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百姓們陷在歡騰中。
百姓們紛紛涌出家門,歡慶著心中的喜悅,當那些壓在身上的壓迫蕩然無存的時候,取而代之的便是無盡的輕松。
滿城皆是鞭炮聲。
在青州鎮山樓屋檐,林凡盤坐在其上,此樓形如寶塔,在青州那是頗有名氣的建筑,俯視而下,能將青州大致的容貌盡收眼底。
百姓們在清理著青州街道的尸體,雖說場面有些血腥殘忍,但能被林凡所殺的,那都是罪該萬死的,終究是有百姓憎恨他們的。
收尸前,必然狠狠虐尸。
“道長,百姓們都在找您呢,您不出面跟他們好好的聊一聊嗎?”貓妙妙期待的詢問著,她還是蠻想跟隨著道長被百姓們包圍著的場景。
雖然大家都在感激道長,但時不時也會有懂事的百姓順帶著夸贊她呢。
比如仙女,女菩薩啥的。
說實話,還蠻怪好聽的。
林凡微笑著,沒有回答。
狐妲己道:“妹妹,咱們道長所做的事情,并非是需要百姓們的感謝,道長是想讓這世道清明,讓他們明白,這世道沒有什么救世主,只要他們心有所想,那么人人都是救世主。”
她哪能不知妹妹的想法。
就是沉迷在夸贊中不可自拔。
貓妙妙瞧著姐姐,這話有點深奧,好像很費腦子似的。
算了,還是跟道尸一樣,乖乖的站著就好。
青州上空凝聚的煞氣并未消散,死的人有點多,久而久之,總歸會出現一些詭異的事情,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收尾。
凝神盤坐,空中煞氣受到牽引,被拖拽而來,涌入到林凡體內。
絲絲涼風席卷著青州街道。
百姓們都想知道道長哪去了。
可是道長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無影無蹤。
忽然,他們發現空中好像有薄薄的霧氣在涌動著,凝成一團朝著鎮山樓那邊而去。
順著霧氣看去。
隱隱約約好像看到幾道身影。
“道長,道長在那里。”一位百姓抬著手,指著遠方,高聲呼喚著,瞬間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眾人紛紛的朝著鎮山樓上看去。
“道長!”
“道長!”
百姓們歡呼著,奮力的甩著手臂,當人數眾多的時候,揮舞的手臂就跟搖擺的水草似的,那般的引人矚目。
有百姓疑惑問道:“道長這是干什么呢?”
眾人都是尋常百姓,自然不懂。
此時,一位手持算命幡的中年男子,道:“道長這是在為你們將籠罩在青州上空的陰邪煞氣吸收到體內,否則久而久之,這些氣息聚而不散,終會形成禍害。”
百姓們驚訝。
他們哪懂這么門道,但見說話的人,一副高人的模樣,還真有些信了。
“敢問這位大師,您是?”
意思很明確,你是干嘛的。
算命人擺手道:“我哪是什么大師,我就是江湖算命的,稍微有那么一點點道行而已,你們可知玄顛道長此次的行為,代表著什么嗎?”
眾人不懂,愣神的看著對方。
算命人捏著胡須,感嘆道:“這就相當玄顛道長給你們背下了天大的因果,從此往后,世間之大,恐無玄顛道長的落腳之地,朝廷不會放過道長,五望世家不會放過他,黃天教更是不會放過他,世間除了玄顛道長,無人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說完,算命人掐指算著,倒吸口氣寒氣,面露震驚之色。
“怎么了?”
