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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角色,斗法聞

  法聞僧是誰?

  老道告訴季明,法聞僧是素羅子四弟子,剛入煉氣二境,未煉胸中五氣,根基尚淺,卻是個出類拔萃的。

  虎馬禪師則告訴季明,法聞僧是個不理俗物,涉世不深的富足和尚。

  他們只需三兩句好話,還有一番表演,便可賺足了法聞僧的好感,并且在那道民考核中走個捷徑。

  季明昂首入殿,看到兩邊分別盤坐著些人,更準確的說,都是些妖人,他們不同程度產生了妖變。

  有扁鳥嘴的。

  有藏尾于腰的。

  有長著一只蝎鉗手的。

  還有長著羊、鹿、狼那等反曲足的。

  見到這般妖形怪狀的,季明心中也是大定,在這樣一群妖人之中,自己的一對爪子絕對不算醒目。

  他正思量著給法聞僧來個先聲奪人,便聽到某角落里傳來一句‘原來是那旱道童子。’

  所謂的旱道童子指的是他,不對,是指毒手童子石龍給天南淫僧空樂老佛當孌童的那一段經歷。

  在這里有許多的左道惡徒,俱是虎馬禪師那個圈子里的,對于毒手童子的黑歷史也是如數家珍。

  在殿中上首,臥佛之下的法聞僧,那臉上欣喜笑意一下收斂許多,似在思索這‘旱道童子’背后的故事。

  季明的好心情消失大半,不過依舊在殿中走著,暗中散出了數股無形無色的氣勁,盤踞在殿上半空。

  殿中有一對碧眼,驚訝的盯著殿上如龍蛇舞動的數股氣勁。

  果然,季明沒走幾步,那鬼祟聲音又響起。

  “滾出來。”

  他話音剛落,一道人影自某張案席后飛出,一下摔落在季明腳前。

  那人驚駭張望,正對上季明一雙眼睛,嚇得往后直縮,可是身上一股力道將他死死的按在那腳邊。

  季明笑道:“兄長,宴中有個惡客。”

  虎馬禪師臉色一沉,沒想到自己舉辦的小宴,竟然有人膽敢不給他面子,故意給自己好友難堪。

  要知道他們散人能在別院內保得一時安寧,可多虧了自己這一層高僧身份,這才同法聞僧這里攀上關系,進而投其所好。

  “五鬼速來。”虎馬禪師一聲大喝,殿內立時陰風四起,五道看不真切的身影一下閃現在殿內。

  “這位客人一定是醉了,你們且送他去醒酒。”

  未等那人辯解,五鬼直接架住那人閃出殿中,狂風似的卷到寺廟深處,將那人悄悄溺死在水井之中。

  少了掃興者,殿中氣氛活絡起來。

  法聞僧對季明露出的那一手隔空攝物很感興趣,問道:“你這密功倒是同我門中一門功夫很像。”

  “可是控鶴功?!”

  季明明知故問的道。

  法聞僧頷首,目光灼灼的看著毒手童子石龍,一副見獵心喜的樣子,道:不知是何密功,可否容我討教一二?”

  季明余光掃過虎馬禪師,見他輕輕點頭便知曉正戲來了。

  他已聽虎馬禪師講過,法聞僧愛交三教九流之眾,專學他人之長,故而在小西山廣結左道散眾。

  為了討好法聞,虎馬禪師集結許多散人,一心在小西山中伺候法聞,所聚的聲勢倒也頗大。

  不過這法聞對于任何功夫都是一點就通,一學就會,故而要是沒有一手絕活,很難長時間討其歡心。

  反之,但凡有手絕活,法聞僧立馬奉上一百符錢,貝珠六顆,作為求教之資。

  季明環視左右,道:“我這密功叫做.「后天罡氣」。”

  “好大口氣!”

  “區區密功,敢稱后天。”

  “禪師哪里找來的狂徒?”

  “你可不知道,那是咱方內的狂蝶,專司采花一道。”

  殿中眾客竊竊私語,法聞僧已是愈發好奇。

  “請賜教!”

  話音一落,已是幾步上前,兩肩輕晃,將兩臂晃起,帶動臂上兩拳就好似兩個鏈球般砸了出去。

  “啪!

  啪!”

  空氣中有炸響,似爆竹聲一般,透著一股驅邪味道。

  “太平山的「趕歲拳」。”

  季明一下從拳法味道中判斷出法聞所使的拳法,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一門拳法。

  那兩拳一下掄出,直往季明臉上甩去,只是剛一靠近就不得寸進,砸在了一無形的厚墻上,蕩起無形漣漪。

  “再來!”

