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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各懷鬼胎

  李涯也不客氣,坐下又是葡萄,又是蘋果、梨,嘴上一刻不停。

  他并非不懂禮數。

  一則是,站長與自己有師徒之情。

  再者,他是真饞。

  在延城,肉、大白米飯就不說了。

  這種灣島、國外空運的水果,也不是隨便就能吃到的。

  “老師,有啥好事?”李涯吃痛快了,一抹嘴笑道。

  “哎呀。

  “還是你來了好,他們都不愛吃水果。

  “以前天天剩,都放爛了,讓人心疼啊。

  “打你來了以后,不浪費,挺好!”

  吳敬中沒有急著說,開了句玩笑。

  “讓老師見笑了。

  “我是在那邊熬苦了,見了吃的,這心就癢癢,嘴巴就管不住。”

  李涯歉然一笑。

  “能理解。

  “為了黨國,你也不容易啊。

  “現在來城里了,吃好穿好那都是應該的。

  “這也是黨國虧欠你的。”

  吳敬中瞇眼寬慰一笑,旋即拿出七根金條,推給了李涯。

  “談正事,這是給你的。”

  李涯雙眼往上斜瞥,不解問道:“老師,黨國虧欠我,您又不欠我的,這是……”

  “我琢磨了,繡春樓的事得有個了斷。

  “眼下建豐忙著上滬整頓貪腐,咱還是別給他添堵了。

  “再者,葉秀峰的根子很深。

  “老cc了。

  “上次你殺了他的人,還把津海經濟調查團攪黃了,已經犯了上方大忌。

  “也就是中統、軍統有宿怨,委座歷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換了別的部門,行政院那幫人早辦你了。”

  吳敬中開始給他做思想工作。

  “我一顆紅心向黨國,不怕他們。”李涯淡淡笑道。

  “這不是怕不怕的事。

  “冤家宜解不宜結啊。

  “畢竟都在津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所以,我做主把人放了。

  “反正那個郭亮已經失去了價值,你說呢。”

  吳敬中和顏悅色的勸道。

  “問題是,尸檢報告上寫的很清楚,他是被人砍了腦袋,這事總部調查起來不好交差啊。”李涯皺眉道。

  “就說是齊大福勾結紅票報復的。

  “一個沒價值的人,總部不會說什么。”

  吳敬中指點道。

  “齊大福的供詞上寫的是勾結黨通局。

  “簽字畫押了都。”

  李涯仍是搖了搖頭。

  “供詞不是還在站里嗎?

  “讓陸處長重新再審一遍,齊大福再寫一份供詞簽字畫押不就得了。

  “黨通局那幾個人就是去那找個樂子。

  “誤會而已。

  “該放就放。”

  吳敬中眉頭一皺,有些嫌他不懂事了。

  “站長。

  “那五個人是紅票,尤其是那個叫孫成的,一看就是鋤奸隊的好手。

  “站長,放黨通局的人我同意。

  “這五個人,尤其孫成。

  “不能放虎歸山啊。”

  李涯對紅票的天然敵對情緒一上頭,桀驁的小眼神又瞄上了。

  “問題是紅票沒錢。

  “贖不起人。”

  吳敬中冷笑一聲,把桌上七根金條扒拉回來了五根。

  “怎么,你不會跟錢過不去吧?

  “是延城的土沒吃夠。

  “還是津海的大白米飯、紅燒肉吃撐了?”

  吳敬中瞪眼看著他。

  李涯咬了咬嘴唇,計上心來:

  “反正錢收了,要不把這五個人滅口得了?”

  “李涯,你知道洪智有為什么在津海吃的開嗎?”吳敬中壓住內心不滿,溫和笑問。

  “人緣好,有你幫襯唄。”李涯道。

  “不說他后來與我女兒蕊蕊的事。

  “他剛來的時候,沒背景,沒山頭,為什么吃的開?

