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司駐地北面,一處偌大的別院。
別院外,搭建著幾處營地,有兵甲巡視,馬聲踢踏。
接著,馬蹄聲變得密集,有呼喝響起。
“將軍回來了!”
別院門口,銀鞍照白馬,馬上下來一道銀甲。
陳淵將頭盔取下,丟給跟上來的一位甲士,并轉頭吩咐,“讓人帶那位謝校尉去療傷。”
接著,就大步走向別院。
門口守著的甲士趕緊推開大門,就在陳淵拾階而上,準備進院子時,側邊,一道嘩啦啦的鐵甲碰撞聲傳來,隨后便可見一道身影竄至身后。
“大人,卑職有事稟告。”背后,門口火光搖曳下,映襯出一張長著山羊胡的臉,是說書先生公孫羊,只見對方臉色有些凝重,還左顧右盼了一下,顯得很謹慎的樣子。
“進來吧!”陳淵瞧他這幅表情,有些奇怪,難道是話本的事?但想來也犯不著這般,于是開口。
說完,踏步進入院子,公孫羊也跟著進了去。
進了別院,直入正對門口的大廳,陳淵也沒坐,轉身過來,看著公孫羊,神色有些奇怪,開口詢問,“公孫先生似乎在等我,難道是為了話本的事?”
公孫羊搖了搖頭,在主廳里左右掃視了一眼,似乎不放心。
陳淵皺了皺眉,“這里就你我二人,說吧,什么事?”
只見公孫羊,上前走了兩步,微微躬身,一拱手,眼睛往上一挑,低聲道:“大人,卑職這個人有個習慣,到了一處地方,就喜歡打聽點事,好寫進話本里,您離開后,老夫想著找本地同僚親近一下,結果,無意中聽到一個消息。”
說到這,他嘴巴一抿,就停下了,表情有些凝重。
“別賣關子了,這不是說書。”陳淵眉頭往下。
“我聽其中一個校尉,在吩咐幾個手下,說.都收拾好沒,說我們來人了,嚴令下面噤聲怎么怎么的,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公孫羊說到這時,渾濁的眼睛閃爍了幾下。
陳淵一聽,眉眼怒張,身子微向前頃,眼睛死死盯著公孫羊,一字一句,“你的意思是這些人想跑?”
公孫羊被陳淵盯的有些汗毛發立,身子往后退了退,“屬下不敢妄下論斷,所以就跟大人稟報,大人裁決。”
說著,低下頭,緩緩扶手。
陳淵面色閃爍,陰晴不定。
也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通傳。
“將軍,廣安府茍中郎來了,說要見您。”
“請他進來!”陳淵眉頭一擰,隨后低眉,對公孫羊道:“你去后面候著。”
“是!”公孫羊應了聲,就去后院去了。
其身影剛消失,外面先傳來一個帶著幾分迫切,幾分熱情的聲音,“陳中郎,伱可回來了。”
接著,便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飛快邁步進來。
“茍中郎!”陳淵見到這人,原本陰桀的眉眼,轉眼變臉般。帶起了笑,虛手一禮,“夜色已深,陳某回來就沒有打擾,還勿見怪。”
說著,手往自己身旁擺了個請的手勢,然后坐下。
廣安府中郎茍志,絲滑地往旁邊的太師椅一跳,坐了上去,隨后側頭,用很是關心的語氣問道:
“陳中郎,你知道你這離開,本將心里那個懸啊,你也知道,外面現在的局勢,連我等中郎將都折了好幾個了,你一來就要急著去查探關外的情況,哎,茍某不知道如何說好了,以后還是不要親自自犯險的好。你我身家性命,可關系到太多人了。”
“哦?”陳淵看著眼前這張稚嫩的臉,以及那絡腮胡子的老氣橫秋,似笑非笑,“真是勞茍兄掛念了。”
“哎,你我同舟共濟,這算什么,”茍志擺了擺手,沒聽出來啥,屁股往后挪了諾,身子朝著陳淵的方向側了側,眼睛往上挑一挑。“陳中郎,此番你親自出馬,出去查探,可查到什么?”