百姓們急忙詢問著,見算命人表現的如此震驚,就覺得肯定是有事情,一個個心癢難耐,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算命人剛想開口,肚子就傳來咕咕饑餓的聲音,“這肚子……”
“你說出來,等會我們請你吃好的。”周邊百姓說道。
算命人心中一喜,隨即嚴肅道:“剛剛我給玄顛道長算過一卦,發現道長命格貴不可言,乃是天上仙神降世,如果玄顛道長不問世事待在山中修行,假以時日,必當功德圓滿,榮歸仙班,可現在道長入世救世,牽扯到種種因果,成仙之路長咯。”
百姓們被算命人哄的一愣一愣的。
但沒有人懷疑他說的話。
道長所做的事情,在他們心目中,真的如神仙一般。
“大,大師,那對道長的影響是不是特別大?”百姓問道。
“唉。”算命人轉身朝著前方走去,搖頭嘆息著,但走著走著,貌似想到百姓們剛剛答應的事情似的,停下腳步,轉身回頭,“何止是大,簡直壞了成仙路,你們得好好記住玄顛道長的恩情,那陰邪煞氣可是需要功德鎮壓,道長用功德鎮壓,不就讓道長損了一大片的功德嗎?”
哪怕百姓們不懂功德這方面的事情。
但聽到這里,他們也能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
就在此時。
百姓們驚呼著。
盤坐在鎮山樓上的玄顛道長起身,朝著他們揮揮手,轉身便一躍從鎮山樓跳躍而下,沒有想象中的快速墜落,而是如同一片綠葉般緩緩落下。
那一抹紅色的身影輕緩落到下方的屋檐,又是一躍而起,輕松絲滑,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了遠方的盡頭。
哪怕看不到玄顛道長的身影,百姓們依舊目不轉睛的望著遠方。
“道長……”
百姓們呼喊著。
此時。
青州外。
四道身影行走在道路上。
“妲己,妙妙,你們隨著貧道修行到現在,咱們必須把格局放大,做好事莫要待太久,無需多說,百姓們該放心里,自然就會放在心里。”林凡說道。
狐妲己跟貓妙妙點著腦袋。
懂了。
在林凡看來,剛剛從容的下鎮山樓的姿勢應該很帥,很順暢,出門在外,形象是自己給的,百姓們如何看待,那全憑自身如何表現。
“道長,現在我們去哪?”狐妲己問道。
剛剛在青州,她跟妹妹真的吸食飽飽,從未想過,吸食精氣神能有一天吸的想吐,不過讓她們沒想到的就是,自從修行了窮極血秘后,每當吸食精氣神的時候,就會有一部分涌入到血液中。
“去哪?自然是去需要我們去的地方。”林凡說道。
狐妲己道:“跟隨道長后,我發現越靠近青州,那些妖魔越發的猖狂,真不敢想象離五望世家與黃天教較近的地方,會是何等的可怕。”
一直沒找到插話機會的貓妙妙道:“只要有道長在,就不怕他們。”
“妙妙,低調啊,咱們在青州遇到的黃天教道行不弱,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貧道漸漸覺得有些吃力了。”林凡感嘆著。
他必須得低調,太過狂妄,容易讓人目中無人。
至于所謂的吃力。
就是凝練的肉靈香吃起來有些費力。
夜幕降臨。
走到哪是哪,天黑就歇腳,甭管是不是荒山野嶺,都得歇歇。
“這功德點數……苦惱貧道啊。”
功德:50.5
想他出山以來,就從未遇到過如此富裕的結算數。
這是功德點數嗎?
