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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真身降臨,食鐵煉法意吞東

  “缺了一朵花?”

  眾人神色各異。

  天地有隙,冥界有缺,這種話聽起來太高遠了些,換個人來說,不過是危言聳聽,胡吹大氣。

  但既然是魔山老母說的,她卻真有說這種話的資格。

  蘇寒山想的更多。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群人,真的是從天地之外過來的,也許是聶靈兒借尸還魂的時候,對魔山老母有些觸動啟示。

  但是,太極印記反饋中,明明提到,這個世界的防護極其嚴密,以至于他們的肉身,都無法同步抵達,如果是一個有隙有缺的天地,還嚴密到這種程度,那真是非同小可。

  “太極印記還沒有提示何時能回歸,或許同樣要找到那朵花,才有個分說。”

  蘇寒山心里轉動這些念頭,抬手點向那塊碧玉。

  夏侯看蘇寒山動手,毫無拖延遮掩的意思,又瞥了一眼那邊的龍云鳳,不由暗嘆一聲。

  有底氣就是好啊!

  龍云鳳為什么隨隨便便,把那半句聽起來極有份量、引人遐想的話,都交代出來?

  除了她本身性子比較直,也未必是沒有別的想法,比如說,如此一來,更能激起旁人的興趣,更用心設法喚醒靈兒的魂魄。

  那碧玉是魔山老母所制,只怕龍云鳳也另有秘術,只要魂魄醒來,就能得知碧玉魂魄所言。

  她也不怕這幫人動了獨占秘密,將她圍殺的念頭。

  不提那位可能沒死透的魔山老母,光憑她自己,只要一意想走,別像那個昆侖僧似的,非跟人硬拼,旁人也絕難將她留住。

  蘇寒山行事更是坦蕩,魔山老母留的言,魔山門徒自然該知道,不該遮掩獨享,況且龍云鳳剛才還算幫了個忙。

  至于龍云鳳有沒有可能,在得知全部留言后想滅口,不提有沒有這個想法,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實力!

  夏侯這邊感慨時,卻見蘇寒山眉頭微皺,忙道:“怎么,莫非靈兒的傷你也治不得?”

  “如果說一般魂魄受傷如同刀切針刺的外傷,那她這個魂魄,簡直像中了毒一樣,是由外而內都已經浸透了一種不妙的趨勢,想必就是所謂惰災的影響。”

  蘇寒山思索道,“你大概是想讓我構筑夢境來助她療養,但這個法子,對她行不通,她對夢境已經沒有反應了。”

  夏侯這下真有點急了。

  他前世學的雖然雜,但還是以自身的戰斗搏殺、趨吉避兇為主軸,要救助一個這么弱的魂魄,也真是沒有經驗。

  聶飛鷹也愁眉深鎖,焦急地繞著碧玉飛旋。

  “別急別急,我再想想。”

  蘇寒山捏了兩個手印,周圍空氣中,浮現出三十二菩薩護法相的輪廓,若有若無的禪唱回蕩著,淡淡金光,飄如云霧。

  “我這大慈心印陀羅尼,可以化神念本質為至柔,直接把一個個念頭強行給她喂下,應該也不會傷到她,反而能讓她本質更添柔韌,逐漸壯大蘇醒。”

  “但是,如果用這些經文禪唱的念頭給她灌下去,我怕她醒過來之后直接出家……”

  他說到這里,靈光一閃,看向范仲淹,“范學士之前,是不是用一篇文章故事,就擋住了凈土仙的法寶?”

  范仲淹剛服了金丹元氣調配的法酒,臉上倒有幾分紅潤,說道:“只是稍作拖延罷了,如果真是單打獨斗,我不是任何一位凈土仙的對手。”

  “過謙了,你的念力著實純粹,寫文章就只是文章意境的顯化,不含自身任何情緒。”

  蘇寒山說道,“那如果文章本身的意境,也極其中正平和,不含偏向,你寫出來之后,我再借這篇文章來運轉自身的念力,應該可以做到,不影響靈兒興致、愛好、記憶的情況下,將她喚醒。”

  歐陽春遲疑道:“但凡傳世名篇,自有獨絕之處,稱不上真正平和,若是尋常文章,就算學士寫了出來,只怕也沒有多大效力。”

  范仲淹轉念一想,卻笑道:“誰說沒有最中庸平和的傳世之作?”

