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著楊素走進祖師堂,堂中供奉著歷代祖師,香火繚繞,氣氛莊嚴而肅穆。
你已多年未曾踏出活死人墓。
師尊劉金蟬看到你,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起身道:“神洲,來了。”
聲音中透露出幾分親切和欣慰。
陸羽在一眾弟子之中,也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向你行了一禮:“見過師兄。”。
可能是年歲大了,這些年陸羽倒是越發沉穩,你心中欣慰。
跟在陸羽身后的六位弟子也是不敢怠慢。
一一向你行禮:“見過師伯。”
你有些笑意的回禮后,便坐在次位,劉金蟬是為首。
劉金蟾目光在楊素通紅的眼眶上停留了片刻,有著疑惑。
驚訝楊素這小子怎么哭紅了眼睛。
楊素在眾人的注視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陸羽的眼神則是一凜,他最看不得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
楊素本來心中有點膽氣的,被陸羽眼神一照,被嚇的連忙躲在你的身后。
陸羽這些年來,在弟子之中威望極高,無人不畏其嚴厲。
“學不會?”
“不是你悟性低,是你挨打挨少了,師尊陪你過過招。”
“還不會,來來來,師尊給你開小灶。”
自然,陸羽下手極有分寸,不傷筋骨,卻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在這種重壓之下七人進步飛速,已經在江湖之中闖出不小的名堂。
武林之中,倒是有“終南七子”之稱。
可能是陸羽的修行天賦實在太高,七位弟子,他總覺得差點意思。
七人中的老大已經是宗師境界,在陸羽面前撐不過一招。
伱好奇,陸羽究竟到了何種境界。
如今他返璞歸真的地步,外表看不出任何神異。
你與陸羽過招,他也不拿出真本事,只是笑呵呵道,“哥,你這修為進步一日千里,我都有點敵不過了。”
你只有無語二字!
見此情形你擺了擺手,陸羽見你發話,也不在多說。
楊素松了口氣,不然今日多半又是一場單方面碾壓的切磋了。
劉金蟾看著場中你們齊聚一堂,心中滿是欣慰。
大慶的江湖之中,三真一教已然成為正派的武林泰斗。
門中有陸羽一位大宗師之上境界的最強者坐鎮,陸沉也是宗師境界,其余幾位弟子都有宗師潛力。
欣欣向榮,不外如是。
聊回正事。
大慶朝中有旨意來此,事關陸家。
劉金蟾似乎已經知道這道京都來的旨意,給你們兄弟二人道,“神洲,幼安,此時需得細細斟酌。”
“先切莫著急。”
陸羽眉頭微皺,他也是剛剛回山中。
你聽后倒是微微沉思。
就在這片刻的寂靜中,大殿后堂的門緩緩開啟,一位老者款步而入。
老者身后跟著,兩個神態恭敬的小太監。
竟然是老熟人!
此人竟是昔日的掌印太監馬寶。
當年飛奔千里到北地,懷中寶劍舞青蒿的掌印太監,如今卻已是白發蒼蒼,形同老人。
他昨日便抵達終南山,懷揣著天子的旨意,不敢有絲毫懈怠,今日早就等侯多時。
因情況特殊。
馬寶深知此事資關重大,不容有失。他沒有像往日那樣坐等陸家兩兄弟前來求旨,而是主動前來傳達。
當年徽宗帝崩終南,他一個前朝太監,在宮廷權利斗爭之中,還能執掌后宮東廠大權。
只因他的師傅,那位大慶江湖的大宗師,朝中稱九千歲的,太后的貼身太監,一直屹立不倒。
宮中無人敢動他秋毫。
今日,馬寶再次踏上終南山的土地,故地重游,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感慨。
當年的鐘南山,魔師肆虐,數位宗師隕落,徽宗帝蒙難,那些慘痛的記憶如同夢魘般縈繞在他的心頭,久久難以散去。
馬寶嘴角有著苦澀。
主子已逝,奴才茍活。
胸中不得片刻平靜,這些年來他修為退步,日漸衰老。
馬寶的眼神不自覺地望向坐在上首的陸羽。
當年魔師都不是敵手的人物,如今又達到了何種境界呢?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敬畏和探究。
馬寶緊了緊身上的衣袍,今日他來這終南山,是為公事。
也不得不來!
朝中幾位喧旨的太監,不知道這位陸家少保,少帥的厲害。
若是真正開罪,怕又是一場禍事。
馬寶本著和這位少保有幾次交情,便主動來了。
馬寶不想看到主子死后沒幾年,大慶就陷入真正的動蕩之中,改了姓氏。
他深知陸家在大慶朝中的地位和影響力,也明白這道旨意對陸家來說意味著什么。
朝中那些紫袍公卿,食肉糜者。
只知道這位少保,終南山修道十四載,天下多半都忘記了他的名字。
不知道,北地多少廟會祭少保。
北地多少人家掛少保畫像。
大慶那只雄鎮北風的鎮北軍,多少將領心悅誠服追隨這位少保。
朝中一眾大臣,竟然要拿這位少保的父親做文章。
馬寶,不知道他們這么想的。
登基之時,有“賢良淑德,開拓之志”之稱的二皇子,為何如此行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做了多少年奴才,馬寶自然知道有的話能說,有的話一個字不能提。
因此,他必須小心行事,確保旨意能夠準確無誤地傳達給陸家,同時也要盡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沖突。
此時,大殿內肅穆。
你少有的目光灼灼的看向場中的馬寶。
場中一片寂靜。
你低眉垂目,平日里常掛嘴角的笑意此刻已蕩然無存。
就連站在一邊的楊素,突然像第一次見你一般,今日這么嚴肅時候還是頭一遭,感到莫名的壓力。
之前無論何時這位師伯,總是一臉笑意。
在一旁的終南七子突然感覺一直和藹可親的師伯,心中莫名發怵。
劉金蟾見此,都有些正襟危坐起來。
馬寶見這位相處幾次,一直頗為和善的少保,今日卻有不同。
本來準備好的說辭,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到嘴邊變成了。
“少保,倒是久違了。”
你淡淡點頭。