這分明就是MVP結算畫面。
兩個圣童點數不少,還有一些妖魔,雖說道行都不怎么樣,但勝在數量。
還有那些士兵,很多沒有功德,大多數是安于享受,吃喝嫖賭抽,怕是樣樣精通,身體搞廢。
不過還是提供了一些功德。
剩下的就是監察司的人提供,這群家伙都是有真材實料的,沒點能耐在身,也不可能進監察司,不過有些人不該死,便放了。
他是為斬妖除魔,懲惡揚善下山的。
怎么可能為了功德就隨意砍殺。
“呵呵。”
林凡忍不住的嘴角上揚微笑著。
狐妲己跟貓妙妙余光瞥了一眼,她們早就發現道長怪怪的,反正每天晚上的時候,道長都會不自覺的笑出聲,好像遇到開心事情似的。
沒多想,沒多管,繼續烤火,會烤火的妖才是好妖。
此時,林凡將功德點扔給慈悲度魔,這門佛學必須提升,殺招太猛了,而且還對身體有著極大的幫助,就算不動用法術,僅憑慈悲度魔帶來的身體強度,他覺得都能將武道巔峰按在地上亂揍。
佛學:慈悲度魔(圓滿)
退還功德點數44.2。
隨后將目光落在陣法‘四象陣’上,別看這陣法才入門,但威力是真的猛,配合道魂跟幽冥攝魂,陷入此陣者,不死也得脫層皮。
誅殺那兩個畸形妖魔,就是開啟四象陣,直接秒殺。
“提升四象陣。”
將所有功德投入到里面。
陣法:四象陣(圓滿)
退還功德點數21
果真好家伙,竟然消耗了他23.2功德點數,總體比起來,比他將幽冥攝魂目拉滿還要多一點點。
幽冥攝魂目跟四象陣屬于同階段的術。
不過他的幽冥攝魂目是從血目法晉升到血煞驚魂目,最終才蛻變為幽冥攝魂目。
此時吞云吐霧還是入門階段。
但他沒想過提升。
最終將目光放在幽冥攝魂目跟慈悲度魔上。
“晉升幽冥攝魂目。”
“消耗十點功德。”
剎那間,一股奇妙的感覺在心頭蕩漾著,彌漫在黑幕中的氣息似乎被一雙大手攪動著,天間的夜晚陰煞邪氣滾滾而來,凝成恐怖之云籠罩上空,不斷旋轉,化作龍卷的尾端從天靈蓋涌入體內。
地底深處的幽冥之力被卷動著。
轟隆一聲。
腦海中似乎有某種東西破滅一般,猛地睜開雙目,兩道恐怖毀滅之光從雙目直沖天際,攪動風云,驚世駭俗。
狐妲己跟貓妙妙驚恐的看向道長。
她們瞪著眼,不知道長怎么了。
就見道長似乎被一雙大手托起,離地數尺,盤坐在空中,周身纏繞著她們都無法承受的恐怖氣息。
片刻后。
氣息逐漸涌入到體內,而浮在半空中的道長緩緩落地,沖天而起的光目消散。
神通:赤眼破滅瞳(未入門0/3000)
看著顯現出來的文字。
他是真沒想到幽冥攝魂目竟然從法術直接蛻變為了神通。
他看向兩女,狐妲己跟貓妙妙跟道長的雙目對視著,僅僅一眼便讓她們臉色一變,身體僵硬,似乎魂魄被從體內拉扯出來,一股可怕的力量想要絞殺她們的魂魄。
發現兩女異樣的林凡,閉著眼。
兩女趴在地上汗如雨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瑟瑟發抖。
她們看到了,道長的瞳孔很可怕,猩紅的目光中透露著毀滅之力。
將功德點數全部扔給赤眼破滅瞳。
神通:赤眼破滅瞳(入門85/5000)
“好難修煉啊。”
他沒想到將最后剩余的十一點功德全部扔進去,竟然也就提升這么一點點。
而此時,能夠內視的他發現體內似乎凝出了一個眼珠子,眼珠有黑紅的霧線延伸出來,朝著體內四面八方延伸,也不知道扎根在何處。
“這莫非就是神通具現,所形成的標志,代表著這門神通嗎?”
仔細想想應該是。
林凡深吸口氣,起身,走到兩女身邊,“你們怎么了?”
