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楊正山的同意,楊明武三人喜不勝收,趙遠也是一臉艷羨。
“哎,老夫也想追隨在楊兄左右!”
“哈哈,你這話若是讓周將軍聽到了,周將軍肯定會傷心的!”楊正山開玩笑道。
“不會,周將軍也覺得禁軍太無聊了!”趙遠道。
禁軍是精銳中的精銳,這一點在重山鎮西路與兀良大軍的戰斗中就能看出來。
但是禁軍的職責是拱衛京都,日常除了在京都內駐防和訓練外,幾乎無事可做。
之前為了調動禁軍支援遼西,朝堂上不知道鬧出多少動靜來。
周蘭在禁軍中感到無聊也是正常情況。
不過對于趙遠的想法,楊正山沒有給予任何答復。
趙遠與楊明武等人不同。
對于楊氏子弟,楊正山可以插手他們的前途和未來,只要他們愿意即可。
但對于趙遠,楊正山沒有任何理由插手。
趙遠出身于睢陽伯府,他不是一個人,他代表的是睢陽伯府的利益。
而且趙遠是周蘭的人,楊正山就算是與周蘭親近,也不能任意插手周蘭的事情。
幾人閑聊一陣,中午楊正山在府內招待眾人,熱鬧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傍晚,眾人才紛紛散去。
隨后幾天,楊正山接連拜訪了寧國公、常平侯、兵部尚書王路、都察院左都御史關文碩等人。
拜訪寧國公和常平侯無需多說,他身上可以是一直都有寧國公府的標簽,而且如今寧國公還是他的頂頭上司。
既然來到了京都,自然要拜會一下寧國公。
至于王路和關文碩,兵部掌管武官選用及兵籍、兵械、軍令等,身為武將自然要跟兵部打好關系。
雖然這是楊正山第一次跟兵部打交道,不過王路對楊正山還是非常客氣的,拿到楊正山的拜帖之后,就在家中等待楊正山前來拜訪,并且在楊正山過來的時候,他還親自出府相迎,給足了楊正山面子。
而關文碩這邊則是有劉元府的情分在,與楊正山也是客客氣氣的。
當然,楊正山只是簡單了拜訪了一下,并沒有談及公事和朝政,反而聊了很多家常。
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十月十五,楊正山也結束了拜訪的日程,轉而開始聽從禮部的安排,準備封侯大典的事宜。
封侯的典禮會在皇城內的奉天殿舉行,由太子親自主持,文武百官觀禮。
需要楊正山做的事情有很多,但需要楊正山操心的事情卻不多。
楊正山只需要聽從禮部的安排即可,其他的根本不需要他親自來操辦,而且就算是讓他操辦,他也不會。
這次楊正山授封典禮與朝堂來說也算是一場盛事,畢竟大榮已有三十多年沒有封侯了,自承平帝登基之后,第一次封侯,典禮自然要格外的隆重幾分。
不過隨著授封典禮的日子越來越近,朝堂中暗流也變得越發的洶涌。
雖然楊正山封侯已經成了不可改變的事實,但朝堂上依然存在著很多質疑的聲音。
這些質疑的聲音主要是針對太子的。
十月十六,東宮書房中。
太子負手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飄落的枯葉。
昌國公府的長孫孫元瑞站在太子身后,面色沉凝。
“殿下,我們已經確定與山河樓勾結的就是恭王!以玉露靈桃懸賞楊正山正是恭王的手筆!”孫元瑞沉聲說道。
孫元瑞今年二十有七,面容俊逸,氣質儒雅,一雙眼眸清澈見底,讓人一看就覺得其真誠和坦誠。
然而孫元瑞可不是一個單純的人,自承平二十九年起,他就代表昌國公府投靠了太子,這些年他一直跟隨在太子身邊,為太子出謀劃策。
此次楊正山封侯就是出自他的謀劃。
利用給楊正山封侯的機會拉攏邊鎮將領,引動誠王和恭王針對楊正山,搜尋誠王和恭王謀害朝廷將領的證據,這些都是他計劃好的事情。
而現在他的謀劃已經完成了大半,楊正山即將封侯,邊鎮將領已經開始向著太子靠攏,雖然楊正山并沒有死,但這并不影響他的計劃。
在他計劃中,楊正山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誠王和恭王對楊正山出手了。
這就足夠了!
“誠王呢?”太子問道。
孫元瑞搖搖頭,道:“誠王并沒有插手此事,此事應該是恭王一手操持的!”
太子轉過身來,眉頭微皺,“那豈不是說我們這次無法解決掉誠王這個麻煩了?”
孫元瑞想了想,說道:“殿下,只要解決掉恭王,誠王獨木難支,再也無法威脅到殿下!”
