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唐榮希望通過蔡姑姑的口說出來,而蔡姑姑也不負他的期望,嘆息一聲,道:
“原本這話也不是老奴能說的,最開始世子就應該住隔壁秋實院,秋實院比春華院更為通透敞亮,無論景致還是布局都強過春華院,很是周正,即便不懂風水也能看出是個好地方。”
“且翻新陳設都是按照世子的身份來的,花費不少,等一切準備妥當夫人卻請來個道長,說什么院子大不易藏風聚氣,愣是將這小上許多的春華院換給了世子,二公子住進了寬敞華美的秋實院。”
唐榮眉頭輕蹙,“母親許是沒有別的意思。”
蔡姑姑是懂唐榮的,曉得以他的身份有些話不方便說出口,,那么她這個做奶姑姑的人今日就得好好說一說。
“世子心善,一直將夫人當做親生母親般孝順,就是先夫人的陪嫁也都交給夫人打理,人心隔肚皮,又怎知她沒生出別的心思?”
“說到底二公子才是夫人的親兒子,您再看看住到秋實院的二公子如今是什么境遇,他以前在府中是什么樣世子可還記得?”
兩相比較只要有眼睛的都看的明白,蔡姑姑篤定背后有王氏的手筆,“一定是夫人和二公子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只怕世子的意外都和他們脫不了干系,要知道在二公子的眼中世子可是搶了他妻子的人。”
“二少夫人是有幾個錢,但能比得上大少夫人的娘家?二公子心里一定是恨著世子的。”
“說不定這里頭還有二少夫人的事,世子和二公子誰強誰弱只要有眼睛的都看的明白,辛家嫁閨女進來當侯夫人,如今成了沒前途的二少夫人,二少夫人心里能不恨?”
唐榮捏著勺炳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攪梨湯,“姑姑說這些我也想過,但母親待我不錯,二弟面上也算恭敬,我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將自己的不順怪在他們身上。”
“父親知道也會生氣,姑姑以后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傳出去不好聽。”
“世子。”
蔡姑姑極力勸說,“您是侯府的世子,以后就是侯府的侯爺,是一家之主,可不能就這么由著夫人和二公子欺負了去。”
“我又能如何?”
唐榮一臉無奈,“難道我能去和父親說母親害我?”
“還是說二弟害我?”
“無憑無據就靠猜?一個風水之說又怎能站住腳?”
說著又嘆息一聲,放下勺子,“姑姑明日幫我到菩薩跟前上柱香吧,我最近幾個月實在是霉運當頭,諸事不順。”
緩緩起身,“天色晚了,姑姑下去歇著吧。”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蔡姑姑眉頭緊蹙,扭頭看著隔壁的秋實院,一直沒吭聲的青墨湊了上去,壓低了聲音,“姑姑,你可一定要幫世子想想法子呀,實在再這樣倒霉下去咱們都沒好。”
“您都不知道世子在外多糟心,差事不順就算了侯爺對世子的態度也大不如前,咱們總得要想個法子幫幫世子。”
蔡姑姑點頭,叮囑青墨當差也要上心,更不能放松對隔壁的監視。
青墨滿口答應,接下來就是搞清楚蔡姑姑到底會從哪方面入手,然后將消息給南風。
若沒有南風送藥,他的墳頭都可能長草了。
次日南風就將隔壁可能會有動作的事告訴給了辛安,辛安勾唇淺笑,“告訴青墨,催著蔡姑姑盡快想出法子來。”
不怕隔壁不出手,就怕他們一直縮著。
南風轉頭就找王姑姑要了十兩銀子去辦事,王姑姑也不多問當即就給了她,等人走后才對辛安笑道:“這丫頭辦事越發利落了。”
“不過她是夫人的人,這些事讓她去辦真的沒問題嗎?”
辛安反問,“就算她事無巨細的都告訴給了婆母,婆母會如何”
不搭把手幫忙就算是克制。
“我與婆母雖沒就某些事敞開來談過,但有默契。”
王姑姑想了想也是,夫人腦子也沒壞,她家少夫人幫的可是二公子,是夫人的親兒子。
“是我多心了,少夫人還是不準備讓翠屏姑姑進院伺候嗎?”
“姑姑有事?”
話問出來辛安才想起王姑姑明年開春要娶兒媳婦,要回去準備,“我倒是忘了姑姑要娶兒媳婦了,這樣,你去找翠屏姑姑,交代她一些該要做的事,然后讓她白日來院中伺候,晚上不必住在這里。”
“也給春陽春綠交代清楚,庫房鑰匙就先放在我屋里,往后就隔幾日來一趟就可以了。”
王姑姑笑著點頭,“原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回去的,又想著年節上的事我怕是幫不上什么忙,翠屏姑姑這個時候比我更得用。”
“姑姑可不要這樣說。”
辛安笑瞇瞇的拉著她的手,“在我眼里也就我娘能越過你去,我可是一直拿你當長輩看的,所以在我這里你不要這么客套,有什么就給我說。”
“回去后將東邊那個有梅花樹的院子修整一下,給王福成婚用,以后你們一家子就住里面,那院子寬敞,以后有了小孫孫也跑的開。”
“咱們的新宅過年也該熱鬧熱鬧,還得辛苦姑姑照看張羅。”
王姑姑忙笑著道謝,“多謝少夫人賞。”
辛安又讓她拿一百兩去張羅,“回頭再從庫房里挑幾樣物件兒,算我給王福添的聘禮。”
王姑姑很是滿足,得了少夫人這樣大的恩典,回頭就要叮囑那父子倆更加用心的當差才是。
僅僅是過了一日府中就有了風言風語,說王氏偏心親兒子,算計了侯府世子的秋實院給了唐陌,若不是她這番算計就不會有后面新娘子走錯院門的事,唐榮也更不會諸事不順,言語當中都指責王氏并非慈母,所有的錯皆在她一人身上。
辛安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讓張管事管好下面人的嘴,若誰敢不敬主母無論是誰的人即刻發賣,絕不容情。
前腳張管事剛走后腳隔壁養胎的陶怡然就說肚子不舒服,府醫診治了半天什么問題都沒有,陶怡然又說自己心慌不安,劉姑姑和蔡姑姑嘴里直念阿彌陀佛,說擔心是沖撞了什么。
辛安冷笑,“這是準備說那院子不利于養胎還是說我們夫妻克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