  他也不找筆墨,直接蹲下,用手指在地面土壤間寫起字來。

  一筆一畫,轉折流暢,山巖土壤,在他的手指下,顯得既不堅硬,也不松散,恰如其分地承載著這些文字。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余成歲,律呂調陽。云騰致雨,露結為霜。”

  “金生麗水,玉出昆岡。劍號巨闕,珠稱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鱗潛羽翔。龍師火帝,鳥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

  范仲淹一邊書寫,一邊念誦。

  歐陽春恍然,與智化異口同聲的說道:“千字文!”

  南北朝時期,梁武帝為了教導皇室書法,讓人從王羲之書法中選取出來一千個不同文字,后來編集成文,串聯清晰,朗朗上口,逐漸成為天下讀書者的啟蒙文章,這就是《千字文》。

  到了這宋朝,就算是不識字的老農幼童,也能跟著唱上幾句。

  雖然文章中也有一些作為啟蒙文學,教人分辨善惡美丑的部分,但都只是基礎教化,旁的更多是對天地萬物、黎民社稷的簡單描述。

  這篇文章,確實未含有任何神通效力,因為只有念力意境,而沒有一個側重的發揮方向。

  但它所承載的歷史韻味,至純至微,論其廣泛,于當今之世,只怕還在所謂四書五經之上。

  “好!”

  蘇寒山目光熠熠,瞧著范仲淹勾勒的文章,贊了一聲,并指如劍,凌空虛畫,似乎正與地面文章軌跡相仿。

  周圍三十二尊菩薩輪廓,紛紛流散,如同晶瑩的淡金氣泡,飄入地面文章,又陸續飛騰出來。

  片刻之間,大量的氣泡簇擁至那塊碧玉周邊,逐漸滲透。

  碧玉之中的那一抹魂靈,清晰浮現,眉毛微微顫動,似乎將要醒來。

  蘇寒山減少了涌向碧玉的念力,但并未停止轉化自己的精神磁場,只是將手一揮,讓大半念力氣泡,全部引向花神公主。

  花神公主額頭的那一枚銀色指紋,在氣泡的沖刷下淡化,人也蘇醒,一時不曾言語,默默參悟那些念力中蘊藏的文章意境。

  “我們之前探討修行,提到水月天子、神魄觀想、大慈心印中的一些奧妙,你應該就有過留心,存意轉修,不過那時,我也不知道你身上有昆侖功法故意留下的缺陷。”

  蘇寒山眉心金丹隱現,推演不休,頗為高興,解釋道,“昆侖的佛法修為很深厚啊,你要彌補根基,如果還是走佛法的路子,固然要輕松一些,但卻徹底無法擺脫昆侖的枷鎖。”

  “也是因緣際會,剛才這一篇文章運轉間,讓我想到,你把這一篇文章意境當做種子,補充內修之法,應該就可以補全根基中的陷阱。”

  花神公主回過神來,欠身道謝。

  歐陽春也連聲致謝,不料蘇寒山劍指一揮,氣泡又轉到他身上來了。

  “這對你的舊傷也有好處。”

  蘇寒山哈哈笑道,“我修煉佛法意境太多,也覺得念力有些偏向,但一直沒有想好,如何制衡。”

  “雷霆之道,是陰陽之樞紐,應該居中,不該作為佛法的另一面。當感受到范學士文章擋住凈土法寶的那一刻,我便若有所得,剛才這篇千字文,作為契機,被我推敲出一個大概,濟世文章,果然可以與佛法相制相成。”

