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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江流與母齊相認,惡賊背后有妖邪

  劉賊私衙修得甚大,江流兒在里頭逛了好幾圈,躲著里頭的家丁丫鬟,又偷偷聽他們說話。

  這才知曉,有一位“大夫人”住在私衙后庭。

  江流兒潛入某個家丁的住處,換了身不太合身的衣裳,這才無需遮遮掩掩。

  他一路來到后庭,便見此地竟是在私衙中修建的園林,芳草萋萋,垂柳絮絮,園景布置的極好。

  “嘿!那白面小丁,怎闖入大夫人這兒?速速離去!”

  有丫鬟發現了江流兒,欲讓他離開:“你是不懂府上規矩么?后庭才除了老爺,別的男人不能進。”

  江流兒一怔。

  還有這規矩?

  江流兒道:“不是我不懂規矩,是老爺讓我回來給夫人托話,我是跑了許久才跑回來的。若無老爺的吩咐,我又怎敢擅闖后庭?”

  丫鬟年齡也不大,見江流兒那真誠的不似撒謊,她真信了。

  畢竟老爺乃江州州主,何人敢假借他的名號誑人?

  丫鬟道:“你可傳給我,我再傳給大夫人聽。”

  江流兒搖頭:“不行,誰知你會不會傳錯了?”

  丫鬟羞惱:“我怎會傳錯?!”

  嘴上是這么說,心里卻擔心自己真傳錯話。

  她繃著臉道:“隨我來吧!”

  她又警告叮囑:“記住啦,待會不許看大夫人的臉,老爺不喜歡別的男人盯著大夫人看。若被管事的知曉,準把你吊起來鞭打。”

  “我記得哩,多謝姐姐提醒。”江流兒嘴甜。

  說得丫鬟臉色緩和下來。

  兩人復行數十步,江流兒見到一只小赤狐,偷偷摸摸從一個狗洞鉆入,一人一狐對視。

  “大夫人就在那兒。”

  丫鬟帶江流兒來到后庭潭邊,便見有一條拱橋,直插潭水中間,潭中屹立著一處涼亭。

  更見一女子只身一人獨坐亭中,亭邊垂下一面面輕紗,讓人見不到女子的廬山真面目。

  走上拱橋。

  走到亭邊。

  丫鬟讓江流兒在這里等候,她掀開輕紗走進去,小聲對里邊的女子說些什么。

  “進來說罷!”

  亭中女子開口,江流兒卻忽有幾分不知所措。

  薄可透光的輕紗宛若一面鐵墻。

  這時,江流兒又見到了胡玉玉,胡玉玉不知何時溜到附近,她以“赤狐”形態躲在一處角落,視線再與江流兒互相對視。

  江流兒伸手掀開輕紗。

  “不許抬頭看哦!”那小丫鬟又叮囑了一句。

  卻不曾想。

  江流兒竟正視著女子。

  丫鬟驚道:“欸!你這人怎左耳進右耳出?真是枉費我一片好心提醒你!”

  “無妨。”女子搖搖頭,道:“你不說,我不說,那個人是不知道的。”

  女子也看向江流兒。

  她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年齡不大的小家丁,看著有些許的面生,而且他膚白皮嫩,明眸皓齒,不像每日吃苦的家丁,更像是哪個江州勛貴家的二世主。

  女子蹙眉,她站起身,警惕地往后退半步:“你若不說出來意,我便叫人來捉拿你了。”

  丫鬟一怔:“啊?”

  女子說道:“他不是府中人,他是個外人。”

  丫鬟一懵。

  她被騙了!

  江流兒道:“我的確不是家丁,我乃江流兒,生于江州,嬰孩時被人放于江中順水而流,流經金光寺,被法明長老所救,取名江流。”

  女子身軀一顫,她驚愕凝視江流兒。

  江流兒又道:“我帶有血書一紙,汗衫一件,皆被人放于襁褓中,被法明長老保管至今。”

  女子張了張嘴,她已有些站不太穩。

  江流兒再道:“我生于十二年前,我父姓陳,名萼,字光蕊。我母姓殷,名溫嬌,乃丞相之女,我父死于賊人杖,我母落于賊人手。我千里迢迢來江州,是為尋母而來。”

  女子眼圈紅了,淚珠止不住在落下。

  “可……可有憑證?”她說話聲音都在顫抖。

  “有。”江流兒取出血書、汗衫。

  他道:“本來我缺了半截腳趾,也能當作憑證。但我學了幾門修煉法,腳趾長了回來。”

  女子問:“是哪只腳?哪根腳趾?”

  江流兒應答如流。

  女子接過血書、汗衫,認真看、細細摸。

  她又驚又喜,哭成個淚人。

  她看著江流兒,越看越覺得這孩子長得像自己,又有點像夫君陳萼。

  準沒錯了!

  是她的兒!

  女子擦著淚,道:“我便是你要找的殷溫嬌!”

  即便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可江流兒的心仍亂了。

  “……娘。”這是江流兒第一次喊別人叫“娘”,將他撫養長大的奶娘,他只是叫“干娘”。

  “我兒!”殷溫嬌將江流兒一把攬入了懷中。

  江流兒眼睛酸酸的。

  覺得江州風沙好大。

  該死的風!吹得他的眼睛都有點受不了了。

  旁邊丫鬟已傻眼。

  怎一眨眼功夫,假扮成家丁騙了自己的人,變成了夫人的兒子,變成了小少爺?

  她難以理解。

  大腦宕機。

  擁涕不知多久,殷溫嬌連忙道:“我兒莫要在此久留,快快離去,別叫賊人知曉你活著。此賊心眼極小,又自卑善妒,若知你活著,他定取伱性命。再不濟也會讓你斷手斷腳,將你賣給丐幫,讓你成為乞討斂財的乞兒。”

  江流兒道:“娘親可愿與我一起走?”

  “愿是愿,無時無刻都愿。”殷溫嬌嘆息道:“可府中上下皆是劉洪眼線,我哪怕出個門,都會有十幾個家丁跟著我。哪怕在后庭中,我也僅有‘秋菊’一人信得過,我難以脫身。”

  旁邊的丫鬟便是“秋菊”。

  江流兒道:“我學了本事,不懼劉賊。”

  他喚出渾天鎮海劍,劍指一捻,寶劍脫鞘騰空飛起,繞著涼亭轉了一圈,又歸入劍鞘。

  秋菊目瞪口呆。

  殷溫嬌一喜:“我兒與相公一樣,都是有本事的人,相公是狀元郎,我兒是劍仙哩!”

  但她又憂:“也不行,劉洪雖只是個普通人,可他假借你爹身份,斂了許多民膏,還勾結上了妖怪,有妖怪當他的大靠山。”

  “這十二年間,并非沒人懷疑那劉洪的身份,我也想過辦法求人揭發他。可他有妖怪相助,那些人都成了妖怪盤中餐了。”

江流兒皺眉,果然禮崩樂壞之地妖怪很多  他問道:“是甚么樣的妖怪?”

  殷溫嬌搖搖頭:“我也不知,只見過妖怪一面,但妖怪是以人身示人,看不出丁點破綻。若非劉洪得意炫耀,我也不知那竟是妖怪。”

  可完全化形為人的妖怪!

  江流兒心頭警惕,難怪劉賊可假冒州主十二年。

  是有大妖替他兜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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