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先天!”
阿大低喃了一句,眼中閃過一抹羨慕,還有一抹無力。
如果楊正山只是后天九層,他還有拼死一戰的底氣。
可若是楊正山有著半步先天的實力,那他的反抗只是徒勞。
半步先天雖是半步,但卻已是一種脫變。
與后天武者相比,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境界。
刀明明握在他的手中,他卻無法控制,這就是差距。
楊正山握著刀刃,奪過長刀。
這把刀不錯,似乎不比他的玄鐵槍差,可以給宋大山用!
“還打嗎?”
楊正山一邊欣賞著長刀,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阿大面色沉凝,眼中盡是狠厲,“打!”
說著,他揮拳朝著楊正山轟去,拳風陣陣作響,似有崩山碎石之勢。
楊正山將長槍立在地上,揮手迎上阿大的拳頭。
嘭的一聲,拳掌碰撞,阿大連退數步,楊正山巍然不動。
擊退阿大,楊正山又將長刀插在了地上,而就在他插下長刀的時候,阿大居然再次欺身上來。
兩人施展手腳功夫打在一起,阿大顯然十分拳腳功夫,與之相比,楊正山并沒有修煉過拳法掌法之類的功法,不過楊正山修煉過千機手。
千機手雖然是暗器手法,但練的手掌、手腕的發力技巧和靈活度,如今楊正山的千機手幾乎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粗大的手掌翻飛不但擋住了阿大的拳頭,還逼得阿大連連后退。
其實與楊正山比拳腳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楊正山的拳腳功夫不咋地,但他的力氣大啊。
硬接了楊正山十幾巴掌,阿大只覺得自己的拳頭又疼又脹,手臂好像骨折一般疼痛無比。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拳頭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嘭的一聲,阿大再次淹沒在崩碎的磚石之中。
煙塵彌漫,阿大差點沒有昏死過去。
楊正山看著煙塵中那個有些模糊的身影,雙掌合并,撐了撐雙手的五指。
“還打嗎?”
“打!”
煙塵中,傳出阿大咬牙切齒的聲音。
下一刻,嘭 楊正山一拳重重的轟在他的胸口,“讓你嘴硬!”
阿大的嘴角滲出鮮血,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肺已經碎了,想要將破碎的肺給咳出來。
“還打嗎?”
“殺了我!”阿大的聲音變得微弱且沙啞。
楊正山站直身體,臉上露出舒爽得神色。
用拳頭砸人似乎也挺爽,改天找本拳法練練。
他低頭看了一眼已經爬不起來的黑衣人,咧嘴一笑,“我不會殺你!”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不過等京都的人來了,把他送回京都去。
相信將他送回去比殺了他更讓他的主子難堪。
至于這樣會不會得罪他的主子,呵呵,從拿下洛福的時候,楊正山就已經將人得罪死了,也不怕再得罪的狠一點。
此時,將士們那邊的戰斗也已經結束了,五十位將士很輕松就拿下了三十多個黑衣人。
說起來,阿大實在是太過小瞧楊正山和將士們了,帶這么點人來,就想來硬的。
“大人!”王謝過來抱拳一禮。
楊正山微微頷首,“情況如何?”
“來襲者都已伏誅,我們有七名兄弟受了傷!”王謝說道。
“傷勢如何?”
“傷勢不算嚴重!”
楊正山點點頭,不算嚴重不代表著是輕傷,只是說明傷勢可以治療好,不會出現減員的情況。
楊正山最怕的就是將士們出現減員,不管是戰死還是殘疾,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五百將士,每一個都是他的寶貝,他是真舍不得。
“把他單獨關押起來,至于那些黑衣人的尸體,全部拉倒城外埋了吧!”楊正山簡單了吩咐了一句。
“喏!”
王謝應了一聲,便招呼兄弟們開始打掃戰場。
這時候躲在廳堂內的兵丁們也被叫了出來,戰斗他們可以不參與,但這打掃戰場的活他們卻不能偷懶。
隨后幾天,楊正山都守在鹽運司衙門里,以防還有人過來殺洛福。
至于洛福在哪里?
洛福確實在鹽運司衙門內,不過他并不在那些房間內,而是在那口水井內!
就是楊正山靠著休息的那口水井。
為了防止洛福被人暗殺,楊正山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七月初六,八百禁軍連同三司衙門的差役來到了遼安府。
這第一批過來的并不是辦理此案的主官,而是先頭隊伍,負責接手鹽運司之案的重要犯人。
他們是快馬加鞭過來的,至于三司的官老爺們,沒有半個月的時間,根本趕不過來了。
不過既然有人來接手了,楊正山也就輕松下來了。
前來接手的禁軍乃是顯武營的將士,領隊的是顯武營的提督南陽侯陸百書。
禁軍十二營由十二侯提督,不過之前靖遠侯蘇乾被罷黜,周蘭接任奮武營提督。
南陽侯陸百書是個低調的侯爺,在京都就非常低調,在京都之外更是沒有什么名聲。
不過楊正山卻知道這位南陽侯可不是簡單的角色,據武錚打聽的消息,陸百書年輕時可是有天才之名。
天才的也是不一樣的,京都的天才絕對不是浪得虛名。
能在京都混個天才的名聲,那在整個大榮也是驚才艷艷之輩。
如今的陸百書已經四十多歲,一身修為深不可測,有人說他早在十年前就已是后天九層,也有人說他如今已是半步先天,甚至還有人說他已經進入了先天之境。
禁軍十二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要么有赫赫戰功,要么自身實力過硬,總之要有一項能力出眾的地方。
陸百書沒有赫赫戰功,那就說明他自身的實力足夠強。
楊正山估計他應該不是先天,很大可能是半步先天。
鹽運司衙門內,楊正山將洛福和徐華甄交給了陸百書。
“洛福應該是主犯,這個徐華甄有反抗的行為,肯定是個從犯!”
