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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連鎖反應

  “看來確實有點難纏吶!只是,若武氏最后的末裔死在了丹陽,恐怕那幾個老修也該暴動起來了吧?”

  丹陽亂起來,才有我等出頭之日。

  趙氏愈發霸道了,任由他們發展下去,我們焉有活路?就讓他們好好的鬧起來吧!

  三人中那帶著白色狐貍面具的水道術士嘴角一勾。

  那武庸久在東郡,安定了太久,不知江海上的險峻和利益紛爭,出門竟不知帶上護衛術士。

  恐怕只這一次的大意,以后就.......沒有以后了!

  為首的水道術士壓制住了武庸,劍道術士和另一名術士瞬息間就格殺掉了四名護衛。

  武庸見此更是面露寒光,僅僅兩個交鋒,隨侍的護衛道人已經四去其三,這幾人可都是武氏的家生子!

  “你們真的是想死了嗎?”

  “當街刺殺世家宗子,是誰借給你們的膽子!”

  何偃驚怒大吼道。

  他險些被那術士的法珠砸中,萬幸何家兩員護衛挺身擋住,可那兩名護衛當即就被那顆湛藍寶珠破開了腦袋,此時已經涼了半截。

  “你還太年輕,一個破落世家又如何?現在的丹陽,哪怕是趙氏,都不一.........”

  帶著白色天狗面具的黑袍術士冷冷一笑,正欲嘲諷,頓時只感到一陣寒意襲來。

  “多話!”

  狐貍面具的術士冷冷一瞥。

  掌心的鋒芒水刃卻是遙遙指向了他。

  “你這張臭嘴,要是壞了我們的事,就別怪我們不念舊情了!”

  被警告后,戴天狗面具的術士冷哼一聲,也不再多言,雙手一合便將湛藍法珠收回至掌心,冷冷的盯著武庸.........

  不行,三名術士的圍獵,得想辦法傳訊眾道人護衛!

  面對著圍上來的三名術士,武庸緊握手中的紫青法矛,張口一吸,胸膛鼓起!

  隨后,便是迎著水刃和法劍一吐,一道熾焰渦流頓時從武庸的口中吐出。

  初時只是道小小的熱息,一離唇齒,迎風便長,倏忽間就化作滔天的火海渦流,武庸再只是輕輕一轉,赤焰渦流直接就將整片區域都覆蓋,化作火海!

  待得那水刃穿出火海時已然威勢大減,武庸只是將右手上的紫青法矛輕輕一抬,輕易便將那硬渦水刃給破去。

  “好生龐大的炎道靈力,這是.......吐焰大術?”

  御劍道人召回法劍,連連后退避開了這道炙人的焰渦,蹙眉道。

  他修的是御物之術,驅使法劍,威能雖兇,但無太多自保之力,全神貫注的操控法劍時尤怕這等直襲本體的大術。

  “嗯?”

  還未等那烈焰散去,武庸便右袖一卷,何家兄妹加上武氏那名幸存的護衛被他動用道體的乾坤之力、扶搖神通攝起,無形的力量宛如巨掌,將幾人直接丟到了火海之外。

  還未等武庸吩咐,那名幸存的武氏護衛就撿起地上靈光閃爍的傳訊符,直接拉滿了求救訊號。

  下一刻,又是掏出了一黑筒,往下猛拉,轟的一聲,一宛如煙花狀的陡然躥上了天空,呈現出一個巨大的血眸印記,久久不散。

  “他求援了,速斬他!”

  狐貍面具的水道術士眼睛一瞇,也是不再顧慮會不會暴露的問題,水道大術即刻催動。

  周身湛藍色的水道靈韻展露無疑,靈力一卷,化作一水道激流,如同水炮般,眨眼間就穿過火海,直襲武庸。

  另一名掌持法珠子的術士也是用盡了全力,周身靈韻爆發,赫然也是一名水道術士。

  “水法-水龍吟!”

  其雙掌橫至身前,掌心相對,湛藍寶珠懸于掌間,周身的水道靈韻化為實質,引來空中水,地中水以及朱江之水,漸漸凝聚龍形!

  “該死!”武庸瞳孔一縮。

  余光一瞟就見到其水法秘術的結印,奈何那狐貍面具的水道術士與劍道術士已經一前一后攻來。

  武庸哪里還有余力與打斷那水龍秘法?只得支架起來硬吃一記。

  手中六尺法矛輕轉,挽動了一朵槍花,黃天之氣纏繞而上,將這法矛也化作了蒼黃之色。

  矛尖如同盤蛇探頭一般,準確的找到了那法劍突刺的落點,大力一頂,便將那以御物之術強行操控的偽飛劍打飛。

  而后,武庸左右手互換,掌心蒼黃法矛在繞著腰身打了數圈,借著這旋轉的慣性一擊劈出,將那水道激流斬作兩半,猛然破開了這法術...........

