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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江愛玫咬舌了

  “洪智有,他來干嘛?”吳泰勛皺眉問道。

  “說是陪北平劉秘書來的。”王德回答。

  “劉玉珠。

  “倒是個妙人。”戴笠嘴角含笑,也不知夸的是誰。

  “這小子還算識趣。

  “這是專程去北平請說客來了。”吳泰勛蔑然哼笑。

  “人,有些錯不能犯。

  “讓他回去。

  “把劉秘書請進來。”

  戴笠一想到劉玉珠那把好嗓子和充沛的體力,登時心神搖曳起來。

  “老哥,會不會是馬漢三的陷阱?

  “這女人是軍統出身。

  “萬一要對你不利……”

  吳泰勛眉頭一沉,面露警惕之色。

  “她是電報學,沒受過刺殺訓練!

  “而且跟我有一段露水情緣。

  “上次就透露想跟我走。

  “本來這次從青島回來,我也有接她走的打算。

  “只能說算馬漢三識趣。”

  戴笠一生情婦無數,女人不過任他戲耍的玩物罷了。

  劉玉珠又不蠢。

  馬漢三要完蛋了,巴著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好吧。”

  吳泰勛不再勸。

  王德到了門口,趾高氣揚的沖洪智有喊話:

  “那個什么秘書,你可以滾了。”

  洪智有眉目含笑,淡淡看著他。

  “看啥?

  “別以為認識幾個癟三,狗尾巴就翹天上去了。

  “在津海想活命,把招子放亮點。

  “這是吳王爺家。”

  王德繞著洪智有打圈,一副狗奴才囂張嘴臉。

  “謝謝提醒。”

  洪智有不爭一時之氣,轉身就走。

  呵呵。

  吳王爺?

  等戴笠沒了,老子要你分分鐘變吳傻狗。

  “你女朋友穆晚秋不錯。

  “麻風病,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她逃不掉的。”

  王德在洪智有身后浪笑了一聲。

  洪智有如聞犬吠,轉身鉆進了汽車。

  一旁的劉玉珠與他眼神一錯,隨王德走了進去。

  “玉珠,來的正好。”

  戴笠見了美人兒,心情大好。

  “洪秘書把我要過來的。

  “他知道錯了,希望局長貴人……”

  劉玉珠恭敬的回答。

  戴笠笑著擺了擺手:“蜉蝣而已,不值一提。

  “用過飯了嗎?

  “先用飯,待會我帶你轉轉。”

  下午六點。

  洪智有回到了家。

  院子里,翠平和何銀鳳正在炒菜。

  余則成已經在院子里擺開棋盤等著了。

  “回來了,咋樣?”余則成問道。

  “什么咋樣?”洪智有反問。

  “你個機靈鬼。”余則成搖頭一笑,當先架炮。

  “你姐夫在空管那邊認識人嗎?

  “回頭我得去一趟青島。”

  洪智有問道。

  “怎么,你真想炸……”余則成簡直不敢相信。

  “怎么是我?

  “是馬漢三!”洪智有瞪了他一眼,嫌他不會說話。

  “是,是。

  “馬漢三!”

  余則成笑著認錯,旋即他四下看了一眼低聲道:

  “我又有麻煩了。”

  “你又哪天沒麻煩?”洪智有起身想走了。

  余則成一把拉住他:“別著急,是站長讓我找你商量的。”

  “哦。”洪智有坐了下來。

  “江愛玫被捕了。

  “文沖叛變與陳文斌的人秘密接頭,她冒險鋤奸,說到底是為了掩護我。

  “現在馬奎抓了人。

  “不讓站長碰,戴笠派了副官姜棟梁親自坐鎮。

  “擺明了是想拿站長一把。”

  余則成語速加快了些。

  “戴笠真是作死。

  “都這時候了,還在玩他那點可憐的心機。”洪智有搖頭冷笑。

  “還不是這點權力逼的。

  “現在好多人不把他當回事,厲害的人整不了。

  “就只能拿身邊的人開刀立威唄。”

  余則成眉頭一舒,提醒道:

  “不說他了,馬奎在查站長。

  “本來讓老陸去滅口的,現在姜東樓就住咱樓里了。

  “沒法下手。

  “站長想問問你的意見。”

  “什么時候審?”洪智有問。

  “今晚。

  “站長想你一起過去聽審,待會吃完飯。

  “咱們一塊回站里。

  “我現在就怕江愛玫撐不住,老五對女人熬的比男人狠。

  “狼狗、耗子都準備好了。

  “指不定姜東樓這條狗還得親自上陣去咬。”

  余則成憂心忡忡道。

  “江愛玫為了你,放棄逃亡北平的機會,專程去滅口。

  “她不會這么容易招的。

  “堅持幾天,戴笠一死,好多事自然迎刃而解了。”

