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獸精魄,或許水鯉精魄的稱呼更適合一些。
這三條水鯉精魄在季明面前,已經蹦跶了半刻時,讓季明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天真純善。
他竟真認為金猊猿給了自己好東西,好吧,換個思路,這的確是個好東西,適合在水里斗戰的好東西。
這三條水鯉精魄,個個近乎一米多長,觀其精魄凝實程度,魚眼內的神光,生前倒也是成了精的。
只是自己除非真當個“水鬼河妖”,否則怕是很難在陸地用上它們。
季明實在無法理解,這都被抽煉成一條精魄了,怎么還是像生前一樣,在地面上蹦跶著。
季明敲了敲自己的蟲腦殼,自己實在是開心得太早了,下一次面對天降橫財定要穩重一點。
“咕嚕嚕!”
潭中水泡直冒,季明趕緊收起精魄,當作沒使用令旗一樣。
“走!
咱不受這鳥氣,我們自己去找。”
自潭中出來的金猊猿喘著粗氣,嘴里罵咧咧的,招呼著季明去往深山之中。
“那人的門人來過?”
季明隱隱有所猜測,問道。
季明見金猊猿的樣子,還以為又同老廟內的情況一樣,山鬼已經屈服于四悲云寺的威懾。
“沒有,但她不想得罪那人。”金猊猿氣得面目都扭曲了些,齜牙道:“好歹也是一山之鬼,土伯之從屬,怎就這般無膽,真是...”
“砰“的一聲,潭水炸開,一簇濃霧從潭中噴出,罩在水上。
那濃霧中,山瀑倒掛其中,隱隱有兩盞紅燈出現,往前面探過去。
在兩盞紅燈之后,那是隱隱透出霧中,一條交錯蜿蜒在潭上的長影,這必是一條蛇妖無疑。
有空靈的聲音傳來。
“第三峰上!”
聽到這聲音,金猊猿大喜過望,立馬朝那第三峰過去。
“太莽了吧!”季明在心底默默的吐槽一聲,看了潭中巨蛇一眼,只得邁步跟隨了上去。
“這是何山?”
一路上季明問道。
“危鳥之山,本方內有名的一座大山,八峰環簇,內谷團霧,乃是百禽上真的得道之地。”
“得道,人道嗎?”
“自然是人道,若是百禽上真得了地仙道果,那本方或許將成為一方妖土。”
走著聊著,一猿一蟲很快越過山丘,抵達了那第三峰上。
只是從大白天一直走到半夜,這整個第三峰上都已經快轉遍了,也沒找到一絲絲的線索。
“要不你再算一卦!”
季明收起幻形四肢,盤身休息,并建議道。
自他到了峰頂,季明便已知曉,這不是天人降生所在,因為寶眼所展示的山頂同這里不符。
“我了解此山中的山鬼,她不是一個喜歡戲耍別人的。”
“既然如此的話,那她讓我們來此第三峰中,一定是有著其它的用意了!”季明分析道。
“太安靜了。”
金猊猿忽然意識到什么,說道:“在這一峰中,實在太過安靜,安靜得不像是一座山峰。”
“有人來過?”
“對,有...人來過。”
“還在山中嗎?”
“不在。”金猊猿搖頭說道:“以咱倆的動靜,他們要是還在這里,早出來降妖除魔了。”
季明抬起上半截的身子,奇道:“你是南盤江水伯之子,他們那些人也敢對你動手嗎?”
金猊猿自嘲的一笑,高亢的情緒有所回落,道:“水伯子嗣千把個,我又算得了什么。”
“總該忌憚一些吧!”
季明理解妖類在人道大世中殘酷的生存環境,但金猊猿身為河川地祇之一,雖有一副妖身,但總該特殊一些吧!
“是。”金猊猿承認道:“底層弟子自然忌憚,中層也給一點面子,至于那高層嘛...”
季明一時間竟是沒了言語。
他這就像是一個富人在向窮人苦惱于今晚的飯菜不合胃口一樣,果然這妖同妖之間的悲歡也不盡相同。
“看來這幾天注定沒什么成果,我先送你回橫山。”
“好!”
季明點頭應道。
出來了這么久,確實有點想自己的窟巢,他對金猊猿說道:“如果有消息一定聯系我。”
季明并不知道,自己這句話讓金猊猿大為感動。
在金猊猿看來,他這樣秘密的找尋天人,已意味著同整個四悲云寺作對,甚至是太平山。
眼前的蜈蚣精能這般不計危險的同他站在一起,這就是義氣的體現。
在將季明送回橫山后,又取出數枚靈果,塞到季明的手上,貼心的道:“吃完后,果核不必收起,它種不出樹來。
待來日,我送你一顆靈果樹苗,再傳一套靈植種法。”
季明頭殼一熱,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被金猊猿看了去,實在是身上精窮,不得不精打細算。
一猿一蟲又聊了些話語,這才在河灘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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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山之西南,石窟中。
季明降下風頭,飛落在窟下,先是一一校點三童子的功課,后又清點好窟內的各種物資。
童子們的吃食倒是充足,可自己的毒食卻沒多少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一對毒鉤,要是沒有毒食維持著,自己一身的毒性至少得倒退個三成左右。
“明月清風,去把室內的藥香拿來!”
“松鶴,添柴開鼎,準備引蟲制毒!”
在季明的吩咐下,三位童子立馬忙碌起來,一個個有序的準備著。
“老爺,引蟲的藥香不多了,就剩下三盒。”
“無妨!”
季明擺了擺手,示意童子不用擔心,說道:“先將一盒藥香倒入鼎中,再以小火熱烤。”
季明坐在鼎前,指揮著童子們。
清風明月盒中藥香一一倒入鼎中,松鶴童子則在鼎下將柴火添好,而后便開始引火扇風。
火烤鼎座,內里藥香受熱,自鼎上冒出滾滾的煙氣。
“去!”
季明取出三塊牌位,令其中三鬼在外界巡查,一有異動,即刻來報。
“起!”
季明在窟內卷起一陣陰風,吹拂鼎上的煙氣飄出窟口,散入周遭的山林之內,吹入腐葉之下。
要是不知情的修士在這窟中,還真以為季明開爐煉丹呢!哪里會想到他只是在...做飯而已。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他這精怪的家,也不大好維持啊!
坐在鼎前,季明已見到一些毒蟲已被煙氣所誘,自那窟口外爬下,一只只有序的進入鼎內。
“我是不是可以實施那計劃了!”
季明心道。
雖說這事情不大好啟齒,可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的心理負擔沒有上一次的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