  “靠的就是一個誠信。

  “人無信不立啊。

  “別看他嘴上拍馬屁稱我老師,都是虛的。

  “而你,是我實實在在的學生。

  “我能不幫襯你嗎?

  “要想在津海飛黃騰達,光靠蠻干是不行的,你得按規矩辦事。

  “就像這七根金條。

  “這兩根就一定比那五根高尚嗎?

  “你能說它是因為贖紅票,就變成了臭狗屎,一文不值?

  “不,金條還是這根金條。

  “一樣可以買宅子,吃香喝辣。

  “就看你怎么想了。

  “別跟錢過不去。

  “那會遭天譴的!”

  吳敬中說著,又笑盈盈的把金條推到了他跟前,只是眼神變得鋒利起來。

  李涯嘬了嘬牙子后,把金條一把攬了過來:

  “老師說的對。

  “人不能跟錢過不去。

  “我這次能抓他們,下次一樣能抓到他。

  “這錢我收了。”

  旋即,他頓了頓,盯著吳敬中道:

  “老師,七個人頭才區區七根金條,會不會有點少?

  “黨通局可不是缺錢的主。”

  吳敬中暗罵此人不識趣,沉聲道:“飯要一口口吃,多大肚子端多大碗。”

  說到這,他嚴肅的叩了叩桌子:

  “你在延城時,想過能住洋房,開汽車,吃山珍海味嗎?

  “你能丟了手藝,一倒手還能凈賺七根金條嗎?

  “李涯!

  “這次的事,是洪智有談的。

  “他到現在全家五口還跟余則成擠在那破院子里呢。”

  說到這,他笑容森冷的看著李涯:

  “人要學會知足,那樣才能常樂,走的更遠。

  “你師父怎么死的?

  “不就是不懂變通,一根筋,這才入局遭了害。

  “你是聰明人,懂我的意思吧。”

  李涯被他盯著毛骨悚然,目光往下一沉點了點頭:“學生明白。”

  “這就對了嘛。

  “入袋為安,余者皆是鏡水月。”

  吳敬中瞇著眼斂去鋒芒,輕笑了起來。

  “老師,我這副站長報上去有些時日了,總部有消息了嗎?”李涯也不是吃虧的主,轉而求其次道。

  吳敬中等的就是這句話,微微一笑道:

  “我問過毛局長了。

  “他對你印象不錯,當初戴老板在時,調你去延城,毛局長出了不少力。

  “相比陸橋山,他一直是更傾向你的。

  “我這就打電話給你問問。”

  “謝謝站長。”李涯皮笑肉不笑道。

  吳敬中撥通了毛人鳳的號碼:

  “喂,毛局長,我是敬中。

  “李涯的副站長人事安排下來了嗎?

  “哦,這樣啊。

  “那行,我知道了,再見。”

  掛斷電話,他看著李涯頗是無奈道:“你的任免,鄭局長那邊有些猶豫,還沒批下來。”

  “鄭介民這是對我有意見啊。

  “站長,你們是老同學,幫我遞句話唄。”

  李涯皺眉不爽道。

  “問問吧。”

  吳敬中拿起電話,又打給了鄭介民,簡單幾句后:

  “好,好。

  “我知道了,您的意思我會轉達給李涯。”

  掛斷電話,他道:“鄭局長的意思是,‘袁佩林’被殺,保密局上下對你的風評不好。

  “這時候讓你做中校副站長,很多人有意見。”

  “有意見,是陸橋山吧,他不就想幫老廣幫的人上位么?”李涯冷哼道。

  “這個假貨,我向毛局長和建豐是有報備的。

  “怎么就成了對我風評不好?

  “早知道,就該把黨通局、紅票這幫人都送往京陵,看他還有什么話說。”

  李涯惱火道。

  吳敬中眉頭一皺,知道李涯是在埋怨自己。

  又想要官。

  又想要錢。

  什么好處都想占,哪有這種好事?

