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詭異的是,
盡管此人渾身潰爛,猙獰恐怖,身上卻發出奇異的芬香。
這種香味,妖冶神秘,勾著人想湊近去聞。
甚至...是嘗!
陳淵眉頭一皺,壓住這種芳香帶來的欲念,凝神用心眼仔細瞧瞧此人的古怪。
只見,心眼之下,此人五臟六腑,全部被一片火紅色光點覆蓋,并越聚越多。
隨時要噴發出來一般。
接著,他俯下身,用手搭住此人的脈搏。
試探著灌入真炁。
下一秒,他臉色微微一變。
只見,隨著他的真氣涌入,那火紅色光點頓時如烈火烹油。
順著他的真炁,如附骨之蛆,瘋狂蠶食,越變越多。
就像是進補養料一樣。
陳淵身體微微一震,強行斷開,抽手而回。
神色一沉。
這男人,已經沒救了。
那些鬼東西,已經將他的生機蠶食殆盡。
“說說你相公的情況,從頭到尾仔細說說。”
他看向婦人。
只見婦人看著床上的相公,悲戚道:
“我相公叫林生,是游山鏢局的一名鏢師,前兩天他去五里廟押鏢回來,說遇到了怪事,折了人手,但不肯細說,第二天,他就突然渾身發熱,我以為他是在外受了驚,惹了風寒,就抓了藥,結果剛剛,他痛的慘叫一聲,渾身長起了這么恐怖的膿包,然后如失了神智,我害怕....”
她還沒說完,
“咳咳”
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陳淵聽到這說辭,驟然想起了條目上記載了一件事、
游山鏢局,林生,五里廟。
全都對上了。
他還正在思量,床上的男人突然眼睛猩紅,暴起。
嘶吼著朝著陳淵撲來。
陳淵眼神一厲,一掌將其拍回。
可下一秒,男人發出痛苦的嚎叫。
“噗噗噗”
那火紅色的膿包,紛紛爆開。
噴出一顆顆火紅色光點。
這一幕,讓陳淵想到了一個詞。
花粉,孢子!
而那火紅色光點,如有靈性般,朝著陳淵二人呼嘯而來。
陳淵面色一沉,拳罡震動,雙拳揮舞,反復絞殺、
見這玩意如跗骨之蛆,蠶食真炁,雙手一搓,點燃火星。
袖口一卷火焰,將這些東西都困住。
慢慢熬殺。
足足花費半盞茶功夫,才將這些東西祛除殆盡。
而此時,那婦人見到陳淵手段,愣了半晌,才想到什么。
往床上一瞧,目眥欲裂。
只見床上的丈夫,渾身已經被抽干,化作一具干尸。
她悲痛欲絕,要撲上去。
“生哥。”
被陳淵攔下。
“節哀!”
婦人癱倒在地,口中呢喃“怎么會這樣”,接著捂著胸口,痛苦地咳嗽起來。
“我好熱。”
她的氣息開始變得急促而無力。
而陳淵只是目光默然。
看著婦人肩膀上猩紅的傷口。
他猜到了什么。
直接伸手探查她體內。
造孽!
“你也被感染了。”
“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可以送你最后一程!”
陳淵面色無悲無喜,告訴婦人。
婦人聽了,慘笑著。
抬頭看著陳淵,
“這樣也好!”
“臨死前,我想知道,送我和我丈夫最后一程的人是誰?”
陳淵沉默,張口,
“巡山校尉,陳淵!”
婦人聞言,神色大驚。
頓時跪下磕頭,直將額頭染紅。
然后抬頭,似乎用盡所有的力氣,
“民婦拙笨,卻也知我與相公,非是人禍”
“相公橫死,民婦也命不久矣,民婦懇請大人為我與相公主持公道!”
“民婦就算死,也想死個明白”
“大人!”
婦人長跪不起。
陳淵沒說話,走出屋子。
他連夜出了青山縣。
站在江邊野渡,吹響了嘹亮的短笛。
一條烏篷船從夜色中悄無聲息,破浪而來。
陳淵上了船,負手而立,逆流而上。
眉心起了一絲警兆!
剛才的際遇有些詭異。
像花粉孢子一般,從宿主身上寄生,將所有的生機吸走。
如跗骨之疽一樣 這不像是低階妖物的手段。
得查明情況,再做打算。
陳淵想起剛才那對夫妻,嘆了口氣 自己孑然一身,身逢亂世。
感覺連心也變得慢慢冷硬起來。
他看著天上懸著的一輪明月,想起了自己的故鄉。
雜亂的思緒,開始波濤洶涌。
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浩蕩百川流。
目標,五里廟!
一輪明月下,陳淵劈波斬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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