“確實有所收獲,陳某已知,離我們最近的江安縣也被妖魔暗中控制,里面的百姓還渾然不知,更從一個被人救起,從威遠府大戰中僥幸存活的校尉口中,得知整個威遠府,如今都已化作妖國。”陳淵聲音凝重,邊說著,邊觀察著這位茍中郎面上的表情。
只見茍志聽到這,雖說心里已有預計,但還是嚇了一跳。
他派出去了幾個手下去關外查探,但沒一個回來,他其實當時就有了計算,只是被不斷傳來的噩耗,有些嚇破了膽,沒有親自去探,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
于是他看著陳淵,連忙道:“陳中郎,局勢如此惡劣,幸好你來了,想來撫司已有應對,不然我這睡覺也不踏實!”
說著,笑著套近乎道:
“你可是我的救星啊!”
陳淵卻這時,手指落在椅邊的桌子上敲了敲,看著這位說話圓滑,熱情地有些過分的茍中郎,面色慢慢變得沒有表情,語氣淡漠:
“可我怎么聽說茍兄想要跑路?”
隨著他這話一出,這位本地中郎將臉上的笑僵硬在臉上,眼睛一瞪,臉色一驚。
下一秒,他下巴上沾著的絡腮胡子,突然掉了!
此時,別院外,兩對兵甲佇立,守著大門,里面突然說出一道刺眼的金光。
大門外,有一位本地中郎前來的巡山校尉,在外候著,看見院子里面閃爍的金光,面色一疑,隨后忍不住上前了幾步,立馬被兩把刀身交叉攔下。
兩個守門兵甲,面無表情,,
“將軍在里議事,請在外候著。”
“里面好像有動靜,幾位兄弟沒看到嗎?”這位巡山校尉對著守門的將士皺眉,望了望里面。
“沒有將軍的吩咐,不準入內!”
“蹭”
只見,守門甲士拇指一彈刀柄,露出尺許刀身,寒光閃爍。
這位巡山校尉見狀,面色不好,這第九山的甲士,真是霸道,幾個煉氣大成,敢對自己亮刀,但最后還是沒發作,一甩袖轉身,
“哼!”
就這樣過了十幾呼吸后,突然,只聽里面一聲炸響,眾人一驚。
‘什么聲?’
門外的兵馬紛紛驚動。
“蹭蹭蹭”
別院外,抽刀聲不絕。
卻見這時,只聽里面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茍中郎,慢走!”
過了一會兒,只見院門被打開。
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狼狽地走了出來。
袖子破碎,下巴的胡子也沒了,腦袋后的那根小辮子都被燒卷。
那位在門外候著的巡山校尉,見到這人,臉色一驚。“大人,你這”
卻見茍志繃著臉,“無妨,本將好久沒與人切磋,與陳中郎小試了一手。痛快。”
說著,其腳下一跺,就從原地消失。
不久后,茍志出現在自己書房,接著手上彈出一道靈光,激活書房里惡禁制,接著臉色瞬間變得精彩,張嘴就罵,“我#¥¥¥。陳淵你#¥¥”
他娘的,陳淵剛才竟然提他的小辮子。
不過他罵歸罵,想起剛才那位第九山中郎將展露出的強絕實力,讓他心里又是驚,又是喜。
驚的是,這家伙不知道哪里得來的消息,知道自己打算跑路,幸虧他解釋了一通,說自己不想眼看著城內百姓受妖禍,準備帶著一起撤離。他此時有些后怕,要是沒有自己這么一嘴,只怕剛才走不出那間屋子。
喜的是,這位第九山中郎將,表現出的實力遠超他,簡直是一大助力。
一時,這位本地中郎將,心情復雜!
另一邊,陳淵所在的主廳,
公孫羊從后院出來,小心道:“大人相信那位中郎說的話?”
此時,陳淵陰桀著眉眼,“相信又怎么樣,不相信又怎樣?”
“本將自有評判!”
七夕快樂,各位義父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