  法聞僧認真起來,開始動真格,只聽到那揮拳之間,炸聲四起。

  許多修行邪功陰法的,一聽這炸聲,渾身好似雷擊火燒一般,痛呼著推倒案席,滾在地上求法聞收拳。

  這便是趕歲拳,據說是某位星君所傳,被太平山收錄。

  虎馬禪師默默后退,眼神示意季明點到即止,別忘了正事。

  季明催運氣勁遍布周身,恰如氣墻一般,任那拳如何來打,也松動不了半分,偶爾有柔勁透“墻”,“墻”內氣勁一攪,便也沒了用處。

  他敢以控鶴功詐稱后天罡氣的原因,便在于自己對于氣勁的微妙掌握,那已是前無古人之境地。

  “法聞!”

  季明輕喊一聲,傳到法聞僧的耳中,聲線渾厚許多,凌厲許多,像是.他的師傅素羅子。

  “法聞!”

  季明再喊。

  “師傅。”法聞僧一下停拳,不敢置信的看著季明,下意識的后退一步,渾身的戰意猛得一松。

  季明口中念念有詞,傳在法聞耳中,便似師傅在詰問于他。

  “功課可做?”

  “佛經可念?”

  “有無每日自省,斷貪嗔癡三毒?”

  “有無記掛天人蹤跡,助為師渡劫?”

  諸般問題,直指本心,嚇得法聞小臉煞白,差點踉蹌倒地,周遭散人盡皆起身,生怕這“散神”有損。

  此幻音乃季明以海市大法所施,這還是他海市大法小成后,第一次施展此密功,沒想到對象是素羅弟子。

  看起來,這法聞的心智遠算不上成熟,且他這喜怒憂懼皆表于色的樣子,也不大像是裝出來的。

  說不得自己靠著毒手童子這一重身份的掩飾,可以從法聞口中取得一些素羅子針對天人的機要秘密。

  “此計可行。”

  季明心道。

  “這又是何功?”

  法聞驚懼未定,合十問道。

  “變天擊地!”季明又胡謅一個名字。

  “好名字,好密功。”

  法聞在這里夸贊著,虎馬禪師卻聽得頭皮發麻。

  他知道自家兄弟幾斤幾兩,怕是拿著兩手江湖戲法在糊弄法聞,但你糊弄歸糊弄,別總帶個天字,又是后天罡氣,又是變天擊地,這可是犯忌諱的。

  “宴已開始,請各歸座位。”

  說著,禪師一手拉著季明,一手拉著法聞,來到大殿臥佛之下的三個蒲團前,再請法聞落座正中。

  就這樣,法聞居中,禪師在左,季明在右。

  盤坐下來,季明才看到那坐在紅漆立柱旁的碧眼女道,在這明亮燭光中,那眼睛依舊閃爍綠芒。

  她那視線掃來,正對上季明目光,似乎想穿透季明一直罩在周身的氣“墻”,從而看清季明的真實。

  季明忽然將頭一轉,又對上了一雙好奇歡喜的目光。

  “粉面賊崔二娘!”

  季明心道。

  那崔二娘見季明看來,兩朵紅暈浮上腮邊,一雙美目似鉤子一般,曲坐的兩腿更是微微摩擦著。

  季明被看得頭皮一麻,沒想到小小寺廟中,竟是接連撞見毒手童子的一個好友虎馬禪師,還有一個姘頭崔二娘。

  素齋一一送來,虎馬禪師以茶代酒,于席間高談闊論,對著法聞狂吹法螺,將這素羅弟子快捧上天去。

  在氣氛熱烈時,有人吹起輕快笛曲,素愛樂曲的法聞更是親自下場,杖擊羯鼓,輕歌曼舞。

  那碧眼女道顯然有意攀附法聞,伴隨著笛曲鼓點,在殿中作天狐舞,饒是季明也看得入神起來。

  一眾妖人沒了顧及,在殿中放浪形骸,若不是怕嚇著法聞,說不得要開個無遮大會了。

  季明剛開始時還懷疑這法聞堂堂的素羅弟子,沒道理和左道雜流混在一起,如此的.葷素不忌。

  現在看看這些人又是吹捧,又是曲鼓合鳴,情緒價值算是給足了,難怪這個法聞樂于在此廝混。

  待得小宴結束,僧眾引接外客于禪房歇息。

  “賢弟!”

  此時殿中妖人盡散,虎馬禪師滿是期待喊了一聲,語氣中有些迫不及待。

  季明輕輕點頭,看著那被僧人引去某一禪房的碧眼女道,而后輕拍納袋,姹女妙樂幢幡飛落手中。

  “看我妙術。”

  季明怪笑一聲,感覺自己已經把握住毒手童子這個角色的關鍵,一字記之曰: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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