  玄胎,原本只是一個能量器官。

但蘇寒山的天眼金丹,從一開始,就秉承他的武道理論,無論明暗層面  的元氣,都用來推敲屬性生克變化。

  隨著他越是修行,金丹中思考、推演這部分的比重就越大,時刻自行運轉,比他調動元氣的時間更長。

  之前他一直在推敲玄陰魔王粉碎法,也是存了幾分想用這個來平衡大慈心印的念頭,但越推敲,越覺得,這套粉碎法所引領的降魔武道,太過博大,應該另起爐灶。

  原有的答案不適用,可借來大半推敲過程,結合外界變化,得出了“治世文章”這個新答案,自然讓他心情絕佳。

  “你到底是在修行,還是在幫人治傷,專注些行嗎?”

  龍云鳳忽然開口,指了指那塊碧玉。

  “我哪邊都沒耽擱。”

  蘇寒山回了一句,從容的托起那塊碧玉,“將近醒來的時候,就得慢一慢才好。”

  碧玉上的少量氣泡,這個時候已經屈指可數,碧玉中如拇指大小的魂魄影像,終于徹底醒來。

  聶靈兒揉了揉眼,抬頭向外一看,頓時嘴巴微微張大,臉上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靈兒!”

  聶飛鷹說道,“別怕,你現在只是魂魄被養在一塊玉中,看我們,可能會覺得體型都比較大,但這邊很安全,有爺爺在……”

  他話還沒說完,聶靈兒的表情,已經變得有點驚恐了。

  救命啊,誰見過一個像房子那么大的嬰兒,表示他是我爺爺?!

  “我們現在是借尸還魂。”

  蘇寒山吹出一口氣,蕩開聶飛鷹,也阻住了想湊過來搶位置的夏侯,簡單解釋了幾句,話語中含著溫養安撫之意。

  聶靈兒緩了好一會兒,總算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魔山老母,是那個大姐姐嗎……”

  龍云鳳臉色微變,搶斷道:“小丫頭,你叫她祖宗還差不多!”

  “哦。”

  聶靈兒從善如流,努力回憶著,“我驚醒那位祖師的時候,好像感覺到了她的觀察和想法。”

  “她確實是覺得冥界缺了一朵花,而且覺得,如果能夠得到那朵花的話,她就可以從惰災中解脫出來。”

  龍云鳳皺眉:“這種事我也猜到了,但師尊有沒有說更多的線索?”

  聶靈兒苦思冥想,道:“當時她好像閃過一些念頭,但是我只能感受到斷斷續續的東西,似乎是說,難怪昆侖這些年……疑似是昆侖擁有那朵花……”

  又是昆侖,怎么哪哪都有昆侖?

  不過,剛才蘇寒山的安撫中只說了靈兒借尸還魂,與魔山派的一點糾葛,完全沒有提到昆侖。

  聶靈兒所言,應該無虛。

  智化等人,悄悄瞥了一眼花神公主。

  這位顯然是昆侖叛徒,能讓昆侖代掌教,糾集一幫人深入宋國境內,不顧蘇寒山的實力、范仲淹的身份,還要動手追拿回去,恐怕地位非凡,或許知道一些秘密。

  “我沒有聽說過,昆侖有什么奉為至寶的花朵。”

  花神公主黯然道,“我叛出昆侖,只是因為我執掌花神凈土后,尋回了自己三歲前的記憶。”

  “昆侖為了尋找具有花神稟賦的人,不但在各國秘密選拔,還在昆侖勢力范圍之外的國度去搜掠,我父母老來得女,原本不肯賣,然后他們就死了。”

  她慘淡一笑,“但我那時想逃又不敢逃,遇到夫君之后,才有了膽大的念頭。”

  歐陽春握住她的手,傳遞自己的堅定。

  蘇寒山則道:“修行有成的人,應該都很容易找到自己三歲前的記憶吧,他們就沒有防著這一手?”

  “也許是覺得他們給我們的,比奪走的更多,又或者覺得我無力反抗。”

花神公主想了想,也品出不對來,遲疑了一會兒,道,“花神殿的  弟子很多,但好像真的只有我,找回了小時候的記憶。”

  “或許是因為我的稟賦與花神凈土最契合,被選中執掌凈土,無形中破掉了他們的某種手段?”