狐妲己顫抖道:“沒什么,就是道長剛剛的眼睛好可怕,妲己就感覺死掉一樣。”
貓妙妙,“俺也一樣。”
林凡知道是法術晉升為神通,初成時,泄露出的余威將她們給震懾住了。
“沒事,剛剛是貧道有所感悟,道法有所提升了。”林凡說道。
狐妲己依舊心有余悸,臉色煞白。
反倒是貓妙妙在極致恐慌下,血液涌入大腦,頭腦運轉到極致,在姐姐害怕的情況下,主動搶先開口。
但……一開口就卡頓了。
“道長……額額額。”
貓妙妙大腦空白,腦瓜子里連一個字都沒有。
“怎么了?”林凡微笑問道。
“沒,沒什么。”
貓妙妙聳著腦袋,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明明都搶到機會了。
怎么就這樣白白的錯失呢,真的好難受。
黃天教南邊總部,圣母掌管。
此時,在一間冒著幽光的寬敞屋內,一群被寬松袍子籠罩的南部高層各自盤坐在那里。
屋內的氣氛很凝重,死氣沉沉的。
而在屋內的四個角落燃燒著不知什么品種的蠟燭燃燒著,火光是綠色的,顯得詭異萬分。
一道沉悶沙啞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現在怎么辦?兩位圣童的命燈滅掉了,怎么跟圣母交代,誰去跟圣母交代?”說話的這位同樣是南邊總部的大護法。
能夠待在這間屋子里全都是大護法級別的。
“入地兄命燈滅掉,就已經說明一切,誰讓圣童過去的,這不是過去送嗎?”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圣母去北域那邊求種,圣童無人看著,也不知從哪得到消息,帶著人就朝著青州而去,現在命燈滅了,也就是死了,都好好想想該怎么跟圣母交代。”
“本座已經打聽清楚,在這段時間,出現了一位玄顛妖道,他跟皈無禿驢相識,道行自然不淺,想要跟圣母交代,就得抓住玄顛,將其帶回來交給圣母發泄,否則沒法談。”
“找,都給我找,找到對方由我們出面,絕對不能讓對方繼續胡作非為下去,咱們涪陵黃天教被對方滅掉,旱精護法煉制也被對方破壞掉,他就是跟著我們干啊。”
屋內的大護法們冷著臉,一個個都保持著沉默。
此時,一位穿著黃袍的成員見大護法們全都沉默,便起身走到墻角,將那些蠟燭吹滅,每當有一根蠟燭被吹滅的時候,屋內就會掀起一陣詭異的風。
而這群大護法的情緒也開始逐漸暴躁起來。
當最后一根蠟燭被吹滅后。
黃袍成員想要離開,突然有一根樹藤從一位大護法寬敞的袍里竄出,在黃袍成員一聲驚呼中,藤蔓捆綁住對方的身體,將其拉到面前。
“說,你踏馬的是不是偷聽到我們的話了?”這位大護法丑陋的臉貼著對面,怒聲咆哮著,一股刺鼻的異味撲面而來。
“阿巴阿巴……”
這位成員連連擺手,滿臉恐懼,他就是點蠟燭的,只有在蠟燭燃燒的情況下,這群大護法的心智才會正常點,可當蠟燭熄滅后,這里將變得異常恐怖。
大護法發力,藤蔓逐漸縮緊,在黃袍成員一聲慘叫下,瞬間被擠爆。
大護法看向眾多同僚,“踏馬的,圣母那老娘們一天到晚就知道配種,連她兩個怪胎兒子都被人給殺了,還踏馬的配。跟我們黃天教作對,本座要將他玄顛的腦袋給擰下來塞進他的屁股里。”
“哈哈哈,惱羞成怒,不就是圣母不愿跟你配嘛,貌似有兩位小輩,大盤跟大月都能跟圣母那娘們配,可惜,就是沒配上。”
“對哦,還有個叫大天的,那家伙夠狠,直接咬的圣母嗷嗷叫。”
“哈哈哈哈……”
興奮瘋癲的笑聲從屋內傳出,訴說著曾經種種稀奇古怪的事情。
數日后。
在這段時間里,林凡他們就是趕路,走走停停看看,每日歇腳的時候,就拿出肉靈香修煉,順便喂養多目金毒蝎。
在他用血液喂養的情況下。
多目金毒蝎生長的非常喜人。
“道長,前面有村子。”貓妙妙驚喜的指著前方,就是那邊白霧覆蓋,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出是一個村子。
林凡開啟功德之眼,在他的視線里,那村子上空鬼霧彌漫。
“去看看吧。”
村子就在山下,順著山路而下,沒走多遠,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你們去哪?”