  洪智有一聽反而心里有底了。

  “也是。

  “馬漢三要能除掉戴老板。

  “接手的多半是鄭介民。

  “在這種權力交接的真空期,也許我就有操作營救的機會。”

  余則成點了點頭。

  洪智有拿著棋子沉吟不語。

  事實的確如此。

  戴笠死后,軍統改組保密局。

  鄭介民接任的局長,毛人鳳任副局長主持日常。

  兩人正聊著,劉閃和洪小慧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

  “哥,余先生,下棋呢。

  “劉閃給你們買了甘蔗,可甜了。”

  “已經削好了,余先生,洪哥,嘗嘗吧。”

  劉閃很會來事,趕緊恭敬遞了過來。

  洪智有接過,咬了一截嚼的汁水橫流:

  “劉閃,學校忙嗎?”

  “還行。

  “我和小慧這兩天被派去做軍調學生代表了。

  “今天參觀了伍先生的草場庵覺悟社。”

  劉閃頗有幾分得意道。

  “是啊。

  “哥,導游還解說了伍先生和鄧夫人的過去呢。

  “鄧銘將軍還說,革命者的愛情格外浪漫,我們當時都羨慕壞了。”

  洪小慧一邊說,還不忘溫柔看了劉閃一眼。

  瑪德,這是落劉閃懷里了。

  “是的,余先生也在。”劉閃道。

  “嗯。

  “我在。”

  余則成何止在,還見到左藍了。

  只可惜,左藍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近在咫尺,卻無法相認。

  要不她一定會很開心,在山城沒白陪了自己那么長時間。

  “你們聊去吧,被你們一鬧,都不知道該誰下了。”洪智有笑了笑,打發了二人。

  “我今天看過這一屆政校的年訓名單。

  “有劉閃這小子。

  “看來早被站里滲透了。

  “他還是學生會的骨干,表面上是親我們的積極分子,兩面派,讓小慧當心點。”

  余則成提醒道。

  “我知道。

  “兩面派有啥不好,我就是兩面派。

  “跟著劉閃混,總比像雍曼珠一樣去送強。

  “我家里可沒礦去贖人。”

  洪智有笑道。

  他對洪小慧、何銀鳳沒啥感情。

  大部分時候,飯都不愿在家吃。

  覺,只睡俱樂部。

  就是不愿意牽扯過多人情。

  他巴不得洪小慧現在就嫁給劉閃。

  作為“大舅哥”,小小拉一把,安排劉閃進津海站也不是不可以。

  就這點人情,頂天了。

  “你呀!”

  余則成搖頭一笑,簡直沒轍。

  “老余,吃飯了。”

  翠平炒好菜,笑著喊了一聲。

  “走。

  “吃飯。”

  洪智有放下棋子,站起了身。

  “不是,你去我家吃飯?”余則成還打算去他家蹭呢。

  翠平那一口齁咸的,他是真遭不住。

  “你蹭我家多少頓了。

  “還不興我蹭你一頓啊,別小氣巴拉的。”

  洪智有邁腿就走。

  “智有,咱家飯好了。”

  何銀鳳在后邊喊道。

  “我吃嫂子的。”洪智有笑著擺了擺手。

  “哎。”

  何銀鳳滿腔欣喜頓時化作了輕嘆。

  端著菜,叫上洪小慧、劉閃一塊進屋去了。

  “洪秘書,你嘗嘗我這小炒肉咋樣,老余嫌味不正,反正我吃著蠻香。”翠平大嘴一邊嚼著饅頭,一邊笑道。

  “好吃。

  “就這味,倍正!

  “真香!

  “嫂子這廚藝不比鴻運樓好一百倍?”

  洪智有連夾了幾筷子,吃的津津有味。

  余則成嘗了一筷子。

  今天更咸。

  他無語看了洪智有一眼,佩服的五體投地。

  連翠平都被吹臉紅了,高興的拿了個饅頭給洪智有:

  “大兄弟,你得掰開了,把菜夾著一塊嚼,那才香呢。”

  “我試試!”

  洪智有夾了一筷子辣椒肉,就著一吃:

  “嗯。

  “不錯,對味。

  “就這吃法,給個滿漢全席都不換。”

  “你看看人家洪秘書,這才叫懂吃呢,哪像你挑三揀四的。”翠平一樂,還不忘白眼損了余則成一句。

  老余不說話,默默喝稀飯。

  “嫂子,你見過孫祿堂大師嗎?”洪智有問。

  “我沒見過。

  “三爺爺見過啊,孫祿堂手把手教出來的小師弟,一拳能把馬打倒了。”

  一提到練武,翠平眼里就放光。

  “嫂子。

  “你瞅瞅我,現在練晚嗎?