  不通人事啊。

  “戴局長死后,老廣幫在保密局的勢利不小。

  “是,委座讓毛局長負責常務。

  “但鄭介民畢竟是正局長,掌握著人事權。

  “鄭局長的意思也很簡單。

  “抓兩個黨通局,葉秀峰不認,也奈何不了他。

  “至于那幾個鋤奸隊,更是一文不值。

  “這幫人只負責殺人,不參與情報交接,你就是把滿清十大酷刑都用上,也翹不出芝麻粒的干貨。

  “所以,兩位局長包括建豐,都希望你把手上這張王牌用好,抓到一條真正的大魚。

  “打一槍響的。

  “到時候保密局上上下下都會為你慶功。

  “還有誰敢質疑你?”

  吳敬中背著手說道。

  “別忘了,人是喬站長的,等北平風聲一過,人家還得要回去立大功的。

  “你為了監控、保護他,私下沒少動腦筋錢吧。

  “再不用,袁就成了廢棋。

  “好飯趁早,趕緊吧!”

  頓了頓,他又勸說道。

  “你不說我都忘了。

  “是啊,天天好吃好喝,還從保定、薊縣雇了那么多人看他,是得不少錢。

  “天天吊著,我覺都睡不踏實。

  “行,我知道怎么辦了。

  “謝謝站長,那我忙去了。”

  李涯沒什么情緒的感激了一句,插著兜走了。

  “去吧,去吧。

  “等你好消息,榮升副站長。”

  吳敬中親和笑道。

  待李涯一轉身,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化成了冰霜:

  “不通人事的狗東西!”

  鼓樓。

  李涯坐在戲臺下,腦袋隨著鼓點輕輕晃動,欣賞著臺上的戲曲。

  在他周邊是幾個行動隊的心腹科員。

  待好戲散場。

  李涯接過手下遞過來的籃,直接去了后臺。

  “小云仙,李隊長又來看你了。

  班主把一個尚未卸妝的女旦叫了過來。

  “涯哥。”

  女旦十八九歲的年紀,像鳥兒一般歡快的走了過來。

  “今天唱的不錯。

  “餓了吧,我請你吃東西去。”

  李涯捏了捏她涂著胭脂的臉蛋,親膩笑問。

  “嗯,餓了。”小云仙點了點頭。

  半個月前,他們就認識了。

  李涯經常來看戲,小云仙嗓子好,長的也耐看,青春靈動,兩人一來二去就熟了。

  看電影。下館子,吃西餐。

  開房。

  能干的事都干了。

  在外人看來,兩人早已是情侶。

  只是李涯與她約會很低調,外人極少知道罷了。

  “今天想吃什么?

  “海河邊有一家紅燒罾魚不錯,要去嘗嘗嗎?”

  李涯單手插兜,淡淡笑問。

  “好啊,你等我,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小云仙欣然而去。

  李涯四下看了一眼。

  走到戲班后臺的一個木夾層,趁著沒人快速一探,掏出一張紙條放進了兜里。

  然后,旁若無人的回到門口繼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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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會兒,小云仙洗完澡,清麗動人的走了出來:

  “涯哥。

  “咱們走吧。”

  “走!”

  李涯勾著她的手,目光往戲班正說話,戴著黑色大胡子的老生看了一眼,往側門而去。

  邊走,他余光瞥了一眼在暗處鬼鬼祟祟探頭的米志國,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到了飯店。

  小云仙吃完,一臉嬌羞的說道:

  “李哥,我已經把咱倆的事告訴家里了,他們知道我和保密局的中校軍官交往,都高興壞了。

  “在村里現在說話都是抬著頭的,連保長和王老爺都敬著他們呢。”

  小云仙是薊縣農村的。

  這點李涯知道。

  他眼底閃過一絲不快。

  跟小云仙交往,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方便跟袁佩林交往罷了。

  當然,快活的時候也有想過跟她搭伙。

  只是一想到,她們家窮的厲害,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一大家子都指著自己,李涯就頭大的很。

  他是真窮怕了。

  就眼下兜里這點錢,還得天天捂枕頭底下,睡醒了就得數兩遍。

  白白養一幫窮鬼。

  就為了下半身這點事,感覺太不值。

  他借著馬奎老婆照片,不一樣能成圣賢么?