  龍云鳳忽然道:“你是昆侖法王赫連鵬的弟子吧?”

  “我聽說過,花神殿是由他親自教導的,那如果你們的記憶,也是被他親手抹去,我不相信,區區一座凈土,有可能幫你恢復記憶。”

  龍云鳳態度很明顯,“除非那個凈土有問題,你知道那座凈土的來歷嗎?”

  花神公主搖搖頭:“我僅有一些猜測,那有可能是武周時期,唐敖大仙為了復活自己的女兒,塑造出來的一座凈土,在他們父女壽終后,輾轉流落到了昆侖。”

  “不過,花神凈土似乎是有一件伴生法寶的,就類似福星凈土的福星如意那樣的寶物,但那件法寶,一直由師尊親自掌管,我從來沒有見過,也許……”

  也許那件法寶,就是所謂冥界缺失的一朵花。

  范仲淹苦笑一聲,道:“諸位,無論那件寶貝有多么奇妙,既然已經被昆侖所得,我們恐怕弄不到手吧。”

  “而且昆侖的代掌教,死在我們這里,反而是我們要擔心,如何應對昆侖接下來的舉措。”

  龍云鳳說道:“臥佛僧是我殺的,你可以把這話告訴你們大宋皇室,天大地大,赫連鵬也找不到我。”

  “況且,他這些年常常閉關,仍然沒有什么大動作,可見是還沒有參悟出那朵花的真正奧妙,前路仍被惰災鎖死,不敢跨步。”

  “等我籌備些時日,就傾盡一切,嘗試沖關,若是度過邪火之災,未必不能與他一爭!”

  她鞘中劍鳴,眼中決然,透露出要跟昆侖斗到底的意思。

  魔山老母對她來說,如師如母,要是真的沒辦法解救,也就罷了,既然有辦法,那她怎么都要試一試。

  話音剛落,她轉身就要離開。

  “且慢!”

  蘇寒山笑道,“昆侖僧算是被我打死七成,這個事情也不能全擔在你身上,與其你孤身行走,不如我們交流交流,一起修煉。”

  “真有那一日,同戰昆侖,豈不是也輕松一些?”

  龍云鳳回頭:“花又歸誰?”

  蘇寒山道:“能破昆侖再說。”

  “你雖然秘法精深,戰力強悍,但借尸還魂者,連突破水災的難度,都要比自己真身艱難多倍。”

  龍云鳳想了想,說話直白道,“若我不能突破,斗不了昆侖,若我真能突破,也不怕你漁翁得利。”

  “共同論法,你必定吃虧!”

  蘇寒山哈哈一笑,依然伸手邀請。

  龍云鳳眼珠動了動,不再拒絕。

  她也愛武,實在是好奇一個借尸還魂、肉身還只在第三境的人,到底是怎么擊敗臥佛昆侖僧。

  眾人一同換了個地方暫住。

  除了范仲淹有事要忙,其他人便在院中分坐交談。

  龍云鳳專精劍法,這兩日里,即使要交流,也只有劍法心得。

  蘇寒山就還贈她一套《真人槍》,所謂劍是小槍,槍道劍道,多有共通之處,真人槍背后涉及的金丹元氣奧妙,價值更是極高。

  龍云鳳心里有些不爽快:“這么看,你還真是吃虧了,我魔山派,竟似給不出對等的東西來!”

