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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領賞(八月欠賬還清了噢)

  因了匡琉亭的話,康大掌門便又在宣威城待了些日子,期間費司馬也領了醫官來給他看傷施藥。

  直到待滿了旬日過后,才有近侍帶著匡琉亭親自手書的八個字賞了下來。

  “稍有材氣、有勇自奮。”

  客觀而言,這八個字,不算是好話,最多能評得上一句不褒不貶罷了。

  好在康大寶也根本不在意這些,匡琉亭這位伯爺可是個體面人,自不會只給康大掌門這不能吃又不能用的物什。

  也就是在南安伯那八個字下來的今天,費司馬自上次過堂之后,才頭回出現在了康大掌門的面前。

  他持著一卷長長的詔書,洋洋灑灑地說了一連串的四六駢文,最后才將康大寶最感興趣的封賞明細念了出來:

  “筑基丹一枚、五行筑基靈物各一、清眸寶液三瓶;二階靈器一件、一階法器十件;洪階功法十部、附詳解批注,可修煉至金丹境界。還有靈石一萬,平戎縣境內一階靈礦一條。”

  費南応看著有些被震住的康大寶嘆了口氣,卷好詔書交到后者手中,繼續言道:“伯爺交代了,筑基丹給你選枚上品的,尋常筑基丹約么只加三成概率,上品的則能達到四成。

  五行筑基靈物,也專挑似六合正陽棗這類最好的給你家,二階靈器中下品任選、法器不限。洪階功法州侯親自為你家挑選了十部好的,你看過之后若是想換,亦可。

  靈石一萬皆給你換成中品靈石,平戎縣的靈礦,你任挑便是,若是有主的,便讓他家挪個地方。”

  費司馬說完這些意味深長地看了康大掌門一眼,輕聲言道:“你當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吧”

  “伯爺恩重,晚輩銘記五內。”康大寶當即作揖拜道,恭謹乖順。

  “好,我便當你懂了吧。”費司馬搖搖頭,沒有多說什么,又言道:“晚些時候,鐵西水會帶你去州廷府庫拿這些東西。他如今被伯爺點做典庫使,聽說你兩從前也有些交情,莫要生疏了。”

  “諾,”康大寶認真應道,費司馬張了張嘴,似是又要說些什么,話都滾到了喉嚨,最后卻還是又忍了回去。

  “咳,”干咳一聲過后,費司馬才又開口:“羅恒已死,伯爺屬意你任平戎縣令,后續縣內與重明坊市都歸你管轄。任命不久就會下來,鄧百川若是與你相處的不好,你就與袞石祿去說吧,調他回來,換個差事。”

  “是,晚輩知道了。”康大寶知道自己也沒有想不想當的資本,只是低頭應下。

  “唉,回去路上小心些,若是有事,可以讓疏荷傳信來講。”費司馬說完這些,便不等康大寶反應,便踩著祥云法器往司馬府行去了。

  康大寶聽得費司馬言談起費疏荷來,想起了前段時間她帶著孫嬤嬤來看自己的場景。

  在州廷里頭康大掌門熟人不少,但在此期間除了秦蘇弗這位世兄之外,來看他的也只有費疏荷這個正妻了。

  兩口子一如既往的手足無措,隔著兩尺寬,干坐了兩刻鐘,愣是沒有說出完整的兩句話。

  費司馬走后,鐵西水很快便來。他見到康大寶面有笑意,拱手笑道:“恭喜賢弟了,再受伯爺褒獎,名滿全州!”

  “前輩謬贊,聽聞前輩右遷典庫使,得伯爺信重,該是晚輩恭賀前輩才是。”康大掌門當即言道。

  “你我兄弟就不要互相吹捧了,來,先去府庫。”鐵西水淡淡笑道,引著康大寶到了州廷府庫。

  “袞假司馬平叛方歸,府庫中稍有凌亂,賢弟若是不好找合用的物什,那便直接與愚兄講便是了。一階物什都在此處、二階物什則在二樓,賢弟將這塊令牌收好,亮出給樓梯值守的流銀傀儡看過,便可上去。

  只是賢弟需記得,上了二樓之后,只有三個時辰的時間可以挑選靈器與洪階功法,若是超時了,那便只能由傀儡幫你隨機挑選了。

  諸般靈物在架子上頭都有注解,用靈力倒入其下的赤木牌便可詳看。賢弟揀選好了之后,來找愚兄便是。

  筑基丹、五行筑基靈物、清眸寶液這三樣東西,伯爺都已交待了專人揀好放在愚兄那兒了,你出庫之時一道拿走就好。”

