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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接待,瓊華島

  將這股先天紫氣記錄在冊,季明心中一時感慨。

  他這感慨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想到自己要是到了金丹后期,開始修行「日月二煉,五行鎮位」的功課,還想繼續保持精進的話,那么除了星流漿這等奇物之外,就是吐納這先天紫氣了。

  可惜星流漿還能借著南斗延壽宮的關系取得,這先天紫氣便沒有什么辦法了。

  哪怕冷翠山愿意幫他采煉,半截仙娥樂意為他奉獻,煉成這么一股先天紫氣,那也需要七八年的功夫,而這點量用來修煉,實屬浪費。

  季明想的有點遠了,還是顧好眼下之事。

  他吩咐童子們為純弘子,及其三個弟子安排一處僻靜雅致的精舍。

  “師兄。”

  純弘子喊住季明,又抽出一份賀禮,說道:“這是棗靈兒托我帶來,他讓我帶來一份消息,說已經向慶陽老師稟假數月,眼下正在宮中與同僚小聚,待仙庭開宴之日,再來相會。

  這一份賀禮略顯單薄,不好意思在宴席間獻上,便托我給師兄送來。”

  “我早該想到。”

  季明一拍額頭,一副醒悟的樣子,道:“棗靈兒修行的《精氣神三花密功》乃是火中正法,出自于火德彤華宮,那他必然是此宮中仙吏一員。”

  “正是。”純弘子笑呵呵的回道:“山門之內,棗靈兒在火法之上的天賦極好,又是真仙觀一脈,故而從小被送到南荒天騰山那處天地火位修行。

  他火法外景有成,門中便傳符于彤華宮,授予他「追魔禁火上吏」,仙班在列,得道有望啊!”

  季明從純弘子語氣中聽出艷羨之意,不過這種由宗門出面,傳符于天宮,直授吏職的事情,也確實值得艷羨。

  自純弘子之后,亟橫山紫融峰上,及其周邊幾座峰中,陸陸續續來了幾位賓客,季明元神一直警惕洞外,但凡是那些個旁門散人過來打秋風的,一律給吹到數百里開外。

  當然,這其中也有些漏網之魚。

  畢竟季明深居簡出,對此處的人物不大識得,只能吹走那些面上隱有陰邪煞氣之人,但是此處的很多散人一味清修,身上的道氣可謂十足。

  這些不在大師親友名列之中,可以說是不請自來的道人們,只是帶了些靈果藥菌就上門,還有一些竟是從南邊那左道雜流群居的翻浪山而來,一副仙風道骨之相。

  季明面上笑呵呵,熱情的接待下來,轉頭就讓冷翠山將這些散道給領到洞中一處偏院,給其飲些山泉冷茶就打包送走。

  想要在他這里占便宜,簡直是癡心妄想,若不是顧忌火墟洞和大師的名聲,連這些冷茶都沒他們的份兒。

  接待工作并不繁瑣,這里又不是世俗大戶,沒那么多規矩,但一些細節還是得注意,像是誰和誰有嫌隙,誰和誰親近一點,這些在安排精舍時得注意。

  好在有素素從旁協助,才不至于出岔子。

  期間季明又安排了幾場論道,道佛俱論,小小的秀了一把自己的兩家學識,讓亟橫山的諸道都認識到他這位火墟洞金童,大師之愛徒。

  以前季明雖也有名聲在亟橫山上流傳,但是耳聞到底不如眼見。

  這幾次論道結束,一些道人都猜測大師是不是將心血都放在靈虛子身上,不然這門下幾位弟子,怎獨獨一個金童出挑,成了頂梁大柱。

  只是這個猜測站不住腳,諸道也知金童子在山上不過十數年而已,這點時間只夠打個基礎而已。

  在這樣和睦的氛圍中,很快來到了南天門降階之日,在這一日中,眾道只是一仰頭,便能見到層云游動,一痕青脊似的懸階自蒼茫處緩緩的斜落。

  此便是天門前的通天寶階,傳聞古仙飛升,俱是從此階上步步走上。

  霞光浸染云絮,那階上漸次泛起點點丹砂,紅彤彤,艷晃晃,自遠處遙看而去,恍若上古先民在這階上舉火夜祭一般,荒古之氣直透心底。

  南海,瓊華島。

  此間島上,有瓊樓數座,金庭十所,玉臺百座,富麗精舍不計其數,更有翠橋上下鋪層如織,奇花異草,茂林修竹,點綴其中,一步一景,可謂窮極華麗。

  這一日里,分居各處的弟子,俱來島上,按照吩咐,將搜羅到的珍奇獻于一輛寶輦之中。

  輦中金帷光幕之中,有美婦人的身影,端坐其中,撐手假寐似的,那輦外有著四頭奇獸,一鳥,一馬,一豚,一魚,輦下有靈索套于四獸身上。

  在輦前,又有兩女一男三位充作使者。

  這三位都是瓊華島上修行中的健者,也是輦中散仙裴玉妃的親傳弟子,素來在南海友人前時常夸耀的得意之徒。

  寶輦已停許久,此時除了當前一位女道,其余兩位已經交頭私語起來。

  “師傅怎還不走?”

  另一位面有媚態,偏又具清麗之姿的女道蹙著眉,對身旁的男道問道,

  “師妹,你看。”

  男道人指著輦后拖載的幾個箱子,那箱子敞開著,正由島上一個個弟子往里投些珍奇物件,“師傅在等箱子裝滿,再動身前往南岳亟橫山。”

  “不是說到時候讓那火墟洞的人從抬輦的四獸里選出一樣當作賀禮來嗎?怎么還湊這幾箱雜物。”

  那女道小聲的說著,時不時的瞥向身前沉悶的大師姐,隱隱帶有懼色。

  “咱們師傅要挫那火墟洞的威風,只是送這抬輦的四獸哪夠解氣,自然是帶些南海的特產“珍奇”,好去讓那些陸上的土修長一長見識。”

  男道人幸災樂禍的道。

  “咱們這樣煞風景,真的好嗎?

  另外那地方大師頗有道行,結下這梁子,他日我們焉有好處。”

  “師妹,別擔心。

  那地方大師道行高,不代表調教弟子也厲害。

  師傅雖是久居南海,不曾往陸地行走,但也托人探聽消息。

  那大師門下只兩個人出彩,一個叫玉羅,又稱玉羅庵主,目前在芙蓉城內修行,雖得城中女仙青睞,但此女難受約束,心氣比男兒還高,總做驚世駭俗之舉。

  此女倒是個少有的奇女子,可同地方大師不親近,近乎成仇敵一般,來不來赴宴賀喜還不一定呢!”

  “另一個呢?”

  “另一個嘛”

  男道人故意賣關子似的拖了個長長的尾調。

  “快說。”

  前面的大師姐側過頭來,露出圓如穹頂的額骨,聲音如夜鸮似的,甚是嚇人。

  “是,大師姐。”

  男道人面色一僵,道:“另一個是天南上的知名正道人物,關于他的事情頗多玄奇,有人說他性如梟魔,霸道唯我,也有人稱他不拘一格,謙遜待人,寬仁如風。”

  在十多年前的天南二戰中,此人曾大放異彩,而近幾年中更傳有他煉成蒼品金丹的消息,此人若是不死,絕對又是一個天南傳奇人物。”

  “靈虛子!”

  那大師姐喃喃道。

  “大師姐原來聽說過他。”

  “自那小福地一戰,南海誰人不識此君,也就你們兩個蠢物,在這島上坐井觀天,連師傅的消息都聽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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