  這冤枉錢。

  賤啊。

  “嗯,高興就好,家里爸媽身體還好吧。”李涯沒心沒肺的笑問。

  “挺好。

  “我爸媽的意思是,要不咱們年底把事給定了。

  “或者,你帶我去見一下叔叔,阿姨唄。”

  小云仙俏臉緋紅道。

  “鬧鬼子的時候,我爸媽早不在了。

  “這事你看著辦就行。

  “改天約個日子,我跟你一塊回老家。”

  李涯很暖,很溫柔的說道。

  等撈了大魚,袁佩林往北平一送,他就不會再來這鬼地方了。

  聽什么戲。

  咿咿呀呀,慢吞吞的,聽的煩躁。

  西方大片,一個個的大白妞不香么?

  “謝謝涯哥。

  “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小云仙單純而又認真的說道。

  “我也是。”李涯微笑點頭。

  吃完飯。

  李涯自然不能白這錢。

  沒逛一會兒,食都沒消完,李涯就開車把她拉回了家里,整了個夠本。

  兩個小時后,才手腳酸軟的送她出門。

  他也懶的送了。

  直接叫了輛黃包車,送小云仙回去了。

  回到屋。

  李涯從兜里掏出紙條。

  上邊寫了一個地址:“延津路六十九號。”

  上次去時。

  他在夾板里留了字條,讓袁佩林無論如何要交代出津海這邊的一條大魚。

  而且,不是地委的。

  津海地委這一攤子隨著工運、學聯的滲透、破壞,以及劉文生、周云翼的接連出事,基本上就是個爛攤子了。

  無非是雍家三小姐那種白癡在上躥下跳。

  想拿下,分分鐘的事。

  李涯想知道的是鵝卵石、歐陽大哥、響尾蛇,以及他們的聯絡站點。

  還有峨眉峰。

  對于馬奎是峨眉峰,李涯始終存疑。

  他更傾向師父、馬奎的指證,余則成才是真正的峨眉峰。

  而且上次在紅橋大酒店。

  雖然砸了手藝,搞了烏龍殺了個鐘旺國。

  但李涯認為。

  如果不是周云翼臨死反水,那天就在對面看戲的余則成很有可能就進來交接了。

  否則,為什么這么巧?

  余則成夫妻倆偏偏就在那附近呢?

  李涯從不相信巧合。

  他只相信事出有因。

  不在站長面前提,不代表他放棄了對余則成的調查。

  同樣。

  “袁佩林”的消息放出去。

  紅票不僅搞到情報,還能在第一時間組織鋤奸隊。

  也就是說,津海還有一個級別很高的紅票地下情報聯絡點。

  即便無關余則成。

  要能搗毀,必定是大功、奇功一件。

  副站長位置不就穩了嗎?

  “喂,高原。

  “找幾個可靠的人去盯著延津路69號。

  “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千萬千萬要謹慎,回頭會有樁大行動。

  “要是成了,我重重有賞。”

  李涯拿起電話給德龍客棧的心腹打電話。

  德龍客棧是剛從陸橋山手里接管過來的肥肉。

  李涯把親自從警校招的畢業生,組建了一支水潑不進的心腹支隊。

  人不多,就九個人。

  但個個忠心耿耿,執行力很強。

  掛斷電話。

  李涯長舒了一口氣。

  對這份情報,他很有信心。

  袁佩林是紅票情報網的建設者之一。

  像這樣的人,過去在延城、中原活動,手上情報匯集量是驚人的。

  恐怕連一號線那些人,也不知道這個袁到底知道多少情報。

  所以,才會如此恐慌。

  “鄭介民,老子看你這回還怎么卡我?”李涯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翌日。

  吳敬中身體不適,沒來站里。

  洪智有閑著無聊,在辦公室看報紙。

  一會兒,陸橋山、余則成就晃了進來。

  “咋樣,老陸,你那邊有消息了嗎?”