“至于鹽運司的其他人,老夫不負責審案,并不清楚他們有沒有參與,所以就一起關押起來了!”
“侯爺,現在他們就全部交給你了!”
楊正山很爽快的將人都移交給陸百書。
陸百書看起來很年輕,不像四十多歲的人,更像是三十歲出頭。不過他那一團濃密蓬松的胡須有些拉低了他的顏值,給人一種粗獷豪放之態。
這是以楊正山的審美來論的,事實上在這里像陸百書這樣的濃密蓬松的胡須才是武將該有的姿態,而像楊正山這種下垂式美髯更顯長者的風范。
蓄須也是有講究的,文官胡須整齊、下垂以顯示飄逸優雅之姿,武將的胡須則濃密、蓬松,以顯示粗獷豪放之態。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楊正山覺得胡子太麻煩,想要全部剃掉,可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容隨意損毀,他只能留著。
這些年他也習慣了,而且覺得長長的美髯很有風范,有點關二爺的姿態。
咱也不比關二爺,咱也想混個美髯公的名號。
華夏歷史上可是有不少美髯公,大家都熟知就是關二爺,其次張居正“髯長至腹”,是標準的美髯公,蘇東坡又號“髯蘇”,是最有才的美髯公。
楊正山覺得自己這美髯不比關二爺差。
所以他現在會很細心的打理自己的胡須。
鹽運司衙門內,顯武營的將士正在接替騰龍衛的將士,騰龍衛的將士紛紛撤出了衙門。
“對了,還有一個人!”
楊正山想起了阿大,“侯爺請隨老夫來!”
他的年紀比陸百書大個四五歲的樣子,自稱老夫還是沒有問題的,至于自稱將軍,侯爵是超品,他這個將軍只是從二品而已,所以只能占占年齡的便宜。
“楊將軍請!”陸百書倒是沒有看輕楊正山,楊正山也算是戰功赫赫的武將,還是兇名在外的武將,他豈能看輕?
兩人并肩來到一間廂房門前,“這個人是來殺洛福的,已經被老夫給擒下了,他應該也與鹽運司的案子有關,就一起交給侯爺了!”
陸百書看了一眼房間內被五花大綁的阿大,先是一愣,隨即看向楊正山。
而楊正山正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他,神色似笑非笑。
陸百書心中不由得冒出苦悶的情緒,“楊將軍還真是給我找了一個大麻煩!”
“侯爺認識此人?”楊正山說道。
陸百書用意外的眼神看著楊正山,他意外的不是楊正山不認識阿大,而是楊正山居然能擒住阿大。
“信王身邊的隨從!
“信王!”楊正山輕輕的點點頭,并不感到意外。
承平帝的兒子不少,但有資格搞風搞雨的也就那幾個。
六皇子信王算是其中之一吧!
“既然侯爺已經接手了鹽運司,那此人也留給侯爺處理吧!”楊正山很隨意的說道。
“別,這個人還是交給陛下處理吧,本侯會如實向陛下稟報!”
陸百書又不傻,豈會把這么個燙手山芋抱在手里?
楊正山給他,他不能不收,畢竟他是來接手鹽運司之案的,阿大與鹽運司之案有牽扯,自然要一起接手過來。
但他也不能一直把阿大關在這里,還是盡快上報為好。
牽扯到皇子,也唯有承平帝能夠處理。
一個阿大不算什么,關鍵還是他背后的信王。
“那老夫就先告辭了!”楊正山也不管陸百書如何處理,反正他都交出去了,剩下的事情已經跟他無關了。
“本侯送楊將軍!”
陸百書將楊正山送出鹽運司衙門,而楊正山在離開鹽運司之后,又與鄭曉告別,便匆匆的離開了遼安府城。
接下來的遼安府城肯定是個是非之地,早跑早脫身,早脫身早安穩。
屬于他的事情已經辦完,剩下的就是鄭曉的事情了。
來時楊正山心中還有些擔憂,而離開時楊正山卻是滿身的輕松。
雖然接下來他可能要面對承平帝的責罰,也可能會有來自朝堂的彈劾,但他覺得問題應該不會太嚴重。
私自帶兵出境是重罪,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而且還有鹽運司這么一個大案在上面,承平帝應該不會過于苛責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