他的計劃執行的很順利,不過誠王是個變故,誠王好像早就洞悉了他們的計劃,刻意回避了與山河樓的接觸。
事已至此,孫元瑞已經無法再把誠王拖下水。
而且在他看來,有沒有把誠王拖下水的意義也不大,只要能除掉恭王,只剩下誠王也無關緊要。
以如今太子在朝堂上的勢力,誠王已經沒有翻盤的可能了。
不過太子卻不這樣想,他對誠王和恭王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后快。現在跟他說只能除掉恭王,拿誠王沒辦法,他豈能甘心?
“不行,誠王和恭王必須死!”太子冷聲說道。
孫元瑞眉宇微微皺起,他很了解太子的性格,知道太子向來執拗,太子想要做的事情,那就必須要做到,否則太子就會心懷記恨。
現在若是不能除掉誠王和恭王,那日后太子會更加迫切的除掉這兩人,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引來什么樣的麻煩!
“如果殿下需要,我們也可以認定此事是誠王和恭王同謀!”孫元瑞沉吟了一下,還是妥協的說道。
“可有證據?”太子問道。
孫元瑞說道:“不需要證據!”
太子抬頭看了一眼孫元瑞,微微頷首。
沒有證據就認定誠王和恭王是同謀,這就是誣陷。
不過事已至此,誣陷也就誣陷了,而且也不一定就是誣陷。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誠王和恭王聯合對付太子,要說恭王做的事情,誠王一概不知,估計也沒有人會相信。
“那就按照你的計劃,在授封大典上治誠王和恭王謀害重山鎮總兵楊正山之罪!”太子說道。
“喏!”孫元瑞微微躬身應道。
在授封大典上,為楊正山討回‘公道’,也算是合情合理。
至于楊正山需不需要這份‘公道’,那就不是他們在乎的事情了。
深夜,恭王府。
恭王坐在屋檐下的搖椅上,搖搖晃晃的望著夜空中的明月,目光深邃。
“王爺!”
一個頭戴三山帽的老太監來到他身側,躬身見禮。
“嗯,事情辦的如何了?”恭王問道。
“都已辦妥!”老太監回道。
恭王微閉上眼眸,“誠王開始行動了?”
“嗯,老奴剛剛得到消息,誠王已經決定動用月如姑娘!”老太監回道。
“呵呵”
恭王輕笑一聲,“我這個五弟向來心狠手辣,而且最喜歡玩弄一些陰損的伎倆,也不知道他這次能不能成功!”
老太監低垂著眼眸,“誠王注定會失敗的!”
“哦!為何?”恭王問道。
“連我們都知道月如姑娘是誠王的人,太子不可能不知道!”老太監道。
“哈哈你說的沒錯!”
恭王輕笑一聲,爾后說道:“不過有些事還是太子不了解的!”
太子、恭王、誠王都在朝堂上經營多年。
雖然之前有承平帝壓著,他們都不敢做的太過分,但是他們依然在朝堂中拉攏了不少人手。
文官也好,武勛也罷,有不少人都或明或暗的投靠了他們。
老太監微微躬身,問道:“王爺,接下來我們要不要配合誠王行事?”
“當然要配合!”恭王似笑非笑的說道,“沒有本王的配合,這場典禮如何能亂起來?”
“那”
“呵呵,三天后是武信侯值守宣平門!”恭王說道。
“老奴明白了!”老太監露出了然的神色。
夜色越來越深,京都城內越發的安靜,然而在這片安靜之下卻是有無數暗流涌動。
轉眼間便是十月十九,明日就是封侯大典了。
楊府,楊正山已經拿到了公侯伯及駙馬的朝服,即一套大紅的麒麟服 麒麟紋為龍首,頭部有雙角,體表有鱗片,脊背常為齒狀,足部為牛蹄狀,身長較龍短了不少。
身為侯爵,楊正山可身穿麒麟服,頭戴七梁冠,腰端金鑲青白玉帶,腳踩白襪黑履。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一套服飾換上,楊正山身上的氣質立即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的楊正山是威武有余,但貴氣不足,一直以來,他對衣著打扮都很隨意,只要穿著舒服就夠了,所以他身上的威勢都來自他自身,衣著裝飾并沒有太特別的地方,就連屬于武將的常服,他都很少穿戴。
可現在換上這一身麒麟服飾,楊正山瞬間多了一份尊貴和華麗。
尊貴之中,威勢更增幾分。
幫楊正山更衣的楊云雪見此,滿眼都是小星星。
“爹爹更加威武了!”
旁邊的梁謹言聞言不由得露出吃味的神色。
這些日子他的媳婦總是用滿眼崇拜的眼神看著他的岳丈大人,已經讓他很吃味了,可現在媳婦居然看著岳丈大人滿眼的小星星,這更是讓他有些吃醋。
媳婦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我!
他心里如此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