順著聲音來源方向看去,一位獵戶背著工具,拎著幾只灰兔站遠處,上下打量著他們,貌似是沒想到會有人出現在這里。
林凡指著下方的村莊,“我們從青州過來,路過此地,想要到那邊的村莊看一看。”
聽到他們要去那邊的村莊,獵戶急忙道:“別去,千萬別去,那是出了名的鬼村,很危險的,聽說進去的人,就沒誰能從里面出來。”
林凡道:“鬼村?那正好,貧道玄顛,專門斬妖除魔,既然有妖魔鬼怪作祟,貧道自然得去看看。”
獵戶瞧著林凡他們,又抬頭看了看天色,“你們最好換個方向,天色不早了,我也不跟你們多說了。”
俗話說的好,好言難勸該死鬼,該說的都說了。
還非得這樣。
那能怎么辦?
只能任由著他們去吧。
只是走著走著,獵戶回頭看向那被迷霧籠罩的村子,重重的嘆息一聲,如同回想起曾經的種種往事一般。
“大哥,這村子很邪門的,咱們真要進去?”
此時,有群惡匪們出現在山門村的村口,為首惡漢騎著馬,提著刀,滿臉惡相的盯著荒涼許久的村子,身旁的一位小弟倒是有些害怕的詢問著。
畢竟這山門村是有傳言的。
曾經一百多號的山門村,一夜間所有人都死了,死相很可怕,就好像活著的時候遇到什么恐怖的東西似的,反正就很恐怖。
惡匪頭頭怒道:“邪門?這里還能有我邪門不成,還能有黃金邪門嘛?”
黃……黃金?
聽聞此話的惡匪們全都面露震驚之色,至于剛剛的邪門,早就被他們拋之腦后,滿腦子想的都是黃金。
惡匪頭頭見小弟們都被黃金所迷,獰笑道:“都不知道吧,這山門村在二十五年前,可是有過一家大戶的,聽說樂善好施,頗有錢財,在其家中的地窖里,埋藏著不少的金子。”
哦豁……
小弟們眼睛發光。
“大哥,既然二十五年前就有,那會不會被人給拿走了啊?”
小弟們點著頭,都非常擔心這件事情。
惡匪頭頭笑著道:“拿?他們拿不走的。”
小弟們疑惑萬分。
不知大哥為何如此的自信,不過他們知道大哥肯定會解釋的。
如他們所想的一樣。
惡匪頭頭看了他們一眼,壓著嗓門,沉聲道:“因為這里真的很邪的。”
“啊?”小弟們渾身一顫,“邪……邪門,那我們沒事嗎?”
“瑪德,老子說過這里再邪,能有老子邪,為了治這村子的邪,老子在寺廟里當了二十幾年的和尚,天天撞鐘挑水打牌吃肉被他們姦,終于讓他們在老子后背畫了一副怒佛圖,專門克制這些邪門玩意。”惡匪頭頭說道。
小弟們瞪著眼,驚嘆萬分,“大哥就是大哥,忍辱負重二十幾年,不過生活也還不錯,撞鐘挑水……等等,姦,誰姦誰?”