  遠處,被拋出去的幾人面色焦灼,透著周圍燃燒跳動的火苗看著里面交戰的蒼黃身影。

  “兄長,我們該怎么辦啊?”

  此時何嫣早就方寸大亂,這種場面不是她一個剛剛練氣的菜鳥能理解的,滿臉的焦灼之色。

  或許.......

  還未等何偃回答,武氏的護衛道人開口了!

  “我等幾人不是那術士的一合之敵,當速去坊市,整合鎮守道人與店鋪攤主,合眾人之力方可助益我家老爺。”

  “何家少爺,請速去!”

  這護衛道人心中也是惴惴,但他們寥寥幾人壓根不是那幾名術士的對手,得拉上坊市的衛隊,方才能勉力抵抗一二。

  于是,又催促著何偃。

  “好!快跟我來,坊市中應當還有事十余位鎮守道人........”

  何偃立刻清醒了過來。

  當即帶頭大步往坊市跑去,而坊市中的諸修此時也都聚在了入口處,有卷著攤鋪就要跑路的、有操起法具符箓準備迎敵的、有乘機渾水摸魚的........

  總之,也是一片混亂!

  此時。

  何家府邸。

  得益于一開始坊市內鎮守道人的傳訊,正在安排夜宴諸事的何老爺子立刻就收到了訊息!

  “混賬!這是哪家的畜生,東洲多少年沒人敢做這種事情了?”

  何老爺子憤怒的將手杖往地上一杵,瞬間就入地數寸。

  數個呼吸后,憤怒的咆哮傳遍了整個府邸!

  “何家道人,隨我滾過來!”

  “........”

  不到盞茶的功夫,何家全巢出動,兩名術士領著大大小小數十名練氣道人,一路上途經鬧市也是橫沖直撞,直往坊市而去。

  丹陽別院。

  突的一聲爆喝,幾名術士的通訊符中同時收到了最高級的警報。

  數名術士埋伏,宗子遇刺........速救!

  “該死,是誰?他們怎么敢的?”

  武常歸捏著傳訊玉符,面色陰沉,嘶啞道。

  “老子要宰了那群渣滓!”

  下一刻,武常歸周身風道靈力鼓蕩,整座別院頓時如同遭遇了臺風,門窗俱裂,驚得院中各處的練氣道人紛紛奔聚堂中。

  “老爺剛剛前往何府拜謁的途中,遭遇了襲擊,隨侍的兄弟們三死一傷。”

  “諸位!隨我來,屠盡那等賊子!”

  武常歸怒火澆心,擁起這十余練氣護衛道人,就欲前方支援。

  “丹江坊市不遠,你我且先行行前往,其他衛士快馬趕來便可!”

  “我已匯報了烈大總管和.......幾位老總管,此事絕對有蹊蹺,對方必然有所依仗。”

  “老爺自有重寶護身,只是不知是哪一家?竟然破此大戒,當街傷人?”

  “你我且先救出老爺再言其他。”

  另一名術士總管更加鎮定,手指在傳訊靈符上輕點數下,安排好各處分工,抄起一枚令旗就往院外快步沖出。

  武常歸緊隨其后,一出院門便看到遠處的天空中浮起的血眸印記。

  那是血怨信號,不論何時何地,只要武氏一脈的人見到這訊號,可放棄任何任務,前往信號地點,絕殺之!

  “桀桀桀桀!”

  “宗子大人被刺殺了?”

  一只高逾近丈的骷髏妖從院墻內翻出,其右手舉著一座猩紅色的法壇,獰笑道。

  “你們這群廢物,連最起碼的護衛之職都做不好嗎?”

  “看來,今日,合該我三煞營出戰了!”

  “廢物們,護住這座法壇,準備好血食和貢品,等著爺爺把宗子安全帶回來!”

  三煞營的陰二郎左手將法壇往院子中一擲,隨即口中誦念咒語,將一罐不知從而收集而來的心頭血澆了在法壇上。

  南方大魔,鬼馬陰煞,獻手剝皮,禾山不平,血蠻.............

  這一罐心頭血澆在法壇上后,一抹血影立刻就從法壇上幽幽顯露。

  “血老大,宗子在外遭襲,這幫廢物此刻才收到消息,只得我煞營出馬了........”

