下酒菜了。”
江流兒見他知禮,便也回道:“我叫江流兒,她叫喚胡玉玉,我們本就暗中追蹤馬都頭。只是不料你半路殺出,以為你能解決掉他。”
“但是……”
江流兒表情古怪,先前見這道士氣場不弱,還以為是個高手,結果連馬都頭都打不過。
受清不禁懺愧道:“小道先前打殺的惡妖邪怪,都是些小妖小怪,不想那馬妖如此厲害。”
江流兒走近了些,才發現這道士比自己矮。
其面上無須,狼狽小臉帶著散不去的稚嫩 江流兒好奇一問:“你幾歲啦?”
受清道:“小道周歲十二。”
“這么巧?”江流兒驚奇一問:“你幾月生的?”
受清道:“十二月生。”
江流兒登時笑了,有種為人長者的舒爽感,他拍了拍受清肩膀:“我比你大幾個月哩!來,搭把手,幫個忙。”
受清一驚,僅比自己大幾個月就這么厲害?
師父說得沒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
他疑惑:“甚么忙?”
“摸尸!”
江流兒與胡玉玉在開始扒拉馬都頭的尸體。
胡玉玉從行囊中摸出個金佛,她眼前一亮:“恩公快看,是金子!”
江流兒掂了掂重量:“銅的,只是貼了金箔。”
胡玉玉笑道:“嘻嘻,銅也值錢。”
受清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