“廢話那么多干什么?走,跟隨老子進去,咱們發財的時刻到了。”
當他們踏到村子里的時候,就有一股陰風席卷而來。
小弟們縮著腦袋,提著刀,警惕的看向四周,雖然大哥說的好像很霸道,但看著那些荒涼的房屋,內心就有種難以難遇的心慌感。
“道長,這里邪性好重。”狐妲己看著眼前的村莊,別看她道行不高,但對氣息的感知還是可以的。
林凡抬頭看了眼,歪歪斜斜,布滿蛛絲的村匾。
‘山門村’
“倒不是說邪性,而是這里有陰魂,還有邪祟,貧道倒是許久沒有遇到邪祟了。”
林凡想到山貴那邊的邪祟,就是銅棺放在一具尸體體內,漸漸形成邪祟,對普通修行者來說,邪祟是很難對付的,畢竟想要找到根源,不容易。
貓妙妙道:“道長,我覺得有種凄涼的感覺,好似讓人覺得心情不好。”
林凡看著妙妙,隨后看向妙妙的屁股,收回目光,微笑著。
“走吧,進去瞧瞧。”
隨著他們踏入到村子里,一陣風吹來。
“道云遮日。”
剎那間,磅礴的道云滾滾而出,逐漸將整個村莊籠罩。
而原本空無一人的村子各處,漸漸熱鬧起來,出現許多村民的身影,在一家酒攤里,一群模樣兇戾的惡漢們圍聚在一起,大聲嚷嚷著。
其中有位惡漢赤著上身,高喊著,“都瞧瞧,這就是老子的怒佛圖,可是我在寺廟當和尚那么多年后,才繪在后背的,你們就說霸道不霸道,霸氣不霸氣。”
“大哥,霸道。”
圍著的惡漢們同樣高呼著。
繼續朝著前方走去,有群孩童奔跑著,看著好像很歡快似的。
一旁的攤位有位渾身膘肉的男子賣力剁著肉,隨著林凡他們從攤位以前走過的時候,男子緩緩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沒過多久。
他們走到了一座宅院前,跟別的地方宅院相比,這里倒是不怎么樣,但是跟村里別的房子相比,卻是了不得的很。
‘馮宅’
門口掛著兩個喜慶的紅燈籠,燈籠上寫著‘囍’字。
上前敲著門,咯吱一聲,噗通……門轟然倒地,拍起滾滾灰塵,院落里空無一人,連個鬼影都沒有,與外面的熱鬧情景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而就在他們走進院落里,回頭望去的時候,就見外面的道路,不知何時站滿了人,倒也不是人,而是一頭頭陰魂。
他們臉上沒有氣血,一片煞白,目不轉睛死死盯著。
狐妲己道:“道長,這些陰魂不能在光天化日下顯現,隨后在道長的道云下出現,而其中有些生魂,看似好像還不算穩固,應該是才死沒多久。”
林凡道:“好眼光,的確如此,這些生魂不是陰魂所害,而是被邪祟害死,這邪祟的根源就是在此地。”
當他們走到廳內的時候,就見廳里赫然躺著許多尸體。
這些尸體面部猙獰,瞪著眼睛,死不瞑目。
貓妙妙瞧著這些尸體道:“一個個長得兇神惡煞,一看就不像好人。”
“妙妙,萬萬不能以貌取人,但你這次看的很準,的確都不是好人。”林凡說道。
“是,道長,妙妙明白。”貓妙妙點著腦袋。
林凡四周看了眼,朝著后院走去,來到廂房處,抬頭看了眼廂房上方,此地的怨念最深,而廂房走廊全都掛著喜慶的紅燈籠。
推向其中一扇廂房的門。
紋絲不動。
好像有人在里面堵住似的。
“開。”林凡輕詫一聲。
咯吱!
門自動開啟,一股霉味撲面而來,空氣中飄散著許多灰塵。
林凡走進屋內,打量著周圍的情況,布滿灰塵的梳妝臺上擺放著許許多多的首飾與胭脂盒。
忽然。
有一股邪祟力量從某處涌來,似乎是想涌入到他的體內,常人要是被這股邪祟之力侵蝕,便會出現種種幻覺。
比如雙手變成腐爛的鬼手。
面部潰爛,眼珠滾落。
“你這邪祟,貧道在此你都敢放肆,非得讓貧道將你打的灰飛煙滅嘛,如不是看你有怨氣,你能在貧道面前裝神弄鬼到現在?”
“出來。”
咔嚓!