  “天下武道,都以降魔為宗旨,你們魔山派,卻以魔為名,視乾坤如魔山,每一步行走,都是仗劍入山掃群魔,過程中,敢于最大限度調動魔氣魔性,這正是我想看見的東西。”

  蘇寒山并不覺得吃虧,甚至都不怎么去看龍云鳳,只是喃喃自語,剖析著魔山劍法中的特色,納入自己的《玄陰魔王粉碎法》。

金丹在他的思  維中,紛繁而流暢地運轉著。

  忽然間,他心頭一動,感受到太極印記的反饋。

  下一刻,木簪黑發、長袍垂蕩的身影,就出現在院落里面。

  龍云鳳、歐陽春最先察覺,只見那人仿佛弱冠之年,眼睛半閉,眸中暗淡,似乎是個無魂之身,但生息活潑,氣血自行運轉不休,靈動多變。

  “這是……”

  “這是我的肉身,我們幾個之前參悟功法出了岔子,意念隨機借尸還魂,肉身封存起來。”

  蘇寒山開口解釋,“如今除了我一位同鄉好友,旁人都已聚齊,肉身也都可以取回來了。”

  聶飛鷹、聶靈兒、夏侯的肉身也相繼出現。

  蘇寒山先幫了他們一把,把魂魄勾出,打入真身。

  隨后,蘇寒山與自己真身對視,眉心金光驟然飛出,化作一條小巧蒼龍,落入真身之內。

  龍云鳳嘀咕道:“原來你還留著真身,但你這真身看起來也……”

  她本來想說,這真身看起來也不到度過水災,肉身通微的那種程度。

  但這個時候,蘇寒山的真身眨了眨眼,眸子里面有了神采,仰起頭,深深的呼吸起來。

  呼!!!!

  所有人都感受到,周圍的一切景色,變得有些模糊,就像是萬物都放在熾烈的火焰上烘烤,被那種高溫,造成了視覺的扭曲。

  但實際,他們并沒有感受到氣溫的變化,只覺得一種比溫度更難言說的東西,在那種高頻的模糊中,有了起伏。

  模糊之后就是清晰,清晰之后卻再度模糊起來。

  蘇寒山的呼吸聲,竟如此悠遠,方圓六七里的范圍內,景物中蘊含的元氣魔氣,全部都受到了影響。

  玄胎武道,會修出獨立元神,是因為他們的玄胎是純能量器官,三丹田仍在體內。

  可以通過三丹田調節配比,讓玄胎吞吐過來的能量,更多傾向魂魄,參悟微觀,直至成就元神后,再圖謀更多玄胎。

  蘇寒山的三丹田全在金丹之中,武道理念作為金丹核心,思維與金丹深度結合,無法割舍金丹元氣,形成完全獨立的元神,最多形成純元氣生命體。

  這會導致他的修煉步驟,沒有玄胎武道那么清晰。

  但是,論心靈境界,論對于天地元氣種類、微觀物質層面的參悟干涉,現在的他,已并不遜于玄胎極境。

  乃至于,在控制元氣的范圍上,他還要更大一些。

  就在這幾次吐納的時間里,他的肉身氣息拔高,已經透露出了不遜于昆侖僧施展八臂金身的狀態。

  但這還不是終點。

  因為蘇寒山一翻手,從孩童之身的衣袖里面,就飛出了大量金紅色的細沙。

  細沙結如丹丸,正是之前剩下的九千二百枚神砂丹丸。

  孩童之身吞下八百枚就瀕臨極限,不敢再多一枚。

  蘇寒山的真身卻活動了一下臉頰和頷骨,陡然大口一張,將所有丹丸全部吞下,脖子都梗的粗了一下,滾動至胸腹之內,極速煉化,扁平下去。

  他的魔氣在攀升,周圍的空中,六大玄陰魔王的面孔相繼浮現,不斷分裂,漫天飛舞。

  用“濟世文章”平衡佛法意境,這個重點,還不在于“濟世文章”當前能帶來什么好處。

  而是在于,蘇寒山用了這個新答案之后,就更有決心,將《玄陰魔王粉碎法》獨立于金丹之外。

  “我若修成降魔大丹,金丹魔丹同存,自然可以成就武道第五大境,踏入不遜于神府的境界。”

  蘇寒山再度一翻手,從孩童之身另一邊的衣袖里面,飛出幾個鐵丸。

  這是當初,飛劍仙朱亮的兵器殘留下來,揉搓成的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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