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收獲!”
“大收獲!”
猿老湊到季明身邊,態度更親近一分,道:“那一把劍胚若是再打磨一番,定能成就個殺伐之劍。”
季明看向飛白樓上,那樓上外客見季明看來,紛紛收回目光。
“小郎不必理會他們,一個個連入駐火墟洞的資格都沒有,就只會在外面看大戲,湊熱鬧而已。”
“猿老可有什么教我?”
季明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看向身前喋喋不休的猿老,再道:“比如二鶴根底,再比如大師方才的態度”
“前些日子是我過失,未能向你透露二鶴的實底,鬧了這好大事端。”
“何止如此。”季明凝視著猿老,冷聲的道:“若早知二鶴是這般性子,我又如何敢讓您將他們請來樓中面談。”
“是我疏忽。”
猿老撓了撓猴頭,深感懊悔。
“二鶴仗著一個丘丘道人,素來自視甚高,我真沒想到在這紫融峰上依舊敢如此。
那丘丘道人只是鐘成子一記名弟子,排不上輩子的玩意,整日吹噓自己是那陰天宮真傳弟子,被底下這兩個潑才聽了去,竟是信以為真。”
季明眼睛一亮,問道:“所以那丘丘道人身上那‘鐘成子弟子’的招牌,含金量并不算高。”
“含金量?”
猿老思索了一下這個詞語的含義,接著點頭道:“是極,含金量自然不可同大師對等,不然他丘丘道人為何住在流香峰那等次峰,不住在紫融主峰上。”
說到這里,猿老話頭一轉,問道:“你莫不是打那靈草主意?”
“怎么會。”
季明搖了搖頭,道:“如今峰上還有雌鶴守著,若是驚動了她,待丘丘道人回來討要說法,以大師性子必不會保我。”
猿老很是欣慰,拍了拍季明肩頭。
“我還擔心你被大師“寵壞”,聽到這一番言語,便知曉你依舊靈醒。
如此我再指點你一句,大師做事常有深意,賜劍如此,態度亦如此,她是讓你早日除了這妖形。
清凈仙家之地,容不得這披毛戴角之態,在大師心中會有減分。”
季明臉色一下嚴肅起來,對著猿老鄭重的禮拜了一下,道:“我明白了。”
回了園中,季明屏退二童,將大周天解書,還有黃粱夢枕拿出。
本來是打算先熟悉坐山力士經,在飛鶴、水火、金剛等力士中擇出一個,并在丹田內煉出幾個。
現在聽得猿老一言,還是得早日逆練成功。
既然這樣,就得試一試這黃粱夢枕了。
玉石枕上已有些許裂紋,此是他第一次入夢所產生的,代表這一夢枕不是那可以反復使用的寶貝。
“呼~”
輕吐一口氣,盤坐定氣,種種的可能在腦中過了一遍,而后出聲說道:“去,將我妹妹靈姑喚來。”
“嘎!”
舍外,在檐下鳥巢中,兩個鴉首伸出,疑惑的叫了一聲。
季明不得不換成鳥語,再說了一遍,烏鴉這才離巢而去,飛向透骨園外。
有一些私密事情,他只能相信至親之人,相信這血脈親緣,外人終究只適合做些瑣事。
根定園,位于洞府正中。
這一園占地不大,但卻是上接天光,壁鑲顆顆明珠,一棵百年老梅長在這里,枝如老虬般在天光中屈伸。
此園為素素居所,樹下靈姑在素素的指導下,正習練劍術。
“劍主殺伐,是正道三宗內諸弟子最擅長的護道之術,你若是精于此道,勝過練那許多的密功。”
樹下,靈姑身影左右挪移,手中劍器速舞,劍鳴聲不斷,汗氣自腦門蒸發,卻是未有一點松懈。
“你沒有你哥哥那樣的天資,也沒有你哥哥的寶器,更沒有你哥哥的古老異蟲,你只有你自己。
我所教你的,無論劍術,還是修行,都是憑著一股自強之氣,若心中但凡存有一點倚仗他人之念,便學不來我的法門。”
“那哥哥呢?
我哥哥已在作那煉氣前期「六根震動」中的功課,他能夠精進至此,難道就只是憑借著天資。”
靈姑一邊舞動劍器,一邊好奇問道。
“你也別成天想著你哥哥,我承認他是有些手段,也足夠用功,更有些膽量,但這一些還不夠。
他現在學了兩門密功——控鶴功、海市大法,其中海市大法更有神通潛質。
可若不能盡早升煉成法術,那么在這兩門密功上所持續耗下的心力,絕對會在煉氣二境,乃至三境中徹底拖垮他的修行。
他的師傅,對了,也是你心中如父親一般的人,他當年突破煉氣二境的年紀同金童算是相差無幾。
不過他偏偏要學那太平山的密功絕學「無象針」,將精力、時間、才情、心氣統統耗在了那門絕學之上。”
“我哥一定行。”靈姑充滿了信心,接著又沮喪道:“可是哥哥從不與我說修行上的事情,他是不是不喜歡靈姑”
“嘎!”
幾只烏鴉飛來,落在梅樹老枝上,對著靈姑一陣的叫喚著。
“一定是我哥來喊我。”
靈姑棄下手中的劍器,對著枝頭的烏鴉嘎嘎亂叫著,試圖交流溝通,同幾頭烏鴉大眼瞪小眼的。
“有意思,有意思。
外事傳二童,內事喚靈姑,單是這一份謀事以密的心思,未來倒是可期。
不過,即使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不早早去了那逆變妖形,師傅嘴上不說,心中也定然不喜。
她要賜你劍胚,其中‘斬卻惡根’之真意,不知你是否明了。”
靈姑隨著鴉鳥們來到透骨園中,在茅舍之內同哥哥深談了許久,而后嚴肅的走出舍中,手中拿著一桿幢幡。
舍內,季明已安然入睡,枕在一方玉石上。
他的意識漸漸沉下,沉到一處不知名的所在,一個圓形物體的內部。
他輕輕的一撐,便似天地初開般,四面八方的光明涌了進來,將他整個罩在其中。
“好孩子,你一定得給你爹報仇。”
一道熟悉的尖酸聲響起,即使季明睜不開眼,看不清周遭事物,也知道這一道聲音的源頭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