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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絕境一搏的陸橋山

  晚,八點。

  福德茶樓。

  馬奎來到包間,左藍已經點好了馬奎愛吃的菜和好酒。

  “馬隊長,請坐。”她起身抬頭笑道。

  “別說,我還真餓了。”

  馬奎偏頭看了她一眼,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免費的,不吃白不吃。

  狗日的陸橋山,借著上次清風店砸鍋的事,押了他一年半的薪水。

  像這種好酒好肉,吃一頓少一頓了。

  一杯酒,一口肉。

  吃了幾筷子,馬奎問道:“東西呢?”

  “馬奎同志,黃忠同志如何了?”左藍笑問道。

  “馬奎同志?”馬奎皺起了眉頭。

  “同志不一定就是我們專用。

  “建豐與你們黨內,不也是稱同志嗎?

  “其心如一,便是志同,是為同志。

  “我們都是為了扳倒吳敬中,不正是同志嗎?”

  左藍笑著解釋。

  “我今天帶他去醫院了,按照你的吩咐,讓他跟江愛玫接了頭。

  “算你及時。

  “她在醫院好幾次尋死,還好被護士及時攔住了。”

  馬奎并沒有糾纏稱呼,咂了口酒道。

  “這倆位同志對我們很重要。

  “還請務必確保他們的安全。”左藍感謝道。

  “放心。

  “我已經跟醫院打了招呼,死不了。”馬奎點頭道。

  “太好了。

  “謝謝你,馬奎同志。”左藍大喜。

  “東西呢?”馬奎問。

  “準備好了。

  “不過我沒帶在身上。”左藍說道。

  “什么意思?

  “耍老子!”

  馬奎眉心豎紋一擠,冷然怒道。

  “馬隊長,你顯得似乎有點不太專業啊。

  “商券會所外邊到處是你和陸橋山的人。

  “我一出門就會被他們盯死。

  “這么重要的情報,一旦被他們截獲……”

  左藍微微搖頭冷笑。

  馬奎腮幫子一緊,左右小幅度晃了晃腦袋道:

  “嗯,也是。”

  “我的耐心有限,情報資料在哪?”

  “我存在德龍客棧二號柜,老時間明晚九點,你過去取。

  “黃忠沒暴露之前,那里曾是我們的交通站之一,我想你應該知道。”

  左藍道。

  “你膽子夠大的啊。”馬奎道。

  “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你是行動隊長,誰敢懷疑你呢?

  “進那地方不應該是理所當然嗎?”

  左藍笑了笑,取出一把鑰匙遞給了馬奎。

  “最好別跟我玩招,我可不是吃屎的孩子。”

  馬奎冷冷接了過來,掂了掂放進了衣兜里。

  “現在我讓你愉快了嗎?”左藍笑問。

  “還不錯。”

  馬奎看了她一眼,美滋滋的喝起了酒。

  “酒錢已付,馬奎同志,我還有事先走了。”

  左藍微笑告別,起身而去。

  “吳敬中,老子看你這回怎么死?”

  馬奎一口悶干酒水,臉上浮起兩團殺氣騰騰的紅坨。

  對面萬家酒樓。

  陸橋山相機不要錢的瘋狂“咔嚓”。

  膠卷一連換了幾卷。

  “馬奎啊馬奎。

  “這回還敢狡辯,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陸橋山沖對面的馬奎揮了揮手,陰冷一笑關上了窗戶。

  翌日。

  站長室。

  吳敬中一邊接電話,一邊不停用手絹擦著冷汗:

  “是。

  “是。

  “這個李涯是我的學生,人的確是我從津海派過去的。

  “當時陳仙洲站長幫他偽造革命進步青年身份,去延城參加學習、培訓潛伏下來的。

  “您要不信,現在就可以致電保定警察局問陳仙洲。

  “是,是。

  “我哪知道他還是鐵血青年團的人啊。

  “這事真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都怪我那個老搭檔劉雄。

  “對,就是當年在哈爾濱當街開槍狙擊傅杰失敗的那位。

  “李涯是他的徒弟,情同父子,他一直在站里死咬刺殺李海豐的余則成。

  “為此瞞著我,偷偷發電報聯系了李涯,這才泄露的。

  “現在麻煩的是,劉雄在津海被流民殺了,死無對證啊。

  “老同學。

  “您得相信我,我這次是跳黃河也洗不清了,真心冤枉啊。”

  說到這,看到洪智有走了進來。

  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先坐。

  “是。

  “是,津海反貪打響這一槍是敬中份內之事。

  “敬中力爭再創新功,配合您在上滬的行動。

  “是,多謝上峰。

  “再見!”

  吳敬中掛斷電話,手絹都濕透了。

  “想不到吧。

  “這個佛龕還是建豐的人!