  康大寶感激道謝,鐵西水抱拳離去。

  據說這次云角州中到底有多少人家被兩儀宗蠱惑起來叛亂,州廷似是都還沒有統計出來,但康大掌門只看著這滿滿登登的法器架子,便曉得定不會少。

  要知道,這可是州廷的府庫,一般的法器怎么可能進得來。

  架子上大部分都是一階極品法器,偶有幾件一階上品法器,卻也是同階中的杰出之作,才能得幸列在其中。

  一樓當然不止有法器,什么荒階功法、天雷子、傀儡、陣盤、丹藥、靈獸...一應俱全。

  只是南安伯的詔書里頭賞給康大掌門的也只有法器,其他的好東西,自然也只能看著眼饞了。

形狀各異的法器差點令康大掌門挑花了眼,這里頭的法器少說也有千柄之多,每件法器都專門由入階的煉器師寫了千字詳解,康大寶揀選起來,倒也不  怎么費工夫。

  只是他這時候還惦記著家里頭的事情,歸心似箭,草草看過幾件過后,發現皆是精品,索性便撿了攻擊法器與防御法器各四件,輔助修煉的極品法器兩件。

  剛要離開一樓,康大寶便從一放置靈物的架子上看到了一個物件,當即驚呼出聲。

  “玉玨,原來這里也有一塊!”

  康大掌門自得了兩塊玉玨過后,參法悟道進益匪淺,本以為已將玉玨收集齊全,倒未想到這里還有一塊。

  康大寶按下心頭激動,走到架子旁邊,驗看其下的木牌詳解。

  這玉玨的詳解與其他法器、靈物的大不相同,便是連州廷的靈鑒師都查不出這玉玨的妙用,只“材質不俗、作用不詳”這寥寥八個字便打發了。

  若是可以換,康大寶定是想也不想的便拿許給自己的靈器、法器出來換這玉玨回去。

  只是匡琉亭此次卻并未給康大掌門揀選靈物的機會,他再怎么眼饞也只得放棄。

  僅是兩塊玉玨便能給他修道提供那般大的幫助,若是能再收集一塊,那...

