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給我砍死他們,一個臭道士,一個臭禿驢竟然也敢來黃府鬧事。”
陳貴暴怒萬分,要是讓兩人驚動了老爺,身為管家的他難辭其咎,要是驚動了老夫人,他怕是得被打斷腿。
這群私兵都是精挑細選,身懷不俗武藝,心狠手辣,砍人如切菜的惡人。
此時。
“臭道士,給爺死。”
一位滿臉橫肉手持明晃晃大刀的粗漢子,揮刀朝著他劈砍而來,力大刀沉,常人遭受這一刀,怕是連骨頭都能砍斷。
“瑪德。”
脫掉道袍的林凡,明顯釋放自我,揮動斧頭,怒罵一聲,對劈而去。
鏗鏘!
粗漢子大驚,手中的刀被砍斷,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斧頭順勢而下,鋒利的斧刃砍掉他一條手臂。
“啊……”
粗漢子慘叫。
降魔拳——回頭是岸。
林凡五指握拳,一拳砸在對方的天靈蓋,轟的對方天靈蓋凹陷,萬般痛苦的倒地掙扎。
皈無大師以錫杖將一位私兵轟飛后,回頭就看到林凡施展的那一招拳法,頓時覺得眼熟。
“道友,這拳法……”
“沒錯,就是大師所贈的降魔拳中的回頭是岸。”
“啊……”
大師震驚,好家伙,老衲傳你降魔拳是讓你用來壓制心中戾氣,你直接用拳法暴擊人家天靈蓋,這豈不是把心中戾氣徹底勾引出來嘛。
“大師所贈的拳法果真好用,但要說好用,還得看這玩意。”
林凡掄起斧頭,砍向倒地掙扎的粗漢子,噗嗤一聲,斧刃鑲嵌在對方面部,隨即,踩住對方身體,奮力拉扯,連帶著血液將斧頭拔出。
功德+0.1
“嘿嘿。”
林凡咧嘴獰笑著,側目凝視周圍私兵,選中目標,提斧而去。
“你們這群孽畜,禍亂世道,該殺。”
雖說他沒有學習過任何斧法,但境界煉氣三層,身體強度不弱,更是學得一手好降魔拳,力氣更大,砍殺這些身懷武藝的壯漢,難度并不大。
看著瘋狂砍人的玄顛道友,皈無大師一時間難以言語,心中只有一種想法,那門食氣補心法莫非真的那般邪門不成?
就在他想著這些事情時,有私兵提刀而來,大師反應快速,手中錫杖量重力沉,隨意揮動便有千斤之力,稍微觸碰,對方便連人帶刀被擊飛。
“還是先解決這群孽畜再說。”
大師沒多想,揮動錫杖,一擊爆頭,血濺當場,別說大師手段狠,行走世間數十年,什么妖魔鬼怪沒見過,這些人只是披著人皮的孽畜而已。
任何心慈手軟,都將陷入這群孽畜的陷阱之中。
殺,殺,殺。
大師心中慈眉目善的佛,徹底暴怒。
此時。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呀。”
一位私兵癱坐在地,肝膽俱裂的看著身穿染血黑衣,手持滴血利斧,眼神冷冽如刀的林凡。
“道長,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啊。”
林凡跨越到對方面前,沒有廢話,掄起斧頭便是一陣瘋砍。
身穿道袍的時候。
他已經將內心最為柔軟,最大的善意表現出來,可惜,沒有誰在意,本想懷著拯救蒼生的心與你們交談,有誰接受,有誰明白了?
至于現在……晚了。
如今的他是俠肝義膽的大俠。
看盡世間不平事,殺盡世間不良人。
噗嗤!
噗嗤!
原本干凈的地面,滿是血液與粘稠的不明物。
“怎么會?”