  “一邊吃著軍統的飯,一邊吃著鐵血青年團的飯!

  “人已經直接被調到總部去了!”

  他把手絹往垃圾桶里一扔,罵咧了起來。

  “老師。

  “建豐有什么指示?”洪智有問。

  “多虧你和則成這次查了個寇正國,率先打響了反貪第一槍。

  “老頭子和建豐心情不錯。

  “但建豐有指示,津海站情報接二連三出問題,必須要嚴查到底。

  “你說說。

  “這都什么事,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津海站有內鬼!

  “這次不查個水落石出,上邊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吳敬中背著手正然道。

  “智有,你說這個內鬼是誰呢?”他坐下來悄聲問。

  洪智有注意到他眼神方向是在機要室。

  這倒不能怪老吳。

  劉雄是他多年的老搭檔,是生死間考驗過。

  劉雄綽號蒼鷹。

  那雙眼睛之毒,當今世上少有。

  他連到死,都因為余則成而難瞑目。

  過去,為了錢吳敬中能保護余則成。

  現在建豐話點到了,他很難再對內奸一事充耳不聞了。

  當然,這并非老吳翻臉無情。

  吳敬中歷來明哲保身至上,關鍵時候別說余則成,就是自己這個“姑爺”被舍了也不稀奇。

  這就是人性,生存本能。

  “老師。

  “我覺的是馬奎吧。”

  洪智有暗自慶幸馬奎作死“正當時”,要不余則成拉都沒法拉。

  “馬奎?”吳敬中眼皮一抬,冷然問。

  “是。

  “黃忠親口指認他是峨眉峰。

  “這要不是毛局長攔著,那都可以上電椅了啊。”

  洪智有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不管他是誰,必須為津海站情報外泄一事負責。”吳敬中指著門外,語氣不容商量。

  “是!

  “您先消消氣。

  “蕊蕊昨晚還說,讓我勸著你千萬別動氣,不然容易血壓升高。

  “她還指望您以后看外孫子呢。”

  洪智有低聲笑勸。

  一提到女兒,吳敬中鋒利的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

  “你說的對。

  “事業是黨國的,身體是自己的。

  “不能生氣啊。”

  吳敬中招了招手,示意他到沙發入座。

  洪智有起身打了溫水,投好毛巾給他。

  順手把窗戶又關上了。

  吳敬中解開風紀扣,好好擦了把脖子和臉上的汗漬,心中熱和了許多。

  “智有。

  “當初讓蕊蕊嫁給蘇建華,她媽是一百個不愿意。

  “當時是我糊涂啊。

  “我出來干革命,在官場沒少受冷落,只領悟了一個很深的道理。

  “門當戶對,豪門千古。

  “縱觀歷史,從李唐到現在,那些高樓滿座者,哪個不是出身顯赫?

  “你別看戴笠、鄭介民他們爬的高。

  “一樣被蔣宋孔陳瞧不起。

  “你得有根基,有錢,有底子!

  “我算命好,有建豐這個太子爺照拂,等退休時能掛個中將虛銜,只要錢到位、圈層跟上,等到了蕊蕊孩子那一代就能有個好的根基。

  “所以,你我得趁著車子還有油,鉚足馬力給孩子打下盛世江山啊。”

  吳敬中感慨了一番,話鋒一轉:

  “東西挑了嗎?”

  “挑了,甭說寇奸東西真不少,林朝奉看過了,上品抽出十分之六,中品十分之二,余者和下品之物一律充公。

  “金條美元也不少。

  “不過,為了報給建豐的賬好看些,我沒敢抽。

  “我尋思著這東西來的快。

  “還是不動為妙。

  “等多抓幾個貪腐之徒,攢筆大的,到時候一報京陵,建豐準得為您開席慶功。”

  洪智有恭敬說道。

  “嗯。

  “熊長官已經派東北局的人把傅杰妻子送上火車了。

  “你盡早聯系那個副官,去北平摸摸底。”

  吳敬中點了點頭道。

  “明白。”

  洪智有剛要走,吳敬中喊住了他,頗有幾分埋怨道:

  “蕊蕊一個人在北美不容易,現在有了身孕,你沒事多給她打打電話。

  “我買了點補品,托北美站關系送了過去。

  “也算了你一份。

  “自己的種,凡事上點心。”

  “謝謝老師提醒,我會努力做好一個父親、愛人。”洪智有歉然道。

  他是真慚愧。

  滿門心思在搞錢上,確實有些怠慢了。

  還是親姥爺心細啊。

  出了門,他回到辦公室給謝若林打了個電話:

  “老謝,搞到了嗎?