布滿灰塵的鏡面瞬間破碎。
他早早就察覺到這里的邪祟有些不同,功德之眼下任何實相都會顯現。
他下山的確是要斬妖除魔的,但不是什么妖都斬,什么魔都除。
尤其是邪祟這玩意。
除了某些邪祟物造成外,還有就是怨氣大到沒邊,最終附身在某物,形成新的邪祟物。
忽然。
一道穿著大紅喜衣,披著長發的女子坐在梳妝臺前,拿著梳子緩緩梳著長發,屋內的墻壁開始剝落,黑色迷霧順著墻體蔓延,似乎是想將出現在屋內的所有人吞噬。
一股陰森到極致的氣息瞬間籠罩全場。
狐妲己跟貓妙妙感受到這股寒氣,忍不住的發顫,她們知道這邪祟很恐怖,道行很深,絕非是她們能夠對付的。
“放肆,貧道好言好語詢問你,你非得想要跟貧道斗法,看來你有何怨,有何冤,都跟貧道無關了。”
話落。
浩然正氣從體內爆發,赤紅的正氣讓端坐在梳妝臺上紅衣女子驚駭,手中的梳子瞬間破碎,哪里還有剛剛傲然的模樣,直接瑟瑟發抖的跪在林凡面前。
“道長,小女怨恨啊。”女子披著頭發,聲音凄涼萬分。
“把頭給貧道抬起來。”
紅衣女子緩緩抬頭,嗯……長得倒是蠻標致的。
“你這邪祟,渾身怨氣纏繞,不知謀害多少人,如不是你心中怨恨,貧道早就將你挫骨揚灰。”林凡呵斥道。
這就是邪祟的道行。
身為邪祟能達到這種地步,得謀害多少人,她心中有怨,但她身上同樣有著怨,那是被她謀害之人的怨。
紅衣女子明白眼前的道長絕非她能對付的。
那股滔天邪性連她都在顫抖著。
“說出你的故事。”林凡道。
邪祟背后必然有邪祟。
紅衣女子凄厲道:“小女姓馮,名馮露,二十五年前有位趕考的書生路過此地,待了一段時日,我與他暗生情愫,父母得知后并未阻攔,反而給他諸多幫助,他也答應我,等考試結束后,不管是否高中,都會回來……”
林凡聽得很認真,倒是沒想到,竟然又遇到了一起情情愛愛的事情。
狐妲己跟貓妙妙聽的緊握拳頭。
憤怒的很。
氣的就是那書生。
她們沒想到,那書生并未去趕考,而是路過隔壁縣的時候,被縣令千金看上,直接入贅,縣令跟他說,考是考不上的,就算考上連縣令都當不上,老老實實的入贅,等過段時間,便走關系給你弄個一官半職,等日子到了,便給你當縣令。
而馮露便等啊等,直到書生帶著一群官兵來到山門村。
她以為書生高中,前來跟她成婚。
誰能想到書生是來逼問她家將黃金藏在哪里,那是書生留宿在此地,與她爹喝酒,醉酒后無意說出來的。
那書生為了逼迫她爹說出,讓人姦她。
有村民看不過眼,前來阻攔,也被他砍殺。
最終馮露穿著喜衣自縊而亡,怨氣不散,凝聚在喜衣上,漸漸地凝成邪祟。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這是貧道一直都非常認可的,但你為何要對無辜人下手?”林凡問道。
馮露道:“因為小女想報仇,小女初成邪祟的時候,前去找他復仇,但道行太淺,始終無法成功,后來我才會到處害人,提升道行。”
“那你現在為何還沒報仇?”林凡搖頭道。
馮露低著頭,緩緩道:“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傳授給他一門法子,說萬民一心,齊聚人心之法,可擋妖魔邪祟,便……”
“道長,幫幫我,我只想報仇。”
面對邪祟馮露的請求,林凡道:“貧道斬妖除魔,懲惡揚善,你是邪祟害了不少人,貧道該滅了你,但你又有怨恨,貧道不會坐視不管,為了讓你死得心甘情愿,貧道幫你解決心事,到時送你上路,也算對得起被你所害之人。”
“謝道長。”馮露感激道。
“不用謝貧道,貧道下山就是為了三件事情,公平!公平!還踏馬是公平!”林凡道:“你顯現出根源,貧道將你帶著,到時候親自帶你到那書生面前。”
“道長,那陳世杰極其善于偽裝,萬一……”
“沒有萬一,能在貧道面前偽裝成功的,還沒出現。”
“是。”
馮露消散,僅留一件喜衣,還有一雙紅色的繡花鞋。
狐妲己上前將物品放到包里。
離開馮宅,外面的陰魂還在,這些都是被邪祟之力拘著的,神志不清,與正常陰魂不同,在功德之眼下,他將無辜者陰魂超度,而那些惡人陰魂,直接送到萬民傘里,添補家用。
“妙妙,你咋還哭了?”林凡見貓妙妙眼眶微紅。
貓妙妙道:“道長,我就是覺得她好慘,好可憐,遇人不淑,被害得家破人亡。”
林凡道:“不要動情就沒事,好端端的談什么情,說什么愛。”
“道長,那事后真的要消滅掉她嗎?”貓妙妙問道。
林凡停下腳步,“妙妙,貧道問你一件事情,如果你跟你貓爹,貓娘,貓妹,貓弟一家五口生活的非常美滿,有一天,你全家走的好好,突然莫名其妙的被人給殺掉了,你一直想報仇,可事后,你發現那家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悔恨自己曾經的過錯,你會原諒他嗎?”