  “有沒有啥速成的,反應快,跑的快,還能增長力氣。”

  洪智有喝了一大口稀飯,笑瞇瞇問道。

  余則成瞪了他一眼。

  狗賊,擱這等著呢。

  “你要說練成我這樣,能拽住奔馬怕是懸了。

  “但練把子力氣,反應,跑快點什么的,那都是灑灑水的事。

  “就是得吃苦,下功夫。“我以前練的時候,三爺爺拿大棒子打出來的。

  “村里好多壯小伙都堅持不住。

  “你,公子一個,能行嗎?”

  翠平看了他一眼,笑問道。

  “只要嫂子愿意教,再苦我也得學。”洪智有道。

  學武,有用嗎?

  有點用,但不大。

  畢竟,再厲害的高手挨他一雷,一槍也得倒了。

  但這點點用,有可能增加活命機會。

  君不見,錢三輩子不完的榮斌都在努力苦練。

  他有什么資格不努力。

  現在得罪的人多了,跑的快一點,跳的高一點,拳頭狠點,都是絕處逢生的籌碼。

  “成,從明天早上起,你跟我一塊練。

  “我教你吐納站樁,練把式。

  “沒事再舉舉石鎖,個把月包管你壯的跟牛似的。”

  翠平是個爽快人,拍著胸脯就答應了。

  “咳咳。

  “翠平,你別亂搞。

  “洪秘書是站長的寶貝疙瘩,你要把他練廢了,擔得起責嗎?”

  余則成趕緊打岔。

  “沒事,老余,嫂子是宗師門人,能教我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嫂子,那咱們就這么定了。”

  洪智有笑道。

  “沒錯。

  “別聽他的,我天天教他練,還瞧不上。

  “看著了吧,你不學,有的是人稀罕。”

  翠平忿忿不平的瞪了余則成一眼。

  吃完飯。

  洪智有回去換衣服,準備回站里。

  “翠平,你好端端的教他練什么武?

  “練出毛病來了咋辦?

  “我沒開玩笑,洪秘書太重要了,對站長,對你我都傷不起啊。”

  余則成對翠平的冒失舉動有些不滿。

  “我知道。

  “我又不傻,孫大師的絕學能隨便傳嗎?

  “不過按照我們的規矩,我傳了他功夫,不說是他師父吧,至少也得是師姐。

  “師門情誼,可比你們這同學,那老鄉的關系靠譜。

  “有這情分在,以后求他辦事方便。”

  翠平一別鼻子,咧嘴笑道。

  余則成眉眼一抬,仔細琢磨,好像還真有道理。

  “行,還知道動心思了。

  “有進步。”

  他笑著夸贊了一句。

  “你以為就你聰明啊,老娘不傻,比你會處朋友關系。”翠平一撇嘴,端著碗去了灶臺。

  “是,是,你比我能耐。”余則成笑著服軟。

  洪智有來到院子。

  劉閃剛蹭完飯,正推著自行車準備回家。

  “閃,聊幾句。”

  洪智有上前勾著他的肩膀,毫不見外。

  “洪,洪先生。”劉閃有點緊張。

  “叫什么洪先生,叫哥。

  “拿著。”

  洪智有拿了根煙,遞給了劉閃。

  給他點了火。

  “哥。”劉閃有點受寵若驚。

  “喜歡我妹?”洪智有問。

  “同,同學,互相關照。”劉閃眼神躲閃道。

  “喜歡就喜歡,裝什么。

  “看的出來,我妹挺喜歡你的。

  “睡了嗎?”

  洪智有冒了個煙泡,笑問。

  “沒。

  “哥,你相信我,給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啊。”劉閃快嚇哭了。

  “成年了。

  “有追求快樂的權利。

  “享樂趁早,膽子放大點,好好干,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

  “我看好你!”

  洪智有拍了拍他的肩,轉身走了。

  “我……”劉閃愣在原地,懵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洪秘書這么看好自己。

  媽呀。

  祖墳冒青煙了。

  不行,得找表叔喝一杯,把這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他。

  劉閃一踩踏板,飛一般往謝若林家里趕去。

  晚上八點。

  津海站,地下刑訊室。

  上首吳敬中和姜棟梁并肩而坐。

  馬奎和陸橋山、余則成側邊列席。

  洪智有則是日常給各位大佬端茶倒水。

  電椅上的江愛玫,經馬奎、老五的折磨,已經不成人形了。

  她的手指甲、腳指甲全被拔了。

  渾身被惡狗撕咬的慘不忍睹。

  就這一刻,還有幾只老鼠在她的衣服里亂竄亂咬,時不時發出刺耳的吱吱怪叫。

  江愛玫眉頭緊皺,表情痛苦。

  即使如此。

  她的眼神依舊無比堅定。

  “吳站長,開始吧。”留著淺淺絡腮胡須的姜棟梁摘下軍帽,正然道。

  能看出來,這位不茍言笑的副官是一只合格的“鷹犬”。

  指望賄賂他是行不通的。

  “橋山,把黃忠叫來跟她談談。”吳敬中道。

  黃忠被帶了進來。

  看到江愛玫,他的心痛到滴血:

  “愛玫招了吧。

  “我已經招了,馬隊……”

  黃忠剛要說話,姜棟梁冷冷打斷他:“閉嘴!