  “好。”

  簡單兩句,掛斷電話。

  他往陸橋山的辦公室走去。

  陸橋山正在批文件。

  這位肩扛兩處七科,不,即將是八科的男人是真忙。

  一手批文件,一手電話接不停。

  他打了個手勢,示意洪智有自己倒咖啡。

  洪智有也不客氣,走到小柜,取出了專門屬于他的咖啡杯,倒了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加了塊慢慢喝了起來。“你們這群廢物,連個人都抓不住,三天內,必須給我抓到,要不全都打包滾蛋。”

  掛斷電話,陸橋山眉眼陰森道:

  “智有啊,你說現在的學生是不是閑的。

  “一群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公子哥,吃香喝辣,黨和政府沒虧待他們吧。

  “非得搞事。”

  “最近南開有批大學生公然聲援山城的李公樸,搞什么萬人簽名運動。

  “李公樸是誰?

  “是毛的利劍!

  “是委座的眼中釘!

  “這批學生還在工體、碼頭與紅票地委工會聯合,朗誦聞一多的詩。

  “他們想干嘛?”

  說到這,陸橋山氣的直拍桌子。

  “學生嘛,單純好動,天性。”洪智有在想,里邊會不會有洪小慧、劉閃。

  “什么單純、天性!

  “依我看這就是吃飽了撐的。

  “鎮壓,必須鎮壓。

  “只有讓他們疼,才知道什么叫安分守己、學生本分!”

  陸橋山兩眼殺氣騰騰道。

  “老陸,你是不是跟學生有仇?”洪智有笑問。

  “沒錯。

  “我父親以前就是教書的。

  “老家鬧赤潮,因為成分家里宅子啥都被分了。

  “帶頭的就是他喜歡的學生。

  “人心難測啊。”

  陸橋山嘬著牙子,恨恨道。

  原來根子在這……洪智有忙道:“先抓一批,嚇唬嚇唬就行了。

  “千萬別開槍,過些時日委座和夫人的專機要過津海。

  “沾了血,有人會拿這事做文章。”

  “知道,也就礙著我手里沒權。

  “要依我的,殺他幾個,這幫人也就老實了。”陸橋山冷冷道。

  “老弟,有事嗎?”他收拾情緒,笑問道。

  “沒,有點乏,過來討杯咖啡喝。

  “站長說建豐指示,津海站泄密頻繁,要搞自查。

  “山哥,你說咱們站真有內鬼嗎?”

  洪智有一臉好奇的問道。

  “內鬼?”

  陸橋山緊張的吞了口唾沫。

  他不就是最大的內鬼嗎?

  上次戴笠來津海的秘密使命,他讓盛鄉在黑市一倒手,凈賺了兩千美金,一根大黃魚。

  其他亂七八糟的小情報那就更多了。

  “山哥?”洪智有見他愣神。

  “咳咳。

  “有,內鬼一定有。

  “不僅有,就在我們之間。

  “馬奎!”

  陸橋山湊近低聲道。

  “山哥,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話,馬奎急眼了會打人的。”洪智有道。

  “有倒是有。

  “不瞞老弟,我手上有現成的。

  “但人家有毛人鳳作保,現在鄭局長又是尊泥菩薩,我怕捅上去遭一個誣陷的罪名。

  “站長你是知道的,你出事他會扛。

  “你沖冠一怒為紅顏,跟戴笠對著干,這么大的事,他都在建豐那扛了。

  “你是親姑爺。

  “我就不同了,當初張四的疙瘩在呢。

  “現在不搞我,能讓我干活就不錯了。

  “讓他替我去頂毛人鳳……”

  說到這,陸橋山連連搖頭。

  “是啊。

  “建豐這一發威,怎么也得交出個校官才夠格。

  “肯定不會是我。

  “不是你、余主任、就是馬奎、侯運來了。”

  洪智有道。

  “頭疼就在這啊。

  “你說這個馬奎,狗屎運咋這么好呢,都踩泥坑里了,偏偏上來個毛人鳳。

  “副站長指不定也是他的了。

  “惹不起啊。”

  昨晚苦思一夜,在和妻子李桂芬商量后,陸橋山最終打消了舉報馬奎的念頭。

  他是拍到了左藍和馬奎。

  但萬一馬奎像余則成一樣,反嘴來一口說是策反左藍。

  誰都沒轍。

  至于抓馬奎的現行,那風險太大了。

  沒站長的命令。

  他是同級,萬一沒抓到什么實質證據,指不定還得挨馬奎幾拳。

  這小子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侯運來管電訊,不負責具體情報,而且辦事報備嚴謹。

  “那就只能你和老余二選一了。”

  洪智有暗暗嚇唬他。

  果然,陸橋山臉色一變。

  他和站長關系一般。

  毛人鳳又想立威,宰一個鄭介民的同鄉,打狗給主人看,自己正合適。

  最慌的是:

  情報的確是他賣的。

  萬一黑市有人咬出盛鄉,他難逃一劫。

  “走了,山哥。

  “祝你好運,我是真舍不得這口咖啡啊。”

  洪智有放下杯子,站起身插兜去了。

  陸橋山額頭滲出了冷汗。

  洪智有是站長的心腹。

  他說這話,應該不是無的放矢。

  站長莫非查到自己的把柄了?

