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居士請。”胖和尚道。
“慧德大師先請。”
“好。”慧德大師沒再推辭，當即伸出了筷子去。
但是這一次他的耳邊也傳來了輕咳聲。
慧德大師有一瞬的恍惚，還以為是佛祖發怒了，好在他順著那聲音望去，發現剛剛請咳的是這家餐館的服務員。
“大師，老板讓我給您帶句話，這生發糕能不吃還是別吃了吧。”
“為何？”
“因為吃了這糕點，會長頭發。”
慧德大師莞爾，“無妨，我是出家人，已經剃度。”
“不是，這問題就更大了，大師你也不想頭發再長出來吧。”
楊老板這時候終于也琢磨過味兒來了，“誒呦，這周的生發糕是讓人可以長頭發嗎，馬老板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提醒了的，”馬陸插嘴，“楊老板你自己非要點，可不能怪我。”
楊老板一回憶好像還真是這樣，他那會兒似乎是會錯了意，于是道，“那這菜還是我來吃吧。”
說完他抄起筷子就要去夾那塊兒生發糕，卻聽慧德大師突然道，“且慢。”
“嗯？”
“出家人，托缽化緣，要到什么就吃什么，挑食是會被佛祖怪罪的。”
那兩個小和尚風卷殘云，已經把之前幾道素菜都吃完了，只覺得人生從未品嘗過如此美味，而配菜都這么好吃了，主菜又該多香。
他們心里正期盼著，沒想到卻突聞噩耗，眼看楊老板就要獨占那盤生發糕，正急的抓耳撓腮，還好師父最后及時出馬。
小和尚將崇拜又敬仰的目光投向胖和尚。
楊老板一聽惹佛祖發怒也不太敢吃了，就算佛祖現在管不到他，死后他還得去人家地界上混，關系得提前打點好。
但他作為宇宙無限食堂的常客，也清楚這地方的菜肴效果有多夸張，于是還是好心提醒道。
“大師你要不先讓兩位弟子嘗嘗看。”
兩個小和尚聞言頓時躍躍欲試起來，然而慧德大師自家事自家知，他很清楚自己這兩個孽徒的定力有多差。
要是那生發糕真的非常好吃（從之前的幾道菜肴中已經可以看出這幾乎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了），兩個孽徒修行不夠，大概率會全都吃完。
到時候他就什么也分不到了，白折騰了。
慧德大師肯定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于是道，“不要緊，頭發長出來再剃就好，外人對我們出家人多有誤解，除了入寺門時的剃度外，其實我們每過十天半個月也都要按時剃頭的，不然頭發也會長出來。”
“哦，這樣嗎？”
“所以楊居士完全不用擔心我們長頭發。”慧德大師笑呵呵的解釋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拿起筷子夾了塊兒生發糕，而他那兩個徒弟見師父動了手，也紛紛舉起筷子。
雖然一波三折，但最終他們還是成功吃到了心心念的糕點。
這味道也沒讓三人失望，草藥的清香撲面而來，吃進嘴里卻沒有藥材的苦澀，反而有股甘甜溫養，咽進肚子后還會化作暖流，滋養四肢百骸。
運轉一個小周天后那股暖流最終全都涌向頭頂，分作一道道細小暖意，滋養著他們的頭皮，就像在按摩店被人做頭部按摩一樣。
兩個小和尚舒服的忍不住輕吟出聲，慧德大師倒是沒有這般失態，但也紅光滿面。
不過他并沒有高興太久，就見對面的楊老板瞪大了眼睛。
不止是楊老板，實際上餐館內的其他食客的目光也全都向他師徒三人投來。
慧德大師到處講經說法，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可被這么多人一起盯著，而且那些人目光還頗為古怪，也讓他心里有點犯嘀咕。
不過表面上他依舊不動聲色，端起水杯，自顧自的飲水。
不過這時他的徒弟也注意到了屋內的奇怪氛圍，問道，“咦，師父，他們都在看什么？”
慧德大師本打算借機教育自己這不成器的徒弟幾句要沉住氣，沒想到一回頭卻愣住了。
因為他看到一個穿著僧袍的精神小伙，慧德大師差點沒認出自己的徒弟智海來，再看另一個徒弟智藏，更是長發飄飄，瞅著就跟798那群搞藝術的人似的。
而智海和智藏同樣也看到了自己的師父，不由大吃一驚。
和慧德大師不同，慧德大師給他倆剃度的時候好歹還見過他們出家前的樣子，而這兩個小和尚因為入山門入的比較晚，卻是從未見過有頭發的師父。
其中一人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師父你怎么變喬杉了？”
慧德大師還沒說什么，楊老板已經一拍桌子，喝道，“怎么說話的，哪有這么說師父的，不過你別說，確實有點像啊。”
他說到最后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雖然及時用手擋住了嘴巴，但不斷聳動的肩膀還是把他出賣了。
那小和尚不說不要緊，大家一聽發現慧德大師眉宇間和著名演員喬杉先生確實有三分神似，再配上那一頭自來卷就有最少六分像了。
于是餐館里捂嘴聳肩的人就更多了。
智海也知道闖了禍，伸手去撓自己的光頭，結果抓到了一大把頭發，他這才意識到不只是師父，他們師徒三人的頭發都回來了。
只是這回來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不過也就吃了頓飯，吃飯前還是光禿禿的，吃完竟然就已經長滿青絲了，這也太神奇了！
師徒三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時候還的俗。
最后還是馬陸心腸最好，給他們指了離得最近的理發店。
慧德大師也顧不上和楊老板再應酬，就帶著自己的兩個徒弟匆匆趕去理發店，進門還被店里的tony好奇詢問。
“咦，你們三個是打算去漫展cosplay嗎？這打算扮誰啊，啊我知道我知道，別說別說，我自己來猜……
“是，是那個法海，那個法海老賊對吧，你這年紀也只能cos法海了，別說，還整挺像。
“但我跟你說這頭剃了想再長出來可不容易啊，半年都不一定能長回你現在這么茂密，大叔你要不再考慮下，你這年紀還能有這么多頭發也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