  “你只需勸她交代,峨眉峰到底是誰!”

  “是,姜副官。”

  黃忠點頭哈腰,又勸:“愛玫,說吧。”

  他盯著江愛玫的雙眼:

  “別幻想了,沒有機會,沒有人可以救你。

  “我們只有跟吳站長合作,才有活的希望。

  “他會給我們很多錢。

  “會送我們去新加坡。

  “招了吧,算我求你了好嗎?”

  說著,黃忠雙目一紅,浮起了淚。

  他已經暗示了,沒人能救她。

  死亡是唯一的選擇。

  江愛玫的眼神柔和了下來。

  馬奎和姜棟梁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畢竟是在一塊這么多年的夫妻,再硬的女人也得吃感情牌啊。

  “我,我招。”江愛玫抽了抽鼻子。

  “橋山,記錄。”吳敬中皺了皺眉吩咐。

  “可以給我點水,給我口吃的嗎?

  “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江愛玫虛弱道。

  “可以。”姜棟梁擺了擺手。

  老五立即給她拿了饅頭、米粥。

  在專人看護下,江愛玫吃完了東西,原本死灰色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生氣。

  “江夫人,可以招了嗎?”馬奎迫不及待的催促。

  “可以。”

  江愛玫微微一笑。

  她低下頭,看了一眼胸口。

  身軀略微掙扎,顯得有些痛苦。

  眾人都以為她是被老鼠撕咬,疼痛難當。

  “老五,去把那些老……”

  姜棟梁剛要下令。

  就看到江愛玫嘴角有血水大股大股的溢了出來。

  他立即大叫:

  “不好,她咬掉了舌頭。

  “快。

  “快!”

  在座之人無不大驚。

  馬奎一個箭步沖上去,死死捏住她的下巴,猛掰她的嘴。

  “哇哇!”

  江愛玫被硬生生掰開了嘴。

  只見她滿嘴是血。

  舌頭只剩半截,血肉模糊。

  “該死。

  “她把舌頭吞了下去。

  “啊!”

  馬奎急的直跳腳,摳了一翻,卻只剩下碎肉。

  “愛玫!”

  黃忠大叫一聲,噗通跪在了地上。

  余則成喉頭哽咽,渾身顫栗,強忍著眼淚在心底流淌。

  洪智有看過原劇的秋掌柜咬舌。

  但當親眼看到一個柔弱女子,以無窮的勇氣與力量做出了這一慘烈而悲壯的舉動時。

  他驚懼的毛發悚然。

  沒錯。

  這一刻,沒有什么敬佩、同情、崇拜。

  只有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絕境中,恐懼是最有力的殺傷。

  饒是吳敬中與姜棟梁,也是驚的汗毛倒立,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

  姜棟梁臉色鐵青,眼中再沒有玩味、不可一世的氣焰。

  他站的筆挺,喉結隨著唾沫吞咽,狠狠顫動了一下。

  然后,正然扣好軍服紐扣,雙手戴上軍帽,沒再多看一眼江愛玫,轉身正步離去。

  他知道。

  這個女人已經失去了價值。

  沒有人能打敗她的信仰。

  沒有任何力量能讓她屈服!

  “啊!”

  馬奎像瘋了一樣,揪住江愛玫的衣領,使勁晃她吼她:

  “為什么。

  “為什么?

  “自由不好嗎?

  “金錢不好嗎?”

  江愛玫已經接近昏迷,臉上卻掛著平和、勝利的微笑。

  她已經沒法回答。

  但她的表情告訴了馬奎答案。

  紅色信仰,不可戰勝。

  “夠了!

  “立即把人拉陸軍醫院去。”

  吳敬中緊好風紀扣,肅然呵斥。

  然后,快步轉身離去。

  人被拉走了。

  余則成回到了辦公室,站在窗戶邊。

  讓風,吹干眼底潛藏的濕潤。

  文沖死了。

  秋掌柜沒人敢動。

  江愛玫咬斷舌頭,幾乎沒有復原的可能。

  他已經安全了。

  他想為這位女同志做點什么。

  他要營救江愛玫。

  想到這,余則成深吸一口氣,松了松緊繃的面皮,往洪智有辦公室走去。

  洪智有正在擦汗。

  被嚇出的一身冷汗。

  “智有,有救嗎?”

  余則成帶上門,低聲問道。

  “有。

  “燒香拜佛。”

  洪智有投了投毛巾,一擦手,轉過頭來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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