  “盛鄉,你過來一趟。”陸橋山快速撥打了電話。

  很快盛鄉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陸橋山示意他關門,壓低聲音冰冷道:

  “站里搞不好要查票大的。

  “你最近不要去黑市了。

  “還有,有任何風吹草動,一定要第一時間知會我。”

  “山哥,不,不會查到咱們頭上吧?”盛鄉有些慌了。

  “不好說。

  “現在毛人鳳、建豐盯的很死。

  “一旦他們掌握了證據,咱們很難有活路。”

  陸橋山道。

  “臥槽。

  “那還等什么,趕緊辭職跑路啊。

  “總部好多人都辭職下海了。”

  盛鄉趕緊道。

  “辭個屁。

  “你是光棍,老子兒子在二廳,跑得了老子,跑得了兒子嗎?

  “再說了,那些都是撈夠的。

  “就咱倆兜里這幾個子,下個什么海。”

  陸橋山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那,那咋辦?”盛鄉一臉懵逼。

  “滾,滾。

  “先給老子老實點。”

  陸橋山煩躁的打發了他。

  然后,拉開抽屜掏出了照片。

  還有他在福德茶樓安裝的監聽錄音磁帶。

  馬奎不是紅票。

  但站里就他是唯一可以跟自己掰手腕的副站長人選。

  這是個好機會。

  可證據卻不夠鐵。

  至少不能封住毛人鳳的嘴。

  正發愁。

  警衛室的小孫敲門走了進來:

  “陸處長,有你的信。”

  這信封陸橋山熟。

  之前憲兵司令部唐武與中統私會的照片,就是這種信封寄來的。

  “知道了。”

  陸橋山擺了擺手。

  他打開信封。

  里邊是幾份原件。

  居然是當年京陵政保總署萬里浪抓捕馬奎的審訊,以及馬奎招供記錄。

  馬奎曾叛變,還出賣過軍統戰線的自己人?

  鐵證。

  絕對的鐵證!

  審訊人叫秦雙城。

  秦雙城,當時是政保總署行動科科長。

  抓捕馬奎的人正是他。

  這人是出了名的漢奸。

  也是刑訊、情報線的高手,坑殺了不少軍統、紅票暗線戰士。

  現在人還關押在京陵監獄。

  馬奎怎么出來的?

  毛人鳳保的?

  馬奎啊馬奎,這是老天爺要你死啊。

  老子看你的狗主子還怎么保你。

  陸橋山神色頓時興奮了起來,他連嗦了幾口氣控制住情緒,撥通了鄭介民的專機:

  “鄭局長,是我,橋山。

  “我這有一份總部未收錄,有關政保總署叛徒的情報。

  “對,是毛人鳳的警衛馬奎。

  “當年他被捕過,出賣過咱們的人。

  “很離奇的是,此人居然被釋放了,還被總部派到了津海來擔任行動隊要職。

  “而且,我手上還拍到他和紅票軍調代表私會的照片。

  “對,情報、照片、錄音,絕對的鐵證。

  “而且此人還極有可能是紅票重要人員峨眉峰,屬于雙面人。

  “對,也有人證。

  “我想請局長您特批,從監獄提秦雙城速來津海站,我想這一把坐實了馬奎的身份。

  “好的,謝謝局座。

  “軍機,下午三點。”

  掛斷電話,陸橋山咬著牙狠狠錘了下桌子:“成了,真特么痛快。”

  他就知道鄭介民不會放過反將毛人鳳一軍的機會。

  委座向來好面子。

  要的不僅是快刀。

  還必須是干凈的刀。

  一旦坐實毛人鳳私下營救叛徒馬奎,并秘密重用。

  本就根基不穩、人緣極差的毛人鳳必然會受到各方攻訐。

  妙極了。

  陸橋山看了看表。

  才十點。

  度日如年啊。

  不行,得去找找余則成摸摸秦雙城的底。

  老余當年刺殺李海豐時,曾在政保總署跟秦雙城做過同事。

  他或許也知道些馬奎的事。

  這份情報來源不明。

  電話打的急了點。

  必須找老余驗證。

  陸橋山懊惱的一拍腦門子,往余則成辦公室快步走去。

  碼字員小錢覲見各位尊重的站長,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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