  如今三人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余則成直接問道。

  “沒。

  “這個李涯很鬼,他手下這幫人最近都很安靜。

  “包括德龍客棧的。

  “而且,這家伙有很多秘密的外雇沒在站內外勤注冊。

  “所以根本猜不透他想干嘛?”

  陸橋山頗感頭疼道。

  “你說袁這么重要的牌,他捏在手上不用,不浪費嗎?”余則成道。

  “會不會已經用了,只是咱們不知道而已。”洪智有道。

  “老弟,你人脈廣,也沒探到風聲嗎?”

  陸橋山問。

  “沒有。

  “你上次說,李涯沒談女朋友?”洪智有看向陸橋山。

  “我那是寒磣他。

  “他有。

  “鼓樓一個梨園戲班子的旦,叫小云仙。

  “兩人來往有一段時間了。

  “袁來之前,他們就談上了。”

  陸橋山笑著解釋道。

  “李隊長喜歡聽戲?這雅好不錯啊。”洪智有摸了摸鼻梁。

  這個消息,他從米志國那也打探到了。

  并沒有太多可疑之處。

  因為據米志國說,李涯每次去都是與小云仙會面,并沒有與外人聯系過。

  “紅票那邊可不比津海世界。

  “平時也就些草臺子戲,估計在那邊聽習慣了。”陸橋山道。

  “我讓人去摸過底。

  “戲班子一共十三個人。

  “包括敲鑼打鼓的、服裝、道具的。

  “我讓警察局的人對著名單一個個認,一個個點的,沒有袁。”

  陸橋山略微移動了一下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翹腿接著道:

  “你想想啊,就李涯這么鬼的人。

  “真要是把人藏在那,警察局一上門,早轉走了。”

  “說的也是,難不成這人藏老鼠洞里去了。”余則成撩了撩額前的頭發,皺眉說道。

  “也許已經轉到北平了。”

  他又問。

  “那不可能。

  “鄭局長已經把他的副站長任免壓了下來。

  “說李涯沒什么大功,難以服眾。

  “就李涯那屎都想搶著上去吃一口的性子,忙活了這么久,北平想要人門都沒有。

  “袁不漏點干貨,是走不出津海城的。”

  陸橋山冷笑說道。

  “不急,再探探。

  “老陸,實在不行,找個理由把那個戲班班主搞過來。

  “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人。

  “我就不信,吃了老五一套,他還不招。”

  洪智有轉達了吳敬中的原話。

  這些信息,他早上報了站長。

  吳敬中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袁一天不找到,李涯就可能立大功,有毛人鳳和建豐鼎力支持,到時候鄭介民也攔不住。

  所以,老吳其實比余、陸更著急上火。

  但這話,他是沒法直接說的。

  萬一李涯知道了,吳敬中會里外不是人。

  只能洪智有輕描淡寫的提出來。

  而且,只有陸橋山去干,才合情合理。

  “有道理啊。”

  陸橋山一拍大腿,眼神狠厲的指了指洪、余:

  “二位,我看咱們就是心太善了。

  “對李涯這種人就不能心慈手軟。

  “熬。

  “只有狠狠的熬,這幫人才會老實開口。”

  陸橋山說干就干,起身道:

  “我這就去抓人。

  “理由是懷疑班主通票,嚇都嚇死他們。

  “萬一嚇的袁佩林蹦出來了,咱就是白撿的。

  “等我好消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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