  康大掌門心頭生出些遐想來,連上樓揀選靈器、功法的興奮之情都淡下來許多。

  康大掌門心頭盤算著什么時候能再來一趟,走到一樓盡頭,亮了令牌,足有四五丈高的流銀傀儡石眸亮起過后,挪開位置,露出其身后的木梯。

  康大寶沿著木梯上了二樓,可能是因為被袞假司馬平滅的筑基勢力里頭也找不出許多二階的精品物什,這二樓相比起面積相同的一樓來就要空曠許多了。

  靈器架子不止空了不少,相較而言,質量也有所下降。

  不過這也不錯了,要知道,就連子楓谷那樣的經年筑基大派,審卬身為一派掌門,也要把那柄下品靈器飛劍當鎮宗寶物看待。

  重明宗現今連個筑基真修都沒有,康大寶便能抱一把靈器回去。

  這等待遇只說出去,便足以令云角州絕大部分勢力艷羨不已了。

  至于該選什么靈器,康大寶甫一上樓便有了主意。

  他修行洪階下品功法《青木寶光引》,靈力本就比同階充裕不少,再后又靠著玉玨參出了《長息決》。

  自覺修為雖不高,但靈力之充裕,應能與練氣巔峰,甚至部分功法暗弱的新晉筑基相比。

  待康大掌門再洗練完這三瓶清眸寶液,屆時破妄金眸也當能再上一個臺階。

  若是修為再提升至練氣巔峰,那康大寶的實力在練氣修士中當會相當可怖,起碼能與當年掌握靈器的鐵西水一較高下。

  這樣一來,康大掌門于斗法一道,便顯得有些攻強守弱。

  那尊獸形小鼎品階雖不低,卻已被人煉作了本命法器,發揮不出全部的威能。

  所以康大掌門之首選,還是要選一防御靈器為好、次之則是選擇一攻守兼備的靈器、若是還無合適的,再去揀選攻擊靈器。

  不過這靈器品階太高也不行,最多只能二階中下品。

  若是選一上品靈器,康大掌門在練氣修士中尚算充裕的靈力,怕是要被一舉吸干。

  挑來挑去,一柄黑面大纛被康大掌門一眼選中。此物名喚“墨淵旗”,二階中品靈器。

  旗面是由二階上品靈獸山牙豕的皮制成的,旗桿是以風寒鐵、琉璃鋼兩種二階中品靈礦鍛造、附著十一重秘制靈紋。

  這墨淵旗攻防一體,威力不俗。

  旗桿桿頭被器師放在三階下品境界的云蟒毒腺中浸泡過一些年頭,還帶有毒攻之效。

  康大寶頗為滿意,他的斗法手段本就單一,現在選出一桿墨淵旗便自帶許多效用,正合他意。

  選好靈器,康大掌門挪步到了功法區域,由匡琉亭為他挑選的功法都已擺放整齊。

  康大掌門一一看過之后,便就盡數帶走了。

  這位伯爺的眼光,整個云角州怕是都挑不出一人能比。他認真揀選出來的功法,康大寶一個后學末進,哪能看得出什么差錯。

  康大掌門實在心憂自己那個小破宗門,所以哪怕此時時間尚有、這等地方又如此難進,康大寶也無有什么留戀之意。

  匆匆下了二樓,只路過那枚玉玨的時候才回頭看了一眼,便帶上挑選好的靈物來到了鐵西水這里登記造冊。

  鐵西水此時正在與一個牛高馬大的修士相談甚歡,后者見得康大寶出來,也停下談話,與他打起了招呼。

  “康掌門,別來無恙。”

  “許縣尊,風采依舊。”

  許應石此次見到康大寶,也未見他生出什么怨懟之色,只平靜地與后者打過招呼,再將康大寶交還的令牌再從鐵西水處領走,便進了州廷府庫。

  “許縣令此次破陣有功,率領著斤縣近百修士圍殺了瑞錦門一名重傷的筑基真修,伯爺便也賞他來府庫揀選靈物,當然,數量質量與賢弟都是不能比的。”

  許應石走后,鐵西水才朝著康大寶解釋說道。

康大掌門曉得這許應石當年被袞假司馬趕出  重明坊市,跑到斤縣這個最為窮苦的縣邑去做縣尊,定是心頭不順的。

  這件事康大寶自己雖未插手,可許應石走后,這巡防隊的實惠,實打實是由康大掌門占了的。

  依著康大掌門過去對許應石的了解,他的氣量可真稱不上大,多半已經遷怒了自己,將自己記恨上了。

  不過人總是會變的,許應石被打磨了這些年過后,便不復從前那直來直去的性子了。

  今日縱是與康大掌門面對面碰上,他都能擠出副笑臉來,這在過去的許應石身上,可萬難想象。

  他畢竟是出身望族,雖是旁支,卻也一直以為自己要高人一頭,過去才不會費心思與康大掌門這類土包子虛與委蛇呢。

  似是看出了康大掌門眼中閃過的那絲忌憚之色,鐵西水又出聲提醒道:“聽說伯爺念他有功,不日便要調他回州廷聽用了。

  這次伯爺賞給他的物什里頭,也有一件合他用的筑基靈物。愚兄觀這許縣尊根基不淺,這成功概率怕是不低,賢弟,恐怕需得小心些了。”

  “前輩言重了,晚輩與許縣尊同殿為臣,向來親近。”康大掌門現在說起昧心的話張口就來,毫無顧忌。

  鐵西水聽后也只是笑笑不語,將康大掌門的物什盡都用靈匣裝好,禮送出去,此時一隊州廷牙軍已在門口列好。

  這隊牙軍是費司馬派來的,康大掌門得了這么多好東西,難保有些窮瘋了的筑基要動些歪心思。

  若是不派人護送,康大寶的性命與靈物不保是小,再折了南安伯的面子是大。

  帶隊的筑基真修鎧甲鮮明、氣宇軒昂,康大寶從前未曾見過,只小心地打個招呼。

  那帶隊的筑基同樣無有與康大掌門寒暄之意,簡單通過姓名,再受了康大掌門一拜,眾人才齊上了一艘印有蛟龍靈紋的二階靈舟,往重明宗駛去。

  康大寶看著身后漸漸褪去的府庫閣樓,心頭卻是輕松無比。

  “回去了,終于回去了。”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家的狗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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