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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交涉,石太歲

  虎馬禪師看著那禪房內熄滅的燈火,聽著持續傳來的,壓抑著的悶哼和喘息聲,大為可惜道:“賢弟怎讓她入了那房中。”

  季明同樣可惜的道:“誰曾想她暗蓄余力,竟是逃了出去。若是其它地方還好,可偏偏是那法聞禪房。”

  虎馬禪師看了季明一眼,卻是沒再說話。

  季明知道禪師會起疑,但他道行剛成,怎可犯戒,妄泄精元。

  況且他才收靈鶴蛋一枚,轉手便賣了人家,他還沒無恥到這樣的地步,區區一個虎馬也不值得他做到這地步。

  季明手指那法聞的禪房,問道:“兄長故意將那碧眼女道安排此院中,可是有些講究?”

  說起來,禪師有些得意。

  “那狐媚子早對法聞有意,那股子放蕩勁誰看不出來。

  我若將她安排別處,定然不會在此留夜;可若是安排在這里,她一準舍不得離開。”

  談到這里哀嘆起來,對著季明頗有怒其不爭之感,道:“辛苦一趟,卻是連口熱湯都不曾喝到。”

  虎馬禪師能看出來的,季明自然也看得出來,他故意縱走此女,未必不是存了任其惑亂法聞之心。

  只是沒想到此女這般干脆,才出狼窩,便投身“虎穴”。

  不過,這倒也合了季明之意,有此女在法聞身邊,他才能有機會做個中間人的角色,在小西山圈子里立足。

  “兄長也不是全無所得。”

  季明指著那禪房說道:“我看那碧眼女道頗有大局,此番投身成功,便由我為你們兩家說和,一起在法聞身邊享受富貴。”

  “此計能行?”虎馬禪師狐疑道。

  “定然能行。”

  季明道。

  他心中雖有六成信心,但是在禪師面前做足十成樣子,畢竟他沒將那女道如何,某種程度上還算是恩人。

  虎馬禪師余光掃視季明,肥臉上隱隱露出兇相,再看那法聞禪房,就像是口中的肉被分去一半。

  季明下意識的在袖中握住白骨攢心珠,他感覺到了身邊禪師的惡意,自己應是順帶被記恨上了。

  “好。”虎馬禪師肉痛的拿出一盒符錢,一盒貝珠,說道:“此為謝罪之禮,請兄弟代為說和。”

  “一定,放心。”

  季明從禪師手中將兩個盒子抽出。

  當晚,在回到住處,他將那兩個盒子打開,那一盒顆粒小,且不圓潤的貝珠讓見慣好珠子的季明大皺眉頭。

  倒是那一盒符錢,讓季明挨個數了一下,一共三百大枚。

  以如今一套甲馬符(十張)六十符錢,一件法器(無靈性)四百到八百符錢不等的行情來看,這三百符錢再加一盒品質不佳的貝珠,對于一個散人也算是出血了。

  季明又翻出那法聞所贈的一百符錢,六顆圓潤貝珠,這是其所謂的求教之資。

  季明剛才細數一下,殿中散人左道不下十個,也就是說法聞起碼散出去千枚符錢,近百顆好珠。

  好家伙,虎馬禪師拿出符錢三百都要肉疼,法聞僧前后已經散去千枚,往后估計還要繼續散財,真不知其有多少家底可供揮霍。

  難怪那碧眼女道連逃跑都不顧,也要去行那肉身布施之事。

  所謂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如若同那碧眼女道談得融洽,這兩盒謝罪禮或可不必付出。

  坐在榻上,季明入定修行,頂上三氣懸于一線,緩緩升起,體內精氣在身后身前的任督二脈中循環往復。

  每過一圈,頭頂上的精氣神三個氣團都更壯大一分,也更凝實一分。

  要想煉出一絲炁氣以抵達煉氣二境中,如此小周天任督循環便要日日修持,靠水磨工夫致使功行圓滿。

  行功至半夜,爪中的一顆貝珠已失了光澤,表明內里的靈機已全數被吸納,成為周天行功的養料。

  “地主家也沒余糧了啊!”