  也沒聽到任何的回應,只看到法壇上血芒大盛,而后更是只從中悠悠走出一名陰柔男子,黑袍裹身,雙手抱胸,立于虛空之上,俯視著眾人。

  緊接著是各不相同的怪物,從法壇的血芒中跳出,躍至男子的身后。

  一只又一只骷髏從中鉆出,周身黑煙彌漫,如同陰二郎般,尸毒狼煙日夜沁潤,白骨化為烏骨,敲骨吸髓,兇威大盛!

  禾山道-骷髏妖!

  以橫死之人頭骨為原材,吞人兇魂,奪人精魄,須得殺傷無計生靈方得以煉成。骷髏妖自生黑煙,為尸毒狼煙,烏骨一動,狼煙滾滾,煙含尸毒,中者必死,每殺一人必吞魂食魄,兇威駭人。

  骷髏后方是一只又一只的“獸人”,有白猿、兇狼、老虎、黑山羊........等等一應獸蠻余孽,體型壯碩,人立而起,卻又是頂著一顆獸首,披著一身厚實的毛皮!

  披甲獸人本南域蠻人,此等獸蠻在久服草藥后,當場剝下自身的皮囊,趁血未結痂時再活取妖獸皮,披至自己身上。再日日使用生血草,生生熬至獸皮與人軀長合那天,最終化作披甲獸人,力大無窮,刀槍不入!

  為上古南域第一等的殘酷邪法,是活生生用人命堆出來的蠻法。百余土蠻試驗方才能有一兩名獸蠻誕生,是蠻人祭祀最后的屏障!

  一名、兩名、三名........

  直至一十二獸蠻,二十四骷髏妖盡皆出場!懸于上空的黑袍男子往遠處空中的的信號一瞥,嘶啞道:

  “陰老二,是你自告奮勇要領一營紙人邪祟護衛宗子左右吧?若那宗子真有半分損傷,那群五雷兵定會拿你祭旗,直叫你灰飛煙滅。”

  “呵呵,且好自為之吧!”

  冷冷一笑,這陰翳男子便是大袖一揮,血芒一卷,直將骷髏妖和披甲獸人攝入其中,不待這些蠢貨反抗,化身一道腥惡的血河,直奔遠處的求救信號而去!

  只留下陰老二面色陰晴不定的站在院里,那烏青面色變幻了數次,最后化作無能的怒叱。

  一掌將武氏的衛隊道人們打翻在地,威脅道:

  “廢物!都怪你們這群廢物!”

  “竟然讓宗子一人孤懸在外,老子今天話就撂在這里,宗子若是有什么損傷,老子被五雷鎮殺前也得先撕了你們。”

  留下一番死亡威脅后,骷髏帥-陰二郎也是抬手將鬼畫一抖,將那一營紙人邪祟抖落在地,尸毒狼煙一卷,將邪祟攝起化作大片黑云直追血河而去!

  此事真是越想越憋屈。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陰二郎只是聽令在院中祭煉三煞法壇,沒料到一夜間就出了事,剛被召開血神子開口就是人身威脅!

  這種委屈,他這八百年前,禾山道的嫡傳大弟子能受?

  一路上黑云所席卷之處,不管是人畜還是車馬,黑云一過,盡皆化作枯骨.........

  如此,方能泄他這一腔怨氣!

  也是此舉,前有血河開路,后有尸毒狼煙一道席卷,惹的丹陽郡府和趙氏的三轉大法師盡皆驚怒出手!

  也是此時。

  東郡。

  武氏府邸。

  衛隊大總管武烈與掌庶務的金總管同時收到丹陽傳來的大訊。

  簡訊中亦包括了兩名術士對局勢的推論,極有可能是海外匪修合謀暗害武庸,并讓東郡提前做好準備!

  武烈得此消息后立時就心神不寧,武庸可是武氏最后的嫡子了,若是折了在丹陽,他如何有顏面去面對先主?

  輾轉踱步了數息,直奔南苑而去........

  這一去,也不知武烈在南苑見了誰,談了什么。

  只在盞茶后,武氏遣人去宗祠取了武庸的魂燈,而后從南苑出了三名老修,領了上百道人,取龍馬、靈駒,直奔東郡郡府而去!

  這一行人,三名身披道袍的老者行至最前,武烈配侍在第二隊列,身后不論是武氏嫡傳還是道契外傳的術士,盡皆到場!

  單論仙道二轉的筑基術士便足有十七人之多。

  乘龍馬、跨靈駒,浩浩湯湯直往東郡郡府而去,惹得速來和睦的東郡各族驚疑不定,不知該如何是好!

  “武氏前外務總管-金榮,求見太守,欲借嬴氏海國大龍舟一用......若......感激不盡。”

  “武氏前........”

  “武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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