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解除之后,蘇杰不再劍拔弩張,跟蔡春娥打聽最近鬼嶺宮的局勢。
“你是說,異鬼現在肆虐的越發嚴重了?”
蘇杰放下茶杯,手指輕輕敲著茶幾,目光看向對面的蔡春娥。
“還騙你不成,你去外面稍微打聽一下,現在我們商人想要運貨進來十分困難,黑市里各類丹藥、符箓、法器很多都已經斷貨了。”
蔡春娥說起這事,就是一肚子的苦水。
“不是有弟子在商道四周駐扎嗎?沒有效果?”
蘇杰不解,在他返回藍星之前,鬼嶺宮可是動員大部分弟子外出駐扎的。
蔡春娥搖搖頭,道:“開始的時候有效果,后來異鬼學聰明了,往往不再單獨出動,而是三三兩兩的成隊出行,許多駐扎的弟子反而成為異鬼獵殺的對象。
沒有人數優勢,外門弟子都不是異鬼對手,后來這一策略被取消,現在弟子們主要是組成數十人以上的商道巡邏隊,或者參與到商隊的運輸當中,充當商隊護衛,就算如此,傷亡損失也居高不下。
因為異鬼的威脅,如今進來黑市的商隊數量減少了七成,包括我們太虛閣,青州那邊的貨調不進來,很多符箓法器沒法補充,賣一件少一件,蘇公子要不趁早買些,遲了的話,恐怕想買都沒地方。”
說到后面,蔡春娥商人本性暴露,想要向蘇杰推銷自家產品。
“我現在身無分文,哪來的錢買貨,何況......”
蘇杰指了指那些展示出來的符箓和法器,吐槽道:“何況你們這價格漲得太恐怖了,一年不到的時間價格少說暴漲了三倍以上,這誰買的起?真當我們弟子都是冤大頭啊!”
“現在都是這樣的市場行情,誰讓你們鬼嶺宮遲遲不能解除異鬼威脅,我們漲價也是迫不得已。”
蔡春娥很是理直氣壯,把問題歸功于鬼嶺宮的不作為。
蘇杰這次沒有反駁,不能對黑市商人有太高道德要求,轉而問道:“蔡姐,你在黑市消息靈通,我想知道,現在黑市那么不景氣,那些販賣人口的生意是不是也蕭條下去了?”
蔡春娥微微一怔,略有深意看著蘇杰,道:“你也想要用人煉?”
所謂人煉,就是用人類來修行魔功,吃人煉體、人血繪陣、抽魂養丹等等相關的修煉方式,這樣的魔功往往修行速度一日千里,雖然后期有隱患,但是勝在前期夠強。
“我只是想要問問,畢竟如果黑市的奴隸販子少了,長老們可是不會善罷甘休。”
蘇杰聳聳肩,身為魔修,他不忌諱人煉這個話題。
“那還好。”
蔡春娥松口氣,她不喜歡那種用人奴修煉的魔修,覺得太過瘆人邪性。
想了想,蔡春娥說道:“確實跟你猜想的一樣,黑市目前販賣的人奴少了九成,販奴生意的商家基本都已經關門了。
你想啊!異鬼那么危險,連弟子們都難以抵抗,再帶著一群毫無反抗能力的奴隸進山,路上還得照顧他們吃喝出行,不僅速度被拖慢,大規模行動更容易被異鬼盯上。
單單我聽到的,奴隸商人被異鬼團滅的消息就不下十幾起,消息沒有傳出來的還不知道多少呢。”
“這樣啊!”
蘇杰眉頭微微皺起,思考當前局勢的影響。
別的魔修門派蘇杰不清楚,但是鬼嶺宮的高層長老們,不說全部,大部分都修煉人煉魔功,需要人奴來維持日常消耗,看看黑市人奴市場的繁榮就知道情況了。
這就像是吸食鴉片一樣,人煉魔功一旦修行,就很難停止下來。
一旦長時間停止人奴進項,修行人煉魔功的后遺癥就會凸顯出來,易怒癲狂都是好的,有的甚至會血肉畸變,靈魂分裂錯亂,長成畸變的怪物,走火入魔比正道修士恐怖多了。
這也正是蘇杰擔心的點。
鬼嶺宮高層長老們肯定不會放任黑市人奴數量減少不管。
最后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層層命令下來,跑腿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弟子。
可惜,他只是一個外門弟子,即使感受憂心忡忡,風雨欲來,也是毫無辦法。
又跟蔡春娥了解了一些情況,蘇杰便沒再繼續打擾,道:“多謝蔡姐相告,趁著還有空閑,我得去找點事情做。咦,今天天氣不錯,正好適合釣魚,蔡姐要不要一起?”
蔡春娥當蘇杰在開玩笑,翻了個好看的白眼道:“你還有這個閑情逸致,我可沒這時間,還得看店呢。”
“那好吧,我就自己一個人去好了,蔡姐告辭。”
蔡春娥點點頭,道:“你自己在外面多加小心,我還等你照顧我生意呢。”
“好說。”
蘇杰笑了笑,沒有再多言,起身走出太虛閣。
蔡春娥目送蘇杰離去,只是等蘇杰走到門口的時候,蔡春娥忽地一驚,看到桌上遺留的面具,反應過來什么,急忙拿起面具追上蘇杰。
“等等,蘇公子,伱的面具還沒戴上,先別出去。”
然而,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蘇杰已經推開大門,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蔡姐,釣魚不下餌料,魚兒怎么會上鉤呢。”
蘇杰沒有去接面具,只是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轉身進入黑市街道上。
“等等,他是要......”
蔡春娥愣神過后,很快就明白蘇杰這么做的原因,一臉驚愕的看著那個逐漸走遠的背影,過了好半響才忍不住吐出幾個字:“這個瘋子。”
......
黑市雖說蕭條,但是弟子還是有的。
采買物資用作戰備是弟子們的剛性需求,哪怕物價再怎么漲,在性命面前都不足一提。
而蘇杰作為一年前在黑市大出風頭的明星人物,有不少弟子認得他,那些黑市的商人更是記住蘇杰這張臉。
而商人們總有些相熟的弟子,就像是蘇杰跟蔡春娥的關系。
見到蘇杰出現在黑市,一些商人眼神閃爍,悄悄的去通風報信。
蘇杰好似沒有任何察覺,在黑市逛了好幾圈,賺足了眼球后,才離開黑市,朝著蟲谷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