  季明嘆了一聲,他手中貝珠的存貨的確不多了,如果服飲老道的羽散,那他逆練妖變又勢必嚴重。

  他明白自己早晚得面對逆練中的困難,但那得是在道民考取之后,煉氣有成之時,現在還太早了。

  后續數日,季明都未找到機會同那碧眼女道說話。

  按在那院中侍奉的僧人說辭,法聞僧同那女道共參陰陽,卻是連塌都不曾下過。

  等季明見到女道,卻是臨近考核的前一天,這還是許多法聞“教習”,連同虎馬禪師一起來勸,才將那幾乎肉眼可見清瘦的法聞,從小院禪房中叫了出來。

  要不是怕這‘散財比丘’累死榻上,誰也不樂意來當這個惡人。

  當女道站在法聞身邊,儼然這里女主人的模樣,對于她這般的作態,虎馬禪師等人只得視而不見。

  當天,季明終于找到機會同女道說話。

  “你是不是該還我東西?”

  女道一開口就讓季明聊不下去,好在女道也不是真個索要靈鶴蛋。

  她是個聰明的,知道惹惱了代表虎馬禪師等人的毒手童子,自己攀附法聞的事情說不得要被攪黃。

  就算她要翻臉,獨享法聞這個散財比丘,那也不是現在。

  女道很是硬氣,一身素袍,臉上掛霜一般冷俏,道:“告訴虎馬禪師他們,我會和他們合作,但能從法聞那里拿到多少好處,咱們就各憑本事了。”

  季明笑出聲來,這莫名笑聲讓女道疑惑,不知哪里讓對方發笑。

  “道友難道不為將來考慮嗎?”季明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他日此事若傳到四悲云寺中,你該如何自處?

  似我等只是謀些小財,你所犯的事情對于兼修佛法的修士而言,那可是使其犯戒,壞了道行。”

  女道小臉一白,她如何不憂心此事,法聞同她那遭了難的師傅兼丈夫不同,上邊有師傅盯著呢!

  現在或許沒注意這里,可一旦注意到了,自己絕討不了好。

  一時間她心亂如麻,又恨法聞兼修什么佛法,為何要拜在四悲云寺中,守那等的清規戒律。

  “你能保我?”

  “我不能,但是如今常駐在別院的宣景可以。”

  “鶴觀大師兄,宣景道人。”

  女道明顯不信毒手童子石龍有這層關系,但見對方信誓旦旦,并不似虛言。

  “明日便是考核,你不也是別院道民,屆時過來一看便知。”

  見毒手童子這樣說,女道已是不得不信,于是收斂幾分冷俏,問道:“石龍道友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知道法聞說的話。”

  “話?”女道先是一愣,而后展顏笑道:“那我和法聞可是說了許多話,怕是你.不大樂意聽。”

  “哪怕是你們塌上的葷話,罵人的臟話,每一個字我都可以聽,也都得聽。”

  說罷,季明一只爪子伸出袖口,一面圓光躍在爪上,直接照住女道,一瞬間讓那女道心悸了一下。

  “現在告訴我,他都說過哪些話?”

  被圓光照住的女道,只覺心臟被一只手攥住,有些喘不上氣,這下子她徹底信了毒手童子的話。

  一介散人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法器,難怪他對自己的家當不感興趣。

  她努力回憶這些人同法聞纏綿時的話,自然不會真將那些個調情的葷話講出。

  “太歲!”

  女道急促的道:“法聞說過他在別院中,除了找尋某個人外,最主要的是找到南盤江下游中的石太歲。”

  季明心中驚奇,想著這石太歲竟比找他這個天人更重要。

  “為何找石太歲?”

  “法聞說這一石太歲不是那自然產生的,而是從那建在五岳四瀆的上古城郭堙中流傳出來的。

  其形多詭,善于變化,天生靈性。

  有聞其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肉脂,黑者如澤漆,青者如翠羽,黃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徹如堅冰也。

  如若筑基三境中已是功行圓滿,再服用此石太歲,金丹唾手可得。”

  季明聽到這一則消息,不禁心中感嘆,“素羅子,難道我這天人阻你道途,便是要應在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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