“不會。”
“為什么?”
“因為悔恨是他的事情,我要給我家人報仇。”
“那就對了嘛,所以貧道給她復仇,她再被貧道所滅,不是非常的好嗎?”
貓妙妙被道長繞的腦瓜子懵懵的,但仔細想想,覺得道長說的還是蠻有道理的。
“道長,我懂了。”
林凡欣慰道:“妙妙,你腦瓜子是很聰明的,平日多想想就好。”
“是,道長。”
一旁的狐妲己默默聽著,她其實跟妙妙的想法一樣,覺得好可憐,都有些想求道長放過她了,如今聽到道長這樣說,覺得道長說的非常有理。
錯了就錯了。
如果悔改有用。
那還要道長干什么?
瓜田縣,城門口。
城門口有士兵把守著,當走進去的時候,他發現城門口的墻壁上貼著許多通緝令,仔細尋找了一大圈,才堪堪找到他的通緝令。
好家伙,貧道如此沒排面的嘛?
想想別的縣城,他的通緝令都是擺放在最為顯眼的地方。
“道長……”
突然,有細微的聲音傳來。
狐妲己她們貌似是受到了阻礙,竟然無法入城。
林凡走到她們身邊,見妲己指著上面,他抬頭看去,沒想到在城門通道的上面雕刻著許多佛像,還有一些經文,這是將妖魔邪祟給攔在外面了。
不過道尸倒是暢通無阻,想想也是,那可是道尸,道家正宗的存在,就這些佛像與經文,如何能攔得住。
隨即他略微施展點手段瞞天過海,帶著她們進入城內。
狐妲己跟貓妙妙頗為顯眼,引來許多目光,不過沒有發現什么惡漢持刀前來調戲的情況,甚至他連在城里都沒看到持刀惡漢,最多就是看到一些較為兇惡的人。
在功德之眼下。
林凡發現瓜田縣上空一片清明,百姓身上有一股人氣凝聚到上空,這也就是馮露為何不能來到此地的原因。
民心所向,眾望所歸,人心之氣足以擋住任何妖魔邪祟。
在街道擺攤的商販們,吆喝著,叫賣著,臉上洋溢的笑容彰顯著對生活充滿希望。
看到這一幕的林凡,有些恍惚。
這不就是他想看到的生活嗎?
瓜田縣的百姓跟他所見到的別處百姓,就好像生活在兩個世界中一樣。
走到一位賣梨的攤位前。
“梨怎么賣?”
“一文錢一個,十文十一個。”
“來三個。”
“好的,道長,那他不吃嗎?”賣梨的老漢問道。
“他不餓。”
“哦。”
“貧道剛來此地,發現你們這邊跟別的地方頗為不同,你們這邊的縣太爺口碑如何?”
聽到這番話。
老漢半傾斜身體,伸出手,握拳,豎起大拇指。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