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駕風而至,落在樓上飛檐。
這小如意之術,配合飛蜈之毒,簡直是暗殺利器。
如果再學習到大如意之術,可大可小,或許就是煉氣境中的修士,他也敢去碰上一碰。
季明趴在一瓦片上,這縮小后的身體,只需瓦檐上一塊干巴的鳥糞,就能完全的遮擋住他。
在下面的望臺中,那三人準備開壇。
季明到現在為止,只學了一個陰尸定火壇,還有從余霄那里學來的,屬于蝎心齋醮的門封坐壇。
“開壇!”
那外披袈裟的道士,抄起壇前一柄桃木老劍,劍指壇桌上的三個牌位。
“開!”
“開!”
兩位坤道接連喝道。
在壇桌之上,牌位隱隱的顫抖,絲絲的陰風吹入到望臺之上,有三道陰影從牌位中流出。
它們在香燭之上,深嗅著,香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
三人分坐,看著香燭被嗅食,這是遣使小鬼所必須的法食,尤其是這些自家煉度的鬼卒。
季明鉆入瓦片下,饒有興趣的看著望臺中的一切。
香燭燃沒,三道陰影分別朝著三位道民禮拜一次,而后側耳傾聽起來。
“閑話我們不多說,再召你等而來,卻不是搬運財寶一事,而是去舍園之中查探符圖。”
說著,又拿出三道折疊的符紙。
“事成之后,三道符食自然歸于你等。”
在這望臺之中,忽然起了一陣陰風,發出嗚嗚的風聲,似乎是這壇上三鬼的回應一般。
“去吧!”
隨著道民的一聲令下,陰風帶著三鬼吹出了望臺之外。
季明朝著臺外看去,暗自拿著自己的陰風術對比,還是覺得自己更勝一籌。
“師兄,咱們收集這財寶要到什么時候?”那一略帶有媚態的坤道,忍不住的抱怨說道:“師祖執掌四悲云寺至今有二百三十余年,可如今卻要為了交好一個外道旁門,窮搜珠寶財貨。”
“那是高僧大師,豈能以外道而私下稱呼。”
被稱為師兄的道民,攏了攏身上袈裟,表情很是不滿。
“不說大師神通廣大,單說我們的師祖,已是二百十三余歲,已經快要到筑基壽數之極。
他老人家已是煉成陽龍陰虎,只差一點火候,便可龍虎交媾,得那金丹一粒,怎能不求助它法,再延壽數。”
說著,這師兄雙手合十,道:“要說延壽,唯有佛家密法可行。”
“此為逆天!”
忽然,第三位的...坤道,兩道濃眉一凝,出聲道。
此言一出,望臺之中,瞬間寂靜下來,只余下緊張的呼吸聲。
天是真實存在的,何況還有三個天,誰敢在這一片土地上提及逆天之事,真當三天無所感嗎?!
季明聽得興起,還想再多聽些,可三人一下子諱莫如深起來。
“再不說我要動手了!”
季明心道。
再等了一會兒,在頂上爬到位于那師兄頭上的位置,正準備松開自己的節足,忽聽談話聲起。
“逆天之行,必有災殃。”
那濃眉的坤道,深嘆了一聲,自望臺之上,眺望著天上星斗,道:“師祖此舉是否...”
“慎言!”
師兄臉色越發的難看,道:“師祖天生法骨,幾乎是內定的金丹真人,只需再延壽數載,必可一舉功成。
而且我太平山歷史上,私下延壽的,何止雙十之數。”
“就是!”
另一坤道,嬌笑著附和一聲,說道:“師傅都說了,在眾弟子中就我們張師兄最類其祖。
而且你區區任督未通者,竟也敢對師祖作為置評,好大的膽子。”
濃眉的坤道,把頭一別,不再搭理這兩個人,而后實在是氣不過,便自顧自的下了樓去。
那師妹下樓,余下的二人逐漸眼神糾纏起來。
要不是得照看著法壇,說不得天雷地火,當場便要歡愛一場。
季明節足一松,瞅準位置落了下去,直接掉在那師兄的后頸之上,一對毒鉤狠狠的扎了進去。
“嘶~”
師兄本能的一掌向后拍去。
“師兄,此方中多有山川峻嶺,夜間蚊蟲甚多,我這里有一顆透香丸,可以驅蚊避蟲。”
那同師兄眉來眼去的坤道,關切的說道。
師兄縮回手掌,剛才叮咬雖小,但是痛感極強,心道:“這總不至于是敵人的毒蟲吧!”
下一秒,整個暈乎乎的。
“敵襲!”
他大喝一聲,強自站立起來。
小小的季明正在振翅而飛,繞過了那一個壇桌,準備再飛到那坤道的身上,如法炮制一番。
剛一飛近,便聽坤道喊道:“師兄,快用解木針!”
季明一聽這話,心知不妙,當即便解除了小如意之術,并朝著那一坤道吐出白骨攢心珠。
這樣近的距離,再加上自己可怖的多足之軀,坤道被嚇得高聲尖叫,聲透九霄一般,直至被攢心珠打個正著。
季明飛在半空,身子一扭,毒鉤直接往那師兄頭上夾去,被對方閃了去,兩只毒鉤相撞,擦出火星。
“師妹...”
師兄接連閃避,并在腰囊上一拍。
一葉片被袋口吐出,上長有三四根的細長木刺,師兄取下一根刺刺,反手扎入后頸之上。
“飛蜈蚣。”
師兄眼神定在季明兩翼之上,眼中滿是忌憚和殺意。
如果他記得不差的話,在那盤岵大山里,有一位天吳長老便是養煉了一頭四百年的飛蜈蚣。
眼前飛蜈定然不是長老那頭,但極大幾率是其后代。
如若這樣的話,那這一飛蜈蚣背后之人,必然不是他所能對付的。
“噔噔噔~”
在對峙的期間,這望火樓下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必然是那一濃眉坤道去而復返。
季明正欲速戰速決,在他的身下,有叮叮當當的聲音。
俯首一看,那是自樓板下,透射而上的刺針,打在他的身下,這應該就是剛才坤道所提的解木針。
可惜樓下濃眉坤道,不知他一身的外殼,堪比精鋼。
“聲東西擊!”
季明腦中閃過一詞,腳步聲只是誘音,殺招是在針上。
眼前的師兄再一次施展身法,在望臺中閃身,季明幻出兩條長臂,當即朝著他打了過去。
“不強,但難纏。”
季明幾次攻擊,都被其閃過,近在咫尺,卻打不中人,其手中桃木劍更是屢次的撥開毒鉤。
一邊攻擊眼前的師兄,還得防備樓下濃眉坤道。
那樓下射來的解木針,專挑他激戰正酣時,冷不丁的來一下,難受得緊。
他有一身硬殼不假,但樓下的濃眉坤道專射縫隙處,頭節口器,小眼等處,十分的惱人。
師兄似漸漸瞧出眼前飛蜈虛實,雖有飛蜈之形,可未繼承多少飛蜈之能,怕是妖脈未壯。
季明心知還得智取,合身往那已死的坤道上一撲。
“莫辱我師妹!”
師兄看得眼睛發紅,舉劍遲遲未曾上前,直到那一飛蜈將師妹的尸體向他一下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