原本處若不驚的陳貴,早就臉色大變,沒想到一個道士一個和尚竟然如此兇猛,下手更是一個比一個狠辣,私兵都被殺絕了。
他想都沒想,轉身就跑,可突然,只覺得腳下空蕩蕩,低頭一看,一柄泛著冷光的斧頭旋轉而去,而他的小腿……砰,身形不穩,摔倒在地。
回頭看去,和尚跟道士朝著他走來。
“道長,大師,我……”
陳貴惶恐,抬手想制止他們靠近,可誰能想到,道長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到他后邊,撿起落地的斧頭后,又走到他身邊,什么都沒說,就抬斧砍掉他抬起的手臂。
“啊……”
慘叫,大聲慘叫。
林凡幽幽道:“你知道你身邊有很多死不瞑目的女子日日夜夜,時時刻刻圍繞在你身邊,凝視著你,注視著你嗎?”
可惜,陳貴沒心情聽,斷肢的痛苦讓他精神崩潰。
一旁的大師聽聞此話,白眉稍稍一顫,莫非這位道友也有慧眼不成?
他的確看到了陳貴周身怨氣纏身,久久不散。
看來這位道友,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優秀。
“道……道長,我……”
話還沒說完,一抹寒光劃過陳貴的脖子,一道血痕浮現,對方單手捂著脖子,溢出大量血液,嘴巴張了又張,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卻又無法開口。
最終倒地,瞪著眼,死不瞑目。
功德+0.2
“大師,妖孽是在那深處吧。”林凡甩了甩斧頭,想將斧上的血液甩掉,但太多了,怎么甩都甩不干凈。
“沒錯。”
皈無大師點頭,口念咒語,錫杖上的銅環嘩嘩作響,有一銅環立了起來,所指方向便是大師所說的方向。
“大師,稍等。”林凡將道袍重新穿上,雖說黑衣染了血,但無妨,在他眼里,這不是血液,這是正道。
別看他喜歡干凈,如果將血液比作正道,那就是干凈的,自然也就坦然接受。
大師默默望著,要是先前,他肯定會說些什么,但現在他什么都不想說,道友的情況稍微有些復雜,當然,只要道友能穩住就行。
不過當他看到道友仔仔細細整理道袍時。
頓時,有種明悟,露出欣慰笑容。
原來如此啊。
恐怕就算沒贈降魔拳,道友也能自己壓制心中戾氣。
“大師,請。”
“請。”
一道一佛并肩而行,朝著深處走去,僅留滿地的殘肢斷臂與得到超度的尸體。
一處種滿各種鮮花的院落中,有座涼亭,涼亭里有兩人。
一位是面部腐爛,卻依稀能分辨出是位老嫗。
另一位便是黃老爺。
黃老爺側躺在椅子上,腦袋枕在老嫗的雙腿上,低聲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風不吹,樹不搖,小孩睡,娘確碓,小孩瞌,娘做活……”
哼曲停下。
在他的視線里,兩道身影出現在庭院外。
“阿彌陀佛,施主,何必如此。”皈無大師口念佛號,感嘆著。
黃老爺坐起身子,溺愛的看了老嫗一眼,隨后看向他們。
“沒想到這樣的世道,竟然還有多管閑事的。”
林凡道:“黃老爺,這不是多管閑事,世道沉淪,妖魔橫行,伱跟妖魔邪祟害了那么多無辜人,就從未有過自責嗎?”
話落,施展功德之眼。
黃老爺的實相讓人膽顫心驚,無窮無盡的怨念籠罩著他,漆黑一片,真正的漆黑一片,但……那漆黑中,竟有一粒并不起眼的微光。
反觀面容腐爛的老嫗。
僅一具白骨,其中有一道靈魂飽受折磨,痛不欲生。
“自責?當然自責過,但如果自責就讓我娘永遠的離開我,我是萬萬做不到的,道長,大師,世道都已經這樣了,多一個我不多,少一個我不少,就讓我這般繼續下去吧。”
黃老爺沒有任何害怕與憤怒。
他知道兩人能到達這里。
能夠對付他們的只有那位黃仙。
“你太自私了,你娘被你留在世間,對她老人家來說是一種折磨,更是一種親眼看著孩子一步步邁入邪道,而無法阻攔的痛苦。”林凡說道。
一旁的大師深深看了林凡一眼。
仿佛是說,道友說得好啊。
不過這性情轉變真如此絲滑,流暢嗎?
暴躁,癲狂又到如今的溫和勸解說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